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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啊!”
“我就沒見過這麽嚣張的人。”
聚在水幕前的人抱臂讨論,遠處又陸續走來幾位,都是有成員折損在上一場游戲世界,需要吸收新鮮血液的。
看到高大男子時,互相對視一眼,不過很快注意力被屏幕上人的舉動吸引。
“他不會想要去找主持人求救?”
約莫真的是不知者無畏,從某種意義上講,‘主持人’的存在甚至比鬼怪更加恐怖。
畫面裏月季紳士已經側身讓蘇爾走了進去,門被緩緩關上,有個俏麗女子于心不忍:“估計會死得很慘。”
·
淡淡的花香味從男人身上傳來,月季紳士耳邊的花夜晚要比白天顏色亮一些。
蘇爾:“這裏發生的一切也會被人窺視麽?”
月季紳士搖頭,盯向脆弱的脖頸處,笑着道:“當然不會。”
蘇爾走到他面前:“你準備殺了我?”
這種羊入虎口還主動再向前一步的舉動令人迷惑,月季紳士發怔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到腰間一麻。低頭掃見黑漆漆的物件頂在腹部,皺眉:“什麽玩意兒?”
電擊器沒用。
蘇爾來得時候抱着賭一賭的态度,很明顯,他賭輸了。面不改色收回手:“舒服麽?”
月季紳士輕而易舉從他手中奪過物件,稍稍研究了一下又猛地扔回蘇爾手中,方才這東西……似乎在汲取自己身上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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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原本做了兩手準備,利用彈簧做了個小機關,一旦月季紳士碰到那個位置,就會被劃到手,他可以趁機進攻對方耳朵上的那朵月季花。
這麽招搖的花朵一般都相當于BOSS的心髒。
當然,自己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但如果留在房間裏,想必連百分之五都不到。畢竟蛇的速度非常快,哪怕傷到,那麽近的距離,他八成會被咬傷。
現在看來,這個電擊器并非一無是處。
七天七夜?
祝芸在電話裏特地提到了這本書……既然是因為大尺度被封禁,或許生存的訣竅就是浪?
蘇爾抿了抿唇,暫時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辭自圓其說,便順着這種邏輯發展下去:“我是想讓你舒服。”頓了頓道:“方才那一瞬間,有沒有感覺到淡淡刺痛伴随着酥麻感直沖腦神經末梢,痛苦中感覺到舒适,舒适中誕生蘇爽?”
話還未說完,一片花瓣孤零零地飄落在地上。
“……”
月季紳士面色大變摸向耳邊,果然,那一瞬間不是錯覺,這玩意兒真的能汲取生命力。
感受到冰冷的殺意朝自己襲來,蘇爾果斷道:“虛不受補,電習慣就好了。”
月季紳士很珍視那朵花,狐疑問:“真的?”
當然是假的,蘇爾閉了閉眼,上一個這麽嚣張的雷電法王已經被釘死在恥辱柱上。但眼下為了活命,他不得不違心道:“這是一個神奇的道具,能養生。”
電擊療法了解一下?
末了補充一句:“我不敢騙你。”
月季紳士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過是個跳騰的小蝦米罷了,一只手就能按死:“哪怕有一個字是假的,”他微微一笑:“你的身體會成為這朵花最好的養料。”
蘇爾擡起手,毫不猶豫調到最大功率,對準月季花中心電過去。
近身攻擊的好機會,大不了殊死一搏。
滋滋——
電擊器的動靜有些大,花非但沒有蔫了,反而色澤豔麗了一些。
“舒服。”月季紳士惬意地眯起眼。
蘇爾手一抖,隐隐感覺到牙疼。書被封的不冤,這種設定居然也成立!
“可惜了……”月季紳士瞥了眼蘇爾,可惜這東西不能被自己所用。不死心地又試了一下,只要妄圖使用,就會被汲取生命力,作為體驗者倒無礙。
認主的道具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他記得曾有一個玩家在通關高難度游戲後,獲得過替死娃娃,不過這個新人是從哪裏得來的?
淩晨7:30。
門被推開,蘇爾頂着黑眼圈,一臉疲憊地扶牆走出,一晚上沒休息給月季紳士充電,足夠累人。
樓上傳來嗚咽聲。
蘇爾皺了皺眉走上去,看見另外三人聚在自己的房門口,李黎還流了兩滴淚水。當轉身看到他的一剎那,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就跟活見鬼一樣。
退後兩步定下心神問:“你還活着?”
蘇爾點了點頭,看見地板上有黏膩的痕跡,角落的凳子上挂着片脫落的蛇皮。昨晚離開前他特地抖開被子塞了個枕頭進去,如今最上面的一塊被腐蝕,棉絮粘成好幾撮,散發的味道酸臭難聞。
毒性這麽烈,已經超出了自然界毒蛇能做到的範疇。真要遇到,他的電擊器連蛇皮都電不穿。
李黎面色慘白:“我們的猜想成真了。”
恐怖故事裏的事物會實質化趁着夜晚發動攻擊。
張河連忙問蘇爾去了哪裏,怎麽躲過蛇的追殺。說來慚愧,零點左右他們都聽到了動靜,可惜沒人敢踏出房門一步。
“在主持人房間打的地鋪。”
軒轅傲宇眼前一亮:“原來還有這個方法。”
“對你們可能不适用。”蘇爾信口胡謅:“我是七月半出生的,算命的說天生遭髒東西喜歡,就差那麽一點便死了。”
月季紳士依舊站在陰影裏,滿臉笑容道:“歡迎大家随時來找我。”
在規則中,主持人不能殺害玩家,但也是有漏洞可尋的。譬如這場游戲中,玩家不能夜晚出門,一旦違反,主持人可以擔任監視者的職責,進行抹殺。
看出軒轅傲宇和張河都有些意動,蘇爾心下一沉,從外表上說,月季紳士大約比毒蛇要好上一些,所以他們寧願把這當成一條後路。
啼哭聲打斷他想要警告的聲音,小孩子肉眼可見的比昨日消瘦了一些。
“他的手……”李黎捂住嘴感覺到反胃。
瘦弱的手骨被硬生生啃下一截,被褥上還染着鮮血。
張河倒吸一口冷氣:“他在把自己當做口糧。”
坦白講,真要這麽死了他們都要松口氣,但這怪物的複原能力顯然很強,沒過多久,手骨就恢複正常。
眼下顯然又要到了講故事的時間。
故技重施,然而小哭鬧聲依舊沒有停止,蘇爾搖頭:“同樣的故事在新的一天不能重複。”
張河:“恐怖元素的故事倒是有不少,只是……”
誰來講?
