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外面的雨還在噼裏啪啦的下着。

顧春陵手中靈器一閃, 便替這些考試的妖獸們搭起了一個防護的古亭。

亭臺深檐将瓢潑大雨都遮擋了個幹淨,大家總算不用再手忙腳亂了。

就在排除外界困擾後,妖獸們又開始專心考試的時候。

坐在角落裏的滾滾伸出熊掌捂住嘴, 一不小心哭出了聲。

這聲音并不小,尤其是在滿堂寂靜的只剩下竹筆刷刷的聲音中。

食鐵獸的聲音,就更顯得明顯。

顧春陵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只連眼圈都是黑的的熊哭了出來。

這、這是怎麽了?

他皺了皺眉,有些遲疑。

白泷從驚天大雨中回過神, 就聽見了滾滾的哭聲。

他捂住嘴巴, 過了很久才道:

“我的字呢?我分明是寫完了的啊。”

他熊掌顫抖着,圓滾滾的身子一顫一顫的, 擡起頭時, 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滿着不可置信。

而手中竹筆上的名字卻分外顯眼。

——晴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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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泷眼皮一跳。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她昨天給滾滾筆的時候好、好像給錯了。

她是離開水牢之後才想起來的,但是那時候給都已經給了,白泷也懶得再換。

而且她當時也以為今天不會下雨, 所以就忘了。

直到剛才也沒想起來。

滾滾從來沒有哭的那麽大聲過。

他辛辛苦苦寫了很久的字。

寫的熊掌都痛了的字, 消失了。

衆目睽睽之下,滾滾憤怒的一拳砸在了石桌上, 卻忍不住那一滴滴晶瑩的眼淚。

旁邊被他嘲笑過的妖獸大哥擡起頭來,剛準備不耐煩的問他又怎麽了?

結果看到食鐵獸空白扭曲的卷子後,忽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滾滾:……

他更加忍不住了!

原本安靜的水牢考場瞬間熱鬧了起來,顧春陵額頭跳了跳,意識到這樣不行。在與迦離聖僧對視一眼後,便見一個佛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亭子上方,将原本紛亂的秩序定住。

迦離聖僧淡淡颔首道:“考試繼續,不得喧鬧。”

他聲音嚴肅, 現場的氛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只有滾滾一只熊哭完後,弱弱的舉手:“可是我怎麽辦啊?”

顧春陵剛準備說什麽,白泷就可憐兮兮的拉了拉師兄的衣袖:“師兄,那支筆是我給他的。這是場意外。”

“我、我當時沒想到這晴雨筆會有這種功效……”

一龍一熊的目光同時盯着他。

顧春陵頓了頓,有些為難。

其實這也算是場考場意外,如果主事之人是他,那他自然便順了白師妹的意思,只是如今這裏還有無鼎寺的聖僧。

這樣做的話……

他剛有些猶豫。

就見白泷已經望向了迦離聖僧。

迦離撚弄着佛珠的手微微頓了頓,他擡起頭來。就看到那條小龍又在讨好人了。

兩人對視了很久。

白泷就那樣軟軟的看着他,将心底的意思表現的很明顯。

但是迦離卻不為所動。

規矩就是規矩,若是因為一個意外,這麽容易就打破的話,并不公平。

他抿唇不語,清隽寧遠的面容上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

然後下一刻,白泷頭上的小龍角就塌了下來。

一副有些低落的樣子。

白泷是真的能體會到滾滾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才出聲的。

畢竟如果是她的話……她原地狂怒的心都有了。

“真的,不能再一次機會嗎?”

她微微有些心堵。

迦離聖僧目光頓了頓,手中動作還是慢了些。

白泷立馬跑過去拉住他的袈裟。

“聖僧,就最後一次機會!”

她額頭上雪白的小角軟軟的在迦離面前晃着,聲音又充滿着祈求。

很難不叫人心軟。

更何況白泷是為了朋友。

赤子之心,總歸是能打動人心的。

迦離原本堅定的态度微微退卻了些。

在白泷長久得不到答案,眼神漸漸失望時,卻嘆了口氣。

白泷原以為還會得到拒絕的答案,沒想到迦離聖僧最終松口了:

“罷了,明日安排他單獨補考吧。”

“只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他清透的眼神看了眼白泷,便見對方連忙點頭。

“多謝聖僧。”

一旁無事大師兄,有事就聖僧的顧春陵看着這一幕,不由無奈搖了搖頭。

最終,卷子變空白的滾滾被安排了重考。

兩人含淚望了眼,白泷嘆了口氣:“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滾滾本來是很傷心的,但見小白有些內疚,不由立刻道:“沒關系,都怪這天,你也不知道今天會下雨!”

