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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禮貌又柔軟,笑得很好看,笑得她腦袋都有點兒暈暈乎乎了,早先那點兒緊張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
站在原地笑眯眯跟江杭遠說了沒幾句,備考鈴就響了。
彼此道了別,進了各自的考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臺上的老師面容嚴肅,按步驟開始告訴他們注意事項,填名字,發試卷,周大寶做着這一切,才真正定下心來,開始正面這一場在自己重生以來,最最中考的考試和關卡。
只因這一場考試,關乎着她在這一場重生以後,第一個足夠逆轉,也是最有可能逆轉的機會。
——告別被陸竟充斥占據的青春,消除那人在那場年歲裏帶來的所有影響,重新渡過沒有陸竟沒有暗戀平靜正常的日子,曾經是周大寶在這麽久以來,也是在很久之前一段時間裏,最大的奢望。
遠離他是她最大的動力,這一刻她面對着試卷心無雜念奮筆疾書,這三年來同樣地為了這場考試在奮鬥在堅持在努力的付出,并不全是重生挂可以全盤掩蓋的事實。馬不停蹄胸有成竹自信自己這次一定可以達成心中目标的周大寶,從未想過——
所謂“孽緣”,之所以被稱為孽緣,是因為它通常蛋生的時候,同樣是天時,地利,人和。
比結婚還要一應俱全的手續,在某種程度上,的确是……令人發指。
所以,在這一刻,心中充滿對未來美好期盼的周大寶,她一直故意忽視,或者從沒留過餘地去想象的事情,在不久的進來才更會讓她真正明白,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
這一刻,她什麽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 =為毛我趕腳下一章還能再寫個小時候,給楠竹做個情感鋪墊……嘤嘤嘤乃們都木有不是都萌純情年下的吧明明悶騷天然呆很萌啊嘤嘤嘤……坑主鴨梨好大……T T
o(>﹏<)o本本布吉島怎麽了,更新了一直看不到,急死我了,結果換臺式才有顯示,本本看現在也都還看不到= =蛋疼死了……
☆、讨好
“……周大寶你是豬啊!!給我起來了!!!”
“……勞紙明明是荷蘭豬!!!”
“……卧槽!……”
“……”
……
一個周大寶站了起來!千千萬萬個周大寶倒下去了。
不管是神馬姑娘,只要是好姑娘,能捂在被窩裏拱着,哼哼幾聲死不睜眼的,即使背脊冰涼一片,也從不會向惡勢力區服低頭!!
閉着眼睛裝死裝睡裝一切能裝之物的周大寶堅定地把自己标榜定位成一個好姑娘,被子堵住耳朵,隔絕來自外界的一切可能導致意志不堅定的聲音!包括正在她床邊叫嚣的那個外軟妹內女王的謝菌菌!
“起來啦……陪我去買衣服了啊!大好的一個周末你窩在宿舍上網一點都不積極向上,你慚不慚愧!”
她是意志成熟的成年人!才不會被謝菌菌打動!而且過完這段日子以後就沒時間睡懶覺沒時間每天閑沒時間養肉肉了!
後腰上涼飕飕的一片,目測衣服都被她抓得掀起來了。周大寶哼哼,扭動身體往床內翻,拼命擺臀擺脫對方的龍爪手。
“勞紙不要積極向上!勞紙要睡覺!你幹嘛不讓秦楠跟你去!……我衣服要被你扯下來了都!!”
她這話一說,就算沒回頭看人表情,也聽見秦楠立馬出聲,笑眯眯的口氣一下由看戲模式轉變路人模式:“哎呦,這跟我還真沒關系了,我看你們唱完戲等下就去圖書館了……大寶,加油!撐住!我還想多看會兒呢!~~~”
……尼瑪沒一個好人!都是不知道以後畢業了沒一天懶覺睡的魂淡!
磨了磨後槽牙,周大寶順勢緩了緩伸太長都有點兒酸疼的腰背,謝菌菌一看她氣勢懈怠了一點兒,立馬改軟招直接撲下來,蹭到她身上撒起嬌來:“是嘛秦楠楠去圖書館看書的,就你在宿舍上網!給我起來出去了啦!周大寶!周寶寶!寶寶!~~~~我們走了嘛~~~~”
“……寶你妹啊寶!謝菌菌!從我背上爬開!”
