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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重生之悶騷,跑你妹!
作者:紀子期
☆、你好,正太
重生之後最蛋疼的事情是什麽呢?
——就是不管對方到目前為止做沒做過對不起自個兒的事情,有沒有那麽坑爹,心裏首先自動代入先前此人曾經對自己如何如何如何,然後以與之相應的态度對待他,結果導致對方一頭霧水兩眼一抹黑,自己也在心裏頭懷疑這是真的重生麽真的是一碼事麽真的還是這麽一個人麽?
至少目前的周大寶,就是處于這麽一個糾結的狀況。
至少當她仍舊不成器地站在父母身後,看見同樣站在自己父母之後,那個表情淡漠神情自然絲毫不露怯的小少年,他的目光毫無波瀾地掃過來,看她的表情像看待一個陌生人時——其實也本來就是個陌生人而已——她的腦袋都是亂的。
周大寶不自覺拿指甲扣了一下手上的熊仔,毛毛的糊了自己一手的汗。
周媽周爸跟陸家人一起,站在樓道口裏寒暄。隔着一米多的距離對望,那個少年的神色沒有絲毫不妥,反倒她心裏全是莫名的滋味,無所适從地呆立在那裏。
想着對方這個時候本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不該為他從前的行為負責,又覺得自己之前白瞎了十多年為了追他,追究起來,自己其實也逃不過那個幹系。
也許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不喜歡她。然而不知怎地,即使之前做了千般打算萬般預想,這一時之間,仍舊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周媽把她從身後拉出來,扶着她的肩膀給陸家爸媽作介紹。周大寶茫茫然順着周媽的手往前跨了一步,迎面便看見那人垂眸瞥她一眼,心裏乍然一陣狂跳,連說話都說不順:“……我是……我是周大寶,阿姨叔叔好……”
說完便覺自己失态,這麽大的年歲還會和從前一樣犯這種蠢到爆的驚慌。周大寶抿了抿唇,到底年長了,轉瞬之間斂了慌亂,原本低着的頭便仰了起來,沖着面前的中年男女微微一笑。
嗯哼,對方已經不是那個眼看着自己苦追陸竟十幾年,最後拜托她放手……的陸家父母了。
而那個小少年,再見到他的時候,也不是自己記憶裏曾有過的羞澀和驚喜了。
她立着那裏,看他同樣表情平靜地朝她點點頭,自我介紹一下,然後跟自家父母打了招呼,首先退回屋內。
期間眼神沒有一點兒亂瞥,沒有一點兒動搖,沒有一點兒無奈,沒有一點兒不耐,也沒有一點兒厭惡和冰涼。
有的,只是初識的淡漠跟對待生人正常的禮貌疏遠。和他向來的脾氣一樣。
他們曾經認識多少多少年,前期的那整個初中,他對她,都是這樣一種陌生而疏遠的目光。
然而重新對着這樣的陸竟,她的心裏,居然是一種“果然如此”的安寧和鎮定。
周大寶面對這樣再熟悉不過的神情跟姿态,一時之間,竟然覺得自己有開着外挂重新回到丢臉遺憾蛋疼的十三歲,卻通曉前塵往事對方脾性性情未來人生,仿佛世間萬物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于是前三個月發覺自己莫名重生,兵荒馬亂地想着勸着念着阻止周爸周媽搬家,卻到底無果的焦頭爛額手足無措——在這一刻,定格成一如初見,卻又異于初見的重新的第一次會面。
之前慌張失措糾結煩惱了那麽久自己會不會失态,會不會一見面就滿腦子想着質問,會不會發揚主角氣場瑪麗蘇全開,讓對方在見面的第一秒就因為自己與衆不同的态度給予不一樣的注目,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全部浮雲掉——
仍舊在初次見面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裏,用熊仔子捂住肚皮,被突如其來也如期而至的大姨媽痛得如抽筋拔骨一樣,由周媽扶回房間的周大寶,心裏只有仿佛塵埃落定的心情。
原來一切都沒有變,變得只是她而已。
即使現在的她仍舊沒法随意動搖改變他人的想法,可是開着重生挂重來一次的周大寶,卻可以阻止自己再像個2蠢無知的傻瓜一樣飛蛾撲火,贻笑大方。
去糾正那些自己因為愚蠢犯下的錯,去消滅那些自己因為自我而對別人造成的困擾,不再打擾不屬于自己的人,不再幹涉不屬于自己的人生——
也許這才是心裏并未存着多少怨念,某個程度上看來也并未如何被人辜負背叛,甚至已經幾乎脫離那件事的影響,打算給周媽一個交代結婚的周大寶,重生的意義。
她唯一覺得憂愁蛋疼的事情,是為毛自己在千方百計終于努力過了高考,努力過了平胸坎兒,努力找了男人,努力過了空窗被甩期,高高興興相親完了準備跟人生孩子了——
特麽的怎麽偏偏挑在一切都籌備好了的時候,才又重新讓她按了個停止再來一次?!
