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安胎?堕胎?
月清安的目光跟着陌塵軒一起移動,因躺在床上的緣故,他并不能準确無誤的看到外面的情況。只依稀看到陌塵軒似乎和那人說了幾句什麽,便揮了揮手讓那人退下了。再進來時,手上提了一個食盒。
哪怕是隔着蓋子,月清安也能清楚的聞到那裏面散發出來苦澀的藥味,不禁皺了皺眉頭:“你拿的什麽?”
陌塵軒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掀開上面的蓋子,将裏面的一碟酸梅拿了出來。
他回頭看月清安似乎比剛才好多了,才猶豫的将手上的酸梅遞了過去:“要不要嘗嘗?”
平日裏只要看上一眼都會嫌酸的梅子,這會在月清安看來倒像是絕頂的美食一般,誘惑着他。
他吞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要。”
可是當月清安的手剛要觸及梅子的時候,陌塵軒卻突然使壞,将碟子往後縮了縮,然後挑了挑眉:“肚子不疼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月清安只覺剛剛才緩下去些的疼痛又越發強烈了起來:“疼……”
“疼就對了。”陌塵軒唇角輕揚,将手中的梅子放到了桌子上,将食盒裏的一碗中藥端在手中遞給了他:“喝了藥,一會就不疼了。”
“……”月清安瞅了眼那黑乎乎的藥汁,不自覺的往後挪了一點點:“什麽藥?打胎藥?”
從小到大他就害怕打針吃藥,而且這藥一看就苦兮兮的特別難入口。
“……”陌塵軒實在是無法理解他整日裏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有些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強行拉過了他的手,将藥碗放在他手中:“安胎,趕緊喝了,喝完之後我就給你梅子。”
月清安聽言,卻像突然被燙到了一般松了手:“安……安胎做什麽?”
他本以為對方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後,會惶恐自己做錯了事,給他一碗打胎藥,然後二人相互忘掉那晚的事,各奔東西的。卻不曾想,對方居然還給自己安胎藥,難不成他還想讓自己生下來?
陌塵軒這會拉着他的手還未收回,他反應極快,一反手在下穩穩的接住了藥碗。可因月清安動作太大的緣故,那藥汁還是灑出來了一些在了他的手上,後又沿着手滴到了被子上。
他擰了眉看着月清安,不悅道:“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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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安撇了撇唇角,心道,正常人犯了這種錯誤之後一般不都是打掉麽?于是便開口:“難不成你想讓我生下來?我可是王妃啊!”
“王妃怎麽了?”陌塵軒不屑的挑了挑眉:“當初可是王妃拉着我讓我還你的救命之恩的,怎麽?當初做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說到最後,竟帶了幾分嘲諷之意。
作為王爺,月清安背着他,在外面和別人亂搞。作為陌塵軒,他又因為懼怕王爺而要打掉自己的孩子,這無論身處哪一方,月清安都對不起他。說出的話語,自然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月清安想反駁對方的話,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咬了咬牙,一句話都沒說。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大意了的鍋,怪不了別人,也怪不了原主的身體。
陌塵軒見他不啃聲了,心底漸軟。月清安再是不堪,名義上卻還是自己的妻,肚子裏的還是自己的子。
他再次将微涼的藥汁遞到月清安面前:“喝了吧!”
月清安心中一陣煩躁,毫不猶豫的一揮手,将藥碗打翻在地,咬牙道:“我是不會生下這個孩子的。”
王爺的問題暫且不論,就他自己來說,他一個優等alpha,哪怕是換了身體,被人壓了,他也不能過去心底裏的那道坎給別人生孩子。重點是,他又不喜歡陌塵軒。
陌塵軒微柔的目光再次冷冽起來,語氣沒有一絲溫度:“你不吃藥,疼的是你自己。至于孩子……”他冷哼一聲,繼續道:“只要我在,你就休想傷他分毫。”
并不是一定要月清安給他生孩子,只是他這态度着實惹怒了自己。
“你……”月清安惱怒的看着他,你了半天卻又找不到後語,可能是本就摔了一跤這會動了氣的緣故,反之覺得肚子更疼了。
他咬牙瞪着陌塵軒,忽略後面似乎有什麽溫溫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随之而來的便是腹中絞痛。他一手按着肚子,一手向身後摸了去,放在眼下一看,才知摸了一手血。月清安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驚訝,腹部的疼痛便一波接着一波向他襲來。
陌塵軒本來冷視的眼也出現了幾分慌張之意,他努力将心中的慌亂壓下,直接将人連帶着被子一起抱了起來沖向了門外,禦起輕功往南邊飛了去。
越發疼痛的腹部讓月清安有些頭腦昏沉,耳邊呼嘯的風更是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在的狀況。只是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他緊抓住陌塵軒的衣襟,某些話不由自主的便脫口而出:“別走,陪着我,不要離開我……”
陌塵軒的腳步一頓,只做了片刻停留就再次邁開了步伐:“我在,我不走,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這話也不知是自己的心底話,還是他看此刻的月清安可憐說來安慰他的,反正見月清安這幅模樣,他心中也有些堵得慌。
月清安疼得意識有些模糊,他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沒有睡着。他好似躺在一張大床上,腹間像是壓了個重物一般,還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耳邊有誰在低語,那聲音很熟悉,又很陌生。
那人說:“我回來了,你睜眼看看我啊,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月清安努力睜眼,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可是當他真正睜眼看到眼前人的時候,不禁又開始後悔。
眼前的人正滿臉焦急的看着他,不是陌塵軒又是誰?