“——老娘是謝茵茵不是謝菌菌!!起來周大寶!我下次不給你帶零食不給你筆記不給你小抄不給你帶飯了信不信!”
“……你贏了!……”
謝菌菌一定還有個妹妹叫謝真真……或者有個哥哥叫謝真菌……= =+++
不是我方太軟弱,是敵軍太強大,充分把握住了補給部隊的命脈,無力回天。
不得已,周大寶從亂成一團的被窩裏翻起來,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兩眼無神沉默着很是蛋疼地望着坐在自己床邊得瑟的漂亮姑娘,到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衣服不是挺多了麽?”
“女人的衣服永遠不嫌少嘛~~~快起來換衣服,順便你也買件,反正今天天氣好~~出去逛街踩點逮男人~~~楠楠我們中午在外邊吃飯了,你看完書出來找我們一起吃不?”
把死賴在床上看的謝菌菌丢出去,自己慢慢吞吞抓過衣服換掉身上的睡衣,聽着她倆在外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一邊換一邊在心內吐槽,又浪費勞紙一個大好的睡懶覺的周末,卧槽暴遣天物啊魂淡。
謝菌菌真名謝茵茵,睡周大寶的上鋪。平時特別爽快開朗活潑一姑娘,挺漂亮也挺愛買衣服打扮的那種。看着冷豔高貴不好接近的,其實賴起來了耍潑打滾的蠻可愛的還。秦楠外表挺斯文清秀的,成績特好拿獎學金的,性格裏也蠻愛吐槽看熱鬧。
宿舍裏這會兒就她們三只,平時也差不多就她們仨常待在一起。另外三只都有男友,不常在宿舍,接觸沒有那麽多。
換好衣服滾出蚊帳,随手梳了個馬尾,無視謝菌菌還在一旁念念叨叨這臉型配馬尾不好看,讓你換了老不聽話怎麽回事呢這孩子巴拉巴拉……周大寶拉着秦楠內牛滿面往外頭走,擱從前這小孩站她面前都能管她叫姐姐,如花似玉的軟妹為毛比周媽還糾結唠叨。
“……你今天去剪個碎發披着嘛,披着好看多了真的啊~~乖啊大寶,我們去另外換個發型好不~~”
“……”
她不接她話,她自己一個人也說得特別歡樂。兩個人站在公車上看看這個瞄瞄那個,謝菌菌每次挂在嘴邊的都是“看,帥哥”,其實她只是口上愛說,就算有很多人追,她也一直沒交男友。
謝茵茵是一個很相信浪漫的人,說自己以後一定是自由戀愛結婚。她記得她重生之前跟她聯系,她嫁給了一個家庭很不錯的老師,是相親認識的,可是兩個人相處還不錯,也挺幸福的。
回過神來,周大寶嘆了口氣,摸出來包包裏不斷在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接通之後放到耳邊,不斷地“嗯”,“哦”,“嗯”,“白白”,然後挂斷。
“喲~……又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小同學啊?”
“嗯。”
“他叫你做什麽?”
“讓我們過去吃飯。”
“他請啊?”
“嗯。”
“矮油真好~~他是不是對你有感覺啊嗯~~~~~”
“這個真沒有。”
謝菌菌眉毛一皺,沖她翻了個白眼,傲嬌地扭着小腰進了某燒錢專賣店。
她聳了聳肩,跟了上去,沒再多說什麽。
……
是啊青梅竹馬的小同學。
怎麽可能跟她有什麽不清不楚的呢?