就不能挑早一點兒麽!
重生之前的周大寶,在前二十五年懶人多作怪的人生裏,最最後悔莫及的一件事兒,是如果早知道自己以後會跟那人分開,幹嘛費死費活那麽努力跟人考一個學校,反正最後還不是被甩了。
不巧坑爹,開了個有點兒蛋疼的重生挂之後的周大寶,在記憶裏始終銘記跟某人第一次見面的十三歲,最最郁悶無奈的一件事兒,是自己既然這麽早知道了,就算她掏出來的心炒炒之後裝盤的碟子連起來可繞地球兩圈,也都不可能追上那誰,那誰再來給她動力支持她打雞血高考上重本找好工作。
——要知道沒重本就沒工作,沒工作哪來的男人哪來的相親哪來的結婚啊我去。
……
這麽嚴肅的問題考慮得肚子更難受,周大寶抱着熱水袋在床上哼哼唧唧滾了幾圈,仍舊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這牆壁是記憶裏都忘記了的白花花。現在倒在這床這房這被窩裏的人的心态,比之當年,也幾乎是天壤之別。
從前新搬到這裏來的周大寶,在見了對面鄰居家大哥哥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而今新搬到這裏來的周大寶,在見了對面鄰居家小正太的第一眼,只覺——勞紙實在吃不下嫩草啊我去。
這種閱盡千帆的滄桑心情實在沒法再對着那樣的小正太暗戀一下發個奮。沒人暗戀惆悵沒法奮起考試而且還平胸長不高大姨媽痛得要SHI的青春期,周大寶一想都覺得腸子都打着結雕了個花。
這樣想着,心裏苦逼得不行。在房裏苦着憋了半刻鐘,到底還是一邊怨念周媽跟從前一樣忙起來就忘記投食,一邊弓着背滾動出去覓食。
房門原來是關着的。這會兒一打開,就看見正對着她房間的洞開的客廳大門,剛好對門那戶也沒有關門。那個少言的少年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摁遙控。
她甫一開門,他立刻有了反應。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擡首一下迎上周大寶的視線時,兩人都是一愣。
周大寶不愛記事兒,卻也記得從前時候她嬌羞地一掩面,羞射地又縮回房間睡覺。結果導致忙起來完全忘記吃飯的周媽連帶着也忘了自己的女兒,到晚上才吃了今天的第二頓。餓得要死還沾沾自喜對面那只真好看,不虛此行。
可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知的小女孩,在這厮身上吃了那麽多軟的硬的釘子城牆,臉皮也早就不是從前厚度。
即使腦中那些飛掠過的場景,讓她心裏忽然那麽輕微地一疼。也忽然記起來,鬧掰以後,倆人的确很久沒有再見了。
……幸好,面前這個十四歲的陸竟,一點兒,也不知道未來可能發生的那些事情。
周大寶嘆了口氣,滋味莫名,卻只是要笑不笑地沖人點點頭,轉頭就扭到廚房裏去找吃的。
她是個懶人,這一輩子都只想要無風無浪,随遇而安。即使重生,也沒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念頭。從前的人生除了那一例之外沒有任何波浪,她也不記得那些賺錢的法子辦工廠買彩票炒地産,更沒心思反虐一虐誰誰誰。
當年和陸竟那場傷筋動骨的追逐已經花費了她骨子裏大部分的反骨。周大寶也明确知道自己不是逆襲的那塊料子。
從前最最挫敗,最最奢望過卻無法匹及的,不過是一場瞎了眼的□。甚至如果沒這事兒大概她都還考不上那所大學,也算因禍得福。沒什麽誰欠誰的。只不過剛好他不喜歡她而已。
普通人的一輩子并沒有太多遺憾跟風浪。她一向想得開,氣性小。在廚房裏折騰了一陣兒,炒了幾個小菜給端出來,叫幾聲忙打掃忙工作的爹娘出來吃一頓,順手關上客廳大門,隔絕那道視線的時候,心裏同樣平靜淡定,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賭氣。
早就想開的事情,即使給一個重來的機會,也沒必要折騰他回來再虐一次。
周大寶唯一蛋疼的,是大姨媽那物為毛不是治好是後來年紀大了慢慢自己好的……
有這麽不給力不給調控不給退貨的重生挂麽卧槽!
