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在。重生一次重新複習這些回憶,很難……一點兒都不去想起從前那個記憶裏的他。

胡思亂想個P啊!都算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忽然想起來周媽居然一直沒催她,這麽難得。周大寶胡亂洗了一下換下來的衣服,想着周爸在房裏玩電腦不會出來,便幹脆直接團着換下來洗好的短袖在手裏,拎着擰不幹的褲子跟小內內,開了門就往外沖去,打算晾完衣服就去房裏挨罵。

——沖了幾步,發現有點兒不對頭,空氣有點兒微妙的不同。手裏濕漉漉的滴着水,周大寶歪了下眉毛,還沒反應過來是哪裏不對勁,就聽周媽一聲大呼:“哎呦!大寶,你怎麽洗了這麽久啊!……還不快去把衣服晾好,我叫了陸竟來給你輔導一下數學,你快去弄清楚了,過來他教你做題目。……”

“……”

……

……!!!

……

娘喂……就說叫不要買那麽蘿莉幼稚的白色蕾絲花邊了……這要是顏色買深一點兒她還能裝這是褲子的啊!!……

……二十五歲了還用白色軟蕾絲荷葉邊,丢不丢臉!

周大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仿佛沒聽見一樣,神情自若地雙手護住兩件小內內捂在衣服裏,如脫缰的野狗一般幾步沖向陽臺,揪了幾個衣架子眼疾手快地晾好,跳出來“哐當”一聲關好陽臺門了,這才輕咳一聲,煞有介事若無其事地看向對着她的動作有點兒發愣的周媽,咂咂嘴,驚奇地說:“啊,媽媽你剛說什麽?我沒聽見。……咦,陸竟怎麽來了?啊,給我輔導數學啊?不用不用,我學得好的,人家初二那麽辛苦了,還要忙各種考試的,哪裏有這個時間……別讓人家為難呀,我知道他一定是不好意思說的,……不用不好意思的,你先回去吧陸竟,我自個兒看就行了,真的,嗯……”

“……”

“沒事。……我作業做完了。周阿姨說你看了很久不會寫,讓我過來幫一下忙而已。”

……幫你妹啊幫!!不要你幫!那麽熱心做什麽,做優樂美啊!!!

一點兒都不上道的陸竟說完話,居然還特別有禮貌地對着神色微妙的周媽抿了抿唇,輕輕一笑。少年的面容溫潤精致,燈下看美人什麽的,周大寶摸了一下鼻子,險些暴露自己不是近視眼的事實。

周媽的定力弱爆了!起初被周大寶一驚一乍的行為弄得一愣一愣的,轉臉又受了陸竟一個比美人計還出彩的笑臉,當下便是熱血沸騰,興致高極了的樣子,無視周大寶在一旁不斷的哼哼唧唧,揚臂一呼,豪氣萬千道:“那是當然!陸竟這麽好的一孩子,一口就答應了我幫你補習,周大寶你居然還不上道地敢給我說不要!下次考試再給我踩及格線看看!小心你房裏那些書!給我進房做題目去!……陸竟你等下啊,阿姨去切點兒水果,房裏熱,你給她講講,渴了有冰水呢。”

房間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不是她的是小時候的周大寶的啊我去……

周大寶滿臉血地被周媽扔回房裏,跟陸竟一塊兒鎖上,再看她殷勤地給陸竟上了西瓜冰水的,她心裏只瞅着陸竟喝完冰水吃西瓜拉肚子!

結果人家一口沒動。淡漠的目光掃過來,讓她覺得再多一眼邪惡心思都是亵渎。

周大寶滿臉血地低頭看題目。二十五歲高齡在這厮面前仍舊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死在陸竟面前的腦細胞心血管連起來可繞地球三百圈三百圈。

書上留着陸竟寫的過程,應該是在她洗澡時候寫的,一步一步連同公式标注得清清楚楚。看了半天漸漸有些琢磨出味道來,周大寶也不問人家,拿了支筆過來在紙上寫了幾步,并着底下的習題做了一會兒,居然也做得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他寫的方法好,還是她這會兒靜了心,有了頭緒。

