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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直在學校自習到晚上将近十一點,十一點過後,我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教室,背上包将燈和門窗關好,離開了教學樓。

我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套房,因為之前待的寝室鬧騰氛圍讓我不大适應,跟其中一個還互相看不大順眼,于是我直接向父親提了個要求搬了出去。

這天像往常一樣,我頂着夜色往校外的住所走去。

經過那條漆黑的巷子時,我也沒什麽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這條巷子我已經走過不下百八十遍了,就算開始還有些不适應,後面也走習慣了。

只是今天出了些變故。

剛要離開巷子的時候,我的手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別動。”

我的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陰森的聲音,其間夾雜着一絲隐忍。

我盡量鎮定地對身後的人說道:“錢在我左邊的口袋裏。”

“你倒是識趣?”那人冷哼一聲:“不過我不要你的錢。”

“我沒有手機。”我再度道。手機為了準備高考,老早就在老師要求下交給班主任保管了。

“少廢話,”男人推搡了我一下,将刀換了個位置抵到了我的後背上,聲音帶着一絲壓抑,不知道為什麽,聽着有些莫名的耳熟:“我也不要你的手機,你現在是要回家吧?你就這麽走回去,我跟着你……”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男人的聲音就這麽一頓,似乎變得非常警惕,拽住我的手緊了緊。

這麽晚了,附近還有人?

雖然有心想喊人過來,不過身後這把匕首還是讓我不敢輕舉妄動。

腳步聲越來越遠,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氣,再度推了我一下:“走,別磨蹭。”

我現在就算再遲鈍也聽出對方受了傷,而且傷的不輕,有點擔心這人拿匕首的手會不會因為疼痛一個不穩對我的背來上這麽一下。

對方顯然是沒這顧慮的,腳步一刻不停地跟着我,匕首的涼意也有一下沒一下戳到我背上,讓我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一邊領着對方往我住的方向走,我一邊回憶這個聲音到底在哪聽到過。

這條街平時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店也都關門了,街上只偶爾有幾個路過的醉漢,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在一片漆黑的情況下注意到這邊。

男人就這麽跟在我身後,直到我走到公寓門口。

“你住幾樓?有沒有電梯?”我聽見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二樓,沒電梯。”我回答道。

“帶我上去。”他說。

後面刀更加貼緊了我的背,時刻讓我感知着它的存在,我現在除了帶男人上去別無他法。

拿鑰匙打開房門,開了燈後,男人的聲音适時地傳來:“進去,記住,別耍花招。”

換上鞋進了門後,背後冰冷的壓迫感總算消失,我眼角的餘光往後瞄了一眼,只看到那把匕首仍然在他手上,但已經離開了我的背。

“愣在這裏幹什麽?給我進去。”他冷冰冰地說。

我進了房間,終于得以轉過身,徹底看清了男人的長相,然後我就愣住了。

那是一張十分英挺的臉,棱角分明,男人有一雙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張薄唇緊緊抿着,讓人一看就感覺不好接近。

我将目光移到對方腰腹部,那裏有一大片血跡,顯然是那個地方受了傷,而且多半是之前發出那些腳步聲的人造成的,對方挾持我到我家的目的也呼之欲出——只怕是為了躲避外面那些追殺他的人。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男人顯然已經疼得受不了了,腦門上冒出不少冷汗,但是還是沒忘記拿刀對着我恐吓道。

我把背包放下扔到了沙發上,看着一臉警惕的男人,問道:“我這裏有醫藥箱,你要處理下傷口嗎?”

男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顯然不覺得我會這麽好心。

見對方不信,我解釋道:“你來我家,無非是為了躲外面那些人,順便把傷口養好再找機會離開,我要高考了,也不想惹麻煩。”

他雖然手上仍拿着匕首,皺着眉,但沒有反駁,說明他已經信了我幾分。

“況且你有刀,又是混黑的,我一個高中生有什麽能力對付你?”我繼續說道。

“你把醫藥箱拿過來,如果你敢有多餘的動作,後果自負。”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沒怎麽被對方吓到,事實上,剛才說的那些話也不全是實話。

在我眼裏,對方現在壓根就是只紙老虎,拿着匕首的手都在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雖然他拼命在控制,但我還是眼尖地發現了。

我轉身在對方的注視下回了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急救箱,然後回到對方面前,将箱子擺在了茶幾上。

“紗布,繃帶,消毒水,裏面都有。”我說。

男人坐到沙發上,一手仍舊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打開了箱子。

裏面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定沒詐之後,伸手将東西取了出來。

“我不會趁你包紮的時候對付你……”我看對方還沒有要把刀放下的意思,說道。

對方拿着把匕首,怎麽給自己包紮?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我片刻,然後說道:“你過來。”

我看着對方依然握着匕首的手,意識到了對方要做什麽。

“你給我包紮。”他繼續拿刀指着我,說道。

我倒是不怎麽介意親手給他包紮,但是我還是有點介意被他拿刀指着脖子。

“您能不能把匕首挪開一點?否則我放不開手腳。”我陳述事實。

男人皺着眉望着我,我坦然地對視回去。

他最終還是妥協,沒再把匕首對着我。

我走上前蹲下身,把對方衣服扣子解開,然後把對方穿在裏面的衣服掀了起來,但是衣服老搭下來,還是挺礙事的。

男人見狀反應倒也幹脆,直接動手把上衣都脫掉扔掉了沙發邊上。

對方有一副好身材,這點從我第一眼見到他時就看出來了,現在看着對方胸前腹部結實的肌肉,心裏還是沒忍住感慨了兩句。

對方身上的傷口看着比較猙獰,但是運氣不錯,這一刀并沒有砍到要害,現在血也差不多沒再流了,我征得對方同意後,拿茶幾上一瓶礦泉水沖洗了一下傷口,将紗布覆蓋到對方傷口上,紗布慢慢變得通紅,然後我一只手拿了棉簽将消毒水塗到對方傷口上,從頭到尾對方哼都沒哼一聲,只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然而我完全感覺得到對方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包紮完後,男人似乎也對我放松了些許警惕,沒再拿着把匕首一直對着我,他把匕首放到自己身後,自己把衣服穿好後也沒再有其他動作。

“你不怕我?”他牢牢盯着我突然問了一句。

我把急救箱收拾好了,聽見這句問話,回答道:“你似乎沒打算殺我滅口,也沒傷害我,我為什麽要怕你?”

說完後我想了想,又問道:“而且,你應該明天就會走了吧?”

“我可沒這麽說過。”

我愣了愣,擡起頭看對方。

“怎麽,高三生?以為自己很聰明?不好意思了,你這個房子我得多用幾天。”男人眼中帶上了一抹嘲意。

“你就不怕我出了這個家就報警?”

“你可以試試,到時候萬一我被抓了,你最好期待我在號子裏多關上幾天,你好多活幾天。”男人面無表情地說。

這人一看就經常出入派出所,看着對方一臉随便我報警的樣子,我暗暗咧了咧嘴,沒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準備去上學的時候,我看了眼手上拿着刀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男人,閉着眼安靜地睡覺時嘴唇也緊緊抿着,給人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但是比昨晚上看起來順眼了很多。

身材還是那麽好。

我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沒有将男人吵醒。

作者有話要說: 爪機碼完的,凡塵修煉卡文的産物,看的過程中如有不适就叉掉或者退出吧……但求別罵玻璃心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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