已經長大畢業的人回到母校,會覺得恍若隔世,前塵遙遠,恨不得再一次回到從前還在學校裏的日子,邂逅那些過去的人和事。
然而當周大寶再一次以十三歲身高的模樣,真的重新站在這所寫有“C市一中”的學校面前,感受着一切從頭來過的感覺時,她卻只能蛋疼地逼迫自己回憶并接受某個事實——
被人追着屁股後面叫“大寶天天見”的日子,又要回來了。
名字沒起好外號多到處被人亂叫什麽的,曾經是很多小孩大人心裏永遠的痛。最最苦逼的是取名的時候永遠是自己不知道名字是神馬物的時候!
……
“……大寶,到班上要好好聽老師話啊,不要跟同學吵架啊,被欺負了要記得回來跟爸爸媽媽說啊,陸竟哥哥就在你隔壁班啊,有什麽事可以去找他啊,放學跟着陸竟哥哥回家啊……好好看路過馬路啊……”
“……媽媽你不來接我回家麽……”
周媽交代到一半,周大寶就耷拉着腦袋,眼淚說來就來,淚眼汪汪對她賣萌撒嬌求帶走。
其實她只是想說這都開了重生挂了,不能讓她再跟以前一樣和陸竟一塊回去然後又引起各種事端了嘛。
這個時間尚能算年輕貌美的周媽也只是摸摸她的腦袋,嘆了口氣笑:“乖,媽媽工作忙,能接你的時候一定來,大寶要聽陸竟哥哥的話,在學校不要亂跑啊,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啊~~”
“哦……”
挺久沒被周媽這麽摸頭了。重生之前周媽為了她相親的事兒糾結過老長一段時間,好容易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可以讓她享福了,沒想到又鬧了這麽一出重生。
扮了一會兒嫩,周大寶也有點兒厚臉皮了,哼哼幾聲跟她道了別,瞅瞅站在邊上漫不經心心不在焉一般的小少年,想起之前周媽跟自家班主任的交代,他摸了摸鼻子,挺有禮貌地沖人笑笑:“……我媽剛剛說得不好,等來等去的其實挺麻煩的,是吧?……所以放學我們還是各自走吧,我認識路的,我媽那邊我去說……你先帶我去班上吧?”
陸竟只比她高一個年級讀初二而已,可是看起來總是都很淡定,一副沒什麽能讓他放在心上的樣子。
事實上她以炸碉堡堵槍眼兒,連起來可繞地球三十圈的勁頭嘗試了十年,果然還真是堅定頑強屹立不倒高風亮節的好少年。
周大寶心裏頭不爽得很。日光底下那人長身而立,側臉安靜英俊,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好看。聽她這樣說,也不過淡漠地掃來一眼,“嗯”了一聲一點都不計較,轉身就往她其實已經非常熟悉的班級走去。
初一六班這節課剛好是班主任的課,周大寶上午領書辦手續,下午才來接觸班級,從前也差不多。
她跟在那人後面,低着頭,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只覺距離那麽近,也那麽遠。鼻間仿佛都能嗅到那人身上些微薄涼的氣息。
感受着周圍人因為在發光體身邊陪襯才投來的新鮮視線,卻只想着——
也許重生挂還是有點兒好事的。至少能更加冷靜淡定地剖開那些場景,分析裏面的情緒,面對從前都中2瑪麗蘇公主病時候,沒有發現也不願面對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呃,新坑~~~
封面等妹子做好了就放上來。
每天這個時間日更,差不多是捕捉悶騷跟逆襲的故事。坑品可以看專欄的坑~~不更的話會在文案或者前一天說明。
可以目測會很冷很冷……老讀者神馬的,換題材這麽快的真的會有那物麽……
不巧點進來的孩紙明天這個時間見o(╯□╰)o匿了~~
☆、滿臉血
周大寶其實覺得,她這樣管自己認識十多年的老同學叫新同學,裝作不認識對方一樣自我介紹交換信息,甚至記名字記得清楚還會被受寵若驚地注視表揚說“你記性好好哦~~~”就這架勢,實在裝得讓她都覺得自己有些中2犯病精分了。
