29 欺負

自從那次謝含玉罵完他不知羞恥之後,後面對他态度就開始冷淡起來。

穆棠風有些搞不明白謝含玉這是怎麽回事,不過他能感覺到謝含玉時不時目光就會落他身上,每次都停留許久。

他摸不着頭緒,糾結了許久,打算直接去問問。

穆棠風從藥泉裏出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淡了許多,黑色的血痕逐漸變成了正常的深紅。

他在廊沿上換了衣服,一路去了謝含玉住的地方,敲了敲房門。

“進來。”

裏面謝含玉正在跟自己下棋,他看了穆棠風一眼,手裏的黑子落了下去。

穆棠風坐到了謝含玉對面,拿了一枚白子放下來,開口道,“謝兄。”

謝含玉擡了擡眼皮。

旁邊的琉璃燭臺正燃着,火光在房間裏若隐若現。

穆棠風小心翼翼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雖然他也不知道謝含玉為什麽生氣,但是他就是直覺謝含玉生氣了。

謝含玉頓了頓,回他道,“沒有。”

他只是還沒有想好,心裏仍然糾結。

穆棠風“哦”了一聲,“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啊?”

他記得謝含玉說過去兖州還有事要辦,這已經過去四五天了。

“你在這裏養傷,過兩日我要去城裏一趟,等我回來了就動身去京州。”

穆棠風,“謝兄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他心裏有些不大樂意,情緒寫在臉上,唇角微抿。

“我想和謝兄一起去,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兒。”

謝含玉心道這呆子果真粘人,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身上妖毒還沒清完,不能跟我一起。”

“謝兄能等我兩天嗎?我身上應該過兩天就好了。”

謝含玉挑眉,“這麽舍不得我?”

穆棠風點點頭,他已經習慣跟謝含玉在一起了,不想分開。

謝含玉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面色古怪了一瞬,最後還是沒有松口。

晚上的時候兩人一塊兒去容修亦那裏用了晚膳,他們不住在一塊兒,是隔壁的院子,用完晚膳就各自回了院子。

穆棠風進門後便合上了門,仔細檢查了下門窗,把門闫的不留縫隙,窗戶也緊緊合上。

這兩天夜裏,他做夢夢到那個銀白色頭發的九尾狐天天過來壓他,第二天早上一看嘴巴都是腫的,脖子上也有咬痕,他懷疑那狐貍跟着他也過來了。

如果今天夜裏那流氓狐貍再過來,他就要告訴謝兄了!!

桌子上的蠟燭燃着幽藍色的火焰,燭臺不知道用什麽制成的,折射着淡淡的銀光,上面刻着海棠花紋,像是鍍了一層鎏金一樣浮浮沉沉。

穆棠風脫了外袍,挂在了屏風上,發帶一并摘下來,穿着雪白的裏衫上了床榻。

他臨睡前又看了一眼門窗,紙上映着外面松樹葉子晃動的影子,門闫合的好好的,窗戶也是一樣,這才稍稍放下心,閉上了雙眼。

藥泉裏面下的有助眠的藥材,每次泡完他睡的都格外好,這晚也不例外,沒一會兒意識就沉了下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在他睡着以後,桌上的燭臺倏然熄滅,門闫無聲的打開,外面男子踏月進來,銀發深眸,像是山間出來的貌美精怪。

燭臺上的蠟燭冒出來一縷青煙,散發着淡淡的幽香,融進了空氣裏。

銀發男子徑直上了床榻,手裏變出來一條黑色的緞帶蒙住了床榻上人的眼睛,壓上去含住了他微張的紅唇。

幽藍色的眼眸凝視着身下人的臉,他捏緊了穆棠風的下颌,逼得人微微仰起,撬開唇齒長驅直入,掠奪走了裏面的空氣,留下來淡淡的冷香。

穆棠風睡夢裏夢到自己仿佛溺了水,有水草一樣的東西往他嘴巴裏塞,那水草很結實,又粗又長,像是要塞進他嗓眼深處。

他的嘴巴被堵住,沒有辦法呼吸,四肢掙紮着亂動,突然兩只手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一起,高舉在頭頂,一動也不能動。

穆棠風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他睜開了雙眼,眼前被黑色的緞帶擋住,什麽也看不清,有人正壓在他身上,他唇齒被迫張着迎合。

嘴角處有東西流了出來,想說話卻變成了嗓間的氣音。

“嗯……嗚嗚……”

穆棠風瞬間清醒過來,伸腿就要踹過去,那人似有所感的握住了他的腳踝,粗砺略微有些燙的拇指烙在皮膚上,燙的他微微發顫,忍不住向後縮。

“放開我……”

