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撲克橋12

“昨天下午的時候, 又有人撿到了撲克牌,所以他們才會在晚自習回宿舍後玩搭橋游戲。只是這一次,輸的人輪到了程樂。”

季楠扯了扯嘴角, 發出一聲冷笑,“之前一直沒輪到他, 他還得意洋洋, 在同學間大放厥詞,說周原鑫就是死了也害怕他。”

“這是個很公平的游戲, 誰都逃不掉。”陳嶺低喃出聲, 随即轉頭看向倉庫門口。

操場內, 體育老師已經吹哨解散,不少學生正在彎腰将墊子從地上拖起來。

陳嶺看向季楠,“走吧, 再不走就要被發現了。”

三人順着牆邊繞出門,借着外面樹木的遮掩順利跑開。

剛到教學樓,下課鈴聲響了, 緊跟着就有學生從教室裏出來。

陳嶺還好,吳偉偉身上的社會氣息太濃, 太紮眼, 兩人立在走廊中央,很快就會被人認出不是校內學生。

“我們先走了, 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再見面。”

陳嶺捏住季楠的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肩膀, 微微俯身, 像個寵愛弟弟的哥哥那樣,溫聲叮囑,“如果他們再對你施暴, 你就反抗,讓他們知道,他們于你來說并不可怕。你越是退讓,他們越是變本加厲。”

“我,我不敢。”季楠縮起肩膀,只要一想到那一巴掌,他就感覺臉頰滾燙。

陳嶺:“他們之所以敢恣意妄為,就是因為你的膽小怕事。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過家裏人?”

“沒有,我爸媽都很忙,我不想他們擔心。”

季楠雖然懦弱了點,但卻是個真心實意的好孩子,無論是對家人,還是對已經死去的周原鑫。

“你很快就能多一個幫手了。”陳嶺向他保證,“很快。”

吳偉偉看看他陳哥,又看看季楠,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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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季楠,這誰啊。”前方傳來調侃。

一個穿着黑體恤,剃着寸頭,穿着寬松運動褲的男生從教室裏出來。

季楠如臨大敵般,渾身汗毛根根直豎,出于躲避本能地往陳嶺的方向靠了靠。

陳嶺按住他的肩膀,做出保護者的姿态,“欺負過你?”

“他是程樂的發小。”季楠小聲說完,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對陳嶺說,“你們先走吧,現在是課間,他們不敢對我做什麽。”

陳嶺給他留了個電話,“有事可以找我。”

“謝謝。”季楠揣好交換完號碼的手機,低聲說了句再見。

陳嶺看着少年轉身的背影,腰板挺得很直,腦袋小幅度的昂起,腳下的步伐那麽的穩,像是充滿了無限的對抗惡勢力的力量。

“陳哥,我們走吧。”吳偉偉伸手拉住青年的胳膊。

陳嶺卻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在程樂發小身上梭巡。

吳偉偉意識到不對勁,順着他陳哥的目光看過去,陡然睜大了眼睛。

那人的看似正常的身體,像是被一根繩子吊着一樣,腳後跟時不時就會離開一點地面。

“他……”吳偉偉閉上嘴,放低了聲音繼續說,“他這是被鬼纏上了?”

他看向陳嶺,追問:“陳哥,咱們管嗎?”

“不管。”陳嶺帶着人避開人群,從人最少的樓梯間下樓,“我沒發現鬼怪的蹤跡,但他身上的确有股陰氣纏繞,暫時無法确定是誰的。”

“什麽意思?不是周原鑫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陳嶺反問,“你還記得江域曾經說過的話嗎?”

吳偉偉左思右想,好半天才想起那天夜裏翻牆進來時,江域說過,這地方的陰氣很淡很淡,淡到就連他陳哥都無法察覺的地步。

見他想了半晌,陳嶺說:“周原鑫一個新死不久的鬼,陰氣再重也不可能鋪蓋整個學校,只會集中在他死去,或者生前最常出現的地方。”

吳偉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剛剛那個人,也有可能是被其他東西給纏上了?”

陳嶺保守道:“只是猜測。”

側身避開一個瘋跑的學生,他繼續:“與其說是被纏上,更像是一種初期的标記,那陰氣若有似無,不像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樣子。”

吳偉偉猛地一拍手,“陳哥,你說他會不會是下一輪的游戲參與人之一!”