——而且她清楚記得就在她重生之前一周時間裏,還辦過一次小學聚會。
雖然十多年後那些燙頭染發西裝禮服的男人女人,比起現在初次見面,只會對着她的名字叽叽喳喳大放厥詞的小蘿蔔頭們,周大寶心裏唯一的感覺,只有歲月真心是把殺豬刀,一刀一刀砍殘軟妹正太,毫不留情。
莫名其妙重新又這麽年輕了一把的她其實還是賺翻了挺幸福的吧……
上了半天的學,好容易憋到放學時候,周大寶呆立在校門口,對着那些不斷召喚揮手說“大寶天天見~大寶明天見~~~”,引來其餘路人圍觀仰望若幹,一如多年以前自己記憶裏經歷過的猴孩子們,心裏又蛋疼又無奈。
……其實勞紙已經二十五歲了還開這種玩笑,去你妹的!
好容易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瞅瞅時間應該陸竟也該回去了。周大寶才背着反抗多次被鎮壓,記憶裏陪伴自己未來整整三年的粉紅米奇書包,沿着舊時光裏來回過千百次的路慢慢地往停車站走,一路一颠一颠地踢着路邊上的小石子。
她記不清自己以前第一次進校時是什麽場景,今天卻也并沒有什麽特別起眼的事情。
也許開了個重生挂就想改變什麽,在她這種懶人身上并沒太多可靠成分。
……
長大以後很少再回來這邊,這樣一路走來仿佛走在記憶裏,到處都是眼熟的風景,也到處都是舊時光。
也很久沒有這樣看看夕陽了。
周大寶擡眼看了看天,有點兒沒來由的歡喜。
十多年後的那個成年人每天忙着上班忙着相親忙着宅忙着過日子,很長時間不曾這麽悠閑地在路上晃蕩。對于十三歲初來乍到重新再見的傍晚,回憶從前在這條路上發生過的事,她揉了揉鼻子,感覺挺新奇的。
然而走了不長段路,一瞥就瞄到路旁停車站底下,那個垂着臉背着書包,身材挺拔的少年,心裏慢慢慢慢無端泛上的,居然是有點釋然跟無奈的:果然如此。
跟以前這個時間一樣,一起回家呀。
不管她心裏有沒有想過要改變,過去事物仍舊沿着自己記憶裏的大軌跡前行,到顯得這次重生,實在只是一次不成心的巧合,沒有半點別的意思了。
周大寶舒了一口氣,那人已是擡頭看見了她的影子,于是立直了身子禮貌地笑笑,淡淡一句:“……周阿姨說,你不太認得路,交代我這幾天還是先跟你一起回去。”
遲暮的夕陽照着他的側臉,閃閃發亮的模樣。
“……哦,好啊,只要你不嫌麻煩。過幾天我就記得了的,那多謝你了。”
“沒事。”
“嗯嗯。”
……
她有些不情願。然而到底還是一步兩步地靠近。然後同記憶裏無數次有過的,或者想過的一樣,隔着不長不短的一段距離,兩個人那般并肩站在已經傍晚,并沒有多少人的停車站,等着七路車回家。
不得不說,即使在長大了的周大寶看來,陸竟這個孩子,也實在是個五官勻稱好看,氣質極其不錯,波瀾不驚的,即使站在人群裏,也是值得被人注視的,發光體一般的少年。
尤其她曾經對他存了那麽久不一般的心思。
站在這種距離,同樣被那人不輕不重,不經意掃過的側面,反而看得自己愈發微妙地扭轉頭,不願再跟人有任何或明或暗的交鋒。
他平靜的樣子讓自己覺得自作多情。那人側臉線條如此般精致美好,軟綿綿的白藍色校服都穿得出襯衫挺俊的模樣,實在有一身好皮相跟好氣度。
當年周大寶在見到陸竟的第一眼幾乎能說一見鐘情,接着就簡直把對方當神一樣供着仰望傾慕。後來得知對方就在自己隔壁班高一個年級,更是沒了自己平日裏憊懶的性子,每天都愛黏着他上學放學,鬧得全年級都或多或少地風聞過這件事,跟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自己後來想想都覺得尴尬。
現在看來,當年那麽的癡迷,說來也還是不覺得可惜跟無厘頭。如果她不是重生而來,真的對這厮沒了從前敢于動心的沖動跟心跳,大概還是會對這麽斯文禮貌,又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矜持的少年心動的吧。
好像飛蛾撲火,也公主病瑪麗蘇地覺得,自己既然努力了那麽久,怎麽不會得到回報?
