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就這樣, 滾滾重新又回到了水牢裏。

而白泷就比較慘了,每天不僅天沒亮起來就要去水牢打掃衛生,還得去廚房幫滾滾偷盆盆奶。

她嘆了口氣将盆盆奶遞給滾滾, 恨鐵不成鋼:“每天就知道喝盆盆奶,沒有一點追求。”

滾滾舔了舔熊掌,憨憨的回過頭來:“小白,追求是什麽?”

“像你這樣每天打掃衛生嗎?”滾滾只是單純的發出疑惑。

白泷:……

她感覺自己膝蓋上忽然中了一箭。

她臉色黑了黑,不和這只傻熊計較。

憤怒的拿起掃帚來開始掃地。

自從多了滾滾在裏面吃竹子, 這水牢的衛生是越來越難搞了。白泷心底想着不能再這樣下去, 自己必須戴罪立功才行。

這個想法剛升起,就又被滾滾的一驚一乍吓了一跳。

“小白, 這個盆盆奶好像有點問題, 跟原來的味道不一樣啊?”

滾滾語氣疑惑, 為了證明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低頭又舔了口。然後慢慢皺起了眉,整張熊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白泷根本不相信他:“別演了, 我都看到你熊尾巴了。”

滾滾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夾緊了屁股,等到意識到白泷是開玩笑的時候, 才一本正經的搖頭:

“小白,我沒騙你,不信你嘗,這盆盆奶是不是變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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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白泷看了他一眼,在滾滾将信将疑的目光下接過了碗,低頭嘗了口。

只一口,白泷的臉就扭曲了起來,差點.毒.出原型。

這神特麽奇怪的味道。

就、就像是嗖水和面粉的結合。

滾滾還在看着白泷的反應, 看見她這樣後,放下了心:“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吧。”

“這盆盆奶真的好奇怪哦。”

滾滾邊說又邊認真研究了起來。

白泷皺了皺眉,終于明白今天去領盆盆奶時廚房大娘奇怪的表情了。

感情這盆盆奶有問題啊。

她就說蹲牢哪有那麽好的待遇,原來是在這兒等着。

白泷此時看向滾滾的目光已經充滿了同情。

然而滾滾卻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盆盆奶都沒有了,還以為是今天廚房沒有做好呢。

他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又重新振作起來,等着明天重新變好的盆盆奶。

然而只有白泷知道,他的盆盆奶永遠都不可能再有了。

白泷心不在焉的打掃着地下,心裏卻分析着這次的盆盆奶事件。

白泷覺得這次的事情提醒了她。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要不然今天滾滾的下場就是明天的她!

她會慢慢的被邊緣化,吃剩菜喝馊奶。

不能這樣!

一想到這個可能,白泷就皺起了眉,無法忍受。

不行,她必須找個辦法停止這次的懲罰才行。

都七天了,師尊這會兒氣總該消了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在晚上的時候,白泷深吸了口氣,向現實妥協了。

她決定——帶着自己的拿手美食去讨好他。

俗話說的好,要想征服一個師尊的心,就要征服一個師尊的胃,白泷覺得自己有必要從這裏開始。

她雖然不會做湯圓,但是長期在海裏生活,做海鮮可是一絕。

在從水牢離開之後,白泷徑直來到了廚房。

廚房裏的許大娘這時候好像去休息了。

白泷看了眼食材,有魚,那就來個桂花魚吧。

清淡爽口,正适合夏天。

她挽起袖子來,迅速的将佐料準備好,剛準備大展伸手的時候,眼睛一移,忽然又看見了廚房旁放着的東西。

那杯盞裏的東西紅紅的,顏色很好看。

看起來就像是蛇果果汁一樣。

蛇果是太清宗特産的一種果,之前大師兄還特意給她介紹過呢。只不過白泷之前一直沒怎麽有機會喝。

正好她這時切了會兒靈菜已經餓了,就順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蛇果汁。

那蛇果不愧是有名的特産,一口喝下去酸酸甜甜的,就是有點……暈?

不過沒關系,白泷将這歸結于自己太累了産生的錯覺。

于是便又拿起了蛇果汁。

她邊做菜邊喝。

一口接一口的,喝的停不下來,最後甚至還打了個飽嗝。

一炷香時間後。

水已經燒開了。

白泷将佐料放進去煮了煮,又将目光移向了旁邊活蹦亂跳的魚。

嗯,該下魚了。

得把魚全身的刺都給剃了。

于是她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抓着魚。

那魚滑不溜湫的,捉着就好像是在捉空氣一樣。白泷甩了甩頭,将這錯覺移出腦外。又狠狠的按住了魚。

然而如果這時候廚房還有別人的話,就能看出來白泷是在雲做菜。

手裏拿着把刀根本什麽東西也沒有。

她空着手在案板上,讓自己的手和空氣努力做着鬥争,甚至因為魚跳的太厲害,扔了刀,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左手。

“這下你跑不了了吧!”

白泷狠狠的放着狠話。

眼前冒花。

但是……好像越來越暈了啊。

白泷面前的盤子越來越大,佐料散發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氣,唯獨缺少條魚。

不過沒有關系,魚已經被她制服了。

白泷堅定的點了點頭。

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化成了原型。因為之前當蚊子當習慣了,白泷變成龍身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會下意識的縮小體型。

一只小龍在案板上搖來晃去,狠狠抓着自己的爪子,然後一臉嚴肅的用力将爪子按進了盤子裏,連帶着整只龍都摔進了那精致的菜盤中,瞬間被佐料和桂花醬淹沒。

而旁邊,那個一開始要被做的魚,則安靜如雞的靜靜看着這一幕,不敢出聲。

過了會兒後,廚房大娘走了進來,看見案板上的菜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咦,怎麽多了道菜。難道是我走的時候已經将菜做好了,結果給忘了?”