周大寶想,她永遠不會忘了高考的那個暑假,她是怎麽,一步一步,重新走上了原本以為自己在高中就已經擺脫掉的老路。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自家那位不省心的娘親究竟跟陸竟做了什麽交代,以至于他隔段時間都要這麽關照她一次。
謝茵茵倒是很歡樂每次都跟着她來蹭飯,偶爾覺得不好意思,轉頭一想到食色雙收就全忘了。
挑着自己愛吃的夾了幾筷子到碗裏,聽着謝茵茵跟對面那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周大寶喝了口飲料,下一秒就聽見那人淡淡說了一句:“吃飯的時候最好不要喝可樂,不适合。”
“……哦。”
前車之鑒壓死過無數個周大寶,于是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沒想法再去跟這厮反駁對抗,老老實實地應下了放下手裏的杯子,轉而舀了一小碗排骨湯慢慢地喝了一口。
咂咂嘴,味道不錯,小屁孩年紀不大賺外快挺給力的嘛,每次請客吃的地方不說很貴,味道卻蠻不錯。無視了謝茵茵在桌子底下的小動作跟擠眉弄眼,周大寶擋着臉,極鄙夷地對她哼了一聲。
飯吃到差不多,謝茵茵首先起身說自己去洗手間一下,飛了個眼神給她,喜滋滋地溜到了外面去。
她的離開一下使得兩個人都沉寂下來。原本席間就沒有多說幾句話,她也大多是以“嗯”“嗯”來對答的,幾乎沒有過太多其他的接觸。
周大寶有些尴尬,對方沒有起身,她也不好站起來,服務員結好帳也出去了,也許不過十多秒的時間她卻覺得自己如坐針氈,不由得掩着鼻尖輕咳了一聲,今天以來第一次先開口問:“出去等吧?”
對面的男子已然長成成熟男人的模樣了啊,起身與她并肩走出包廂的模樣一點沒有普通大學生的樣子。
那種姿态從容寫意風流的模樣,連已經自覺對他修煉的刀槍不入的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拿不下他的。
況且她也從沒有想過再拿下他。他也不可能會被她拿下。
他會這麽照顧她,除了周媽的交代,大概還有一點點關系,是因為那年暑假的事情而已。
……
刻意地落下一步,跟對方保持一點很明顯看出的距離。低頭看着地板,哎呦我去這鞋回去得擦擦了……
轉頭就聽見身旁隔了半米的那個人輕輕地叫她,聲線低沉,在空氣裏氤氲,慢慢散去:“……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
她用餘光瞄着他,對方低着頭,垂着臉,側臉的角度睫毛長的令人發指,越發挺秀淩厲的線條也引得路人不斷投來注目。
真是無論何時何地無時無刻不是個招蜂引蝶沒縫兒也誘人的主兒啊。
周大寶頭都沒擡,十分淡定地回他說:“沒有。”
口氣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得連自己都不信。
雖然那事兒大概也不怪他什麽。
真的。
他似乎皺了下眉,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想要說什麽,走廊那一頭,伴随着中氣十足的一句“大寶,我回來了~~~”,謝茵茵光榮登場,也堵住了那人想要出口,卻再沒有出口的話。
周大寶笑笑,牽着姑娘的手跟陸竟道了別,說了謝謝,搭着回校的公車一路往回駛,車窗外頭看得見他就站在路邊,目光凝在這裏,這麽多年來同樣是漸漸看着他慢慢長大,長成跟記憶裏似乎一模一樣,又似乎有着難以說明的差別的臉,那張上帶着些許情緒,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兒。
謝茵茵忽然捅了她腰上一下,咬着耳朵問她:“喂,我不在的時候,你跟那個陸竟有沒有發展什麽……啊你懂的啊~~~~”
……打斷勞紙文藝抒情清新範兒!魂淡!
“……發展你妹啊!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也許是她話回太果斷了,姑娘居然非常驚訝地驚呼起來,還煞有介事地盯着她,很嚴肅地說,“我剛剛回來都看你們表情那麽微妙的,陸竟給我感覺還瞪了我一眼來着……他絕對跟你有點別的意思啊,怎麽可能什麽都沒說啊!……”
毛啊!他要是有意思,那決定是對周媽……咳咳!
周大寶摸了摸鼻子,白了她一眼,努努嘴:“你想多了,是我媽托他照顧我的,他跟我以前還有點兒過節,所以看起來情緒比較微妙。他跟我不可能有什麽的。”
“……可是不對啊……明明應該有嘛……”
心裏對這種事情很确定,口氣也說很肯定。謝茵茵似乎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摸不着頭腦,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雖然周大寶一直覺得她糾結的重點其實不應該是這個吧這問題有嘛好糾結好奇的嘛= =b
……
出去逛了這麽久,到底謝茵茵還是沒能說服她換發型,反而自己買了一大堆衣服,喜滋滋地提在手上打算回去試給秦楠看。
謝茵茵家境挺不錯的,人長得也漂亮,又會打扮,走在路上回頭率很高。周大寶作為她身邊的常伴,也早就對這種視線習以為常——
然而,卻也直到身邊的姑娘再次咋咋呼呼驚呼出聲,小小聲小羞澀地湊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大寶啊,你擡頭看看,左前方三十度方向,樹底下那個帥哥,我怎麽覺得有點兒眼熟呢……哎哎他好像還在看你啊!!……你是不是認識他,我們什麽時候也見過啊?”