白泷:……

其實我應該想到的。

說多了都是淚。

看來血聲宗之所以是個邪教是有理由的。

而上當受騙進了傳銷組織的那些人,也是真的存在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信了方生的邪。

不過好在,還有一次機會。

白泷握着滾滾毛茸茸的手掌道:“沒事,我們複習過的。我相信以你的實力明天一定能考過的。”

滾滾點了點頭,很努力的叫自己不要再想剛才的卷子。

但是在白泷松手的時候,還是停下了自己憨厚的背影,忍不住回過頭來道:“小白,下次不要再送我東西了。”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我受不住。”

……

遠在孤山上的晏拂光本來也是看着這一場考試的。

在看到白泷對這只妖獸如此關注的時候,他之前還不悅了一夜,想着這次考試之後,便将這妖獸送到別的宗門去。

以免耽誤小白修煉。

晏拂光這樣想着時,目光轉向了銅鏡。

誰知道就看到了天降暴雨,卷子消失的一幕。

他動作微微停住。

晏拂光此刻再見到食鐵獸凄慘的樣子,不由抿了抿唇。

他俊美的面容上眉頭松下,裝模作樣的想要忍一忍,一時之間沒忍住。

——就笑出了聲。

也幸好此時大殿中并沒有人。

白泷也還不知道她的師尊在嘲笑她的朋友。

晏拂光在笑完之後,表情這才收斂了些。

發了一道傳音符給顧春陵,補充道:

“既然是補考,那麽明天出題的時候,難度就再大一些吧。”

那聲音只傳到了顧春陵耳中。

他表情微微頓了頓,有些遲疑看向了白泷。

“此事就不必告知小白了。”

晏拂光淡淡道。

顧春陵只好應了聲。

心裏卻有些疑惑,那妖獸到底是哪兒得罪師尊了?竟然叫師尊不惜瞞着白師妹提高難度?

……

顧春陵還有些疑惑。

另一邊,在瓢潑大雨剛開始的時候,方生就立馬切斷了血聲珠的聯系。

他愣了一會兒,在無比尴尬中,想着絕對不能叫白泷說出嘲諷他的話來。

只要他關的夠快,羞恥就追不上他。

于是方生就立馬關閉了母珠。

然而等到他關了母珠。

一個人寂靜的呆在原地時,外面的雨聲卻讓他自己窒息了。

那大雨就像是打在他的臉上,叫他表情格外精彩。

這時候龍日天會怎麽看他?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騙子?

不,他本來就是個騙子。

方生這樣安慰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反複洗腦,你就是個騙子,這有什麽尴尬的。

而且你還切斷了聯系。

她就算是說你你也聽不見。

沒事的。

他這樣告訴着自己,這只是個意外。

方生拿起茶杯來倒了杯水,下一刻就在旁邊母珠亮起來時,手指一抖,将水灑在了桌上。

白泷在考試結束後,聯系血聲珠果然沒有聲響了。

那顆小珠子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樣,怎麽都沒有動靜。

再聯系到一炷香前方生的信誓旦旦,就更加意味深長。

白泷像是一個被傳銷組織差點欺騙的正義青年一樣,不停的按着小珠子。

那光亮了又亮。

終于,在白泷将靈力輸進去之前,血聲珠主動變紅了。

“別按了。”

方生開口就是這一句。

白泷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這就是你說的永晴日?”

“太陽比平常還要大,天黑的很晚?”

随着方生每一次張口,白泷每一次都戳中他的羞恥點将他當初說過的話重複出來。

末了,還冷笑了聲:“怎麽,剛才心虛了,不敢接珠子了?”

方生:……

你都把話說完了叫我說什麽?

他深吸了口氣,堅持重複:“剛才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我的掐算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真的,這是唯一一次意外。”

白泷會信他才有鬼。

她不說話了,用靈力輸進珠子後,将自己給血聲珠準備好的話刻了進去。

“從此以後,每次珠子亮起來,這句話都會提醒我,你是個騙子!”

她說的鄭重其事。

呵,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然而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他的心裏告訴他,你在乎。

方生臉被自己打的啪啪疼,卻還是忍不住道:“我再說一次,這是個意外!”

“那你的人生中可真是随時充滿着意外。”

方生:……

他額頭跳了跳: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我的話?”

白泷心想這騙子還真執着,但這一次,她已經不準備給騙子任何機會了。

“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然而在被尴尬支配過後,白泷越是不相信,血聲珠就越是想要讓她相信。

不行,他的金字招牌不能砸在這裏。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道:“你是太清宗的弟子吧?”

“自然。”

白泷并不意外,這又不是什麽很難猜得到的事情。

她之前還問過血聲珠太清宗山門呢。

方生深吸了口氣:“很好,很好。”

“這一次一定能證明我的實力。”

白泷皺了皺眉,剛要打擊他,就聽方生道:“我知道太清宗的秘密。”

“在不久前,我在替你掐算時算過,卻算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東西埋在太清宗的地下,卻有十分強大的靈力。”

“據我所了解,這東西或許與太清宗的運勢有關”

“你可以按照我給的方位去找,若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便能證明我的實力了。”

有關太清宗運勢的東西,難道是……?