應該是吧。

“唉,年紀大了就是這點不好,做個菜都經常忘東忘西的,還是趕快把菜給送過去吧。”

她正想着,就有弟子過來了。

“許大娘,今天的菜做好了嗎?”

“拂光真君等着用菜呢。”

許大娘将那盤看起來像是桂花魚的東西放進食盒裏,又将之前早就備好的其他菜裝好,這才急急忙忙的從廚房出來。

“好了好了,你快送過去吧。”

“這些都是剛做好的,晚了口感就不好了。”

那來取餐的弟子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就先走了。”

拂光真君喜歡吃葡萄和時令新鮮的魚,太清宗的弟子們都知道。往年這個時候也沒有少送。

只不過,他今天拿起食盒的時候,總感覺比尋常時候有些重。

想到可能是自己錯覺吧。

那弟子搖了搖頭,便沒有多想。

很快的,便到了孤山驚雲閣。

晏拂光正拿了一卷書坐在樹下看。

他穿着一身黑衣,桌旁放了價值連城的螢珠,照的夜中清晖盈盈,十分怡人。

他今日倒是悠閑了不少。

“拂光真君。”

弟子行了一禮,見他點頭,才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晏拂光吃飯時不喜人看着,便道:“本尊自己在這裏就行,你們退下吧。”

“是,真君。”

送菜的弟子躬身剛準備走。

忽然又被人叫住停下:“之前叫你們換的盆盆奶換了沒?”

五谷堂的師兄立馬道:“真君放心,那盆盆奶裏面已經換成了別的東西。”

他心底有些好奇,拂光真君怎麽忽然關心起了這種事情。還特意讓他們給裏面加奇怪的東西。

但是想到這是真君私事,即使心裏疑惑,他也不敢多問。

聽見已經換了。

晏拂光拿書的手微微頓了頓,眉頭略微松了些。

叫那假冒自己的妖獸坐水牢都坐的這麽舒适,那這懲罰豈不是太過便宜了些。

還有白泷。

晏拂光并不承認自己每次用銅鏡看見白泷早上去替那妖獸偷奶,都一肚子的氣。

想到這兒晏拂光又皺起了眉。

“好了,你下去吧。”

在揮手讓那弟子下去之後,他面上表情淡了些。

手中的書被翻了兩頁。

聽着孤山上風聲徐徐,晏拂光竟頗覺得有些沒意思。

到了他這種境界,呼吸吐納皆是修煉,晏拂光也從不糾結于其他修士所擔心的事情。

過了會兒實在無趣。

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将目光轉向了桌子上的食盒。

聽說這鲈魚是新進貢上來的,味道鮮美,滋味倒是不錯。

晏拂光手指微頓,将那食盒的蓋子打開。

第一道菜是雲水羹。

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食盒又開了一層。

白灼紫蘇。

晏拂光淡淡取出後,一直開到了最下面,露出了底下的菜。

這是一道……桂蜜鲈魚?

因為佐料放的太多,那魚頭與魚尾都被醬料擋住,只露出了中間的肚白部分,看起來十分軟嫩可口。

晏拂光指尖頓了頓,看着桌上的鲈魚,拿起了牙箸。

白泷當初介紹只聽了一半,只知道蛇果是一種很有名的靈果,卻不知道它的作用是致幻。常被用來制作迷藥。

她喝了蛇果汁後,整個人暈暈乎乎,還沉浸在幻想裏。夢見自己将那條鲈魚裝進了盤子裏,她費力的将佐料撒上去。

想着先嘗嘗味道。

結果就感覺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在戳她的肚子。

不僅是戳,還夾她肚子上的皮肉,弄的白泷煩不勝煩的翻了個身。

晏拂光本來是夾鲈魚的。

沒想到一筷子下去竟然沒夾住。

這肉倒是勁道。

他這樣想着,又蘸汁夾了一筷子。可這次不僅是沒夾起來,那魚還滑不溜湫的滾了一圈,翻了個身。

白泷翻身時終于露出了和鲈魚不一樣的地方。

背後的鱗片出現在靈葉上。

因為頭還被擋住,晏拂光只覺得有些眼熟,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來。

只詫異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麽,竟然還是活物。

難道是廚房又創新什麽菜品了?

他挑了挑眉。

這次用上了些靈力,将那柔軟的肚白用力夾住。正想着整個挑起來看看。

下一刻,手上一沉。

那盤子裏魚忽然不斷變大,在占據整張桌子後,晏拂光面前一道白光閃過,面前的魚變成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女?

白泷眼前還暈着。

印象停留在自己把魚裝進盤子裏的一刻,可是轉過頭去卻傻眼了。

這、這是什麽情況?

面前的是……師尊?

可是她不是好端端的在廚房嗎?

怎麽忽然來了師尊這裏。

師尊手裏拿的東西是什麽東西啊?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莫名的詭異。

白泷臉紅紅的,剛清醒了一瞬間,又忽然記憶自動補全。

想起來她是來替師尊送鲈魚的。

于是在一片迷之氛圍中,她搖了搖頭,将自己的衣袖撩起來,露出雪白脆藕般的玉臂。

将那條“魚”送給師尊。

“師尊我是來給你送魚的。”

“還灑了桂花蜜。”

“請師尊享用吧。”

晏拂光看向那截雪白柔軟的手臂,在看到上面清香的桂花時,酒杯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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