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的到來

林森難得起了大早，下樓時林正海正坐在沙發上看早報，陳鳳在盛粥，看到他下樓，笑着問：“刷牙洗臉了嗎？”林森點頭，又問，“你今天要不要出去？”

“不出去。”

“那就好，你哥哥中午帶女朋友來吃飯，你也見見人，”陳鳳神色愉悅。

林森笑嘻嘻問道：“您就這麽滿意我哥的女朋友？”

“你當我要求多高？”陳鳳橫了他一眼，“只要是正當職業，生活圈子簡單的就行。”一看小兒子，又不順眼，忍不住想要說兩句，林森卻施施然進了洗手間。

吃過早飯，林森和父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正好有個臺在放林森的劇，陳鳳換到這裏就不再換臺了，林森倒是看得有些尴尬。這部戲是他早期拍的，演技還十分青澀，現在再看，林森只覺得沒眼看。

但陳鳳和林正海卻看得津津有味，時而交談一番，又問林森拍這部戲時候的情況，那麽久遠的事情，林森哪裏記得，胡亂答了，陳鳳又不滿，說他：“你看看你這記性。”

林森真是無奈了，拿出手機自己玩自己的。

他加的群不少，有之前拍戲時加的劇組群，也有圈中好友一起建的群，大家工作都忙，平時聊天不見得多，但一到過年過節，群裏就開始撒紅包。他們都是搶得最多的人繼續發紅包，一直發到現在也沒停，林森動手搶了幾個紅包，金額還不小，又被起哄發了幾個。

正玩着的時候，自己門鈴響了，陳鳳立馬坐直了，從林森使了個顏色：“去開門！”

林森默然，乖乖站起來過去開門。

他本以為外面站着的該是自家大哥和未來大嫂，卻不想卻是曲谌，略有些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回來祭祖，正好過來拜訪一下伯父伯母，”曲谌神色淡淡。

他們過年當天都是要祭祖的，只是曲家搬到京城過年，過年當天也不好回來，因此每年都是年後回來的。林森之前也曾見過曲谌的父親回來，大概今年曲谌回國，就只讓小輩回來看看。

“哦，”林森側身，讓曲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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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陳鳳聽着聲音有些不太對，大聲問：“是小域回來了嗎？”

“不是哥哥，是曲谌過來，”林森回道。

陳鳳已經站起來，看到提着禮物的曲谌，略有些驚訝，連忙走過來：“小谌回來啦！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曲谌笑笑，将禮物拿給陳鳳。

“人來就好了，帶什麽禮物啊！”陳鳳的語氣十分熱情，聽得林森酸溜溜的，“來，過來坐，小森去泡茶。”

林森看了眼曲谌，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廚房泡茶。

泡好茶端出來，林家父母和曲谌聊得正高興，陳鳳眉開眼笑的，林森更覺心酸，心想雖然是她媽，可是對着她自己陳鳳可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

“小谌回來多久了？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啊？”陳鳳笑眯眯問道，又給曲谌剝桔子，“來，吃桔子。”

林森放下茶杯，斜着眼看着，提醒自家老媽：“媽，你可從來沒給我剝過桔子。”

“自己沒手剝？”陳鳳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和曲谌說，“小森就是孩子氣，別理他。”

“小森很可愛，”曲谌看了林森一眼，順着陳鳳說道。

你才可愛！林森聽得吐血，他出道這麽多年聽過人誇他長得帥、溫柔，還從來沒聽過別人說他可愛的，不由瞪了眼曲谌。

林正海也問：“小谌現在在哪裏工作？”

“父親身體不好，回國後就讓我進了自家公司，”曲谌低眉順眼答道，絲毫沒有平日的冷酷。

“怎麽？不是說手術成功了嗎？”林正海驚訝道。

“手術雖然成功，但畢竟大病一場，傷筋動骨，很難再養回來，”曲谌捏着手中的桔子，察覺到林森的目光，遞給他。

林森哼了一聲：“我不愛吃桔子。”

陳鳳橫了曲谌一眼：“你自己吃，別給他！”

“這樣……”林正海嘆氣，又說，“進了自家公司也好，子承父業，你看你伯父我，有兩個兒子，卻沒有一個肯回來幫我的。”

“這是伯父慈愛，不忍小森為難。”

“要我說，小森不如回來繼承家業，娛樂圈光怪陸離，關系又混亂，前段時間還聽說有人被爆出來吸=毒的，”陳鳳嘆氣。

“媽，”林森有些不滿，“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有分寸！”