她微微皺了皺眉,一瞬間就想到了飛升上。

然而,白泷瞬間又回過神來。

這話是從血聲珠嘴裏說出來的,不能相信。

方生見她不說話,不由更加信誓旦旦。

“那位置就在山後東南方向的亭臺處。”

“亭臺位置邊還有一朵黃色的菊花,那裏就是靈力的來源。”

他說的十分仔細。

若不是親眼所見,就是真的算出來了。

白泷手指收緊又放開,想要繼續說服自己。

深谙人心的方生這時候總算找回了主動權,誘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先去我說的那個位置看看,看到底有沒有菊花。”

方生又道:“只是看看菊花嘛,又沒有什麽損失。”

這句話才是真正說中白泷的心了。

既然沒有損失的話,去看看也沒什麽吧?

她這樣想着,微微抿了抿唇。

在血聲珠還在喳喳喳的誘惑時,冷聲道:“閉嘴。”

“你這次要是再不準……”

一炷香時間後。

白泷還是來到了血聲珠剛才說的地方。

此時已經晚上了。

整個宗內除了蚊蟲的聲音外,十分安靜。

白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繞過大路,從小路上來到後山。

東南方向。

對,她心中想着,根據手中的羅盤走。

沒過多久,就真的見到了一個亭子。

後山範圍其實很大,比太清宗宗內整個還要寬廣些。因此東南方向在固定距離找到一個亭子确實不容易。

難道這次還真的被方生算對了?

白泷心中孤疑了些。

不過,還是先看看看有沒有菊花。

她走過去,先是在亭子周圍看了眼。在确定沒有人之後,才從乾坤袋裏拿出螢珠蹲下了身子。

結果果然在柱子旁看到了一株黃色的菊花。

亭子,東南,菊花,全都說中了。

白泷不由收緊了手。

方生見她不說話,便知道自己這次的掐算總算是對了。

“怎麽樣,龍日天,你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吧?”

“那股神秘的靈力就在菊花的下面。”

他本來是得意洋洋的說着,但是說到這兒又覺得有些不對,便幹咳了聲道:“你只要将那朵菊花拔開,然後從那兒開始挖,就能順着地下找到我說的秘寶。”

白泷這時候真的有些相信方生了。

畢竟蔔算其實也有一時準一時不準的說法。

說不定上次算晴雨沒算準,這次的太清宗秘密卻準了呢?

總得有一次靈驗吧?

秉持着這個想法。

白泷對血聲珠的态度好了點。

“你等着,我挖進去看看,要是沒有的話,你哼哼……”

終于蔔算準的方生立馬反駁:“沒有?不可能沒有!”

“只要你按我說的方向去找,絕對不可能出錯。”

很好,比上次更有底氣,那應該是沒錯了。

白泷這樣想着,變出了一柄随身小鏟子。

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萬遍都是為了飛升。

然後在一把将菊花拔開之後,便莊嚴的拿起小鏟子,開始挖了。

第一下進去的時候,靈土很.硬.。

白泷不由加大了力氣。

血聲珠在一旁替龍日天加油。

邊加油還邊指揮她挖。

這是白泷除了小時候堆泥巴之外,第二次幹這種體力活。但好在妖族天生體質較強。

即使是這靈土堅.硬.無比,一炷香時間後,也被她挖出來了個大坑。

後面鏟子有些短了。

白泷将鏟子變大了些。又跳進了坑裏繼續挖。

她挖的真是敬業極了,隔着一個珠子,方生都能聽到那不停嗬哧嗬哧的聲音。

方生起初很爽。

最後聽久了又有點古怪。

終于在白泷停下來擦汗的時候,忍不住問:“你累不累?”

“還好吧。”

白泷其實這時候已經有些累了。但是為了飛升的消息,再累也不能說累。

她休息了會兒,從乾坤袋裏拿出水喝了口後,繼續往下挖。

整整一個時辰。

白泷将亭子挖出來了一條地道。

她越挖越深,整個人也完全埋進了地道裏,一直往前走。

白泷現在的形象已經臉上一塊泥,腿上一塊泥的了。

中途那玄鐵鏟不停的變大。直到碰到一塊完全挖不動的鐵塊。

鏟尖卡在縫隙。

白泷深吸了口氣,運起靈力再來了一次。

然而那堅.硬.的部分還是不為所動。

她又試着從其他角度來,甚至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鏟子是,結果還是一樣的。

這塊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阻擋物牢牢的擋住了白泷鐵鏟的進程。

“我好像鏟不動了?”

“你确定真的沒有錯?”

