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節課是語文課,連着早自習整個都用來選合唱曲
兒?”
錢珝攔住了他。
“跟你同路,你沒事兒了?”
“沒,一起吧!”錢珝笑道。
經過籃球場,見到他們班之前沒在的幾個男生,他們也見到了錢珝。
“班長——”
“要不要來打一場?”
錢珝擺手,“你們幾個沒時間觀念的!放學了,你們早點回去!”
“啊,不好意思”那人摸摸頭,“知道了!”
錢珝确實是個很奇怪的人,許寧逸想,這個人人緣不錯,但又跟絕大部分人保持着距離,甚至可以不被任何人糾纏。如果這種情況,換成周樞的話,絕對已經被半強制的拉進去打球了。
而許寧逸自己是,不喜歡跟別人交流,他覺得交流是一種負擔。
“明哥那裏是gay吧。”
走在路上,許寧逸又開始走神。跟錢珝交流他卻是願意的,願意因他而讓自己多一點重量。
“我知道啊。”
負擔越重,對那個人的情感就越深刻。
“學校裏面會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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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珝明白了,想了想才道:“每個月兩次的頻率應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他不自覺地把明哥那裏當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許寧逸看了他一眼。
“也行。”
喜歡一個人的負擔,重的讓人喘不過氣兒。許寧逸被何軒宇整怕了。
周六全年級一起去桃林,早上八點集合,許寧逸拎了三碗涼面,一碗煎餃。周樞、周斯琪要他帶文姨店裏的涼面,他們小時候經常在那裏吃,味道特別好。不過這兩人搬家後就沒怎麽去過了,好不容易有一次讓許寧逸做苦力的機會。
想着買早飯,許寧逸昨晚幹脆又問了錢珝,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以為這個季節是沒有涼面的。”許寧逸一臉傲嬌,在一班班牌前把幾個袋子扔給他們分。
“哎呀哎呀,謝謝你小寧子!”
許寧逸冷哼一聲,走去他們班的隊伍。
他自己的煎餃都還沒吃呢!許寧逸站着拿筷子戳煎餃。
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錢珝來的時候見他站在一邊戳餃子,笑了一下,走去他邊上。
“還有我的嗎?”
許寧逸擡頭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看着碗裏的最後一個煎餃,最終一臉肉痛的把碗遞給他。
“滾滾滾!還有你的涼面!”
錢珝拿他的筷子看了半天,夾起來扔進嘴裏,笑得十分開心。間接性接吻,算嗎?
八點鐘的時候,太陽從雲層中露出一點頭,大巴準時到達,每班一輛。于是七百多個高一學生,背着書包,登上了大巴。
“總感覺好像小學生春游。”
許寧逸上車前說了一句。
錢珝跟着他也上去了。
“不要坐太後。”錢珝小聲囑咐一句,許寧逸這才想起他是班長,正好走到第三排,直接轉進去坐在靠窗的位置。
“要多久能到?”
許寧逸問身邊的錢珝。
“一個半小時差不多。”
“那我先睡會兒。”許寧逸一聽,轉眼就掏出耳機,靠在座位上就開始打瞌睡。錢珝在一邊看得瞪眼,這個人也是很任性了。
他們班文娛委員是個挺嗨的姑娘,最開始喊着唱歌,自己拿着話筒唱了兩首,班上就開始瘋,起哄喊班長。
錢珝條件反射的望一眼許寧逸,結果他正好睜眼看着他,許寧逸被抓現場了,大概有點尴尬,把頭轉過去,假裝看着車窗外。錢珝笑了。
“要我唱幹嘛!體委唱,快點兒!”
他這話一出全班都把目光放到了體委身上。那男生坐在最後,本來喊班長喊的最歡,現在倒輪到他自己了。
主要是這家夥跟文娛委員鬧得暧昧,這個年紀的學生都喜歡起這些緋聞的哄。加上班主任不跟他們一輛車,喊起來更沒什麽顧慮。
“去不去啊!”
文娛委員在最前面紅着臉,難得安靜了下來,錢珝又吼了一句,體委心一橫,站起來就往前走。
“不就是唱歌嘛!”