然而卻是跟從前一模一樣的,偏只是他教的東西,她一定會,他給的東西,他一定記得。

心裏無端的低落不爽了。周大寶擱了筆瞄了他一下,對方仿佛無知無覺,端着放了一會兒,杯壁上泛出水汽的冰水啜了一口,眉毛極細微地一動,便放下了。接着挪開了目光,極是平常地望了她一眼。

他不愛喝半溫半冰的任何液體。

她記得清楚。

周大寶垂眸。并不看他,點了點下巴:“這題我會做了,你寫得挺清楚的。”

“嗯。題目不難的,你只是不太分得清公式,總是弄混,不會用而已。多看幾次,多記一下題型,分清楚它要求的是什麽,就會做了。”

他神情從容平靜,指點她的模樣,和記憶力和平時相處的,沒有半分出入。

果然,不過是受人所托而已。

周大寶下巴揚得越發地高了,帶幾分潑辣和任性地哼唧道:“我知道,只是分不太清而已。……後面的你也都寫了,那既然這樣,我都看得懂的,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們要準備月考也挺忙的,我媽是比較擔心我,我以後會認真學的,不用太麻煩你了。……呃,以後她拜托你,你來打個轉身就可以了,我沒問題的。”

“……”

陸竟的杏眼淡淡地掃過來,日光燈底下,那目光明明深潭一般沒有表情,卻泛着春水桃花一般的神色。纖長的睫毛薄薄地掩着那雙極其璀璨奪目的眸子,仿佛冷漠,又仿佛極是動情的模樣。

即使男生女相,可他實在,有着一雙好看極了的眼睛。

周大寶不能不說自己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因為最最起初的第一次見,她就是被這樣一雙似乎雪水裏養着,沒有什麽能令他動搖的眼睛,跟陸竟實在好看的面孔折服的。

然而這一刻,那人什麽都不說,只是這麽淡漠地睨過來,居高臨上分她一點兒餘光的模樣,讓她心口無端就是一跳,然後慢慢地震蕩着,再也沒法平靜下來。

周大寶側臉,避開了他輕淡的眼神,甚至不自知地緊揪住了衣角,屏着呼吸,似乎自己冒犯了對方一樣,半天都只能沉默着,目光集聚着凝在面前的書頁上,再說不出一句話。

……

作者有話要說:呃,女主不管從言行還是心理上都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幼稚【?= =】,這點以後會在文中說明的。

忽然發現自己寫了好多坑都是從小時候開始養成……難道勞紙真的是童控麽!!!

……我明明是叔控啊……玩爹麽…………

☆、妹子心事

倘若不是周媽忽然進來中斷了這一場微妙的尴尬冷場,周大寶不知道自己在那種情況之下還會做出多少失态的舉動來。

她倒在床上,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耳中甚至判斷得出對面房間陽臺上的動靜。

心裏的情緒湧動翻騰着,如同潮汐一般湧上又退卻。她捂着臉,半響,忽然很是無厘頭地想起那個某某小翅膀的廣告,“某某瞬間湧來……”神馬的,又想起那個關于小翅膀跟吸血鬼的笑話,一時失笑,片刻,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笑得勉強。

之前不是沒遇到過,只是不知道二人封閉在一起獨處一個空間裏的時候,會感覺這樣艱難。

以一個成年人的角度,或者只是以一個正常的十三歲略略懂事的女生角度來思考,她今天的态度都有些過了。仿佛不是傲嬌自己為什麽要被對方來輔導數學,而是嫌棄他那一個人而已。甚至周媽後來都訓了她幾句,說人家好心好意來幫忙,幹嘛一副臭臉,又不是欠了她的。

周大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當時仿佛貓抓一樣又癢又疼,那麽不願意,不想,抗拒,又似乎異于平常着的心情。

尤其當他的目光那麽不遮掩地,沒有多餘情緒地對她注目的時候。

房裏的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着響,夜色裏聽得隔壁那個陽臺傳來晾曬衣服的水聲翻動聲。

隔壁那家就是陸家。他們不過一牆之隔。從前這樣的夜裏,曾經多次咬着唇捂在被子裏,想象對方而今的動作,或者做賊似的躲在窗簾後看對方微微亮起的光,守着它明,守着它滅,然後慢慢睡去。