聽他這麽一提,陳嶺還真覺得有可能,連忙給季楠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幫忙留意班裏,看有沒有學生會莫名其妙地做出墊腳的動作。

學校裏人來人往,兩人就算是避開人群,仍舊還是被人注意到了。

尤其是吳偉偉。

他扭頭瞪向一個盯住他不放的學生,“看什麽看,再看揍你。”

那學生嗤笑一聲,全然不怕的樣子,還翻了個大白眼。

路過教師辦公樓的時候,陳嶺停了下,仰頭看向校長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江域的能力深不可測,陰氣甚重,由他指尖渡出去的陰氣,應該沒這麽快散才對。如果不出意外,金校長這一天裏應該撞了不少次鬼。

可至今為止,他也沒來過電話。

吳偉偉同樣仰頭看上去,突然睜大眼睛,指着頂樓的走廊的窗戶說:“陳哥,窗臺上有人!”

陳嶺的位置看過去,窗戶有些反光,根本看不見人。

他切換到吳偉偉所在的地方,看見金校長一只腳踩在內側的窗臺上,一只手正在用力拍打窗戶。

吳偉偉:“咱們上去嗎?”

陳嶺搖頭,“我們現在上去,他要是問我們為什麽來這裏,怎麽解釋?不能把季楠牽扯出來。”

他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眼那窗戶,金校長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已将自己的整張臉貼在了玻璃上,他的嘴巴誇張的開合,像是在呼喊。

吳偉偉自然是陳哥說什麽就是什麽,“那就裝沒看見吧。”

兩人慢慢走出校園,守門的保安愣了下,認出其中一人是自己帶着逛校園的家長。

“喲,是你啊。”保安從裏面出來,笑着伸出手,要跟吳偉偉來個友好會晤。

吳偉偉伸手與他握住,指了指陳嶺,“我帶我弟弟來學校參觀一下。”

保安納悶地撓了撓頭:“我怎麽沒看見你們進去。”

保安的工作枯燥又無聊,沒幾個能像石雕那般死守崗位,吳偉偉說:“你當時正坐在裏頭玩兒手機呢。”

保安幹笑兩聲,什麽都不說了。

出了門,陳嶺似笑非笑的看着吳偉偉:“可以啊,忽悠人挺有一套。”

吳偉偉嘿嘿笑着說:“一般一般吧。”

陳嶺抱起胳膊,忽然說:“偉偉,你有什麽打算嗎?”

“什麽什麽打算?”吳偉偉不太明白道。

“你要給我當一輩子助理?”陳嶺蹙眉。

吳偉偉頓時就慌了,“陳哥,我哪裏做得不對嗎?你不想留我在昱和山了?”

“不是。”陳嶺示意他先上車,等兩人都系好安全帶後,他才道,“昱和山是咱們家,我可不會趕你走。可是你沒有別的打算嗎?”

之前說希望吳偉偉在後期注意一下自身發展,看看能不能學點什麽。可事後他跟師父溝通過,吳偉偉想在道法上有所建樹比較困難,畢竟學術法最講究的就是天賦。

有的人終其一生也就會畫個力量低微的驅邪符,有的人三年就能請神上身。

陳嶺說:“我跟師父聊過,你可以去他書房看看,裏面有很多道術以及其他術法的東西。魯班書,茅山術,蠱術,降頭……”

吳偉偉聽着聽着臉就白了,“不不不,我還是算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陳嶺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你排斥蠱術和降頭術?”

“……是吧。”吳偉偉都懷疑他陳哥是不是随堂小測試,測試他是不是個正直的人,“陳哥你放心,蠱術和降頭我一個都不沾。”

“你跟我保證這個做什麽。”陳嶺說,“師父說過,只要心有正義和大道,任何東西都會成為你匡扶正義,斬妖除魔的武器。”

“陳哥,我真的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也能學很多東西。”吳偉偉說的真心話。

曾經只能死記硬背面相書,如今他跟着經歷幾次實戰,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只是還沒能融彙貫通。

“下次,我給你露兩手。”他嘿嘿笑了幾聲,眼睛彎着,掩飾着微微濕潤的眼眶。

陳嶺想了想,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又伸手把人抱住:“大男人掉什麽金豆子,我可不會心疼你。”

吳偉偉本來只是為陳嶺的關心而感動,如今被對方溫暖的擁抱一下,一股酸澀的暖意由心底往上冒,鼻子酸脹難捱,真的哭了出來。

陳嶺在他耳邊說:“你有任何打算都可以告訴我,想去上學也可以,陳哥現在有錢啦,咱們抱上了金大腿,不用像之前那樣摳摳搜搜了。”

“我知道,謝謝陳哥。”吳偉偉吸了吸已經流出來的鼻涕,說話甕聲甕氣的。

陳嶺在他背上用力拍了幾下,還想再說幾句哥倆好的話,就聽見吳偉偉揣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一接通,裏頭就傳來金校長嚎啕的聲音。

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哭得上不接下氣,“吳先生,你家大師在不在,我求你們了,趕緊來吧!”