許寧逸看着窗外飛奔而過的的景物,嘴角閃出幾分笑意。狡猾的家夥。
“你說他會唱什麽?”
錢珝看着他微彎的嘴角,忍不住湊近去問他。
溫熱的呼吸讓許寧逸不由自主的躲了躲。
“反正是情歌。”
許寧逸總算把頭轉過來,看着錢珝道。
“我唱歌不好聽,就……随便唱一首,她說。”
“哇哦――”
很有勇氣嘛!許寧逸挑挑眉。
桃林其實是一座山,山上有很多桃樹,所以才叫它桃林。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可惜桃林這裏的桃花早就謝了。
主要還是來爬山的。
下車後,趙姐全班集合了一次,說是下午五點之前必須趕到桃林入口,随後就是一天的自由活動。
“爬山嗎?”
許寧逸問錢珝,他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現在精神好得很。
“爬山喽,不過不要走大路。”
他盯着大路上已經堵得動不了的隊伍,狡黠的眨眨眼。
“我知道一條小路,大路人太多了。”
許寧逸點頭,表示很樂意跟着他走。
之前還說要跟周樞他們一起的,看現在這狀況,怕是找不到人了。
許寧逸給周樞發了幾條消息,跟着錢珝走小路。
其實小路上的人也不少,只能慢慢走,不過好歹是能移動。
他們倆還在路上遇到了地理老師,他抱着他女兒,在人流中艱難前進。
“地理老師結婚了啊!”
“是啊,他女兒都三歲了。”
看起來不像是有孩子的,許寧逸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啊!
桃林的樹雖然不高,但很密,層層疊疊,陽光打碎了,散落在林子裏。樹蔭下變得很舒服,錢珝走的那條路人慢慢變少,視野空曠起來後,連空氣都覺得幹淨了許多。
“你認得路吧?”許寧逸還是問了一句。
“認得,我來過幾次了,”錢珝笑了笑,“其實這條路也不算小路,只是今天人都只往那邊走,所以這邊的人才少了。”
“一般的人都不認識路吧,就只往人多的地方走,比較有安全感。”
錢珝點點頭,“那倒是。”
這裏是桃林與竹林夾雜,人少的時候,氛圍就很好,有一種古代文人的氣場。
“要來幾個會寫詩的,說不定還能來個詩興大發。”錢珝笑道。
可惜在場的兩個肯定都是學理的。
兩人在林子裏,沉默着穿梭了十來分鐘。
“許寧逸,”
錢珝突然出聲,“你初中……有談過戀愛嗎?”
之前明哥跟他說過何軒宇,但他當時岔開了那個話題,因為他希望許寧逸自己開口跟他說,有些事情,是不能從別人那裏聽來的,別人說的,總會帶上他的情感,他不想這樣,他希望自己能更靠近許寧逸的想法,所以第一次必須是由許寧逸來跟他說。
“有過一次,你認識,就何軒宇。”
許寧逸沒有回避這個話題,錢珝一顆心落回了胸腔。
“也就在一起……差不多半年,”許寧逸語氣并沒有很沉重,表情看上去也十分輕松,“初三最後一個學期他不告而別,就是運動會那天。”
許寧逸似乎是在笑着。
“他到現在都還沒跟我說分手,他只是永遠離開了……一段有始無終的感情。”
但他還沒有放下。
錢珝望着他的側顏,心中有一些的痛苦,一點點窒息,還有一點點壓抑。明明知道這才是正常的,這樣短的時間是無法讓人愈合傷口的,但錢珝依舊覺得難過。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放下。”
這句話仿佛是自言自語,錢珝知道這是跟他說的。他在警告他。
“那一天不會很遠的。”
許寧逸看了他一眼,無奈的一笑。
又是一個固執的人。
許寧逸舉起手機,對準許寧逸。
“拍張照吧!”
☆、這些那些
五一勞動節,許寧逸計劃寫一天作業,看完一本小說,去一次improvise。
結果在第二天看小說的時候,接到了明哥的短信。
[improvise要拆掉啦!]