少女時期的暗戀一路伴随時光長大,原本美好的情節因着放不下的執念,最後釀成的不是被埋葬的美酒,而是日漸生惡的酸醋。

像個變态一樣的癡纏。自己想想都覺得可恥。

周大寶嘆了一口氣,有些懊喪,也有些微妙的心情,堆在心頭揮之不去,仿佛咖啡頂上那層泡沫,只覺得惱人。

……

——從前也想過很多次,像你這樣悶騷別扭又自持,沒有一點兒精神頭兒去投入到情啊愛啊裏的人,啊不,是沒有一點兒苗頭看着像是區區小輩我能撬動的人,既然追得這麽辛苦,十年抗戰都沒法子打動你,如果我從一開始就不愛你,那就好了。

然而情終究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沒法兒不愛你,就像後來,我沒法兒不去忘了你。

……

不知不覺發覺時間也已經過了兩三個月,接近期末考了。

算算,周大寶從搬回這邊以來,跟那個人能避則避的真正接觸,比起未重生之前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

只除了每日上下學期間,差不多避免不了的擡頭不見低頭見而已。

當你不巧偏偏總是注意得到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他的影子在你身邊,仿佛無處不在。

……

周大寶躬身踢腿,練練青春期最最柔軟的胳膊腿,跟着廣播做動作,聽着音樂之下仍舊掩蓋不了,過去挺長時間都叫某些妹子念念不忘的那件事讨論,有些郁悶,也有點兒無語。

男女生最最敏感,最最半懂不懂,卻也偏偏愛裝作很懂的年紀,在她看來,大概也就是在初中。

這個年紀的男女生,對于感情方面,要麽真的一無所知,要麽似懂非懂,卻最愛裝作自己什麽都知道的模樣,猜測對方的心思,懷着一點似是而非的好感,對人起哄,指指點點,明戀暗戀,裝模作樣,或者其他。

雖然她也是在過了兩三個月以後的這幾天,才知道那次不小心摔在陸竟懷裏的事情,到底還是被那個巧遇的女生,小範圍地渲染出去了。即使沒有人盡皆知,也至少是在那個女生的班上,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波。

她到這會兒才發覺那個女生原來是跟陸竟一個班的。而且是記憶裏曾經很是看她不順眼,在陸竟身邊小蹦跶了許久的一個妹子,長着一雙挺好看的丹鳳眼,叫鐘敏然。

嗯……印象裏,是個B吧?

周大寶不自覺噗笑了一聲,踢着腿歪着腰,繼續做着第幾套廣播體操,然後想着,忽然就對着那些在這個時間都不忘向自己投來的意味頗不明的視線的蘿莉們,生出:“嗯,小時候都可2了”的如是感想。

初二一班在教室的地理位置上跟初一六班就只一牆之隔,在課間操的位置安排上當仁不讓地也在彼此隔壁占了半壁江山。

她不算高也不算矮,被排在隊伍的中半段稍靠前。除了轉體運動的不正常角度,其他時候都是看不見隔壁那小子的。然而耳邊還是間或着交接傳來不大也不小的類似“挺一般嘛……”“嘁……”,如此這般。

瞅了瞅天邊,浮雲很多,繼續踢腿彎腰的幼稚活動。一邊在大腦裏重播凹凸曼的經典動作,一邊回味膩味無趣又童真的廣播體操。

以前被陸竟嫌棄過很多次,不管做正事還是說話的時候,很容易就打散了思緒不聽人說話,一點兒都不沒有紀律性。

現在看看自己明明挺好的,自我治愈能力這麽強,不管被人風言風語還是指指點點還是視若無睹,都三分鐘自動痊愈。沒事還能走個神,發個呆,無視那些沒必要知道的事情。

轉身弓腰時候有點刻意也有點自作多情發作,想當做看不見一樣不去注意那個1000瓦電燈泡樣的發光體,又想,萬一人家正看着她呢,嗯。

第一次忍住了,第二次一垂首,聽見哪裏一句“……他腰好瘦啊……”的話,也不知是在說誰。周大寶卻禁不住地目光一掠,動作的瞬間,譬見那人同樣回轉身來,淡漠無波的面容只是一匆匆而過,視線沒有半分的偏移,定在那裏。她便不敢再接着往下瞥,若無其事地繼續下一步。

她只是看下她們說好瘦的是不是他而已,他明明沒那麽瘦嘛,她記得他身上很有肉的,嗯。

周大寶有點兒羞愧,摸了摸鼻子,又想起從前記憶裏偷瞄到某人出浴的場景,輕哼一聲,做完了結束動作,随着散去的人群一樣慢慢地往教室走。

往二樓去的有兩道樓梯,她跟他的班級都是靠左邊上的。走了不多長路,周大寶又看到做操時候離自己不遠的看着還有眼熟的鐘敏然和另外個女生在咬耳朵,順着她們的視線,很難不發現那個感覺他那般風度,好像鍍層金就能直接飛升的人。

……飛升你大爺!

