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殺父弑母之孽
當眼前再次恢複光明之時,夏油傑看到了十分光怪陸離的一幕。
封閉的木屋,複古的挂件與裝潢。
一個衣不蔽體的長發男孩正四肢大開大合的被铐在木板上。
男孩表情憤怒與厭惡交織,臉部扭曲而猙獰,那雙黑亮的眼睛正閃爍着如驚雷般的怒火,他口中大聲嘶吼着一些夏有傑聽不懂的語言,聲音瀕臨破音。
在男孩的身邊,穿着不符合時代的短打大漢,正不屑的用自己寬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的圓啾啾,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沖着男孩的下身比比劃劃。
“……”
夏油傑看微微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因為這詭異的一幕而收縮。
銀色的小刀停在了男孩兒大腿的位置,随後,慢慢的往中間探。
持刀大漢的眼睛在此時變得非常的犀利。
他就像是在菜市場殺了20年魚的師傅,用評估與衡量的眼神,精準的判斷手下這只小鳥應該如何一刀兩斷來得痛快。
興許是男孩不斷的叫嚷聲惹的大漢十分心煩,他表情煩躁的從肩膀上扯下了自己的汗巾,然後将頂端揉成一個小團,掐住男孩的臉!就塞進了他舌根與扁桃體的位置上。
“嗚嗚嗚!!!”
男孩表情從扭曲進化成了猙獰。
他的身體像案板上的魚一般跳動了兩下,随後便不再掙紮了。
那雙黝黑的眼睛宛如惡鬼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裏面仿佛藏着8000年的恨。
兩個人似乎都在自幹自的,根本沒有發現夏油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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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雙眼時刻觀察着面前兩人的動向。
他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明明在斷片之前的記憶是自己同學兼好友殺死他的場面,為什麽一睜眼睛之後就看到了這個不知道是哪個時空的人正在虐待小孩兒的場景。
切割性別器官?
面前的一切究竟是死後地獄圖繪的場景,還是他像那些爛俗的輕小說一樣,被泥頭車撞死之後來到了異世界?
他真的還活着嗎?
他現在所看到的、所感覺到的、所聽到的、所接觸到的一切,真的是他的意識嗎?
【啪嗒——】
夏油傑在後退的時候,腳後跟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一聲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
“……”
他感覺自己的額頭瞬間冒出了一滴冷汗。
低頭看去,他看到了一個被踩斷的木質工具。
“……”
正準備開活的大漢、還有躺在木板上的男孩,他們二人齊齊一愣,這才察覺到了房間中第三個人的存在。
“?”
男孩伸頭淘着夏油傑看去,瞬間兩只眼睛一瞪,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大漢看到了他,則是表情陰冷凝重,宛如看到了什麽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羂索在短暫的今天,連續收到了兩次沉重的打擊。
他看到夏油傑之時,就好像看到一個死了800年的人突然撿到了複活幣從棺材板裏面跳了出來跟他打招呼似的。
在他面前,夏油傑面孔年輕,穿着從咒術高中裏那套黑色的制服,正滿臉困惑和謹慎的看着他們二人,手中還擺出了即将釋放術士的手勢。
他的面孔是那樣的熟悉,表情是那樣的鮮活,仿佛一個存在自我意識的人類,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羂索的常識在這一刻被徹底打亂。
夏油傑死了就是死了,那團腐爛的大腦都被他扔進下水道裏面。
即便是沒死幹淨,夏油傑也只能作為咒靈而存在,用惡意與憎恨在這世間繼續胡作非為。
他怎麽可能以如此理智純粹的模樣站在這裏看着他?
面前的夏油傑到底是從他記憶中抽取出來的幻影…
還是……
羂索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表情沉思的大漢,心中的震驚已經排山倒海般的壓過了之前的傲慢。
這到底是什麽樣未知的力量?能将死去多年的人,一個完整的姿态從彼岸拉回來。
這樣的能力,這樣奧妙的體系,真的存在于這個世間麽?
直到這個時候。
羂索才真正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來自鄰國的靈位咒物。
根本不是普通的咒物。
甚至它可能不是咒物。
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超越了羂索這将近千年對咒物以及咒術體系的探究與理解。
他接觸過當今日本最為危險的咒物——兩面宿傩的遺骸,他自認為在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或生物能比他更能了解、更能掌握這些東西。
但很顯然,事實并非如此。
他的傲慢讓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點。
在日本這地方,都能有異能和咒術這兩個體系存在。他怎麽能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三種力量體系的存在?