而且那壓在腹部的巨物和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讓他十分的在意,月清安微微擡起身子,才看清,那壓在腹間的重物居然是他的肚子。
本平緊結實的腹部不知何時已變得大腹便便,而且疼痛非常,□□也如同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這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生孩子一般……
雖然月清安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但這夢也太真實了,那痛感一分未少,就連陌塵軒拉着他的手的觸感都如此的真實。
陌塵軒說:“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你別離開我,我只要你,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
月清安聽他所言,真的很想怼一句‘誰要給你生孩子啊!’只是一張口,吐出來的卻是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呻/吟。腹部的痛感仿若永無止境一般的折磨着他,讓他只剩張口喘氣,再無半點心情說其他的話。
陌塵軒看他這副模樣,竟是急哭了,有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滑下,落在月清安臉上,又順着他的臉頰落在了枕頭上。
他說:“月清安我喜歡你,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這震驚真夠大的,月清安直接被他驚得立馬睜了眼,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直射進眼中,讓他不适的閉了眼,伸手遮住了陽光,等眼睛适應了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想到剛剛的夢,月清安一陣臉黑。
腹部那劇烈的疼痛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悶疼。昨晚他被陌塵軒抱起來了之後便意識模糊了,之後的事情一點也記不起來,他也不知這孩子,到底還在不在。
想想昨日那出血量,應該是不在了吧!
剛松一口氣,門便‘咿呀’一聲,被從外面推了開來,月清安聞聲擡頭,便見陌塵軒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
月清安:“……”
陌塵軒看月清安精神好了很多的樣子,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走到床邊伸手将月清安扶起,本打算讓對方靠在自己肩上,自己好給他喂藥的。
哪知,他剛朝對方伸出了手,對方就如同見鬼了一般往旁邊挪了挪,坐了起來。
這次,陌塵軒還沒有說讓他吃藥的話,月清安就直接将他手中的藥接了過去:“我自己來。”
陌塵軒:“……”
月清安将藥汁一飲而盡,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嘴,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陌塵軒,又不動聲色的別來了目光,輕咳一聲:“我現在可以回去了麽?”
一想到那個奇葩的夢,他就有些無法直視陌塵軒了。
“可以。”陌塵軒見他突然之間如此乖巧,也不再與他為難,只是去案前執筆寫了一副藥方給了他:“你讓四喜按照這上面的方子抓藥,每日一次,十月後,我保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月清安睜大了眼驚訝的看着陌塵軒,一時間也把夢中之事抛之腦後,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卧槽,他還活着?”
陌塵軒稍好的心情被他這句話打斷,他不悅的看向月清安,冷笑道:“活着,怎麽?讓你失望了?”看月清安一副糾結異常的模樣,陌塵軒繼續給他潑涼水,冷哼道:“哥兒的身體和女人不同,女人孕育容易,可途中保胎難,而哥兒恰好相反,他們不易受孕,胎兒卻不容易流掉,所以收起你那想扼殺掉他的想法吧!別等下沒把他弄死倒把自己弄了個半死。”
月清安近乎哀怨的看着他,一時間又想起了那個夢,突然一陣臉紅。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陌塵軒看他突然臉紅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将手中的紙折了起來放進了袖子裏,道:“我送你回去,之後回京的路上,我會與你同行。”
等回去之後,他便可以告訴他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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