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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我改。”

“算了吧，你看你弄出的這些事兒。分開一段時間，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咱們都冷靜冷靜。”

離婚似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段美麗将話說的很絕情。

每一段婚姻的破裂，好比一只積滿水還存着氣兒的暖壺，有人在黑夜裏踹上兩腳，這暖壺就碎了。至于踹暖壺這件事兒，大家都是兇手。只是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伸了腳。

“能過就過。”

老段将孩子安置好睡着了，坐在沙發上說話的聲音特別小。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女兒的想法了，人老了就是這麽可悲。

“爸，你早點睡吧。孩子交給你沒問題啊？”

“讓孩子留下來陪我吧，放心，你張阿姨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說起這個，老段一陣心酸。段美麗只剩下嘆氣，她一遍遍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該阻止老段談戀愛？不該對賈立新要求苛刻？自己‘這顆地球’不該有片刻的停頓？可她又在糾結，憑什麽世界要靠着自己的不停轉動和對他人的理解而和平？而不是別人來牽就一下明明非常不容易的自己？！

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離婚。

回到家的賈立新已經蒙頭大睡了，面對如此激烈的家庭紛争時他能給出拖延時間的最好辦法就是睡覺，睡着了就不想了，也不會吵架。

段美麗一進門就聽見卧室裏傳出來的呼嚕聲，她将車鑰匙和手裏的塑料袋一并扔在沙發上，然後将自己扔進了沙發裏。躺在沙發上卻越想越怨，帶着一股怨念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覆蓋了段美麗家的客廳，陽光普照，卻沒能照亮她的內心。她甚至覺得這個陽光太刺眼太讨厭了！

陽光把她照醒了，這一宿睡的太折磨了，沙發的尺寸不适合睡眠。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朝卧室看了一眼大喊一聲：“賈立新起來幹正事去了。”

她發現并沒有回應，站起來朝卧室走去打開門卻發現卧室空空如也，賈立新早就溜了！

她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微信：回來去辦離婚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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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立新并沒有理睬，直到中午段美麗坐不住了，穿戴好出門去了。

先去醫院找賈立新談談，然後再約王海洋出來道個歉。她一邊開車，一邊在心中為自己的行程做了周密的安排，想用一下午的時間去擺平這些。

段美麗小福爾摩斯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她料到這個時間賈立新一定是發揚高姿态去醫院幫自己的前女友照顧孩子了，據說孩子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還是不好。

果然，她一進醫院的大門就撞見了疾步如飛的賈立新拎着一包東西從病房區出來。

“幹嘛去？跟我回家！”

她像逮小雞一樣逮住了他的領子。

“別鬧。”

“誰跟你鬧了？你有空來發揚雷鋒精神，沒空跟我去民政局？”

“我得去中心醫院。”

“幹嘛去？”

“聶倩家的孩子好像查出問題來了，我得拿着病例過去專家會診。她都要急瘋了！”

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中拎着的袋子好像是個裝病例的袋子。

“這麽嚴重？什麽病？”

“白血病。這女人命真苦！你要有空的話上去陪陪她吧！”

賈立新掙了一下，急匆匆的走了剩下段美麗自己站在那裏愣神。

“白、白血病……”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她也有種如雷轟頂的感覺。

段美麗這些年寫了不少故事，也寫過很多慘女人。可是像聶倩這麽慘的女人她沒寫過，也是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見，并且這個女人就是老公的前女友。這種混雜的邏輯關系讓她的思維打了結。可母性和善良還是督促她的腳步邁向了病房。

聶倩已經沒有人形了，現實的殘酷，讓她不得不考慮一下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家人，雖然那會引發一場暴亂，可起碼自己還能有個幫手。看見段美麗來了她仿佛看見了救星，拽着段美麗的手向她哭訴自己的境遇和想法。聶倩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哭一邊抽搭。弄得段美麗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跟家人說吧，那樣你還好過一些。家人還能幫你一把。”

“不怕你笑話，我娘家人對我也就是那麽回事。我哥哥嫂子在家裏稱王稱霸的，尤其是我哥脾氣不是人脾氣，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老公這樣，非要出人命不可！”

段美麗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能明白她為什麽一直瞞着娘家了。

“要是這樣的話，你真得考慮清楚了。你問我，我也無法回答。”

聶倩看着躺在床上忽閃着一雙天真無邪大眼睛的女兒心裏一陣難過，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真是太可憐了！

“賣房。”

“什麽？”

“好在房子是寫了我自己的名字。那個不争氣的男人我還能指望上嗎？我砸鍋賣鐵也得給孩子瞧病。至于他我也不找了，孩子太可憐了，我得緊着孩子。”

段美麗鼻子一陣酸楚，沒忍住，哭了出來。一不小心還在老公的前女友面前說了，你放心我幫你這樣的大話。

陪了她兩個小時，賈立新終于回來了。一進門看見兩個女人就嘆氣，搖着頭說:“應該就是這個病了，有空湊錢轉院吧。”

……

段美麗從醫院出來，将車停在了路邊。恨不能大哭一場才能緩解心中的憋屈。她掏出手機給王海洋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出來聊聊？王海洋爽快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