許寧逸手一抖,書頁嘩啦啦的響,看了一半的小說自己合上,桌前的人已經不見。
趕到酒吧門口時,遇到了躊躇不前的錢珝。他也是因為明哥的短信才來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麽,只是推開了酒吧大門。
“歡迎光臨!”
明哥和Blue站在吧臺後面,似乎是在等他們。
“酒吧要拆掉是什麽意思?”
許寧逸坐在吧臺邊上,直奔主題。
“就是……我不想開酒吧了,酒吧太亂,又是gay吧,我要把improvise改成一個咖啡館。”
Blue坐在一邊點頭,他頭發留長了些,蓬松的黑發,變成了一副乖寶寶模樣。許寧逸後來才知道這家夥比明哥還大一年。
許寧逸不喜歡喝咖啡,他皺了皺眉。雖然這個店面是屬于明哥的……
“咖啡館?”
他還是擔心沒有客人。
“什麽時候改?”錢珝問道。
“後天。”
好快!許寧逸莫名覺得有點沮喪。他不是個喜歡改變的人,更不喜歡突然的改變,至少他現在覺得,改變往往意味着傷痛,都與無奈、必須相關。
“我們在讨論咖啡館的名字,順便就把你們喊來了。”明哥笑道。
“你們這裏改成咖啡館,肯定會把以前的客人吓一跳的,”許寧逸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麽悲觀,“想不到這裏還可以這麽正經。”
“不正經的,”Blue由點頭變為搖頭,“要有趣。”
Blue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道:“不大不小的咖啡館伫立在不多不少的人流中,竟然沒有倒閉,想想就很有趣。”
“你們可以取名不正經咖啡館。”錢珝調侃了一句。
“不要!”
幾個人讨論了一下午,也沒讨論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名字。不過他們也明白,來這裏主要還是一個通知,讓他們知道,improvise已經不存在了,他們的秘密基地将變成另一個更為安全、隐秘、浪漫的地方。
許寧逸看着吧臺後的兩個人,明哥站着,Blue坐在他身邊,轉椅子,每當椅子要轉過一百八十度時,明哥就會伸手,再次把椅子轉回來。他們重複着這個動作,樂此不疲。
很幸福的兩個人。許寧逸覺得他們身邊的空氣都是柔軟的,兩個已經走過青年時代的人,緩慢的靠近,沒有過度的激情,不會莫名的沖動,不害怕伸手只會抓到虛無,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兩個人,一張旋轉的椅子,就可以很幸福。
錢珝大概也有與他一樣的感覺。
“以後有地方可以跑了。”
“嗯,這樣想的話,改成咖啡館也很好。”
五一後的期中考,許寧逸全班第二,成績出來後,趙姐就把他喊去辦公室。
“……對了,你是準備學什麽?”
“理,我學理科。”
“嗯,你理科成績确實比文科好很多,”趙姐看着他的成績單點點頭,“理科有兩個重點班,你有進去的意向嗎?”
“啊?”許寧逸不知道分班還是要來問當事人的。
“你回去考慮一下,重點班既然被叫做重點,相較于普通班,學校自然會投入更多。”趙姐以為他只是不懂其中的區別。
“可是……不都是考大學嗎?”
“确實,但重點班資源更好,會有更多保送、參加競賽的機會,師資也會好一點,”趙姐見他一臉迷茫,嘆息一聲,“你先回去考慮一下,如果想進重點班,六月之前跟我講,因為還要要填表。”
許寧逸點頭表示明白了。
不過他倒真沒有想進重點班的想法,他們高一兩個重點班,管的可嚴了,他們周六上選修,人家就是周考,還強制住宿。
不過平均成績确實比他們普通班高就是了。至少前一百有六成是這兩個班的。
許寧逸撇撇嘴,他的成績,在重點班也不差,既然在普通班也能達到重點班的程度,他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跑進重點班?
只用了五分鐘,許寧逸就做出了決定。
五月底,趙姐又找他談了一次,見他态度堅決,也沒有再逼他。
“你是留普通班嗎?”
六月八號之後的一次體育課,錢珝特意跟他談起這個問題。
“是啊,留普班,你呢?”
“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相視一笑。
“許寧逸!”