想了想,心裏仍舊有些別扭,尤其自己別扭人家不知道她別扭而且一點兒也不別扭看着也不想會為她別扭的時候。

周大寶咬了咬牙,低着頭沒素質硬擠了一路過去,直到坐到教室裏才松了口氣。

其實從前追逐了那麽久的人如果沒這麽老碰得到,像他們後來那樣完全沒接觸就算了,擱這兒天天在人眼前晃悠,沒法不叫她不自覺地就把眼神往那誰身上溜。

蛋疼啊蛋疼。沒法搬家又沒法住校的,周大寶現在就只能琢磨着高中往稍微遠點的一中考,住校以後接觸少了,就沒那麽多糾結的東西。

說糾結,到底也不過是久違了的少女心事。還是一樣獨角戲的套路,只不過自己提前知道了這套暗戀會走的BE結局而已。

她有些懊喪,伏在桌上,挺蘿莉地掩着半張臉,仿佛陽光晾不到自己的心裏,慢慢地扇動睫毛,沉沉地嘆氣——然後極不言情地被許霄陽拉了一把吓得悚然一驚,腦袋一擡立刻迎上數學老師進門便眼睛一瞪犀利無比的視線,而且極其仔細地上下打量一個周全,确定她不是在睡覺,才皺了眉毛地說“同學們好,請坐”。

周大寶整個人都紅透了,才發現自己投入得完全沒注意到班長叫了上課起立。扭過頭很是欲語還休淚流滿面地在數學老師的盯視下跟許霄陽點頭致謝,然後極其隐蔽地腆着老臉在底下撓了幾把桌子,羞愧得欲仙欲SHI要SHI要活。

……抒情個毛線!!言情個毛線!!少女漫個毛線!!

陸竟什麽的有多遠滾多遠誰稀罕誰撿走離她遠一點兒!!!

……我勒個擦啊!

……其實只要一想到關于他的事情,她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個成年人。

好像把所有的幼稚跟驕傲都留給了他一樣。

上課上到一半班主任忽然叩門而入,臉色頗差地打斷了數學老師:“不好意思,張老師,有點兒急事,占用你幾分鐘時間可以麽?”

周大寶原本伏在桌上寫寫畫畫,很是敏感地注意到班主任一進來,前排有幾個男生便低了頭,心虛一般,還被班主任在說話空隙盯了一下。她想了想,她當時也是插班進來的,這段時間以來班上的人都是老同學重新拿來做新同學,不說熟也不說不熟的,倒是忘記這會兒出什麽事了。

數學老師沒說什麽,點了頭自覺轉身去辦公室喝茶。

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姓陳,看着也不顯老,平時教她們英語。雖然人有些微胖,披肩的頭發稍微染了一下,燙着小卷兒,打扮挺時髦好看的并不嚴肅。平日裏看起來挺親切近人的模樣,管理班級跟上課時候的作風卻很犀利,基本上都挺憷她的。

做慣了她手底下的學生,即使現在的周大寶已經是成年人的心智,不只這段時間做久了初中生,無意識就想扮嫩不要人看出來自己什麽,在面對這位老師的時候,心裏也極其不自覺地就會存了敬畏跟心虛,總怕自己做了什麽被她抓到小辮子,訓上一頓。

就算她沒重生之前去拜訪這位老師,看見她的時候心裏除了親切懷念,也是怕啊怕啊怕啊……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啊有木有!……

被班主任的目光一掃,本來覺着自己這段時間沒犯事兒,安分守己愛數學的周大寶都忍不住萬分惶恐地低頭盯桌面,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全班沉默了片刻,班主任才抿着唇不帶笑地,尤其重點掃射前排幾個男生,淡淡地開了口:“其實老師今天來,并沒有別的什麽事,只是想跟大家稍微聊幾句天。”