陳嶺讓吳偉偉打開免提,對着電話說:“金校長,你這是怎麽啦?”

金校長這會兒已經縮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底下。

他聽見天花板和地板上,到處都是窸窸窣窣的爬行聲,正欲開口,爬行聲突然到了自己頭頂。

簌簌……簌簌……重物在辦工桌上摩擦而過,像是故意要吓唬他,給他施加精神上的恐慌,對方的行動速度極其緩慢。

金校長簡直覺得,對方就是在故意折磨他,想要把他給活活吓死!

“陳大……大……大……”求救說到一半,他舌頭突然打結了。

一張倒着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那張臉長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眼眶內黑洞洞的,沒有眼球,無法辨清到底是男是女。當它咧嘴笑的時候,金校長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腥紅的牙印,和帶血的牙齒。

金校長呼吸困難,胸口急促的起伏。

他死死攥着手機,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大師……陳大師救命!”

随着呼喊聲落下,那東西整個從辦公桌上掉了下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一條蛆蟲那樣,在地上蠕動着往前方靠近。

走廊裏那些零碎的腳步聲,仿佛被隔絕到了另一個空間,無論金校長如何呼喊,那些腳步聲的主人都沒有絲毫反應。

轟然一下,無法打開的辦公室門,被人給一下子撞開了。

金校長看見,那趴伏在地上,已經将上半身擡起來,張嘴要咬自己的東西……突然就不見了。

他死死抱着自己,呼吸尚未平複,心跳正用力的敲擊着胸腔內壁。

他絲毫不懷疑。

只要闖入辦公室的人再晚來一點點,自己就會被活活吓死。

陳嶺眼前的辦公室一片淩亂,凳子翻倒在地,書櫃裏的書掉了滿地,花瓶擺設也被砸得稀巴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剛遭遇過入室打劫呢。

“金校長,你在嗎?”他假意擔心的喊了一聲,給吳偉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也假裝關心的四處找找。

金校長被吓得太過了,即便是心跳平靜了,四肢依舊軟得站不起來。

他無力地擡起手,用盡渾身的力量,在辦公桌上敲了敲,細弱蚊吶地喊道:“陳大師……我……我我在這……”

陳嶺走過去,蹲下,露出不解的表情:“金校長,你怎麽鑽辦公桌底下去了。”

吳偉偉也附和道:“我們找你好久了。”

金校長見到兩個大活人,心頭徹底安穩,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陳大師……你可真是神了!你剛一到,那東西就不見了!”他現在對陳嶺佩服的五體投地,連稱呼都變了,恨不得拉着青年的手摸一摸,蹭一蹭大師的仙氣。

陳嶺皺了皺鼻子,聞了幾下,“你這屋子裏有陰氣,你剛剛遇見什麽了?”

“一個沒有臉皮的怪物!”金校長一想起那張恐怖的血淋淋的臉就起雞皮疙瘩,“它還想咬我呢!”

陳嶺冷淡挑了下眉毛,“出來吧,那東西已經沒了。”

吳偉偉開始陳哥吹:“我們陳哥天生克鬼,只要有他在,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金校長深切感受到了這一點,手腳并用的從辦公桌下爬出來。

他扯過一張紙擦了擦自己灰撲撲的臉,連寒暄都顧不上了,苦聲哀求道:“陳大師,你想知道什麽都我都能告訴你,只求你能把這學校的東西給驅走。再這麽折騰下去,我,我怕是心髒病都要犯了。”

“那好。”陳嶺開口,“你知道撲克橋游戲嗎?”

校長當即閉上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游戲的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就連昨天有人輸了游戲的事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其實,昨晚的游戲結束後,他想過要通知陳嶺,可一想到近期兩起學生意外受傷事件,并沒有發生流血死亡的情況,便打消了念頭。

那些事情必須被死死壓下去,絕對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可是今天,他再次撞邪。

不同于之前的驚吓,這一次,那長相恐怖的東西,竟然想咬死他!

跟學校的聲譽比起來,自然是自己性命更重要!這時候還不打電話求救的是傻子!