她愣了愣,詫異不已,循着她的角度看清樹下站在陽光裏的那個個子高高的男人,甚至對方仿佛眼前一亮一般捉住了她的目光,對她有些局促也很是驚喜地微微一笑的時候,下一秒,周大寶幾乎扭頭就走,連謝茵茵都叫不住。
……
不知道,她也不想解釋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态。總之,現在,她不想,十分地不想看見這個人。
僅次于陸竟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跳到大學= =希望不會很突兀……今天晚上出去吃飯,如果明天木有碼完的話,後天的更新可能稍微晚一點兒到晚上了0 0
順便摸一把青豆妹子……坑主這段時間都是隔日更的來着……QvQ雖然好高興有人催我,不過寫慢一點緩一點想想情節我會比較适應,每次更新之前新章如果沒有在第二天重新修一次,我就會趕腳很怪怕沒寫好……
摸乃~~我會努力更新的=3=~~
最後滿地滾求包養求按爪求圈養求帶走嗷嗷……坑主會賣萌會打怪嗷嗷……o(>﹏<)o~~~~
☆、僵持
如果可以選擇,周大寶真的,真的,真的一點兒,一丁點兒都不想要重生。
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這一覺醒來,她仍舊是存在于那個已經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真的經歷過的世界裏,牽着那個男人的手,當一個小白的天真的自以為是可是很滿足的女人,一直到老。
她也一點點,不想去了解那些也許是真相的真相。
……
可是她睜開眼,從睡夢裏醒來,聽見底下謝茵茵叽叽喳喳在跟秦楠說話,叫她起床的聲音時,她的胳膊擋在眼上,抹了一把臉,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心裏滿滿的,都是說不上無奈,也說不上無力的複雜心情。
知道太多事情其實蠻讨厭的,她原來也沒想到自己是這麽不切實際,甚至相信浪漫的一個人。
“大寶,快下來了,要遲到了。”
秦楠催了她一聲,周大寶才打住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穿好衣服爬下床洗漱,跟謝菌菌打鬧着出門去上上午的公共課。
沒心沒肺的謝菌菌笑她,前幾天跟那誰誰碰面一次,今天又神思不屬的了。秦楠也在一邊眨眨眼眼睛,別有深意地看她。
周大寶瞪她一眼,心情微妙着,不太想解釋他跟她跟他都沒有什麽,把話題扯到最近開始頻頻對謝菌菌開始示好的某學長,她果然很快丢開此項,紅了臉兇兇地罵她,不問別的了。
其實她也只是不知道還要怎麽解釋他跟她跟他的關系了。
就算謝茵茵和秦楠兩人,都是自己上輩子曾經要好過的朋友。最後也都是因為她一直糾纏陸竟疏遠了她們,于是恨鐵不成鋼,也慢慢少了聯系。
其實每次想起上輩子這個詞,周大寶都覺着自己是捧着大媽心的僞蘿莉,早上起來照鏡子,對着鏡子裏那麽一張粉嫩無痕木有皺紋的臉都想……挖槽還是重生好!
這也是她唯一覺得重生還不錯的地方。
……
大學生活在剛開始睜眼不知油米貴的時候,還算挺讓人嗨皮的一段日子。
這會兒網絡還不算特別發達跟普及的時候,人手一本電腦的時代還沒有來臨,周大寶用的都是自己表哥店裏淘汰掉的一臺二手的,不算很新,只是能上網而已。沒有什麽娛樂的年代裏,大家熱衷的都是在現實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或者好好戀愛,天天向上——
非邪惡。嗯。
周大寶只是瞅着左前方角落裏以為其他人都看不見,于是在公共場所公共課上還沒開始上課就做起小動作來的那對小情侶,有些蛋疼,也有點兒囧。
真是旁若無人視若無睹前有古人後多來者。也為後世課堂戀愛做出一個十分具有代表性,讓人注目的範本啊有木有。
她揉了揉鼻子,不管這兩人是真的喜歡對方還是只是一時情動,都對這樣在課堂上肆無忌憚的動作有些敬謝不敏。移開了視線,轉而望向出口地方。這堂課的老師難得會遲到,他一直沒有來,大教室裏的其他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謝菌菌坐在周大寶右手邊,叽叽咕咕壓抑着自己興奮的聲音,偷偷指前面兩排的某個地方要她跟秦楠看,口裏不停在念叨:“好帥好帥,只是個背影也好帥嗷嗷!幹嘛不轉過頭來,好想看正臉啊啊!”