“……”

周大寶撓撓桌子,努力回憶這段時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從前的記憶有個大概輪廓,卻實在沒寫日記,記不起分明的時間。

“老師知道,你們都不是小學生了,比較起剛開學大家到這個班的時候,大家都進步了很多,也有了很大改變。可是老師還是對你們有一些期望和提醒,你們年紀都還小,不要想不該想的事情,耽誤了自己的學習,也耽誤了別人的學習。”

說到這裏,臺上老師的眼神很是明顯地在一個男生身上頓了頓,直看到他腦袋垂到桌上不敢再擡起來,全班的視線都聚集過來,她才口氣頗意味深長地接着說:“老師今天就不點名了,有苗頭的沒苗頭的大家都自己心裏有個底就行。我沒有別的好說,只有一句,成績到底還是你們自己的,只要你們初中中考過了,順利進了想上的高中,我絕對不會管你們半分。可是你們現在既然還在我的手上,都只是一個學生,一個初中生而已,就不要太想東想西,琢磨那些不必要的東西。如果再有下次,老師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去了。……好了,你們繼續上課,班長去請張老師過來。”

“……”高中果斷還有高中的老師管啊……

說完以後,班主任果然沒有再做什麽,轉身走了。班長得令,飛奔去辦公室召喚數學老師。

一陣死寂過後,在她走後一分鐘不到,班上漸漸傳出竊竊私語,直至哄堂。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也不斷往那個面色仿佛潮紅,又似乎若無其事地跟身邊人笑鬧了幾句的男生身上投去,直到數學老師板着臉進來才有所收斂。

周大寶坐在椅子上,勉強應付了幾句許霄陽興致極高的問話,就一直望着那個男生不動,忽然,想起來跟這事兒還算摸得上邊的,有關于陸竟跟她的……一件實在算不得大事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DN開60,然後練級練得忘記發存稿了………………坑主淡定望= =

發現寫文的時候自己怎麽寫都覺得沒問題很正常,過一段時間自己去看的時候,就趕腳挖槽誰寫的啊!又蘇又崩壞又啰嗦!簡直看不下去…………T T如此反複折騰自己的坑主表示很蛋疼…………

明天繼續準時更新,嗯!

☆、不如以身相許?

周大寶其實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坦誠認真地想表示……重生實在是算不上件好事兒啊。

這種情況在周大寶這種沒魄力改變別人改變自己,或者改變既定軌道上記憶裏發生的各種坑爹事兒的人身上,尤其體現得淋漓盡致。

……可是特麽的她為毛永遠只當得成事後諸葛亮!

……就算當了事後諸葛亮,也沒法就跟人說,看在勞紙救你一次的份上,不如也以身相許一回?

……

周大寶默默望天,用一副腿軟手軟虛軟無力的青春期少女小身板,哼哧哼哧地拖着一只要SHI不活不知道是昏了還是睡了,反正“殘缺不齊”走不動的悶騷少年,在夕陽照射下熱得快炸了的停車點下坐等七路車到來。

等了半天七路車它都一直沒見着影子,有毛風花雪月的心思都變成渣渣了。她滿心滿肺都被加粗宋體72號大字的“2貨”倆字充斥。

……喂喂喂說你們不要亂看啊!她沒跟要手邊上靠很近這只早戀以身相許了啊我去!!

周大寶以項下某物未來長不長得大發誓,她今天本來,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管這個閑事的。

這真的是個意外。

今天下午數學課本來只是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偏巧剛好發現今天居然被安排值日打掃。等到打掃完了以後,晃晃蕩蕩出來校門口,往左拐必經捷徑小巷子裏一看,那裏扶着牆捂住肚子滿頭大汗的,果然有一只難得病弱難行的正太等待抱養。

然後……然後果然就有了然後了。

周大寶無語凝噎對日內牛:勞紙真的不想這麽好心的!!

