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山魑:……

殿內氣氛詭異, 他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過,白泷還是有些好奇。

“我還沒給你做嘴呢,你是從哪裏說話的呀?”

她語氣天真無邪。

山魑忍了忍, 終于忍不住:“老子是魔,會腹語有什麽稀奇。”

經過剛才一番尖叫,山魑知道自己聯系上半屍裝死已經不行了。既然暴露了,那就只能若無其事的繼續下去。

“你們快将頭上這個鬼東西給老子取下來!”

山魑是屍氣成魔,這時候取得身體控制權, 按理來說雖然從籠子裏出不來, 但是取下罩在自己頭上的西瓜應該能做到的啊。

但是衆人只見他尖叫怒罵了半天,抱着頭的姿勢卻沒有一絲改變, 不由有些奇怪。

他、他有受虐傾向嗎?

白泷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頓了頓, 語重心長。

“有本事你自己拿下來啊。”

“你當魔這麽多年,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

山魑被氣的哽了一下。

還不信邪了。

他那會兒試探着拔了兩下拔不出來,以為是自己受驚之下力氣太小, 才叫人幫忙。現在回過神來, 被一激将法,立刻勃然大怒。

“小賊, 等我拔了頭再找你算賬。”

山魑語氣暴怒,布滿肌肉的雙手撐在那個新安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頭上。

用力一拔。

拔不出來。

他肚子裏吸口氣,憋紅了腿,再拔。

還是沒有。

迦離望着那變成西瓜的魔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忍不住揉了揉白泷發頂。

“小白,你給那西瓜上加了什麽?”

普通的西瓜絕不可能叫一個魔族峰主如此。

白泷沒想到被聖僧發現了。

心裏咯噔一下。

不過她擡起眼來,見聖僧并沒有生氣的樣子, 這才放心下來,乖巧道:

“我給西瓜上加了一層靈力鎖,一般人破解不開。”

這直接避免了山魑暴力之下切碎西瓜。

至于為什麽拔不出來。

修真界強力膠水了解下。

白泷趁着他沒有醒的時候,可是給脖子上塗了好大一圈呢。

這要是都粘不住,那她絕對要投訴藏寶閣賣家了。

小白龍惡作劇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叫人一點也看不出這麽惡劣的行為是她幹的。

她手裏還抓着迦離聖僧的衣袖,求表揚似的道。

“這些魔族老騷擾你們,我幹的不錯吧。”

“騷擾。”

迦離眸光頓了頓。

“小白施主是覺得他騷擾了我?”

他在說的時候自動省略了那個我們。

白泷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

“他們好煩啊。”

迦離勾起了唇角。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

籠子裏拔頭拔不出來的山魑都快要瘋了。

修真界強力膠果然名不虛傳,他感覺自己再用力,脖子上的鬼東西沒飛。

他脖子卻要被拔.出來了。

山魑顫抖着手,氣的無能狂怒。

“我要殺了你們這些雜碎!”

而這句話不止是白泷他們聽見了。

魔宮裏的下屬們也聽見了。

山魑身邊蹲着一群下屬聽見聲音,連忙問。

“峰主,找到身體了嗎?”

“我們先将魔魂附進去。”

“等到夜深人靜沒有人的時候,再讓他自己偷偷溜出來。”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

山魑一顆頭在桌子上幾乎被氣死。

他猛然睜開眼。

“閉嘴!”

終于,拔了半天頭拔不出來的山魑因為魔力耗盡,再也聯系不上自己的身體,那一縷魔魂被彈出了身體。

在殿內衆人只看見。

那魔族的峰主拔了半天頭之後,手上青筋布起,轟然倒地。

用一種死不瞑目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而更絕的是,因為他身體太重,倒地的時候,小腿都咯吧了聲,像是骨折了。

但是那個西瓜頭卻“咚”的一下,安然無恙。

悟塵:……

“這、這還要怎麽審訊?”

他難得嘴裏有些結巴。

迦離聖僧搖了搖頭:“山魑一向最為悍勇,對魔域忠誠無比,不比影魔。即使是捉住他半身,他也絕不會吐露半字。”

“如此這般也好。”

“也省的……再費一番功夫。”

他說到功夫的時候微微頓了頓。

第一次有些同情那魔族。

然而一看小白龍軟軟的不明所以的眼神,迦離又心軟了下來。

“那山魑總還會再聯系上身體的。”

白泷眼睛這才亮了起來。

……

另一邊,就在白泷折磨着山魑的時候。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魔族。

黑衣人避開人多的地方,等到巡邏的幾個魔将離開之後,才皺眉去了另一個方向。

要是白泷在這兒的話一定會吓一跳。

出去辦事的師尊怎麽會去魔域?

晏拂光要去幹什麽?

在避開耳目之後。

他重新又帶上了帷帽,穿過了魔宮深處的魔蓮長廊。

他的到來就連魔尊天辰都沒有發覺。

晏拂光身上舊傷未愈。

再次來到這魔氣濃郁的地方不由吐了口血,他順着長廊一路往前,面色略微蒼白了些。

這時候鳴夷真君的傳音符亮了起來。

“師弟,你現在在哪兒?”

“你是不是去魔域了?”

他聲音擔憂。

在太清宗急的面色大變。

“那東西現在不要緊,你身體受不住,快退出魔域!”