白泷忍不住再次問。

方生在這種時候怎麽受得了質疑。

立馬道:“鏟不動這才說明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要是一路順暢,那還叫什麽秘密。”

“這石門背後一定是真正的通道,只要解決了這個石門,就能找到那靈氣的源頭了。”

白泷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自古尋找寶藏都是十分艱難的,寶藏旁邊也都有什麽鎮山神獸之類的守護。自己只是挖到了個石門,不算什麽。

可是比較困難的是,這個石門十分堅固,她到底要怎麽樣弄開呢?

白泷将目光移向了石門。

眉頭緊皺着,思索着自己乾坤袋裏有什麽東西能夠用的上。

算了,不想了,直接倒出來看看。

在方生話音落下之後,白泷拿出乾坤袋來,嘩啦一聲倒出來了幾件小靈器。

之前給滾滾的晴雨筆不能用。白泷看了一眼,将那些看起來就殺傷力很小的東西放在了一邊。

然後真正在自己的靈器裏挑選了起來。

鞭子?

不行。

太軟了。

劍?

她又不會用。

最後一個圓圓的東西,白泷本來都要放棄了,結果眼神剛移開,卻又不由自主的轉了回來。

等等,這是霹靂彈!

這個正好!

方生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點不安。

“龍日天,你能弄開那個石門嗎?”

“要是弄不開的話……”他畫風微微轉了轉:“我們改天再來,到時候拿了工具也能方便些。”

白泷搖了搖頭。

拒絕了他。

“不必,我已經找到了弄開這扇石門的東西了。”

“我都忘了我什麽時候居然給乾坤袋裏裝了霹靂彈,現在正好能夠用上。”

“你閃開一些,我要炸了。”

方生:……

“哦,忘了,你沒有實體,只是一顆珠子。”

“算了,那你趕快進乾坤袋裏躲着吧。”

白泷在給霹靂彈上施加了一層靈力之後,便屏住了呼吸,将霹靂彈迅速放在了石門之下。

然後捂住了耳朵,躲遠了些。

血聲珠還來不及勸說她冷靜些。

就聽見了“轟隆”一聲。

那一聲聲音實在是太大,簡直可以說是地動山搖了。

太清宗的弟子此生還從未經歷過這樣陣仗。

大家睡的正香時,聽見聲音吓的一臉懵.逼.的趕緊爬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走水了還是妖獸又開始暴動了?”

幾個師兄模模糊糊就要往外走。

直到聽見有人大叫了句。

“大事不好了,有人把後山水牢的茅廁給炸了!”

這茅廁是因為這次抓了妖獸新建的。

太清宗的修士們因為修煉法門的緣故,一般是不需要這些的。

但是新抓的那些未開靈智的妖獸們需要啊。

為此不少看守水牢的弟子都抱怨過。

在多次提議之後,掌門鳴夷真君這才下令建了茅廁。

大家都以為有了茅廁之後,一切都會好了。

但是沒想到,茅廁建成才三天,竟會被人炸了?

誰特麽這麽缺德?

自己不拉還不讓別人拉?

驚慌的師兄們一個個表情凝重的跑出屋子來,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剛一出去就見不遠處的茅廁轟然倒塌。

原本守水牢的一個師兄今天正好吃壞了肚子,沒有服用五谷丸排.毒.,便想着借用一下妖獸的茅廁。

結果剛脫了褲子蹲下去。

還不等他眉頭舒展,忽然一股強烈的氣流波浪直沖他屁股而來。

“今晚的風也太大了吧。”

他自言自語。

然而下一刻,那氣流卻大到叫他有些耳邊轟鳴。

他這時終于意識到不對了。

後知後覺的回過頭去,就見茅廁邊緣寸寸碎裂,而坑底一股飓風伴随着可怕的東西襲來,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還來不及提起褲子跑,就被那股巨流掀翻在地,整個人飛了出去。

……

一瞬間,後山臭氣熏天。

“咦,那個飛出來的是誰?”

“怎麽好像有點像是趙鋼師兄?”

“他今天好像吃壞了肚子啊。”

不對。

大家讨論到這兒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

趙鋼師兄蹲茅廁被炸出來了!

“師兄,這、這茅廁塌了!”

随着趙鋼飛出來,那一排排茅廁在地動山搖的爆破聲中轟然倒塌。

那氣味順着地底傳過來,剛才還讨論的弟子捂住鼻子,說完後就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今夜當值的季修握緊了劍,迅速屏蔽了嗅覺。

他眉頭狠狠皺起,死死盯着那塌了的一塊,想着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結果,忽然,那倒塌的土堆中慢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季修目光微凝,下一刻就和好不容易炸出一條生路爬出來的白泷對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血聲珠:

我算出來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就埋在太清宗的地底下。那靈氣來源與衆不同,一定是與太清宗的運勢有關。

炸開石門的白泷:

——你說的是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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