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家

林森之前和曲谌說好回京提前跟他說一聲，但年前的拍攝一直很緊張，林森一直也沒有離開劇組，直到過年，才得了一周假期。

只是有了假期，林森卻也沒有回京，而是買票回了江城。

他上學時還時常回家，畢業後工作忙，回家的時間便越來越少，仔細算算，他也有近半年沒有回過家了。

林森走出機場，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他攏了攏衣領，将帽檐拉得更低，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此時已經是深夜，機場裏只有零星的人，外面停着的車更少，計程車幾乎沒有，他打算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只是剛走了沒兩步，他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那頭是低沉的男聲：“你在哪裏？”

林森看了眼來電顯示，才回：“在計程車停車這裏，機場沒什麽車，我今晚不回來了，明天早上再回。”

“我馬上到，你等一下。”

話音剛落，電話就挂了，林森看着手機，默然無語。

很快一輛車停在林森面前，黑色的奧迪，很低調的款式。車窗被搖下來，駕駛座上的青年探頭過來：“上車。”

他的眉眼和林森有七分相似，只是他的氣質更成熟冷硬一些。

林森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邊系安全帶邊說：“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我不是跟媽說過可能明天早上回嗎？”

“媽讓我過來接你，”林域将車開出去，淡淡說道。

“哦，”林森沒話說了。

“這次回來幾天？”

“劇組給了一周假，可以在家待到年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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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域點頭。

從機場到林森的家有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到家時将近十二點，但林家客廳的燈還開着，電視也還開着，在放晚間新聞。

林森走進去，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站起來，一見林森便笑了：“回來啦！”

“媽，”林森走到沙發旁，又對着還坐着的男人喊道，“爸，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林爸笑着點頭，神情溫和。

“吃過晚飯沒有？餓不餓？”不等林森回答邊說，“媽去給你下碗面。”

“媽，我吃過晚飯了，還不餓，這麽晚了就不用再下面了，”林森走到母親身旁，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拍拍嘴巴說，“媽我好困啊，先去洗澡睡覺了。”

“好，你房間裏的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被子也都曬過了，”陳鳳笑眯眯說道。

他們之前還在電話裏吵過，陳鳳脾氣硬，林森這幾年很注意脾氣，但在父母面前，仍是個炸藥包，往往跟陳鳳說不到幾句話就要吵起來。只是畢竟是骨肉血親，一年見不到幾次面，這次林森一回來，陳鳳心裏也是高興的，之前電話裏的不痛快全都忘到了腦後，生怕林森冷了餓了。

林森點頭應了，拖着行李箱上了樓。

他和林域的房間都在三樓，就挨在一起，林森回房間的時候打開林域的門看了眼，他正在換衣服，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身，皺着眉看着林森：“怎麽了？”

“哦，沒什麽，哥！晚安！”林森笑嘻嘻地說，人往外面退。

林域一向不喜形于色，但是見林森這樣，還是忍不住笑了下：“晚安。”

林森的房間并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書桌，地方雖然小，但畢竟是他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回到這裏，整個人都輕松了。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到曲谌給他發的微信。

【曲：到家了嗎？】

林森給他發語音：“到家了，剛洗澡準備睡覺了。”

“那早點睡。”曲谌也發了條語音過來，他的聲音跟電話裏有些不太一樣，更加低沉一些，但同樣有磁性。

林森沒有再回，關了手機睡覺。

林森已經很久沒有賴過床了，成為藝人之後，睡覺對他來說都是奢侈的，睡眠時間不夠五個小時的時候比睡懶覺的時候更多。年前一直在趕戲，林森沒有幾天是睡得好的，這次一回家，便睡得昏天黑地，眼睛一閉一睜，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陳鳳體諒林森工作忙碌，一直沒有上來催他起床。只是都到午飯時間了，林森還沒下來，她終于忍不住了，上來敲門。

林森睡得暈暈乎乎的，過去開門：“媽。”

“趕緊洗漱一下下來吃飯。”

洗漱過後，林森下樓時林父林母已經在餐廳裏坐好了，林域倒是不見蹤影。林森走過去問：“我哥呢？”

“約會去了，”陳鳳雖然說得平淡，但眼中仍是透出了一絲笑意。

林森頓時樂了，連聲問：“真的？我哥談戀愛了？他們談多久了？我嫂子多大了，有照片嗎？”