團支書突然跑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趙姐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她辦公室。”
許寧逸疑惑了幾秒,跟錢珝揮揮手,往教學樓跑。
辦公室裏只有趙姐一個人,在紙上寫着什麽。
“剛剛你爸爸打電話過來,說……你爺爺今天早上去世了。”
許寧逸僵了一下,他想起來躺在病床上那個幹枯的身影。
“你爸爸現在在校門口等你,你快清一下書包跟他走!”
許寧逸腦海裏挺亂的,之前只是知道他爺爺活不長久了,但當他知道那個老人真的去世時,又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一個生命的消逝,突然得叫人來不及反應。
不過不管再怎麽提前預見,在那個人真的離去的時候,都會措手不及的吧。
許寧逸背着書包,在校門口看見了已經一年多都未見到的老爸。
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
見到許寧逸,他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就讓他上車。但許寧逸堅持先回家一趟。
對于不熟悉的人的離世,大部分人都只會有唏噓,但許寧逸面對躺在棺木中的,自己的親生爺爺,他竟未産生任何一點可以稱之為悲痛的情緒。
甚至連去年見到病床上的老人而産生的同情都沒有。
說不定自己真的是個很冷漠的人。許寧逸磕頭時想。
錢珝中午給他發來消息,詢問他出了什麽意外。
[我爺爺去世了,可能要請幾天的假]
不知道屏幕那邊的錢珝會想什麽,許寧逸坐在靈堂裏,有些難看的勾勾嘴角。
[節哀]
很正常也很公事化的回應。
[晚上要注意休息]
許寧逸盯着這個消息看了幾秒,最終把手機放回兜兒裏。
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老爸跪在棺木旁邊,給每一位來磕頭的人回禮。
許寧逸跟誰都不熟,包括他老爸。
他是一個不合格的親戚,許寧逸看着其他人,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不悲痛,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不能一直玩手機,在這種環境,連發呆都成了一種煎熬。許寧逸有一種罪惡感,因此總覺得會被人看出自己內心的漠然。
晚上七八點,他媽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她肯定不會來,許寧逸至少前三天晚上要呆在靈堂。
守靈是個很累的活動,安靜的靈堂,十來個人,守着一口棺木,大晚上連唠嗑都沒心情,只能坐在一邊嗑瓜子。無聊得令人發瘋。
許寧逸守到半夜兩點,去靈堂旁邊的一個酒店睡了五個小時。
第二天又是繼續守。
靈堂的地面已經被各種堅果殼鋪滿。
許寧逸突然想到且聽風吟裏面,主角和鼠為了度過無聊的夏天,而丢下的花生皮。
不同的是,他們只需要度過一個夜晚就夠了。
許寧逸的唇貼着一次性塑料杯,愣了好一會兒,最終一口喝完杯子裏的水。
周日的上午,錢珝跑來磕了兩個頭。他來的時候,許寧逸正趴在桌子上,看着裏面的燭臺發呆,兩眼放空,白皙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桌上跳動。
“許寧逸。”
錢珝見他慢慢擡頭,看到自己時驚訝的瞪大雙眼。
“你怎麽來了,”他站起身,“坐坐坐。”
“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
錢珝笑道。
“等會兒周樞他們應該也會來。”
“啊……”許寧逸有些不安的摸摸頭,“其實我也沒什麽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慌亂,錢珝沒再問他什麽。
“你這幾天睡覺了吧?”
“肯定啊!我又不是神,還可以不睡覺的。”
“還有四天要守吧?”
“嗯。”許寧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眼下都生了青影,錢珝皺了皺眉頭。
“我守完今天就可以回去了,之後白天來就行,出殡那天再來通宵一個晚上。”
“行,”錢珝笑笑,“你撐住。”
他看出許寧逸對他爺爺的親情淡薄,不過他沒有深究,這一點讓許寧逸松了口氣。
他讨厭解釋什麽,所以也不喜歡那些對所有人都恨不得追根究底的人,還自帶評價。站在高處,總覺得自己是造物主。
“你要課堂筆記嗎?”
“只要英語和物理的就行,先謝謝啦!”
