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京待嫁
月清安覺得這個世界肯定是和自己的屁/股犯沖,不然他怎麽會才來兩天,就傷了屁/股兩次呢?第一次還好,休息了一晚基本沒什麽大礙了。這一次的話……,他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恨得牙癢癢,都怪那個狗屁王爺,害他挨了板子不說,還禁了足,禁足也就算了,還讓他跪在月家的祠堂前反思。他憤恨的在心裏将王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眼中卻将周圍掃視了個遍。
原主是偏房所生,自幼便不讨喜。好在原主打小便争氣,雖然是個哥兒,但無論是文采還是武藝,都比他上頭的幾個哥哥要強。但原主是個聰明人,知道不喧賓奪主的道理,在自己十歲之時便自願搬到了晉城來住,遠離了丞相府那個是非之地。
晉城是月丞相的故鄉,除了清明時節偶爾有主家的人過來掃墓之外,其他時間這地兒基本無人問津,也不知這月夫人怎的就突然來了這裏。
祠堂一直都有留人在此處看守的,再加之他犯了錯在此處受罰夫人又排了兩個人在這裏看住他,他要想從這些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似乎不太可能。
而且屁/股上的疼痛讓他無法忽視,跪得久了腿也開始發麻了。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受這種罪,心中感到極度憋屈。
“喂……”他擡頭看向了看守着他的人,不滿道:“我都跪了幾個時辰了,是不是可以起來了?”
看守人低頭看了他一眼,又垂直了視線看着面方,面無表情道:“夫人說過了,要公子跪夠一天一夜才可,夫人之命,小的們不敢違背。”
“公子還是別難為小的們了。”另一個看守接話。
月清安怒瞪了他們一眼,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膝蓋。
原主自幼習武,身體狀況是極好的,挨了十大板再跪上一天是完全不會有什麽事的。但也不知是他魂體太差,還是其他什麽緣故,半夜期間,月清安就發覺自己的身體極為滾燙,頭也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看了眼早已睡得東倒西歪的兩個看守人,鑒于白天二人那木讷的性子,他也不指望他們能送自己回房了,說不定驚擾了他們,他們還得壓着自己跪夠了時辰才讓自己起身呢!
他自己哆嗦着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木欄處斜靠在木欄上,揉了揉已經麻木了的腿腳,好一會才找回這就是自己的腿的感覺。
屁/股疼腳麻再加上發熱所帶來的無力感,讓他着實有些寸步難行,但心中的那股傲氣又不允許他就此倒下,于是就着木欄攙扶着緩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已是再顧不得其他,鞋子都沒來的及脫,便趴倒在床上也不知是睡還是暈了過去。
這一覺月清安睡得并不安穩,長時間的趴伏讓他感到呼吸有些不暢,馬車的車輪似乎被石頭卡了一下,一個不穩将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睜眼,直覺身體還是有些無力。他掙紮着翻了個身,在屁股觸及到被面之時又不得不側過身來,側躺着,微微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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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終于醒了!”是四喜略帶驚喜的聲音。
他擡眸,便與四喜四目相對。
他剛想開口問什麽之時,馬車又一個不穩,颠了一下。
月清安心中一驚,也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急忙起身掀了馬車的車簾。
外面天光大亮,他們所在的馬車正始于密林之中。
“停車,快停下!”來不及向四喜問話,直接沖着馬夫喊道。
那馬夫聽了他一言,急急的拉了馬的缰繩,長長的“籲”了一聲。
“公子,怎麽了?”四喜疑惑的看着他急忙忙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心也跟着一顫,“公子,小心傷,您的傷還沒好呢!”
月清安站在馬車旁向四處望了望,最後将目光放到了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四喜身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質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這裏又是哪?為什麽要帶我出來?”
四喜被他的态度吓到了,雙腿一軟,眼看着又要跪了下去,月清安卻又将他提了起來,怒道:“說話啊!”
“回公子,您……您昏迷了……三天了,現在……我們……正在回京的路上。”四喜被吓得一哆嗦,連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
“三天?你為什麽不叫醒我?”他雙目微紅,一副氣急了的模樣。
“吵什麽吵?是我要帶你回去的,有什麽話直接問我就成了。”後面的轎子裏,走出來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她涼涼的看了月清安一眼,伸手搭上了旁邊丫頭的手走了過來。
月清安松開了四喜的衣服,看這緩步而來的婦人,心中急切,一時間也忘記了這是原主母親的事,幾步走上前去,怒目而視:“你要帶我去哪?”