“有三四個月了，聽你哥說是老師，年紀跟你差不多，”陳鳳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跟你哥說過讓他年後将人帶回來見見，要是合适的話選個日子先訂婚，明年年底或者後年年初結婚。”

“這真是鐵樹開花了啊！”林森笑着說，“挺好！挺好！”

“有你這麽說你哥的嗎！”陳鳳板起臉，又說林森，“你哥也差不多要定下來了，你自己呢！”

“我？怎麽了？”林森一笑，吊兒郎當問，“您不是讓我和徐穎分手嗎？難道您同意我們的事了？”

陳鳳臉色沉了下來，正要開口，林正海已經開口了：“跟你媽好好說話。”

“爸！”林森看向父親，一向樂呵呵的父親面色微沉，心中不平，可是看到父母鬓邊白霜，傷人的話又說不出口了，林森沉默片刻，說道：“我和徐穎分手了，也沒有複合的可能。”

“我就說你們那個圈子裏的人不可靠，”陳鳳輕哼，“分分合合，感情的事全當兒戲！正好趁着過年，我安排幾個人你見見，要是有合适的就談談。”

林森一碗飯沒吃完，已經失了胃口，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他起身回房，陳鳳見他上樓，又要生氣，對丈夫說道：“你看看他！”

林正海握住陳鳳的手，笑容溫和：“孩子們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安排再多又有什麽用呢？你看小域，以前你總擔心他太獨，怕他難成家，現在也有了女朋友，小森愛玩，就讓他多玩幾年，等他到了小域的年紀，自然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我們畢竟不能陪他們一輩子，他們的路，還是得他們自己去走。”

“你就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雖然這麽說，但陳鳳的語氣已經軟化了許多，顯然是聽進去了。

“你要管，就多管管我吧！小森一回來，你就看不到我了，”林正海将妻子擁入懷中說道。

陳鳳紅了臉，罵道：“多大年紀了還吃兒子的醋！”

那天中午不歡而散，之後林森倒是過得還不錯，陳鳳也沒有再跟林森提相親的事情，林森便當不知道，在家宅了幾天。

大年初一來林森家拜年的人就不算，都是林森父母的朋友和公司裏的下屬，有人獨自前來，也有人帶了家屬。

有些人之前沒有見過林森，看到他，十分驚訝，得知是林正海的小兒子，便将林森大肆誇贊一番，說他年輕有為。

還有個人特別熱情想要給林森做媒，只是一提議，便被丈夫打斷：“我之前看過林先生和徐穎小姐一起拍的電視劇，身邊許多人都說你們很般配。”

他這麽一說，他的妻子便明白了，有些尴尬：“抱歉，我平時并不很關注娛樂新聞。”

陳鳳有意說明情況，但林森已經率先開口：“沒關系，還是多謝您的好意。”

他這麽說了，陳鳳不好再開口。

也有和家人一起過來的小女孩兒，一看到林森就尖叫，拉着他想讓他給自己簽名，林森頭疼萬分，只好簽了。又被拉着拍了好幾張照片，拍完之後再三叮囑她們暫時不要發到網上，難得幾天休息，他可不想面對大批粉絲。

見了幾波人，次次如此，林森頭疼萬分，找了個借口回房間，下面有人就不肯再下來了。

中間陳鳳上來，讓他下去見見客人，畢竟是主人家，有客人來了躲在房間裏不像話。林森苦着臉拉着陳鳳的手撒嬌：“媽我好累啊！那些小女孩拉着我說話吵得我腦袋疼。”

“她們是喜歡你，”陳鳳笑起來，雖然不太贊同林森從事演藝工作，但自己的兒子受歡迎她還是高興的。

“哎呦這麽多人喜歡我我可喜歡不過來，媽~”

“好吧好吧！你在樓上休息，等人都走了我再來叫你，”陳鳳終于抵抗不住，拍拍林森的腦袋，讓他在房間裏休息。

“媽你最好了！”林森親了陳鳳的臉頰一口，笑呵呵說道。

“得了吧！你少氣我幾句就好了！”

林森沒能躲在房間裏過多久舒服日子，第二天一早就被從被窩裏挖出來，跟着父母去各家走親戚。林森父母那個年代家裏孩子普遍生得多，他爸爸兄弟姐妹三個，母親那邊兄弟姐妹有五個人，又有各種遠親，每年光走親戚就得好幾天。

他跟着走了幾天親戚，每次都被當成國寶一樣讓人圍觀，簽名拍照比他平時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