周大寶并不覺得那時的自己有多沒出息,只是覺得,有的人,天生就該被人注意跟吸引。陸竟于之從前的周大寶,就是躲不過去的劫。一眼萬年。
……
兩個人都彼此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半分開口的意思。那人仍舊表情淡漠,對她那頭的惆悵惘然沒有半分知曉。直到七路車到站才有動作。
她跟在他身後上車投幣,車上人不多,靠窗坐下之後,對着外頭打碎的雞蛋花樣的夕陽,卻莫名所以的笑了一下,難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也許悵然,也許嘆息,卻終究……
再也沒有心動了吧。
到底釋然。
不管重生前還是重生後的周大寶,都有這麽一個毛病。
她高中學的是文科,勉強掙紮上了個自己想要的重本,跟着某只雙宿雙飛的願望被碾壓以後,大學畢業随便去了個小雜志社工作。每日看看稿子排排版編編文章就沒事了。
然而重新回到初中以後,兩次月考成績一出,這個問題就又暴露了。
——她偏偏就是可以偏科坑到語文數學英語三門加在一起250,語文95,英語95,數學60。
甚至第一次月考成績,憑借自己原先的積累,周大寶考出來的語文英語幾乎不失分擠前十,數學分數一算上,生生落下十五名,直引得班主任扼腕,自己爹娘來回學校幾趟,小竈各種開,仍舊不盡人意。
對于娘親大人每日在數學作業上投以的注視跟反複研究,周大寶表示淡定望天。
真心不是她不想學好,除了從前的知識自己本來就忘得多之外,她腦子裏好像天生就是沒長數學那根神經,任憑人家怎麽磕巴怎麽塞都塞不進去。
周大寶從前在初中,數學這門課從初一開始到初三,整整補課開小竈來回學了三遍,才勉強靠着語文英語生地那些的加分,硬生生把一塌糊塗的理科拖上去,跟陸竟進了同一所高中。
高一分文理科之前,跟高三備考前後,她整個人簡直都處于癫狂狀态,天天啃着本數學書,只恨不得把這物吃下去到肚子裏就會做題會用了。
然而悲劇其現實意義,就是不管這物來回反複幾次,它就是個悲劇……
畢業幾年終日埋頭于排版選稿,一考完就萬事浮雲的周大寶,在重新進入初中其實也不算特別難的數學題目裏,首先想着從前凄慘的境況,心境上就被壓倒了一大段,其次沒了指明燈陸竟大人的指引,她實在是沒動力也沒信心學進去。
學數學神馬需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啊,缺一不可。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只是再萬一弄個不好,周媽興致來了提議讓陸大少爺來給她補習而已。
……
周大寶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數學老師在講臺上指點江山激昂數字激情飛揚,眼神尤其犀利地盯着她這邊。
她一個人的分數拉成績拉得多,老師臉上心裏都不好看,這段時間給她抓着惡補半天了。她癱倒在桌子上作好學生狀無力仰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懂不懂的,只覺得蛋都是疼的。
坑爹麽這是……
她扪心自問這重生的事兒到底是服務她的還是嫌她從前那會兒活得太得瑟了來折騰她啊卧槽……
旁邊的許霄陽拿筆捅捅她胳膊肘兒,努努嘴,遞過來一個小筆記本:“下午體育課我跟你搭檔不?”