難怪上輩子她跟這厮後來慢慢也疏遠了……想當初滿眼只容得下陸竟的周大寶,碰到了這種情景,大概也只會回一句:看你妹啊看= =b
咳,陸竟那等姿容,豈容爾等凡夫俗子肖想。周大寶撇了下嘴,旁邊的妹子已經如入無人之境,抓着她的肩膀灰常之激動興奮地搖晃起來了。
“……啊啊啊轉過來了!!——”
“……”
“……咦= =?……”
“……”
……
周大寶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果斷低頭裝死看不見沒看見什麽也沒有,在桌子底下對着謝菌菌怒比中指!
卧槽看你妹啊看!!……那人他就是陸竟!看個毛線!!
良久,臺上才似乎傳來姍姍來遲的老師跟同學們說了抱歉,開始上課的聲音。周圍的騷動也随之慢慢地平息下來了。低着頭滿臉血裝昏迷的周大寶被右手邊不長眼的捅了一個兜心肘,當下一口老血噴出來,就聽她在邊邊唯唯諾諾很是小心地輕聲跟她報告——
“……大寶……那個人好像看到你了……”
“……”
……卧槽看到又怎麽樣嘛!怕他啊!
繼續怒比中指!擡頭假裝看老師在講什麽了不能挂科!她在看老師!她在看老師!
……然後餘光偷偷摸摸分一點兒,做賊一樣溜到原先那個人應該在的位置上去,就看對方很厚道也很正直理性地只給了她一個後腦勺,沒有在衆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幹出半節課肆無忌憚盯着她的事情。
呃,她為神馬會這麽想他。
摸了摸下巴,謝菌菌還在持續不斷喋喋不休耿耿于懷那麽上眼的背影為毛是陸竟。周大寶端正一下表情,立直了身子,老老實實地跟乖學生秦楠一起聽課,也堅定自己的視線,不再有半分動搖。
她一點兒都不會奇怪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因為她印象裏也有過這樣一出鬧劇。
……
她的印象裏,也有這麽一堂課,那人在某位老師的課上同樣有過這樣的出場。那次他剛出現就被她看了個正着。于是周大寶驚喜萬分,下課以後,求追不舍跟在對方後面笑眯眯地問他,下一堂他不會也是老師的助手吧。
這樣的殷勤惹怒了當時對這人虎視眈眈的女生們,有人在她側着身子說話沒注意的地方給了她一個絆子。當時摔出去半米,周大寶聽見周圍全是笑,她醒悟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幾乎站不起來,摔得膝蓋上蹭破了長褲,摩擦後的血痕真的很刺眼。
她也始終記得,也許是處于對鄰居,或者說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一點點的情分,對方即使一直一副愛理不理的臉,也在那刻終于開了尊口,回眸掃了周圍一眼,皺了眉,蹲□察看她的傷勢,問了一句:“沒事吧?”