只是身邊少年實在太誘人,尤其靠得那樣近,感受到對方身上不斷傳來溫熱的氣息和虛浮的汗意,也不斷消磨掉她原本堅定地不想管閑事的意志……

手臂身體相接處那些難以消除的燥熱跟摩擦,一點一點,即使明知彼此都是無心無法避免,卻也讓周大寶心裏慢慢生出軟軟的,兔耳朵輕搔一樣的癢癢感。

……嗯,她只是把對方當做一個普通的,需要救助的同學跟鄰居而已,她不吃美人計那套的。

這種熱天湊在一起趕腳說實在的并不很好。又熱又出汗,黏噠噠地糊在接觸的地方。鼻間還問得到對方身上帶汗味帶洗發水味兒的混合氣息,就算是個愛洗澡的美正太也沒法抗拒人體正常的生理反應。

——襯衫上的香皂洗衣粉香香的體味神馬的,從前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周大寶覺得,嗯,有,好好聞,好想再近一點再近一點蹭幾下嗯嗯。

現在滿心滿腦“水貨2貨弱爆了”72號大字不斷灰來灰去循環播出的周大寶只覺得,放勞紙回去看電視吹風扇吃西瓜吧勞紙為神馬要救他!!!

……其實也沒人一定要她去搭把手扶人家一把吧我去。

況且一想起這坑爹的來龍去脈她就覺得蛋疼。

這厮自個兒惹得爛桃花風流債,憑毛要她收場啊口亨。

純粹吃飽了撐着。

口亨。

……

陸竟這會兒這幅滿臉血弱不禁風的模樣,起因倒也不過是之前周大寶班主任沒點名批評的那位惹的。

周大寶班上那男生跟班上另外幾只無聊的小男生本來只是在某月某日的時候,進行了一場普通聊天,扯些神馬不明話題。然而不知怎麽就說到陸竟班上,那個之前幫忙宣揚她近視的好品質的鐘敏然身上去了。好像那男孩子跟鐘敏然本來也認識。

一聊到女孩子,還發覺自己哥們兒似乎對人家有點點微妙心思,幾個對于青春期還懵懵懂懂的男孩子特別愛這類話題,一下就打了雞血一樣,摩拳擦掌慫恿他寫了份情書,硬是趁着午休時間偷偷摸摸地就給人塞作業本裏了。

當事人鐘敏然偏巧那天那麽不給力,上午就做完了作業,中午居然也就那麽巧合沒人來借她這個優等生的。下午自習課一上課,作業一交,老師在辦公室裏改着改着的,轉頭,就給叫辦公室裏去了。完了哭着出來。完了周大寶的班主任也去了辦公室了。完了那寫個情書還弱爆了不學雷鋒偏留名的男生就給不帶名地批了一頓。

這事兒在陸竟班上掀的風浪都挺大,連當時的周大寶都被牽連,站他們教室門等陸竟時候,都因為一個班的,被鐘敏然身邊的妹子們以“居心叵測用心不良”連坐鄙視了。

如果只在這裏打住了,倒也不算一件大事。偏偏周大寶班上那個男生還不算個安分性子,受不得挫。

他被班主任訓了頓,後來不知道打哪兒聽說,鐘敏然是看上陸竟,才會故意這麽給他下面子。于是心裏便埋了刺,被自個兒好兄弟一問起,大家一起同仇敵忾,下午放學埋伏在陸竟必經路上人少的箱子裏,就給人揍了。

——其實揍得也不多,人一亂起來,真正打在狠處的,也就一拳頭。

只是不巧打在肚子上而已。

打完了,衆人一看,陸竟那麽沉穩淡定的一人,居然捂着肚子立馬出了滿臉汗,半天站不起來了。屁大點的孩子,吓得要命,嚷嚷着出事了怎麽怎麽了,一起哄撒腿就跑了。

趕巧那天周大寶一直沒等着陸竟,一路找去,才發現在巷子裏半天痛得直不起腰的悶騷少年。攙了他半天把人送回家,又上趕着送去醫院,醫院才說也沒什麽特別大的事,就是打在軟地方上了,有點傷,得休息幾天,以後也得注意飲食了。

……嗯,周大寶想起來了,還是有點兒不同了,重生之前這個時候,沒輪到她值日,是她刻意去找人,不是這麽路過的。

噗。

這種自我解嘲的方法挺逗樂,她沒壓住場子笑了一聲出來,邊上的少年似乎驚了一下,沾滿汗水的眼睫毛眨了眨,硬是稍稍動了身子,刻意地離她遠一點。即使他明明垂着眼,撐不住了一般,額頭上滑下大顆大顆的汗珠。