下午體育課老師應班主任要求,上一節課就說為了下周的趣味運動會練習兩人三足,全班女生都要求參加。免得班上參加人數少了班主任面子不好看。
許霄陽是她從前初中就玩得不錯的妹子,兩人平時相處還不錯,後來畢業了也差不多沒了聯系了而已。
她不太記得自己從前這會兒是跟誰一起的,想了想,不然也沒別的人叫她了吧。于是端正了身子瞄一眼數學老師,瞅空對許霄陽點點腦袋,算是應下了。
……
周大寶體育一般,過得去而已。兩人三足神馬,對于十三歲年輕朝氣骨架軟的小蘿莉們,都不算件難事。簡單練習一下,不做最後一名也拿不到第一名就差不多了。
女生們練了不長時間,體育老師就解散了自由活動,轉而專門去訓練男生們的短跑。
初二三班跟初一六班的體育課剛好在一個時間。體育老師挺重視這一次男生們的短跑比賽,班上女生借着圍觀自班男生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坐到臨近的地方,偷眼瞄着隔壁班的練習。
隔壁高年級班的活動其實的确沒什麽好看的,只是不巧——
年級第一英名遠播的陸竟也在那個班而已。
周大寶摸了摸鼻子,搶在許霄陽拉着自己也跟個青春期少女一樣花癡之前開口說,得去WC方便一下。
許霄陽看來有些失望,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到底還是飛快地道了別,挽着其他女生的手往更近的地方湊,不再注意她了。
小妹子的友誼啊……
到底年紀大了,誰還要跟人計較這些。周大寶扭頭真去廁所蹲了半天。
蹲着眼看離下課還有半節課左右,說實話她心裏頭是挺想就在這裏呆着一個人不出去,免得不花癡被人覺得不合群了。不過捂鼻子捂了半天,到底還是夾着尾巴灰溜溜地爬出去蛋疼。
某氣體太強大了實在受不住啊……
水龍頭底下沖沖,洗洗手拍拍臉,小臉蛋子軟綿綿滋潤潤的。
小孩子就是好,完全不用在意補妝神馬的。擰巴擰巴蹲麻了的胳膊腿兒,不害臊地活潑了一把蹦跶着跳出廁所,周大寶心情莫名其妙飛揚起來,特別得瑟地揚着腦袋,在大太陽底下甩着年輕着筋骨都柔軟的腿腳,嘴裏還哼着小調,踢踢腿,腳下一轉悠一忘情一擡眼——迎面就給人兜懷裏,撈了個滿懷。
撞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整個人都跌在水泥地上大大地踉跄了一下。好容易被那人兜了個滿懷扶住,半響都覺得眼前一片花的。只覺鼻子痛得厲害,眼淚止都止不住,腦袋發昏,許久反應不過來。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跟着繞過去。……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
——納尼?!
周大寶鼻子酸脹得厲害,抹了一把臉上全是眼淚,眼前都有些恍惚。臂上一把溫軟觸感,眯着眼睛定了好幾秒才看清面前是什麽人——當下就覺得一盆狗血兜臉而來,躲都躲不及。
……他妹子的,從前這會兒可沒這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吧?
迎着身前這人後頭那明顯路人妹子驚奇且難以言明的目光,滿臉血的周大寶扶着他的胳膊穩住了身子,退後一步,然後對着眼花不了沒法潛逃的大太陽,默然了。
……坑爹麽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下一章開始慢慢釀點兒JQ了吧……初中的小學生啊喂,目測前路漫漫,遠目……
嗚嗚……坑主真心想逃離寫不出15W的魔咒啊魂淡……
明天這個點兒繼續更新~~幸好是存稿黨……更完爬游戲去~~~(≧▽≦)/~~~
☆、獨處
其實從前也是有這麽一碼事兒的。
周大寶腦袋一激靈給忘了。
隔了幾秒鐘時間她抖了一激靈又給想起來了,當下卡住嗓子眼即将出口的裏一聲“嗷兒!”,硬是撐着虛軟的腳從陸竟懷裏掙出來,有點兒掃雷進入最後關頭,吧唧一腳2了就再也沒有然後了的淚流滿面感了。
一時不慎,一時不慎啊!