那一刻她屏住了呼吸,只覺自己簡直受寵若驚,滿臉緋紅嗫嚅着說不出話來。當時還很關照她的謝茵茵跟秦楠飛奔過來攙扶她,即使腿上痛得都在發抖,也仍舊是一刻都舍不得錯過對方目光地盯着他,不想要他擔心,小聲說:“沒事……”
——聽到這裏,于是他淡淡擡眸,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半分動容,輕輕一句,“沒事就好”,對謝茵茵跟秦楠稍稍一颔首,“麻煩你們送她去醫務室了”,轉身離去,沒有半分猶豫。
……
周大寶忽然嘆了口氣。哎呦她當時怎麽就那麽蠢。瞎了眼還是怎麽的,就像身邊人一直罵她一樣,說你怎麽就是一定要認準了他,跟被下了藥樣的,撞了多少次南牆都不回頭。直到身邊人漸漸都對她失望不再管她,直到她終于發現——原來,他真的是她終其一生都挖不動的牆角。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那樣的背影她曾經看了整整十年。
拿着食指輕輕叩了叩桌面,心裏竟也似乎有些意外地如釋重負,也意外地雜亂難言。
也許因為高考以後的那件事,他對她有一些些其他的情緒,也不過是因為抱歉,或者其他。
可她也明明白白地知道,她不可能再喜歡上那麽樣一個人,即使他現在什麽都還沒做。
而他,更加不會,有一點點喜歡上她。
理由當然不會是這厮其實搞基= =b
……
周大寶繃不住臉,被自覺發錯花癡無地自容激動蛋碎的謝菌菌撓了幾把終于破功,反手一把掐在她腰間,怒目比中指!……謝菌菌終于屈服,不再反抗,內牛滿面灰常委屈地摸回去繼續聽老師講課,引得跟她們隔了幾個座位的不知名男生桃心滿眼一直對這裏探頭探腦。
招蜂引蝶不管在哪裏在誰身上都不是個好詞語啊……
臺上老師講得很是興奮,興起時手舞足蹈。陸竟作為他這堂課的助手,也稍稍上去露了幾次面,臺下一片都是妹子們的歡呼聲。
不成器啊不成器……
雖然她也曾經有過這麽花癡的年代,而且比誰都還要離譜。
周大寶皺了皺眉,手肘卻忽然被人輕輕一撞。原來謝茵茵端坐了半天,原本以為她已經沒有糾結剛剛的窘态,這樣一下以後,她湊過來低聲地問:“……哎,大寶,你是不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那個誰了啊?”
“陸竟?”
“嗯。你們之前的氣氛真的蠻微妙的樣子……啊,我不說這個,你們是不是就是那個什麽青梅竹馬啊?”
那個什麽……周大寶側臉看了她一眼,對方并沒有什麽別樣的情緒在臉上,她轉而繼續注意着臺上老師的走向,口中并不帶什麽語氣地“嗯”了一聲。
想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其實也不算吧,我們初一才認識的。”
“算的算的!……”謝茵茵猛點頭,老師往這邊飛了一眼,她才住了嘴,在紙上寫:我下課跟你說!!!——就不說話了。
不懂她是什麽意思,這位老師上課又實在上得不錯,更兼陸竟時不時上場有些動作,臺下歡呼聲一片,互動得很好,大家興致也很高。聽了一會兒,她就漸漸丢開了之前的糾結,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一堂課時裏。
……
還能認真聽課其實也是一項本領,證明自己還具有學習的意向和本能,沒有因為社會跟生活太浮躁就抛棄了這一條腳踏實地的路,選擇更快的方式達成目标。
下課的時候大部分女生都有些意猶未盡依依不舍,陸竟跟講師站在一起,身邊圍了許多女孩子在叽叽喳喳或笑或提問。
謝茵茵本來就對這樣的場面有些不喜歡,也像是急着問她什麽,一下課就急急地拽着秦楠跟周大寶一路往外飚,弄得她書都沒拿好,就拖拖拉拉地抱了一懷跟着走。
跑到半道上,走廊忽然出來幾個男生往她們面前一站,打頭那個是個理平頭的男生,五官端正而已,氣質很一般,自以為很帥地眯着眼笑了一下,口氣非常自信非常拽地沖謝茵茵說:“喂,謝茵茵,做我女朋友吧!”