“當然是回京了,下月十五你就要嫁進王府了,自是不能再在這鄉下之地待着了。”月夫人的目光在月清安的身上掃了一圈,凝眉道:“嫁進王府之後,你這脾氣也得收一收了,免得沖撞了王爺,我們全家都得跟着一塊遭殃。”
嫁王爺?他又不是月家小公子,嫁個毛的王爺啊!
月清安平複了下心緒,找回了些神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母親,快送孩兒回去,孩兒不能離開雲月府。”
他此話一出,當即便見月夫人垮下了臉來,“說什麽傻話呢?下月十五便是婚期了,軒王爺是當今聖上的親胞弟,聖上十分看重這樁婚事,我們月府自是要将這場婚宴辦得風風光光的,其中時間緊迫,又哪有再将你送回的道理?”
月清安心中一涼,三天了不知道對方還在不在等他,但他一定得回去看看才是,便随意扯了個慌,“母親,孩兒有東西落下了,孩兒想回去一趟。”
月夫人搖了搖頭,“什麽東西讓下人幫你去取就是了,你身傷未好,就別折騰了。”
月清安急了:“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們都不知道放在哪,只有我知道,我保證我去去就回。”
月夫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語氣也帶了幾分怒意,“好了,有什麽東西能比你的終身大事還重要?”自覺自己有些嚴厲了,又放軟了幾分聲線,伸手撫了撫他額前的碎發,“你不是也傾慕王爺許久了麽?好不容易能嫁與王爺了,你就一點也不緊張着急?”
月清安嘴角抽了抽,心道,我傾慕個鬼,我恨不得弄死他!要不是為了挽救原主的婚姻,他至于說那些奇葩的話麽?這會若是換不回來了,他不得被他自己和原主坑死?
偏偏面對月夫人,他又不能實話實說,真的是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裏咽了。
月夫人看他不語,以為他是有些害羞了,朝四喜使了個眼色,“扶公子上馬車,好生照料着,若是公子有了什麽閃失或者是丢了,你就提你的腦袋來見我吧!”
語氣不輕不重,卻又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四喜忙低了頭,“是,奴才一定看好公子。”
月清安在心裏冷笑一聲,她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才是。
原主和母親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月夫人對月清安的了解大多都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當然,原主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傳入月夫人耳中的話語也大多是佳評,她也便沒怎麽管這個小哥兒了。
誰知這些話傳入了當今皇帝耳朵裏,論家世,王爺和丞相府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論才貌,月家的幾位公子都長相不凡,想來那小公子容貌也不會太差,更何況他人不在京都,卻美名在外,可想而知,這位公子有多神了。皇帝一直很是疼愛這個幼弟,便為他指了婚。
而月夫人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是為了接月清安回京,哪知人們口中舉世無雙的月清安,竟是如此纨绔之輩。
她向來知道月清安功夫好,怕他半路逃跑,恰巧上次又看他護着四喜,便也只能以此威脅了。
月清安确實是想在路上趁機逃回去的,但四喜盯他盯得緊,而且他又不像原主那般武藝高強,再加之又受了傷,整整在路上走了七天,硬是一個逃跑的機會都沒找到。最後也只能在心裏幹着急,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鏡子,在內心不住地嘆氣。
都說好奇心會害死貓的,這句話果然一點錯都沒了。這世間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他真真的悔死了。
不過他這人心較大,也不會逆來順受,更加不會為一件錯事糾結良久,入了京都之後,那喪喪的心境立馬被好奇驅散了個七七八八。
京都的街道比晉城要熱鬧得多,經過七日的修養,月清安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因為待嫁的身份,他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抛頭露面,但卻仍是忍不住好奇的掀開馬車簾去看外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內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
“公子,馬上就到丞相府了。”四喜看着總是好奇往外瞄的自家公子,好意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月清安無意的答道。
随着一聲高昂的“夫人回府”聲響起,馬車停了下來。
月清安本以為丞相府的夫人回府,那前來接應的隊伍應該是十分壯觀的才對。
哪知,他從馬車上下來之時,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以此可見,他和他娘在這個家有多麽的不受待見了。
晚間,沒有接風洗塵的酒宴,也沒有他人前來看望,月清安被孤零零的打發到到後院去住了。月夫人還特意排了幾個人守着他的院子,以免他再逃出去,在京都做些荒唐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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