夕陽照着他的臉,閃着水鑽一樣,又瞎又不夠閃又刺眼的光。

嗯,瞎眼的光。

周大寶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搭着他的手在肩上分去一部分重量,沒再地腆着臉去拉他。

她沒法告訴任何人她心裏有多想對這個人敬而遠之。

即使本該可以故意引誰來,讓其他人在這邊來一場“碰巧”。

——可是她也沒法真正讓自己對他的一切都視若無睹,袖手旁觀。

女人啊,你的名字也叫龜毛自作多情意志不堅定又自以為自己辦得到啊~

真是玩兒爹啊。

挪遠了身子,只手上跟肩上用力托着他。其餘部分順着對方的意思,減少接觸的地方。順手扼死自己想起關于這幕從前有的那種稍微多接近一點兒,都有如神賜一般的心情。

從前的周大寶真是丢臉死纏爛打又讨厭有木有~~

——嗯吶。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自己,又怎麽可能讓別人喜歡呢。

周大寶分出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蹭了蹭濕潤的鼻尖,擡首往左邊望了一眼,這才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車來了,你先靠着我,我找下零錢。”

“……謝謝。”

“不用。就算不是我,別人看見你倒那兒,也不會放着不管的。”

“……”

他仿佛力竭,又或者實在難受,不想說話。皺着好看的小眉毛,緊抿着顏色有些慘淡的唇,之後都一言不發了。

自己的解釋已經足夠拉開距離。周大寶也不再上趕着跟人套近乎求恩賜,半拖半扶地帶着陸竟上了車。

上了車才有些後悔。這車是真擠。

今天因為值日掃除,跟帶着病患在路上耽擱走得慢,本來時間就晚了,哪裏知道這個時間反而人多這麽多。

可他的情況實在沒法再拖着等下趟了。周大寶只能努力把陸竟大半的身體都壓在自己身上,好容易讓他抵着椅背,跟自己一起站穩了,卻也仍然沒法止住他身體随着剎車波動的幅度。

也不知道那些人具體是打了哪個部位,居然弄這麽嚴重。從前那會兒陸竟硬是住了一個禮拜院,急着生地會考才勉強回家,養了半個多月氣色才漸好。

周大寶沒法否認自己那會兒掃地時是故意帶着不願再插足他的事情,想說萬一還有別人從那邊過,也許早就被制止了的心情。也沒法否認自己出了教室下了樓之後,反而越來越覺得慌越來越急的腳步。

然而這一刻,對着因為剎車,險些直接前撲倒在自己懷裏,卻還強撐着,蒼白着臉,一身像是水裏撈出來的陸竟,想起之前在那裏看見那個人難得軟弱痛得厲害,卻仍舊是抿緊唇,沒有一聲呼痛的模樣,心裏一時居然又是難過,又是生氣。悶悶的一口氣梗在喉間,分辨不出到底是在惱自己,還是惱他。

悶騷愛撐又別扭,大男子主義矜持小氣愛面子死正經的男人,不知道自己以前是瞎了眼看上他哪點了。

嗯,真是瞎眼。

……

周大寶這頭顧着陸竟的情況,那頭分神注意看路下車。

這條路平時就覺得遠,今天覺得更遠了……尤其旁邊的大叔大嬸大媽大爺,能不能不要再用“看這個年紀的早戀小兒童,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世風日下啊有木有”的慘痛眼神圍觀了啊……

……沒看這厮已經病弱成這樣了嘛!難不成以為她還真是葷腥不忌辣手摧花不怕下口牙酸的那種人啊!

尤其圍觀就圍觀了!!居然沒一個人讓座!!這厮有演得那麽好都看不出來是傷着不是談戀愛占便宜麽!!A的有毛便宜好占麽!!13歲小蘿莉弱爆了有便宜能占麽!!又不是戀童!!坑爹麽!!

擦了擦額上下雨一樣的汗,随着車輛的前進不斷跟身前少年有着或多或少的身體接觸。這種天氣兩個人擠着麽近這麽偎貼,鼻間充斥着的,除了對方身上的汗味水汽,還有難以掩蓋的男生氣息。周大寶一邊安慰自己你有一個正常成年成熟女人的心智經歷,一邊蛋碎卧槽把這只妖孽牽離勞紙遠一點啊啊他使美人計!!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