“……不好意思,我沒那個想法。”
這些人貌似是之前在教室裏,一直回頭看她們的那幾個。周大寶瞅了瞅沒出聲,謝茵茵抓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對方幾眼,說完了又特別含蓄地回了一個“你有病吧的”的眼神,饒過他們繼續往前走。
見她們不理,領頭的男生似乎有些惱羞成怒,臉色臭得厲害,直接上來就揪住靠他那邊過的秦楠的手不讓她們走,嘴裏不清不楚罵了一句什麽,謝茵茵當下就怒了,上去一掌拍開他抓在秦楠臂上的手,很大的一聲響,她完全沒有顧忌地跟他對持,一下冷了臉:“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更加惱怒了,橫眉冷目的臉上要笑不笑的看着很是讨厭,身邊的其他人也有嘻嘻笑了一聲的,謝茵茵卻絲毫不怕,面沉若水,維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半點動搖。
謝茵茵其實是一個真的很護短的人。她從前因為她的事情,從來沒有給過陸竟一次好臉。
可是對方再怎麽說也是人高馬大的一個成年男人,再加上他兇神惡煞的實在有些可怖。走廊上的人來往雖多卻沒有幾個愛多管閑事,上輩子已經養成小人物品性的周大寶有些擔心她吃虧,也有點兒怕出什麽事,秦楠被謝茵茵護在身後,她也站在後面,幾個人僵持在那裏,半天沒有人先有動作。
周大寶只怕再有一點點不安穩的地方引得他們生氣,或者希望對方看着這裏到底是公共場所,也會有老師來往制止,收斂一點,或者——
“你們,怎麽不等我就走了?”
她回頭看,那個人在日光底下,緩步而來,一貫沒有表情的臉上竟然帶了淺淡的笑容,向着她微微一笑,燦若花開。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
好惆悵……看的開始少了的趕腳= =坑主忙完這段時間努力日更吧……
嘤嘤嘤乃們為毛都不喜歡悶騷啊……TAT
☆、又微妙
……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裏,當所有人的目光都二度聚焦到她這裏。
周大寶菊花一緊,再緊,又緊。
哦謝特,他居然笑了。
……
周大寶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即使敵方開始善于一臉無辜地賣萌,表示“我只是想幫你們解圍,沒想到影響這麽大”。
她眨了眨眼睛,繃着臉,向面前的狡猾的敵軍表現出一副“你完全讓人難以信服”的态度,逼迫對方給出一個正當的理由讓她有證據進行防衛,或者使得對方知難而退,發現自己已經暴露了,于是從此銷聲匿跡,越遠越好。
然而敵軍奮勇,城府極深,皺着小眉毛,仍舊十分茫然地表态:“我真的不知道後面會有這麽多事,我只覺得當時那個場面你們應付不了,所以才幫了一下。”
“……”
無可否認,他的确幫了她們的忙。那群男生在看到陸竟出場給她們撐腰以後有些狼狽,領頭的男生“哼”了一聲,什麽也沒說,人群的議論聲已經漸漸掩蓋掉他們,他也随之順應大流地逃之夭夭。
即便如此,周大寶也不過頗微妙地挑挑眉,往對方的臉上一掃,輕笑:“……你以前,可沒這麽愛路見不平多管閑事啊。”
那人唇角輕輕一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麽的模樣,又忍住了,低頭端起桌上的咖啡,小抿了一口,才回答說:“……周阿姨說——”
老娘就知道是這句——
“——說你妹啊說,”她冷哼一聲,全然不在意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只管挑着刻薄的話說,心口黑色的海嘯一般的情緒氣勢洶洶地壓過來,讓她險些想要拍桌直接砸到對方臉上然後走人,“你成天到晚除了說‘周阿姨說’‘周阿姨說’還會說些什麽?你成天除了在她面前打些我的小報告還會幹些什麽?你那麽喜歡我媽你去當她兒子啊!我跟你換換,行麽?別在我面前都這副乖學生乖兒子的嘴臉,我看不慣,你不是我誰,就憑我媽那麽幾句話,你憑什麽管我?你誰啊?我一丁點兒都受不了跟你呆在一個地方,麻煩您有什麽說什麽,成麽?”
“……”
“你要是說不了不想說,你就別說了,但是我拜托你,我求你離我遠一點兒,別拿着我媽的雞毛當令箭,管我這個管我那個的,成麽?我不需要你這麽看着我!我也不需要你這麽‘關心’我!我謝謝你這麽多年了都這麽看重我,我替我媽謝謝你替她這麽多年這麽看重她女兒!”
對面的男人臉色蒼白,眉頭緊蹙,抿着唇一言不發,幾乎讓人看不出他這樣的表情是受傷還是震怒。
——嗯,是自尊受傷,還是對她不識好歹的憤怒。
……
周大寶只知道,自有生以來,自有記憶以來,對這個淡然的,冷漠的,鎮定的,安靜的男人,她從未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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