那人在他唇齒裏直親的他喘不過氣來,然後放開了他,兩只手按在他的小腿上,俯身順着脖頸吻下去。

……

薄唇碰上櫻桃,含住整個吃掉。

……

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又合上,穆棠風眼上遮着緞帶,雙手無力的垂着,面上自耳尖到脖頸通紅一片,嘴巴又紅l又腫,看上去像是被欺負的很了。

他委屈的咬緊了被角,雙手怎麽掙動都解不開上面的紅繩,只能一直維持着舉過頭頂的姿勢,手腕上被勒出來兩道紅痕。

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再睡着,第二天謝含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床榻上的人,雪白的裏衫被扯開大半,半遮半掩的露出來,手腕被紅繩綁起來拴在床頭,修長冷白的手指無力的垂着,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從被褥裏露出來,眼上蒙着黑色緞帶,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謝含玉目光落下他脖子上一片青紫的痕跡,被燙了一下收回了視線,上前幫他解了紅繩和眼上蒙着的綢緞。

穆棠風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睛熬的紅通通的,嘴巴向下抿着,神色十分委屈。

“你這是……怎麽回事?”

穆棠風找到人告狀了,捏住了謝含玉的一角袖子。

“謝兄,上回那個在客棧裏咬我的狐貍跟着過來了,他昨天又到我房間裏了,我嘴巴上就是被他咬的。”

穆棠風不知道想起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紅了起來,氣憤道,“我昨天鎖了門窗,根本不管用,他還綁着我,我打不過他……”

他扭頭瞅向謝含玉,一副可憐巴巴要謝含玉為他做主的模樣。

謝含玉指尖撚了撚,目光不動聲色地在他胸前停留了一瞬,伸手頓了下,揉了揉穆棠風的頭發。

“過兩天應該就走了。”

穆棠風聽的愣了一下,睜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謝含玉,一雙清澈的眼眸裏滿是控訴,他瞪了謝含玉半晌,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謝兄一點兒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居然說出來這種話!!太過分了!!!

接下來一天,穆棠風都沒有搭理謝含玉,自己一個人生着悶氣。

謝含玉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半夜偷親了兩下,至于這麽生氣嗎?

而且他明明親的時候穆棠風敏感的不得了,現在怎麽又這副樣子?

不過看着穆棠風不理他,故意避開他,他心裏有些許不爽,在午膳走廊時看着穆棠風故意離他遠遠的,沒忍住提着人的後領子把人提溜到了面前。

“你躲我幹什麽?”

謝含玉捏了捏他的後頸,心想這小東西還挺好捏。

穆棠風握着謝含玉的手拿到一邊,面無表情道,“沒有躲謝兄,你松手。”

謝含玉不肯松,挑了下眉道,“生氣了?”

穆棠風看他一眼,抿抿唇。

“我跟你保證,有我在,那狐妖今晚一定不會再去你房間裏。”

穆棠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撇嘴道,“謝兄怎麽保證?”

謝含玉啧了聲,“那你想怎麽辦?”

穆棠風瞅了他一眼,又瞅一眼,小聲道,“我今晚跟你睡。”

“……”

謝含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可是你說的。”

穆棠風被他這一笑感覺心裏毛毛的,不過想着有謝含玉在,今晚一定能幫他抓住那狐妖。

晚上用晚膳的時候,容修亦難得有空,跟他們一起坐一桌。他目光落在穆棠風嘴巴上,看着上面的口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謝含玉,随口問了一句。

“穆公子,我看你唇上的傷口有些深,要不要晚點給你送點潤唇的藥膏過去?”

穆棠風耳朵紅了一瞬,搖了搖頭,抱怨道,“都怪那死狐貍。”

容修亦聽見這聲稱呼,溫潤的臉上微微驚訝,“狐貍?”

謝含玉咳嗽了兩聲,漆黑的的眼眸看向容修亦,眸中帶着警告。

穆棠風憤憤不平,“有一只不要臉的狐妖,從江陰一直跟着我,一到夜晚就到我房間裏咬我。”

他面上頗為苦惱,“謝兄說狐妖過兩日就會走,我卻有些擔心,容公子可有能讓這狐妖離開的法子?”

容修亦,“公子可見過那狐妖長什麽樣?”

“沒有,他每次進來都蒙上我的眼睛。”

容修亦意味深長道,“公子沒有想過興許是這狐妖愛慕你,你不如與他試試,說不定能成一樁姻緣。”

謝含玉放下了手裏的杯子。

穆棠風卻搖了搖頭,“人妖殊途,我不想與那狐妖有任何牽扯,只希望他能放下我早日離開。”

謝含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穆棠風又接着道,“并非我對妖族有偏見,妖族壽命幾千幾萬年,人類生老病死,短短數十載,對妖族來說不過是昙花一現。”

“如果我答應他了,幾十年後我死了,他一個人還要留下來度過剩餘幾千幾萬年,只是覺得……這般對他太不公平了些。”

“不值當為了幾面之緣的感情……因此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寂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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