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預感
船身猛地晃動使得姒槿回神,雙手把住窗沿,才險險穩住身子。
“怎麽回事?”
“奴婢出去看看。”梅萱說着向外走去。
姒槿獨自在畫舫內坐等,待梅萱回來時,身後卻跟來了兩個人:“殿下,是慕容皇子的船撞上了我們的船,說是要來親自登門賠罪。”
“好巧,沒想到在此處竟在也能碰上長寧公主。”慕容繁面上銜着一抹溫潤的笑容,來到姒槿身前輕作一揖,道,“方才是段辛沒掌控好船的方向,沖撞了公主的畫舫,慕容繁特來登門賠罪。”
姒槿打量着慕容繁。
今日他穿的依舊是平日裏常穿的白底銀紋袍,一半的頭發被一只銀冠束起,其餘墨發随意散在肩後。
許是前幾日受傷的緣故,面色還有些蒼白,肩上披着一件價格不菲的雲錦披風。
這病恹恹得還能出門來游船,真是嫌自己命大。
姒槿在心中腹诽,面上卻綴上笑意道:“是二皇子有心了。既然來了,不妨在這舫中坐坐。”她是料準了慕容繁此人的秉性才敢這麽講。這人心氣高的很,對誰都嫌棄,聽她這話,總該起身告辭了吧。
“既然公主盛情邀請,在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慕容繁莞爾一笑,當真萬分不客氣地坐在了姒槿對面。
見慕容繁坐下,一張俊臉容顏如玉,笑容和煦。姒槿面上的笑容有一瞬的龜裂。
此人怎不按套路出牌!
既已如此,姒槿便無法趕人,只好吩咐一旁的梅萱上壺茶來。
“二皇子重傷未愈,竟還有心思游湖賞景,本宮也是佩服。”姒槿拿起桌上果盤中的一顆荔枝,不緊不慢地剝着皮,出聲調侃。
“正是因為受着傷,多走動些,才更有助于傷勢恢複。”慕容繁坐的端莊,笑意不變。
将一整個鮮嫩多汁的荔枝填入口中,姒槿看向對面的慕容繁,見慕容繁一雙鳳眸熠熠生輝,唇角含笑,愈發覺得刺目。
姒槿心下一橫,幹脆将還沾着果汁的手指在衣袖上抹了抹。
慕容繁将姒槿的動作收入眼底,他知曉她是故意做給他看。前後兩世,這別扭的性子一點沒變。
從袖中取出平日裏随身攜帶的白絹,遞到姒槿身前,慕容繁笑意不減:“別髒了衣物,不若用這個擦手。”
見慕容繁遞來手絹,姒槿的動作一頓,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不接,慕容繁便一直舉着胳膊,這氛圍着實尴尬,姒槿只好一咬牙将手絹接下來:“真是多謝二皇子。”
慕容繁滿意地收回手,道:“舉手之勞。”
談話間,梅萱已沏好茶,端上桌來,為二人各斟一杯茶。
“聽聞陛下為公主與君大公子賜了婚。”慕容繁單手舉起茶杯,在身前輕晃,一雙美目望向姒槿,平淡說道。
聞言,姒槿擦拭手指的動作一頓,冷笑一聲擡頭:“慕容皇子知道的可真不少。”
“那是。”慕容繁輕笑一聲,道:“我還知你甚是不滿意此樁婚事。”
姒槿聞言,目光微涼,直直看向對面的人。
他坐的端正,眉眼間多是令人看不透的笑意,肩後的長發随着風吹起起伏伏,陽光從舫外射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二皇子此話何意?本宮的婚事是父皇母後的決定。”
“我有辦法幫你解除婚約。”
姒槿聞言,心頭一動,可是看向慕容繁那溫和的笑臉,她告誡自己,慕容繁此人心思深沉,與他相謀,無異于與虎謀皮。
袖下雙拳緊了緊,姒槿拿起面前桌上的一杯熱茶,輕抿一口道:“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算着時間,還有不過一個多月,二皇子便可返回北疆。如此本宮奉勸一句,二皇子不若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本宮自己的事,無需他人插手。”
聽了姒槿的話,慕容繁眸色暗了暗,他倒是沒想到姒槿會如此防範他。
就在這時,船身猛地抖動,姒槿手中還舉着一杯熱茶,這一抖不打緊,卻讓姒槿身子失了重心,直直向前撲去。
慕容繁也是一驚,連忙直起身來将姒槿扶住。
姒槿直直裝進慕容繁懷中,手中的茶杯跌落,棕色的茶液濺在慕容繁的白衣上,異常顯眼。
撲面而來的是陣陣蘭香,男人的胸膛堅硬異常,額頭撞在慕容繁前胸上,硌得生疼。
待畫舫停止搖晃,姒槿才得以從慕容繁懷中直起身來。
目光瞥見慕容繁衣裳的暗色,姒槿心中暗叫不好。
慕容繁并未注意到這些,只是擔心姒槿的狀況:“可有傷着?”