多年以前在周大寶連身帶心全是原裝粉嫩小蘿莉的時候,曾經帶着幾分故意地也是這麽投懷送抱狗血了一次。當時恰巧眼前也是這麽一個正太,正太身後恰巧也是那麽一個路人軟妹,時間恰巧也是這麽一節體育課,地點恰巧也是這麽一個廁所——
那時那麽狗血一撞以後,她才慢慢開始覺出所謂“校草”,是怎麽一個瞎眼而又引得無數小妹子競折腰的成分存在。
……周大寶有點兒蛋疼得厲害。
回憶只是幾秒的愣神,幾秒過後她捂着因為撞了鼻子所以全是眼淚的臉,急急忙忙地俯□子,煞有介事地趴在地上尋找,嘴裏神神叨叨:“姐的眼鏡兒呢……掉哪兒了這是……眼鏡一掉人都看不清了……哎呦剛剛撞誰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同學,我剛沒看清有人,我眼鏡掉了看不清路……哎同學,你看着我眼鏡沒?……沒啊?啊,那我往那邊找找……我都找半節課了……這要找不着我等會兒怎麽回家呀……眼鏡,眼鏡咧……”
“……”
“……”
沒敢擡頭看看那倆人的神色,周大寶依舊蹲在地上東張西望,裝聾作啞地慢慢滾遠了。
……
然後,果然沒有然後了。
……
直到回了操場重又跟一群小蘿莉混在一起說話,周大寶才舒了一口氣,漸漸的,也覺得自己有些掂量不起的惆悵。
當年十八般武藝只為了接近陸竟的周大寶,跟現在三十六計只為了不跟陸竟扯上關系的周大寶,相較之下的差距,由不得她不覺得,物是人非。
她擡眼,餘光分了一道給操場那頭在大太陽底下奔跑的好少年,想起之前自己偏巧那麽2那麽狗血地給人扶了一把撲了個滿懷時,那人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和垂眸時睫毛微顫的景象,心裏無端地泛上一點兒酸澀,還有些許說不出的滋味兒。
記憶又近又遠,這樣的差距,讓人愈加覺得時光倒轉,錯亂了一般。
周大寶晃了晃腦袋,很快就又收拾好情緒,把精神頭兒重新投入如何在陸竟面前顯示自己其實真的是個近視不戴眼鏡看不清的真相裏,為了與陸竟鬥智鬥勇而奮鬥!
重生神馬的,其實真心很坑爹啊有木有。
“大寶,去洗澡了,洗完澡把衣服也洗好了,然後過來檢查你數學作業。”
“哦……”
不要這麽認真啊娘親……
琢磨着等下挨罵了是個什麽場景,好多年沒被檢查作業的新鮮感兒一過去,她現在一碰着這場面就有點兒滿臉血想SHI的。
周大寶抱着衣服進了廁所,放好水以後打濕了身體就開始抹香皂。一邊抹一邊耷拉着腦袋對着小身板兒惆悵。
雖然當年她這會兒還是不懂事的妞兒,可是過了沒幾年到了高中,跟那些圍繞在陸竟身邊獻殷勤的軟妹子們一比,差距就顯出來了。
……嗯,手感還不錯。A啊A,你為神馬一直是A……
心內有些郁悶,洗澡也洗得不高興,原本想着拖拖時間的,擦着擦着發現自己就該穿衣服了。
邊舒展胳膊腿兒往衣服裏拱,周大寶一下又想起從前很多事兒。
追了陸竟那麽多年,當然主動獻身的次數也不止一次,卻沒一次成了的。
曾經問過很多次他不想要她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她,那人從淡淡幾句回應漸漸變為不耐的敷衍,當中也并不是一個很短的過程。周大寶在高中為圍繞在他身邊各種BCD的妹子糾結過很久,更加因為他工作時候身邊各種CDE擴展的女人吃醋更久,前期壓抑着的自卑到後面幾乎神經質的爆發——
其實,就像她由A逐漸拓展的養成一樣,一點兒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情。
她對着水霧彌漫裏那個臉色紅潤,健康朝氣的小女孩子笑笑,就看見對方抿着唇,有些男孩子氣的眉毛擰着,皺了一下,卻同樣對她回以一笑。
并不多麽好看,只是年輕,活力且明朗而已。
到底還是跟他差太多了嘛。
周大寶有些無奈跟悵然,卻也沒法停止自己自虐一樣的回憶。
早先就想好不用再想以前的事情的,然而發現從前的日子裏充斥了那人太多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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