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次談判

無常戴上口罩，對着鏡子照了又照。

“哎~~~~”

無奈的嘆口氣，摘下口罩，他又拿起一頂運動帽帶上，看了又看。

最終滿意的點點頭。

“出去啊？”

“啊，是啊，是啊。”

和旅館的熱心老板匆匆打個招呼，無常扭頭，立刻就收起笑容，出門時那一刻，已經低下臉，腳步匆匆的往前趕。

“咦？老頭子，這個住客不會真的是不正經的人吧？你看看他那身打扮。”

老板娘剛好走出來，看見出門的無常，一臉擔憂謹慎的和老板說。

“不會的，你別老有被迫害妄想症似得，你看看他那一張臉，人家那是避開旁人的議論，要是你，你遮不遮啊。一看就是個落魄的可憐人，你可別在人家背後再說什麽，被聽見不好。”

老板一本正經的說完，也擡起頭朝無常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嘆口氣，頗為同情的搖搖頭，老板娘連連稱是，端起一瓶驅蚊水，默默地放進無常住的房間。

“奶奶的，口罩紮眼，帽子不是屬于常規裝扮嗎，怎麽還是這麽多人看，看什麽看……”

無常氣哼哼的一把扯下頭上的帽子，一直從帽檐下往外斜着看的眼睛也得到了解放。

要不是去醫院複查，以及不放心林林獨自一人生活，忍不住要去看看的硬性指标頂在頭上，他才不出來呢。

可憐的無常完全沒有注意到，被他寶貝似得攥在手心裏的帽子，樣式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外表了。

你拿一個大號童帽瞰在頭上，誰不瞅你？還選了個綠黃紋的款式。

即使去了帽子，無常還是時不時的低下頭，活像一個躲警察的罪犯。

他又感覺到了那股，不是是那塊無形的壓力。

立刻站住，無常深吸口氣，往後看。

巡視一圈，并沒有瞧見那個神器，拍拍胸口，無常嘆口氣。

都快被那個流氓搞出神經質來了。

一扭頭，他啊的一聲驚叫。

“幹什麽你！”

沈崎不知所謂的眨眨眼，看着一臉驚魂未定的無常。

“來找你。”

無常呵呵笑起來。

“得得，我不說了，你吓着人，還有理，我沒話說了，好不。”

他的皮笑肉不笑完全沒有給神器帶來一點點的震懾。

于是他繼續着的笑容十足十的變為了尴尬的，死撐着的僵笑。

“無常先生，上次的提議，你有冷靜的在考慮一下麽？”

背後一連串的發寒，在這種仲夏時節，着實讓無常渾身刺撓起來。

抖抖後背，無常仰頭看看頭頂的方塊天，然後笑得彎起了眼。

“那成，我要一億，英鎊，收的時候，得是人民幣。”

沈崎皺皺眉。

“你這是刁難我嗎？”

無常上下打量他一圈，曲起一條腿，抖擻。

“哦喲，我敢刁難你麽，您這麽的陰魂不散，我躲都躲不了，沒辦法呀，正面面對呗，不是您提出兩倍價格收回的麽？哎，不好意思，它現在市價就這麽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沈崎搖搖頭。

“我沒有這麽多。”

無常一嘴的痞子氣。

“問你委托人要啊。”

沈崎看看他，詭異的沉默了。

瞧他一臉的抽筋陰沉樣，無常有點打怵。

這，這不會是要殺人吧！

二話都不必說，趕緊溜吧。

剛擡腳，無常就被拉住了。

沈崎灼灼的望着他。用他那能惑人的低沉飽滿的嗓音輕輕地說“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

無常甩甩手，哎？甩不開，掰住沈崎的手指使勁扯，咦？還是沒用。無常急了。

“哎!你松手，松手啊，不然我可喊人了，就算有誤會，又怎麽樣，你還想和我八拜之交咋的！以後誰也不認識誰，你這麽糾結這種事幹什麽，我原諒你就是了，你快些的，松不松手！你個臭流氓，你松手！”

沈崎松開手，但還是擋在無常面前。

“好好，好，這麽地，前面有個小公園，咱們去那，好好說。”

無常舉手投降。

等這個神器從他眼前消失，他就去廟裏沐浴一下，去去晦氣。

兩個人站在不大的公園裏，面面相觑。

無常無視周圍隐在植物後面的情侶，咳一聲，伸手示意沈崎快些說。

“你說的數目，我的确沒有辦法做到，即使有，兌換，轉賬，都是一個繁瑣的過程，我想那時候你還是會不見我的。”

在無常給他一個‘你知道就好’的憤懑眼神後，沈崎笑了笑，繼續說“我可以不管你用屍骨做什麽，但是我想請你考慮一下，這個屍骨涉及到多年前的未解之謎。”

還未解之謎，你以為你福爾摩斯呢。

無常繼續給白眼。

沈崎還是笑笑，沒有停下。

“你忍心看一個人沉冤未雪嗎？”

無常噗嗤一聲笑了。

“哎喲，這是我忍心的事兒嗎？請問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為什麽要承擔這份責任？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是有冤屈？”

沈崎一臉的嚴肅，盯着無常，眼裏好像還帶上了失望。

“即使，你說得對，我們不應該堅持心中的信念，維護靈魂深處的善意嗎？”

無常震驚了！

不，震撼了！

滿口衛道士言語的流氓？

這種搭配有點另類啊。

“我不幫你，我就是禽獸是不？”

沈崎皺眉。

“你為什麽又誤會我的意思？”

無常抱胸，歪頭看着沈崎。

“怎麽着，什麽叫我又，你上次說的那些話，明裏暗裏把我當成下三濫的只顧賺錢的配冥婚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說的意思不就是逼我幫你嗎？即使披上光鮮的外衣，依舊掩蓋不了你內裏的不美麗。”

情急之下居然也蹦出了文藝腔十足的字眼，無常特別的驕傲，在心裏，閉着眼睛笑，給自己猛拍巴掌。

“難道你不是？”

沈崎微微紅了下臉，無常見他這樣，語氣好了些。

“知道羞恥了吧，知道以貌取人，亂貼标簽是作死行徑了吧，告訴你，我，不是，爺我可是官方認證的鬼媒。咱是事業編制。”

很滿意看到沈崎眼裏露出的熱度。無常背後的尾巴開始越發的往天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