半小時後,周樞和周斯琪也來了。是錢珝約的他們,不過他自己提前來了半小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寧逸突然發現,跟錢珝相處是一件很舒心的事,不是像周樞他們那樣朋友的舒心,但有還沒有達到之前與何軒宇在一起時的那種,喜歡的舒心。
暧昧!許寧逸想到這個詞,之前錢珝與他是暧昧的,現在他與錢珝也成了暧昧
暧昧與愛情,念起來只有一個字的差距,這個差距需要多長的時間來填補,許寧逸還不知道。
第三天吃完晚飯,許寧逸就回家了。他老媽不在家,許寧逸嘆息一聲。或許他媽應該找個人,因為她很讨厭一個人呆在這個房子裏。
☆、青春咖啡館
爺爺火化的時候是半夜,許寧逸站在一邊,看着他不太熟悉的親人嚎啕大哭。或許是因為一晚沒睡的緣故,他什麽滿心麻木,只是看着他的奶奶、父親、姑媽、大伯,在這個彌漫着令人想吐的味道的火化場,發洩出他們的悲恸。許寧逸失去了名為心情的東西。
火化時飛舞的黑色灰塵,讓許寧逸覺得不舒服。
公墓的環境不差,綠樹成蔭,風景怡人。如果不是有那一個又一個墓碑林,許寧逸跟在隊伍最後,一瞬間以為這是一個山地公園。
死亡的證明是這裏嗎?這樣安寧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公墓,埋葬着無數的人。那活着的證明呢?有人有嗎?
第二天,許寧逸去上課,一整天都是怔愣的。他的感情很難被挑起,更難表達出來,但被挑起之後又會難以消散。他爺爺的去世比對他的影響他表現出來要大。
“今天下午考完期末考,要不要去明哥那裏轉一轉?”
上午考完物理,錢珝問他。他們倆成績差不多,被分在一個考場。
“行啊,”許寧逸點頭,站起來準備回家,“不知道他那裏裝修好了沒有。”
“都一個多月了,只是改裝,應該也差不多了。”
錢珝跟上他,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每天都會很默契的一起回家,畢竟不管許寧逸走回哪裏,跟錢珝都是同方向的。如果他回家,錢珝就會跟他一起走,等他到家了再自己搭公交;他去外婆那裏,兩人就會一起坐車。
許寧逸知道,他們的關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往前進了一大步。
明哥的酒吧确實已經變成了咖啡館,門換成了玻璃門,透過去可以看到裏面的客人,不算火爆,甚至有點冷清,有一些之前在酒吧裏熟悉的面孔。
許寧逸想到之前Blue的話,有點想笑,然後跟錢珝不約而同的擡頭,去看名字。
孔岱。
什麽意思?兩個人疑惑的對視一眼,推門走了進去。
裝修很古典,音響裏在放輕柔的民謠,原來吧臺的地方改成一排高腳木凳,上面有兩臺咖啡機。之前的舞臺上,放着一架鋼琴,不過沒有人在彈。
明哥依舊站在原來的吧臺後面,不過已經換成擦咖啡機。
“歡迎來到青春咖啡館。”
明哥見到他們,笑着打招呼,聲音變得很輕。
“Blue呢?”
咖啡館還是不能說話太大聲。
“他在廚房拌水果沙拉,你們吃晚飯了沒?”
“沒有。”
“那正好,許寧逸快去下點意大利面,四人份。”
許寧逸看着他,一臉難以置信,“你開業沒叫我們就算了,我第一次來你就叫我下面?”
“沒有開業啦,”Blue端着一碗沙拉出來,笑眯眯的,“就是前天見裝修的差不多,就開門了,無所謂開不開業的。”
“你們咖啡館的名字怎麽取的?”
“嗯,”Blue沖他們眨眨眼,“就是青春咖啡館的意思。”
見他們還是不明白,Blue沒再多說,只是把沙拉推到他們面前。
“一本小說叫青春咖啡館。”明哥補充解釋。
“這樣啊……”許寧逸叉了一塊沒有沾上沙拉醬的哈密瓜,很甜。
許寧逸最終還是沒真在這裏下面,畢竟他老媽今天是給他做飯了的。不過明哥叫他放假常來,與Blue切磋廚藝,提升他們咖啡店食物的口味。
“沒想到Blue竟然喜歡烹饪。”
許寧逸在公交上跟錢珝聊天。
“你不是也喜歡嗎?”
