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撞見
姒槿靈機一動,若是讓夏蘭扮作她留在潛閣中裝作身子不适,簡之也無法硬闖她閨閣。
此辦法甚是不錯,姒槿當下便命梅萱去尋了件她素日常穿的衣物交給夏蘭,命她換上。
換完衣裳,姒槿滿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夏蘭。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前後兩世,她竟沒發現夏蘭也是個如此嬌美的人兒。
夏蘭五官深邃,皮膚白皙,柳眉細長,除去女兒家常見的柔弱,內裏似還有幾分英氣。
“公主……”被姒槿盯着夏蘭有些不适,扯了扯衣擺,有些為難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姒槿一邊整理着自己剛剛換上的下人着裝,一邊與夏蘭交代:“你莫要擔心,只管在房中躺着。若是簡之來,你便說你身子不适,想多睡一會兒。他不敢硬闖。”
拾掇好身上的衣物,姒槿拍了拍夏蘭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裏便交給你了。”
說罷,便帶着梅萱向外走去。
這一身行裝倒是好出門,直到姒槿出了靈海寺也仍未被人發現。
望着外面的廣闊天地,姒槿心中甚是舒暢,一連幾日被簡之打壓的陰霾也消散開來。
梅萱自小便在宮中生活,鮮少外出,如今這一出門,便迷糊起來,看了看直通山下的白石階,猶豫問道:“殿下,我們是要下山嗎?現在去哪?”
姒槿眯着眼睛,看了看已轉至西側的太陽,道:“今日這時辰不算早,若是下山怕是天色暗了不能及時趕回來。今日我們便不下山了。”姒槿說着,嫣然一笑,看向梅萱,道,“如今這個時節,正是後山山腳河中白鲢最肥美的時候,今日我便帶你去長長見識。”
姒槿說罷,轉身向一側逼仄小路走去。
梅萱是姒槿九歲回宮後被皇後調入靈沂宮的,長至如今十五歲,未曾獨自出過宮門。因不熟悉這般山野地形,走在叢林之中聽着四周傳來的獸鳴鳥叫,心中有幾分忐忑:“殿下,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一邊用先前從地上撿到的枯木棍撥開路上的雜草,姒槿一邊解釋道:“幼時曾在靈海寺住過幾年,對這邊的環境早便熟悉了。”
梅萱聽着,點了點頭。
沿着曲徑走了幾百米後,便可遠遠地聽到潺潺水聲。
再向前走幾十米,撥開茂密的蘆葦,一條清澈的小河便映入眼中。
河水清澈,水波蕩漾,站在河邊可清晰地看到水底沙石與游魚。
河岸楊柳依依,清風拂過,柳條探入水中,撥開圈圈漣漪。
第一次見如此美景,梅萱甚是激動,半蹲在河岸邊指着河水中游來游去的鲢魚與姒槿興奮道:“殿下,是魚,好多呀!”
姒槿颠了颠先前用來探路的木棍,折掉多餘的部分,一邊不忘與梅萱道:“現下正是白鲢最鮮美的時候,将它們捉上來烤着吃,那味道不比宮中的禦膳差。”
“可是……”看着水中靈活游來游去的魚兒,梅萱面上露出愁色,“這魚我們怎麽能捉上來啊……”話音未落,便聽到身旁有劃開河水的聲音,疑惑地轉頭看去,梅萱驚得眼睛要掉出來。
只見姒槿不知何時脫了鞋襪卷起了衣褲裙擺,此時雙腿已浸入河水中,手中握着的是她方才一直在搗鼓的木棍。
“殿、殿,殿下!你做什麽呀,趕緊上來。你這樣子若是給旁人看到了該如何是好!”梅萱瞬間急紅了臉,張嘴說話都說不利索。
看着姒槿□□的雙腿,梅萱急得在河岸上不住徘徊,手足無措,險些哭出來:“若是讓皇後娘娘知曉可怎麽辦……”
河水微涼,舔舐着姒槿光裸的小腿,解了半分暑意。
水中的白鲢有些呆呆笨笨,愣頭愣腦地游過來吞吐着姒槿的腿邊漂浮着的綠色浮游。
姒槿一擡腳,幾條白鲢便受一驚,也不顧着吃了,甩着尾巴便灰溜溜地逃走。
岸上梅萱一個勁兒地唠叨,姒槿卻不以為然:“母後尚在宮中,她又沒有千裏眼,怎會知曉。你且等着,本宮待會兒捉一條最肥的魚上來。”
梅萱皺着眉頭,還是有幾分擔心:“可是……可是……”
姒槿擡起頭來瞪了她一眼:“你再‘可是’吓跑了本宮的魚,本宮定不輕饒你!”
聽到姒槿如此的警告,梅萱這才老老實實閉上嘴,目光向下,落到水中的游魚上。
岸邊垂柳的一片細長柳葉落入河中蕩開層層漣漪,一條徘徊岸邊的游魚追着柳葉向遠處游去。
空氣中一片安靜,除去大自然的蟲獸鳴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姒槿屏氣凝神,目光緊鎖在腳邊一只肥碩的白鲢上。
那白鲢還在優哉游哉進食,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毫不知情。
看準時機,姒槿猛地将手中樹枝插入水中,樹枝貫穿方才還悠閑自在的魚兒。
再将木棍扒出水面時,木棍上已多了一條無力甩尾的大肥魚!