金校長驚吓的情緒過去,肚子裏的壞水死灰複燃,“陳大師,你想知道我自然不會隐瞞,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你和吳先生聽到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傳到第四個人的耳朵裏。”

為了表示誠意,他虛弱的笑了下,努力找回一點校長的氣勢:“當然,出于誠意,之前談好的價格,我可以再往上加一點。”

陳嶺:“價格不用再加,之前的正好。”

金校長給吳偉偉發消息的第一天,主動提起報酬金額。

陳嶺不貪心,之前說好的價格已經非常可觀,他很滿意。至于封口的事……不答應下來,校長恐怕不會放心讓他們加入進來,可消息外流的方式有很多,只要不是他和吳偉偉親口說出去的,就不算背信棄義。

“那關于學校裏的事情……”金校長得不到保證,怎麽都無法心安。

這所私立中學裏,他也占據了一部分很小的股份。雖不如其他股東多,但每年的分紅十分可觀。他不希望這次的事傳出去影響到生源,和他後期的收入。

陳嶺微微一笑,“金校長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聽見青年的保證,校長滿意的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壺,給三人各倒一杯水,“陳大師,以茶代酒,咱們幹一杯,接下來合作愉快。”

吳偉偉偏開臉,偷偷做了個嘔吐的表情,等到陳嶺執起茶杯,他才跟着捏住杯子舉起來,跟金校長輕輕碰了一下。

金校長十分好奇陳嶺接下來的打算,問道:“陳先生接下來打算怎麽做?需要我提供什麽幫助嗎?”

“當然需要。”陳嶺垂眸,将杯子放下,“幫忙的事情先不急,金校長先說說學校鬧鬼的事吧。”

金校長咽了咽口水,額頭開始浸出密集的細汗水。

大概是心裏害怕或者緊張,他又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仰頭灌進去。

“陳先生之前說的對,我在通往天臺的樓梯間裏遇到的鬼,的确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他叫周原鑫,是高一九班的學生。”

陳嶺:“周原鑫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略過,說說他是怎麽被人欺負的。”

校長愣了下,“你怎麽會知道……”

“我自有我的渠道。”陳嶺不想跟他叨逼叨的浪費時間,再次将話題轉回到校園暴力的問題上,“金校長,我勸你最好不要隐瞞。只有了解到周原鑫曾經的遭遇,我才能推測出,下一個受害者是誰。”

聽到這兒,金校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撲克橋的游戲規則了。”他用力吸了口氣,說,“其實我對學生間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有一次他們将周原鑫關進了男廁所的隔間內,然後往裏面丢石頭,潑冷水。還有一次,他們在校外堵人,把人打了一頓。”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不管?!”陳嶺壓抑着怒火,但語氣還是有些沖。

金校長讷讷道:“他父親被九班的班主任請到學校來過,我也親自見了他一面,他父親說不用管,說周原鑫品行從小就不好,受受教訓,漲漲記性是應該的。”

“他父親是陶志勇吧。”陳嶺看過去,臉上的笑意根本掩蓋不住他眼底的冰冷。

金校長莫名的心慌起來,急聲說:“對,是叫陶志勇,他都那樣說了,我還能怎麽辦。只能把那些學生叫過來,口頭教訓幾句。”

家長都不願意追究,學校的老師和校長更加不會揪着不放。

這種現象不只發生在這所私立中學內,在別的學校,別的城市,或許也有。

吳偉偉瞥了撇嘴:“金校長,你真的批評過那些學生?”

“當,當然了!”金校長額頭的汗水已經凝結成汗珠,沿着鬓角滾落。

陳嶺突然輕嗤一聲,吓了他一跳。

金校長:“陳,陳大師,怎麽了嗎?”

陳嶺說沒什麽,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問起別的:“當初欺負過周原鑫的有哪些人?”

“這……”金校長突然卡殼,無法說出具體數字。

吳偉偉繃不住情緒,當即站起來:“你怎麽不說話了?是多得無法統計,還是你想包庇那些人?!”

“其中有校董的兒子,對嗎?”陳嶺的聲音冷厲到了極致,讓金校長坐立難安,他想要否認,可又無法講出口。

因為,青年說的是事實。

這其中何止是有校董的兒子,還有好幾個有錢人家的小皇帝。

金校長索性閉嘴不答,這樣一來,不管陳嶺猜到什麽,話都不算是從他嘴裏說出去的。

陳嶺看他一副蚌殼的樣子,心裏煩躁,當即站起來,“金校長,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安排。”

金校長也跟着站起來,殷切道:“你說。”

“把我安排進九班。”陳嶺一字一句道,“作為插班生。”

吳偉偉默默看過去,陳哥長相和年齡不太相符,面嫩,氣質幹淨,衣着也是走的各個年齡段都走的休閑風。

丢進學生堆裏,絕對不突兀。

他指了指自己,“陳哥,那我呢。”

陳嶺将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蹙眉想了想,給安了個合适的角色:“保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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