他用上了命令的語氣。

然而晏拂光卻拭去唇邊的鮮血輕笑了聲。

将傳音符拿的遠遠的,皺眉道:

“師兄聲音小點。”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不會有事的。”

“這東西放在魔域這麽久,也是該拿回來了。”

晏拂光成聖之前,便将一個東西暫放在了魔域,除了他師兄鳴夷真君外無人知道。

包括這魔域本來的主人天辰。

他沉睡了千年。

這東西便在魔域存了千年。

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好了。

鳴夷真君還要說什麽。

晏拂光掐滅了傳音符。

走到一個沉封已久的門前時,挑了挑眉,割破手抹在長劍上。

用劍意破開了封印。

“咯吱”一聲。

他眸光略深,推開了封印在魔域深處的門。

天辰正在血池中屏息練功,過了會兒卻隐約覺得有些不對。

“怎麽回事兒?”

他皺眉自言自語。

天辰倒是沒想到有人居然敢闖入魔宮來這種事情,只是莫名有些無法集中精神。

正在他孤疑時,幾個着急的魔族弟子在門外匆匆忙忙的。

“難道是出事兒了?”

他皺了皺眉,睜開眼:

“爾等何事在這裏喧嚣?”

那些小魔沒想到魔尊會突然出聲,都吓了一跳。

“魔、魔尊饒命。”

見尊上不耐煩聽他請罪,幾個小魔便連忙道:“是山魑峰主那裏出事了。”

“我們正要來請您。”

山魑。

他不是被派去捉拿那方生了嗎?

怎麽又出事了?

天辰原本還想着剛才預感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兒,這會兒一聽見山魑的名字,眼皮跳了跳,就被轉移了注意。

那弟子因為事态緊急,也欲哭無淚:“峰、峰主的身體不見了。”

“大家逃命的時候只帶回來了個頭。”

“身體被無鼎寺那幫佛修給帶走了。”

“峰主那會兒好不容易聯系上身體,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一會兒就氣的雙目睜圓,暈了過去!”

他說的結結巴巴。

天辰:……

他用了很久才找回聲音。

“你們。”

他深吸了口氣。

原本滿腔怒火,現在卻氣的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鑽狗洞拔了頭,屍體還被人撿去安了西瓜燈,最後自己還把自己氣暈了。

他沉睡的這些年。

這些魔族究竟經歷了什麽?

魔尊深吸了口氣,差點被山魑氣死。

然而他知道現今魔域能用的人不多,若是真的叫山魑這麽死了反倒可惜。

天辰收緊了手,見底下人還在求饒。

終究還是內傷的咽下了這口氣。

“帶、路!”

“這是最後一次,本尊救他一命。”

幾個小魔終于松了口氣。

“多謝尊上。”

帶着魔尊去找山魑的時候,幾人正好路過魔宮外的魔蓮長廊。

晏拂光先一步進去,天辰絲毫沒有察覺。

但是在他離開之後。

魔門上的封印若隐若現。

才顯露出了一絲端倪。

晏拂光此時緊皺着眉,将死氣壓住。

在殺了看守這密室的魔魂之後,從翻湧的血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

那盒子中裝了一把鑰匙。

他收緊了手,松了口氣,握着鑰匙忽然任由自己沉入了血海中。

嗤,好久不來,竟然連這點都受不了了。

晏拂光皺了皺眉。

心中卻這樣想着,還好沒讓那小白龍跟來。

在被血海淹沒之後,他人影徹底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白泷手上的道線忽然發出一陣灼熱的痛感。

她本來是準備和方生聯系的。

那西瓜燈就在一旁點着,賞心悅目。

誰知道在白泷拿出血聲珠之後,手中卻忽然一痛。

“嘶,好燙啊。”

她松開珠子,有些疑惑。

原本以為是珠子的問題,白泷檢查了好幾遍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此時一低頭,沒料到卻在低頭時看到自己腕上出現了一個蓮花瓣的印記。

咦。

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手腕上怎麽莫名其妙多了瓣蓮花?

小白龍伸手摩挲着腕間忽然出現的紅蓮,神奇的是,那紅蓮除了剛才燙了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她眨了眨眼,那雪白藕臂上的痕跡還在。

她怎麽突然身上長花兒了?

白泷研究了好久,還是沒有研究出來怎麽回事兒。

只好暫且放下。

算了,不想了。

長個花也沒妨礙着什麽。

她抿了抿唇也不管了。

正好這時,珠子也被接通了。

“喂。”

白泷放下袖子剛應了句。

方生充滿憤怒的聲音此時從珠子中傳出來。

“龍日天,你這次得再加一百個靈石才行。”

“因為你,我現在已經淪為全城男人的笑柄了!”

白泷:……她覺得自己這會兒或許得安慰一下方生。

于是道:“加錢是不可能加錢的,你往好處想,他們說不定是嫉妒你。”

方生頓了頓,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嫉妒我X疣豬嗎?”

“我特麽現在不僅被人恥笑,還被豬恥笑。”

“我今天路過豬槽,那群豬都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解:疣豬,已知世界上最醜的豬。

豬見了都覺得醜的那種。

方生:我原本以為只要挺過了人類的嘲諷就行。

誰知道還要擔心豬笑我!

Ps:【寶貝們,最近三次元比較忙,這幾天就日更一章了,忙完了再給大家加更,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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