“是啊,我是挺喜歡。”雖然最開始進廚房是因為何軒宇,但當他親手把自己滿意的食物做出來的時候,許寧逸是真的感覺舒心。
晚上,當許寧逸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他再次想到了那個咖啡館的名字——孔岱。
青春咖啡館嗎?
青春啊,許寧逸琢磨着這兩個字,青春咖啡館聽上去就是迷茫而倉皇的,匆匆忙忙,抓不住任何東西。青春給許寧逸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沒有很明亮的色彩,就像打破了的調色盤,混亂的叫人煩躁。
但所有人都覺得青春很好,這樣的青春卻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是不是也意味着,人生其他的階段只會更加痛苦?
許寧逸不知道,他還是處于青春的年紀,說不定十年之後,他才會有自己的答案。
暑假裏,許寧逸又開始過一個人的生活,他老媽大概一個星期回來一次,看看他的生活狀況,然後又會離開。
于是他的時間都會在孔岱咖啡館被慢慢消磨,Blue把《青春咖啡館》借給了許寧逸,所以他總算了解到孔岱的來歷。
七月十七,許寧逸在生日那天,正好看完了那個不算愉快的故事。
他喜歡裏面的故事。
“光你們兩個人,”許寧逸指着明哥和Blue,“你們兩個就超齡了好嗎?”
“你還未達到年齡呢!”那兩人被說“超齡”十分不同意,“你個小朋友,滾滾滾!”
“什麽未達年齡?”
錢珝現在也成了這裏的常客,有了一層咖啡館的外衣,誰都不會再害怕被人發現,被人傷害。
“孔岱的年齡是十八歲以上,這家夥今天才滿十七!”明哥看他一眼,“話說你更小吧?”
“今天你生日?”錢珝很會抓重點,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後一個問題,“我今年才滿十六。”
“嗯,我比你大一年。”
“今天七月十七,你滿十七歲,”錢珝偏頭念了一句,随後笑道:“生日快樂。”
“嗯。”許寧逸也笑了,一句生日快樂也很好,“謝謝。”
“希望你明年過生日的時候也是跟我一起。”
許寧逸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這句話,“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五月十五。”
“跟我生日的日期結構很像呢。”許寧逸笑了。
“怎麽就你們倆?”很久沒有出現的林傑希今天突然再次出現在這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明哥呢?還有他男朋友?”
許寧逸和錢珝對視一眼,都搖頭。
那兩個人早就溜進小廚房了,給錢珝他們足夠的獨處時間,至少在明哥看來,這兩個人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
“沒想到這裏真的變成了咖啡館,”林傑希把手裏的大袋子往桌上一扔,脫下他的鴨舌帽,他一直在外省讀書,曬黑了不少,“比酒吧好,至少我不用再偷偷摸摸。”
這裏三個還沒準備好出櫃的人都是這樣想的。其實不僅僅是他們,這個咖啡館很大一部分客人都是同性戀,最開始是以前酒吧的常客,後來漸漸在圈子裏流傳開來,喜歡寧靜又不想被發現的男人女人們,都漸漸向這個“孔岱”靠近。
孔岱就像一塊巨型磁鐵,吸引着一群十八至二十五歲的年輕人。
許寧逸突然笑了,不知道他們最開始把這裏取名為“孔岱”,有沒有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條街本來有三家酒吧,現在變成了兩家酒吧和一個咖啡館。”
林傑希仿佛在感慨。
“林林!你終于來了!”明哥走出來,見到林傑希,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來來來,先給你一個擁抱!”林傑希馬上站起身張開雙臂。
“不行不行,”明哥如同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抱緊自己的胸口,“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Blue這時候走出來,踢了他一腳。
“抽風啊!”
“哼,新歡舊愛,”林傑希搖搖頭,打開了那個大袋子,“虧我還想着你,帶了這麽多特産!”