大漢:“……你是這個身體裏帶的生魂。”
健壯的男人慢慢開了口,他粗犷的聲音慢慢變得細軟,聽上去溫文爾雅,是一種語序非常奇怪的日語。
【生.魂】
【身體?】
夏油傑看着男人似乎沒有攻擊性,警惕稍微松懈。他面色不改,很明智的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等男人說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從男人的話,他分析出來兩點。
【魂】
大概沒有實體,那麽說明他的确已經死了,或者是說因為某種原因丢失了自己的軀體。
【身體】
第一種可能是指他原本的身體被利用,卷入了這場争端,他的靈魂殘留在本來的身體中,在此以靈魂的方式出現在這裏。
第二種可能則是他的靈魂降臨到了其他人的身體裏,在那個人被卷入這場争端之時,他醒了過來。
夏油傑本身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他的靈魂也許降臨到了這個小男孩的身體中,在小男孩被傷害産生極端情緒之時,他也受到了刺激,出現在了這裏。
就在夏油傑進行頭腦風暴之時。
面前的大漢發生了變化。
這個粗犷的男人扔下了手中的小刀,雙手利索的背到了背後。
夏油傑愣了。
當那個男人雙手背到背後之時,粗犷而健碩的身體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暗藍色絲綢長袍、腰上系着玉石腰帶,頭上戴着煙墩帽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面容白皙穩重,雙眸之中閃爍着理智而平和的光。
他就像是一個平易近人的長輩,微笑着看向夏油傑,但是周身卻盤旋着一種上位者的智慧與威嚴。
那種感覺是夏油傑在禦三家身上很少能夠感受到的不怒自威。
很難去形容那種感覺。
大概就是禦三家的人總想大聲說話,用響亮的聲音壓過所有嘈雜之聲,讓所有人都聽到他們的聲音。
但是這個男人開口,會讓所有嘈雜聲音自動安靜下來,聽他輕輕說話。
“!!!”
羂索看着這個藍衣男子,一時間渾身一冷。
這個男人就是他剛剛攻擊的煙墩帽男人。
他不是毫無理智只知道攻擊的咒靈或怪物,他是一個理智的獨立體。
煙墩帽男人開口:“後生,你且瞧瞧,這上面躺着的是什麽?”
藍衣男人和藹的指了指床板。
夏油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捆着男孩兒的那個床板。
“……”
下一刻,他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在戰栗。
床板上的男孩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渾身沾滿了血跡的自己。
床板上的夏油傑穿着髒兮兮的校服,雪白的襯衫沾滿了猩紅,他披頭散發,滿臉麻木的用雙手去按摩自己的太陽穴。
那雙細長的黑眼睛裏面是混亂和迷茫。
還有被逼上絕路的決絕。
那個晚上,他沒有受傷。
那不是他的血。
……
“嘶……”
夏油傑瞳孔縮小,他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因為後退撞到了身後的木板上。
他看向藍衣男人的眼睛裏重新布滿了警惕,還有殺意。
煙墩帽男人笑了笑:“你知道我在這個床上看到了什麽嗎?”
他揮了揮手,床板上滿身血污的夏油傑消失不見。
一個滿臉淚痕,下.身血跡斑斑的男孩重新回到了木床上。
“……?”
那男孩的模樣着實凄慘,看的夏油傑一時愣在了原地。
那個男孩仿佛因為疼痛快要失去意識。
他的嘴唇被自己活生生的咬爛,鼻子裏發出一聲又一聲宛如哀鳴般的聲音。
“爹啊…”
男孩虛弱無比,眼神裏似乎看到了什麽幻想,逐漸恢複了神采,口中有一聲沒一聲的在念叨。
“娘啊……”
“你們莫怕…”
“兒要進去享福了…”
煙墩帽男人轉頭看向夏油傑,面孔在光線下飄忽不定:“我看到了自己這一生,最不想面對的一幕。”
那不像個人類。
那像個被綁在菜板上的動物。
夏油傑死死的盯着受盡苦痛的男孩。
他想起了在初見美美子和菜菜子的一幕。
“為什麽?”
夏油傑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
煙墩帽男人似乎知道夏油傑心中所想,他釋然的笑了笑。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每一個朝代,百姓都有自己的活法,再怎麽困難都能找到一線希望。”
“每個民族,每個種族,都是在苦難與時代的浪潮中用自己的血肉與軀體去從那狹縫中擠出來,然後繁衍生存。”
煙墩帽男人彈了彈自己的袖子,聲音平和:“咱家自長眠中醒來,從汝陰出發,見證一路上時代的變化——只能說國家與文明的進步,讓那些黃土地中脫生的同胞過着我們以前都不敢想的日子。”
煙墩帽男人——劉旺祖無奈的笑了笑:“……現在呀,這群黃毛小孩竟以瘦為美!哈哈,想想我們那個年代瘦多簡單吶…哪個不是腰帶嘞緊,生怕掉下來…”
劉旺祖說着說着,語氣突然輕了下來,他好奇的看着夏油傑,用最平常近人的語氣,說出了讓夏油傑最毛骨悚然的話——
“所以後生,咱家想知道。”
“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生活在這樣時代的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兒——竟背負上了殺父弑母的冤孽?”
夏油傑:“……”
少年模樣的青年咽了咽口水,頓時渾身感覺泡在冷水一般冰涼。
他在這個人面前。
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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