“你有什麽分寸？你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不超過十天，媽不求你大富大貴，只希望能時時看到你，”陳鳳說着就要流淚，“更何況，那些人最開始又有幾個人是壞的，誘惑多了，一時忍得住，時間長了哪裏忍得住，你在外面，我每天每夜睡不好，生怕你走了錯路。”

林森自小叛逆，不像老大省心，若是林域進了那個圈子，她倒能放心些，可偏偏是林森。

“伯母放心，我也在京城，和林森時常能見面，我會看着他的，”曲谌溫聲說道。

雖然幾年不見，但曲谌一向可靠，陳鳳十分信任他，聽他這麽說，便安心了些：“這樣也好。”

得知曲谌是一大早趕飛機回來，又去了公墓，陳鳳便讓林森帶他去自己房間休息。林森答應了，領着他上樓，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卻不讓曲谌進去，一臉不快地看着曲谌：“你憑什麽看着我？”

“不是為了讓伯母放心嘛，”曲谌知道林森不高興，只能苦笑。

“哼！”林森冷哼，轉身打開門進去。

林森房間裏很簡潔，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帶書架的書桌，一眼看去，還如當年一般，曲谌不由感慨：“你的房間沒怎麽變！”

“能有什麽變化，”林森并不在意，坐在椅子上，沖床擡了擡下巴，“不是要休息嗎？”

“我不累，”曲谌搖頭，但還是坐到床上，“對了，我将禮物帶了過來。”

“禮物？”林森滿臉疑惑，顯然是忘記了。

曲谌并沒有說什麽，神色依舊淡淡：“之前答應過送給你的。”将手中提着的紙袋打開，裏面是一個黑色盒子，遞給林森。

“是什麽？”林森打開，看到是一對鑽石袖扣，有些遲疑，“這個很貴吧！”

“之前看到，覺得很合适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曲谌說。

林森關上盒子，仍覺有些不好，要還給他：“太貴了。”他也送過朋友禮物，但是動辄幾萬塊的禮物還是太貴了。

曲谌凝眉，并不肯收：“送你了就是你的，你不想要的話，就扔掉好了。”

林森睜大眼睛，以他的性格，聽曲谌說這話，真的敢将禮物扔掉，可是他進娛樂圈這麽些年，困頓時候也有過，知道賺錢不易，這袖扣太過昂貴，一時間也舍不得扔掉，只好硬邦邦問道：“你什麽時候生日。”

曲谌垂眸，唇角扯了一下：“我生日早你十天。”

“哦，”林森摸摸鼻子，剛才還有些不滿，現在就變成了歉疚。

他們生日相仿，曲谌的生日并不難記，他不記得不過是因為沒有上心罷了。相對比曲谌來說，林森也自覺自己似乎有點過分：“抱歉，我……”

“沒事，也并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曲谌淡笑，并不和曲谌計較，十分大度。

林森扶額，轉移話題問：“你什麽時候回京？”

“六號晚上的飛機。”

“我也是六號的飛機，不過我是直接回劇組，”林森說，“那你這兩天住在哪裏？”

“本打算住家裏，只是家裏很久沒有人住，也沒有打掃，恐怕只能住酒店了，”曲谌看向窗外，隔壁正對着林森房間的就是他自己的房間。

“要不你就住我家吧！反正也沒事，跟我住就好了，”林森想到老媽肯定會留曲谌住，便提議說。

“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林森揮揮手。

曲谌昨夜一夜沒怎麽睡，早上又很早就起床了，奔波一上午，雖然說不困，可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着後，林森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猶豫了下抖開被子給曲谌蓋上，而後下樓。

林域已經帶着女朋友回來了，三個人坐在樓下大廳裏聊天，氣氛十分愉快。林森走下去，揚手跟未來嫂子打招呼：“嫂子你好，我是林森！”

蘇靜相貌并不如何豔麗，但看起來很舒服，她穿了一身紅色的呢子大衣，看起來十分喜慶。擡頭看到林森，十分驚訝：“林森！”看向自家男朋友，神情漸漸激動。

自己女朋友看到自家弟弟那麽興奮，林域看向林森的目光中便帶了一絲涼意，林森苦笑，十分無辜，但還是走過去，擺出練過無數次的迷人笑容：“嗨！嫂子看過我演的電視劇嗎？”

“對啊對啊！我很喜歡你演的沈遇，”蘇靜激動不已，說完才想起來自己是在見家長，勉強将笑容縮小成标準的微笑，“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沒事沒事！”陳鳳雖然不希望林森當演員，但是有人喜歡兒子演的戲他也是高興的。

倒是林域，攬住蘇靜的肩膀對林森說道：“你怎麽一個人下來了，曲谌呢？”

林森會意：“我就是下來喝口水，爸、媽、嫂子，我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