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回
“既然依茗姑娘不願收,不若這樣。”賈無欺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我正好有事想請教姑娘,姑娘若是願意,那幾文錢,就當是解惑費,如何?”
依茗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錦帕上,旋即淺笑道:“客官真是豔福不淺呢。”善哉見狀,立刻将手中的幾文錢放在了書案上,身手甚為敏捷。依茗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接過賈無欺手中的錦帕,細細看了起來。
那錦帕之上,無甚繁複花紋,只有一朵梅花。
“我拓的。”賈無欺在岳沉檀耳邊低語道。
岳沉檀輕咳一聲:“不必湊如此近。”
“我這不是怕隔牆有耳嗎。”賈無欺笑眯眯的直起了腰。
錦帕上的梅花圖案,是賈無欺照着屍體上的印記一針針拓下來的。他雖擅長此道,卻并不喜歡,偏這一針一腳都馬虎不得,也算費了一番功夫才拓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對繡活所知甚少。”賈無欺對依茗道,“依茗姑娘心靈手巧,女紅自是不在話下。不知能否看出,這是何種繡法?”
依茗輕笑一聲,将錦帕還給賈無欺:“也難怪客官好奇,這種繡法在市面上是很少見的。”
“哦?”賈無欺摸摸下巴,“難不成是什麽失傳已久的古法?”
依茗笑着搖搖頭:“不是什麽古法,只是産地有些特殊罷了。這繡法名叫‘婠繡’。”
“婠繡?”岳沉檀目若寒潭,望向依茗,“莫非,這繡法出自秦樓楚館?”
“正是。”依茗燦若星辰的眸子朝他瞧去,“難得客官居然一猜便中。”
“無甚。”岳沉檀語氣平平。
“可以啊,這位客官。”賈無欺朝岳沉檀眨了眨眼睛,“既然這繡法出自勾欄,那外面的女子自然不會采納,所以難怪市面上少見了。”說着,他又自言自語道,“我說一見這繡法便覺有股脂粉氣撲面而來,原來是這原因。”
依茗捂嘴輕笑:“不知是誰如此情根深種,将這婠繡贈與客官?”
Advertisement
“哦?這還有什麽說法嗎?”賈無欺盯着手中的錦帕看了看。
“自然。客官也知道,像奴家這樣的歡場女子,哪有什麽人真正放在心上。既是逢場作戲,假意虛情當不得真,誰又會花費心血在無用的繡活上呢?這婠繡,只有動了真心的人,才會去繡啊。”依茗輕嘆一聲,“只是這頗費心血的繡活,在世人看來,也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玩意罷了。”
“依茗施主不必挂懷,你宅心仁厚,福緣深重,日後定能覓得一真心人。”見依茗語氣滄桑,久未出聲的善哉,終于開了口。
“奴家在此,先多謝善哉大師了。”依茗擡眼看向善哉,複又神色微斂道,“關于這婠繡,還有一點奴家忘了說。”
“依茗姑娘知道這繡法的機竅所在?”賈無欺問道。
依茗搖搖頭:“規矩不可壞,婠繡的訣竅不能外傳。不過奴家可以告訴客官的是,這婠繡,須得自小修習。”
“還是童子功吶。”賈無欺感嘆道。
“奴家能透露的,也就這麽多了。”依茗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既如此,那我們也不便叨擾了。”賈無欺識趣道,“多謝依茗姑娘賜教了。”
“不必客氣。” 依茗眉眼彎彎。
三人起身離開,就在要關上房門的時候,依茗突然開口道:“善哉大師,你方才說奴家福緣深厚,可是真的?”
善哉頓足轉身,道一聲佛號:“出家人不打诳語。”
依茗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多謝大師。”
镂空雕花門就此阖上。
三人走出章臺柳,賈無欺有事要辦,先行一步,只剩下善哉和岳沉檀二人,在章臺柳門口大眼瞪小眼。
“小師叔,貧僧——”
善哉剛要說話,就被岳沉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先離開這裏。”
“哦。”
岳沉檀雖坐在輪椅上,移動速度卻不輸常人,甚至比一般人等要快上幾分,善哉努力趕上他的節奏,差點小跑了起來。
“小師叔平時,也這樣快麽?”善哉好不容易與岳沉檀并肩,氣喘籲籲道。
“随心而定。”岳沉檀沒有任何要減速的樣子。
“小師叔,其實此番下山,師父特地囑咐貧僧傳一句話給你。”
“說。”
“師父說,讓你留意永青門。”善哉的聲音倏地變低,在岳沉檀耳邊快速說道。
永青門。
莫非,是那個已經消失二十年的鑄劍名門,永青?
岳沉檀眉頭微蹙。
“其實師父本來還怕你初次下山,無甚照應,便派貧僧與你一同——”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看來,是不用了。”
“多謝,幸而沒被你照應到章臺柳去。”岳沉檀冷冷道。
“小師叔還是如此愛說笑。”善哉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位賈施主,聽聞是千面門弟子?”
“恩。”
“貧僧對易容術一直頗有興趣,此番有此機緣,正好可向賈施主請教一二。”善哉興致勃勃道。
“我有一事,需你立即回禀師父。”岳沉檀突然道。
“貧僧就逗留數日,等向賈施主讨教完,再——”
“立即。”岳沉檀簡短的重複了兩個字。
“阿彌陀佛。”
我佛慈悲,小師叔卻一點不慈悲,然而善哉無可奈何,只得與這個請教易容術的機會擦身而過。
醉仙樓的天字一號房,已有人捷足先登。
賈無欺推門而入,屋內煙霧缭繞,一股濃郁的龍樓香味撲面而來。袅袅青煙後,一個修長的身影靠在窗邊,自斟自飲,風姿潇灑。
“來了?”那人聲如琤瑽,語氣卻帶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辜師兄,你這是要熏死人啊。”賈無欺皺着鼻子,揮着袖子上下扇着,朝窗邊走去。
那人聞言嗤笑一聲:“上好的龍樓香,好好受着吧。”
“這味道也太重了。”賈無欺道,“我可無福消受。”
“還不是因為你,老子沾了一身脂粉氣,簡直俗不可耐!這龍樓香尚可,好歹能掩了些。”那人很不客氣的朝賈無欺罵道,聲線卻依舊優美。
賈無欺嘿嘿一笑,走到窗邊沖那人道:“多謝師兄,我這不初來乍到,還得多倚仗你嘛。”
“少油嘴滑舌。”
窗前那人揚了揚下巴,陽光灑落,他的面容更加清皎非常。
這是一張可與葉藏花相媲美的臉。
這也是一張當得起章臺柳花魁的臉。
性別于美人而言,從來不是什麽限制。
美人姓辜,複名一酩,是賈無欺脾氣不甚好的師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