“好大一條魚!殿下好身手。”梅萱原本還蹲在河邊拿着樹杈數着螞蟻,聽見聲音擡起頭來,見到姒槿手中舉起的白鲢興奮地跳了起來。
姒槿心底也是開心,咧嘴一笑,暗贊自己寶刀未老。
上了岸,将魚收拾幹淨,穿在木棍上,姒槿熟練地生火烤魚。
望着姒槿熟練地操作,梅萱滿面狐疑:“殿下,您這又是跟誰學的?”
姒槿手中動作不停,與梅萱解釋道:“以前跟玄明大師學的。”
“哦……”梅萱點點頭,又忽然感覺哪裏不對,想了想,又繼續問道,“玄明大師不是和尚嗎?他怎麽會烤魚啊?”
姒槿聞言,動作頓住。
……
一條烤魚下肚,太陽已經西斜。
西沉的太陽為靜靜流淌的河水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波光潋滟,河水伴着夕陽的餘晖流向遠方。
用河邊的濕土撲滅烤魚時的柴火,姒槿穿上鞋襪,好生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在外溜達了這麽一會兒,姒槿還意猶未盡,只是時候已經不早,若是再晚回去,怕夏蘭該急了。
原打算按照原路返回,姒槿轉頭間,卻注意到了一旁灌木下探頭探腦的一只小白兔,那兔子還在抱着身前的青草一頓猛吃。
姒槿眼睛一亮,轉頭與梅萱交代道:“你先在這等一會兒,本宮去去就來。”說罷,便踮起腳尖向兔子那邊挪過去。
目光全都落在兔子身上,姒槿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枯枝,一腳踩上去,驚動了進食的兔子。
兔子受驚,轉頭便跑。
姒槿也不打算放棄,提起裙擺便追了上去,只留梅萱一人在原地不知是追上去好,還是聽從姒槿剛才的吩咐等在原地好。
姒槿追着兔子直直追進了一片竹林中。
竹子粗壯茂密,長在一起,遮擋人的視線。
那兔子最後跑到一處紫蘭下便不動了,轉過頭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姒槿。
姒槿上前,拽着兔子的耳朵将它提起,得意道:“你倒是跑的快,怎麽不跑了。”一把将兔子塞入懷中,姒槿轉身欲往回走時,傻眼了。
四周都是竹子,沒有什麽明顯的區別,來時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兔子身上,早就忘記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
“梅萱……”姒槿喚了一聲,意料之中的無人應答,只有風吹竹葉沙沙作響。
日頭漸漸暗了,姒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湧出的恐懼,嘗試按照記憶中來時的路向回摸索。
天色漸漸暗下來,夏日的暖風逐漸染上寒意。
姒槿出門時穿的單薄,現下冷風一吹,她忍不住瑟縮,将兔子捂在胸口,以兔子身上雪白的皮毛取暖。
擡頭望了一眼暗沉的天色,姒槿心中有些忐忑。頭頂逐漸聚攏的烏雲,怎麽看怎麽像是大雨的前兆。
心下着急,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只是越着急,便越沒有頭緒。
姒槿有些絕望,難不成要在這林子裏住上一晚?
可這林子之中夜裏難保不會出現些什麽蛇蠍猛獸,到時候恐怕她這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正在姒槿絕望時,不遠處突然傳來與風聲不同的聲響。
聽到聲響,姒槿仿佛是看到一線曙光,猛地打起精神來,屏氣凝神,努力判斷聲音的方向。
順着聲音大概方向向前摸索,姒槿走了約莫幾百米後,便能夠清晰地聽到那聲音是什麽利器碰撞發出的聲響。
再繞過幾棵近人高的灌木,姒槿看着眼前的景象,渾身血液仿佛凝住一般,愣在了原地。
地上躺着約莫有十幾個黑衣人,若不是看到他們身下淌着的鮮血,姒槿都不敢想象他們已經命喪黃泉。
不遠處還有人在交手,利劍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清楚地看到一人手持銀劍,劍起劍落翩若驚鴻,墨色長袍似在風中作舞。可那劍光閃過,銀劍劃破的是他身前人的喉嚨,鮮血飛濺,似有一滴落在他的銀色面具之上。
他目光冰冷,收回銀劍,沉靜地看着眼前的人逐漸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姒槿想要尖叫,僅有的理智讓她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緊咬着下唇,雙腿控制不住地顫抖,她挪着僵硬的腿慢慢後退,只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可偏偏這個時候,安安分分躲在她懷中的兔子掙紮起來。姒槿一時不防,讓那兔子跌落下去。
姒槿一驚,看着兔子蹦跳着跑遠。再擡頭,對上的是那人銀面具之下冰冷的雙眼。
“簡……之……”姒槿張了張嘴,啞着聲音叫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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