幾個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一大袋東西吸引過去。
“首先是許寧逸小朋友的,”他從袋子裏抽出一個大盒子,“今天滿十七歲了,生日快樂啊!”
許寧逸接過來,心中是滿滿的感動,他只跟這個人提過一次,沒想到被放在了心上。
“謝謝。”
“然後是錢珝……”
林傑希一個一個把袋子分空,正好分成四份。林林的确是一個很心細的人。
下午三點鐘,林傑希跟他們道別,他才回來沒多久,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晚飯的時候,咖啡館裏迎來了兩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面孔。
周樞和周斯琪。
他們倆說是要給他慶祝生日,許寧逸征得明哥同意後,把他們喊了過來。
“去年前年都沒一起,今年總沒有理由不一起過個生日了吧?”
周斯琪見錢珝竟然都在,眼睛都瞪圓了。
“我們連錢珝都比不上嗎?”
她哭喪着連,一副被抛棄的樣子,許寧逸悄悄松了口氣,這樣看,周斯琪對錢珝應該真的是已經放棄了的。
“算是在咖啡館遇到的,不是我特意邀請。”
許寧逸對一起過生日沒有特別的執着,或者說他對過生日就沒有什麽想法。過不過生日也沒什麽區別啊,反正不管怎樣都會有一個數字的增長。
周樞知道許寧逸的性向,見這兩人坐那麽近,心裏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許寧逸跟錢珝是……什麽情況?
“先坐嘛,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喝的,這裏的咖啡煮的挺好。”許寧逸對他們笑了笑,雖然他不懂咖啡,不過……幫明哥打廣告。
結果他們一個點了芝士蛋糕,一個點了意大利面。
“所以就只有我是真的來咖啡館喝咖啡的?”
錢珝拿勺子攪着杯中的液體。
“也很好,沒有人跟你搶。”
許寧逸笑着調侃。
青春咖啡館裏面的時間緩緩流淌,明哥和Blue沒有出現,只剩下這四個還在青春長河中起伏的年輕人,他們笑着交談,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言語,做一些不切實際的想象。
許寧逸突然明白了一點,青春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是幸福而令人愉快的,雖然只有偶爾的美好,卻不能再重複,所以才讓人永遠懷念。
☆、你有沒有喜歡我
許寧逸的暑假過得緩慢而平靜,沒有太多的意外,十分有序。
許寧逸已經喜歡上有序的生活,起床、做飯、作業、發呆、咖啡館,每個三天開一次洗衣機,與小說電影音樂,這三個聽上去很“文藝”的東西,親密接觸,這一切都帶給他很多安全感。偶爾與朋友約會,連他老媽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兒子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比她還井井有條。
“你啊!多出去玩一玩!”
他老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寧逸都懷疑她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我每天都會出去的。”
“但……我感覺你每天的狀态都……”
簡直像是在養老!他老媽沒把這話說出口,她滿心擔憂。
“你覺得我應該過什麽生活?”
許寧逸有些不解,他以為他老媽就是希望他過得平靜,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不好。
老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終只能擔憂的沉默下來。許寧逸依舊過着他自己的生活。
“……我正在把三個幹燥的冬菇扔進紫砂鍋……”
八月中旬的一個上午,許寧逸接到錢珝的電話。他問他在做什麽。
“你在做飯?”
“不算,”許寧逸總算抽出手,接住夾在肩窩中的手機,“準确來說是在炖湯。”
“你要不要來我家嘗一嘗?不會是黑暗料理的。”
許寧逸的聲音帶着笑意,電話那頭卻沒了聲息。
“我家只有我一個人,”許寧逸靠在洗碗臺上,盯着還沒來得及插上點的紫砂鍋插頭,“你要不要來?”
“行,我去!”
許寧逸笑着把手機擱到一邊,插上紫砂鍋的插頭,按下底部的開關。
下午湯就熟了。
錢珝在家翻衣櫃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許寧逸邀請他去他家?
這一點都不像那個人主動會說出來的話。
錢珝在他家院子門口轉悠過無數次,但一次都沒有走進去過。他是不是可以認為,許寧逸這次的主動邀請,意味着他已經可以再次開始一段感情?
不怪錢珝敏感,因為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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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