見慕容面上不加掩飾的驚慌,姒槿愣了片刻,才緩緩搖了搖頭。
“不好了!”梅萱出門打探完狀況匆匆回來道,“是外面,卿小侯爺與人打起來了。他們的船失了控才撞上了我們的畫舫。”
“卿言?”聽到熟悉的名字,姒槿起身走出畫舫,遠遠就見卿言滿面怒意與人打作一團。
姒槿眯了眯眼才看清,正被卿言按在地上打的是戶部尚書範承允的長子範文瑞。
範文瑞與範瓊茵為一母所出,平日裏仗着姑母是宮中的貴妃,也總愛出來橫行霸道。
這兩人積怨已久,因百花樓的一名舞女打了無數次架。
“這次又是為何?”望着纏打在一起的兩人,姒槿出聲問向一旁的梅萱。
梅萱面色一紅,湊到姒槿耳邊小聲道:“聽聞是小侯爺去尋那舞女時,那舞女正與範大公子共赴巫山雲雨。”
合着是讓卿言見着了現場,也難怪他這般生氣。
範文瑞被卿言打了兩拳,面上青一塊紫一塊。
“你可不知,她身子竟那般軟,若有機會,再讓你爽一番。”被壓在底下,範文瑞也不見老實,知道卿言的弱點,範文瑞仍咧着嘴故意說着下流的話刺激着卿言。
這一句話果然是戳中了卿言的痛處。
卿言雙目泛紅,雙手拽着範文瑞的衣領将人整個提起來,咬牙切齒道:“爽是吧,小爺讓你繼續爽!”
說罷,卿言将人拽着走向船邊。
看出卿言的意圖,範文瑞臉色瞬間煞白,他掙紮着拽住卿言的衣襟,不似剛才的嚣張,此時說出的話都在顫:“卿言,你瘋了!你敢把我扔下……”
一個“去”字還為出口,範文瑞便被卿言丢入湖中。卿言這一甩用了內力,使得範文瑞落水濺起巨大的水花。
姒槿原本看着戲,見卿言突然将人甩出畫舫,她還未來得及躲閃,便被範文瑞濺起的水花潑了一身。
冰涼的湖水潑在身上倒是涼爽得很,只是姒槿穿的單薄,衣裙被湖水濕了個透貼在了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型。
“卿言!”姒槿摸了一把臉上的湖水,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白色的披風披在姒槿身上,遮住了暴露的春光。
眼前的視線被遮住,鼻尖萦繞着淡淡的蘭香。
姒槿擡眼,只見慕容繁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前。肩上是他先前披着的披風。
慕容繁正擡手在她頸間系着披風的系帶。此時的慕容繁倒是收了先前的笑意,卻依舊目若朗星,眉眼如畫。
如此近的距離,姒槿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頭頂。
面上一熱,姒槿連忙退後兩步,與慕容繁拉開距離。
道了句“多謝”姒槿便匆匆回了畫舫內。
手下落空,慕容繁才将雙手收回,背在身後。
跟出來的段辛卻看傻了眼,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先前長寧公主将茶水潑到自家殿下身上,殿下不但不怒,還出手将公主扶住,段辛可以安慰自己說是事發突然。
可現在,殿下親手為公主系着綁帶,并且望着公主離開的背影這般溫柔,實在讓段辛無法不懷疑。
殿下是不是不太正常!
姒槿回了畫舫內,此時她已無了游湖賞景的興致,渾身濕透,畫舫內又無可換的衣物,姒槿只想盡快回宮。
“湖邊停着我們的馬車,公主既要回宮,不若與繁同行。”随後進入畫舫內的慕容繁見姒槿要走,出聲提議。
姒槿來時坐的君宜孝安排的馬車,現在要回宮又尋不到君宜孝的人,既然慕容繁自己送上門來,姒槿也不拒絕。
只是姒槿沒料到,船靠了岸,一下船,恰好遇見姍姍來遲的君宜孝。
君宜孝倒是穿着一身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官服,只是姒槿視線觸及君宜孝頸側的唇印,目光涼了涼。
真是好一個殿前司有事,真當她蘇姒槿是傻子呢。
“公主,這是怎的?”君宜孝見姒槿身上披着的披風明顯是男性的衣物,目光轉向姒槿身後的慕容繁,雙眼微眯,“原來慕容皇子也在。”
慕容繁見君宜修,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君大公子,幸會。”
“大表哥可真是忙人。”姒槿心情愈差,不想在外耽誤時間,直接冷聲道,“今日本宮等的時間也是夠久了,現下也失了再賞景的興致,便先回宮了,大表哥請自便。”
“公主可是要回宮?不若臣……”見姒槿要走,君宜孝連忙道。今日的确是貪歡怠慢了公主,怕惹姒槿不快,君宜孝還想再獻幾分殷勤。
“不勞表哥。本宮與二皇子順路,搭二皇子的順風車便可。”姒槿卻不打算給他機會。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告辭。”慕容繁也最後道一句,與君宜孝擦肩而過,追上姒槿的步伐。
待回了宮,姒槿身上的衣裳已幹的差不多,但她還是重新沐浴換了衣裳。
想起君宜孝頸間的吻痕,姒槿便覺得周身難受的很。
怎偏生惡心的事給她碰了上。
再怎麽說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姒槿對她這大表哥不說熟悉,卻也知曉他的僞裝後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多年的挑釁惹毛了君宜修,最後君宜修正是逮着他好色的毛病讓他在邺京臭名遠揚。
平息了怒意,姒槿本想用午膳,剛一坐下,便有宮人來報,說是禦前大總管李萬良求見。
李萬良是來傳皇帝的令,說是皇帝要見姒槿。
姒槿心中咯噔一聲,心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此時父皇要見她,不知又要安排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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