下意識目光彙聚在蘇爾身上,他開口拒絕:“昨晚我也是九死一生。”
适才軒轅傲宇有意向也去打地鋪時,月季紳士眼中的愉悅幾乎是可以捕捉到。殺死玩家對主持人的誘惑約莫已經戰勝了被電擊的蘇爽,畢竟經過一夜再新鮮的感覺也會過去。
軒轅傲宇抿了抿唇,想說什麽終究沒說出來。李黎是女生,總不好硬推她出去,講故事的人選多半要從他和張河裏面做出抉擇。
張河苦笑:“石頭剪刀布?”
誰都不願意主動去送死,不如交給運氣。
軒轅傲宇點頭。
李黎:“要不手心手背,我也參與?”
“算了。”張河和軒轅傲宇一局定下勝負,後者負責講故事。
恐懼又帶着些認命,軒轅傲宇頗有些自暴自棄:“快睡,再不睡大灰狼就要來了。”
小孩子再次不情不願閉上眼。
李黎小聲道:“可以盡量找一些好對付的說。”
“沒用的。”張河在一旁道:“眼下這個情況,一個臉盆說不準都能溺死人。”
蘇爾略一思忖:“總會有通關方法,先四處找找有沒有線索。”
張河:“兩人一組?”
蘇爾搖頭:“昨天犯蠢浪費了一天,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別墅面積不小,算上閣樓想要把每個犄角旮旯都注意到一天的時間興許都不夠。
不知是誰的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李黎不好意思道:“有點餓。”
張河:“我早上看過,冰箱裏有過期的面包。”
能有口吃的已經算是不錯,大家硬塞了幾口填飽肚子,便分開在別墅內搜尋。
蘇爾負責二樓,房間裏放着一張全家福,相框落了灰,照片裏的人看着卻很鮮活。他突然覺得自己和裏面的人沒多大區別,以一種被圈禁的方式活着。
家庭出現變故後,他愈發漠視生命。真正讓蘇爾驚恐的是,他甚至感受不到父母離去帶來的悲傷。至親之人離世卻不覺得傷痛,豈不是喪失了基本的人性?
進入這個世界,除了一開始的驚異,蘇爾更多竟然是慶幸,或許他能借此找回些什麽。
照片裏的一家三口都笑得很開心,盯着看了幾秒,蘇爾突然有些頭暈。照片裏的人眼珠似乎在一動不動盯着他。
“來。”裏面的女人溫柔地開口,面容慢慢發生改變,和記憶中母親的輪廓漸漸重合。
大腦就像快要沒電的鐘表,即将停止運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徘徊:“把手給我,你就能得到最想要的。”
和蘇爾看見的完全不同,此刻照片裏的女人滿臉惡毒,期待地目睹蘇爾的瞳孔漸漸失去焦距,眼看就要得手。
“永遠的寧靜……”女人蠱惑道。
少年的身子突然顫栗,一小撮頭發都豎立起來,身體執行着大腦下發的最後指令……電自己。
三波電擊後,蘇爾的目光恢複清明,一巴掌朝照片揮過去,義正言辭道:“我來是為了找回丢失的愛與情感,不是找死的。”
照片裏女人的臉被打歪了,蘇爾望着發麻的手心,再看着女人驚恐的眼神,樂了:“看來你的能力只限于制造幻覺。”
把照片揣進兜裏,蘇爾走出房間,看向站在陰影裏的月季紳士:“廁所裏發生的事情會被公放麽?”
月季紳士:“關鍵畫面會糊馬賽克。”
作為恐怖場,廁所可是鬼怪常出現的地方,自然會被公放。
“……”蘇爾嘆道:“好在只有第一次會這樣。”
長此以往誰受得住?
打消了在廁所裏試驗電幾下照片的想法,突然折回去又顯得太突兀,蘇爾站在馬桶邊,兩根手指夾着照片:“我問你答,沉默或者被識別出錯誤答案……”
後面的話沒有說,卻是按了一下沖水的地方,警告不言而喻。
“第一個問題,我好看麽?”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那裏面閃爍着野獸的兇殘,下意識搖了搖頭。
“果然奸詐。”蘇爾沒一點猶豫把照片撕了一截扔進水裏,差幾毫米就要扯斷女人的胳膊:“我讨厭謊言。”
女人沒忍住破口大罵:“……牲口!”
蘇爾眼神一冷,冷酷地從胳膊處撕過去,女人痛的哇哇大叫。
·
水幕外。
“好狠。”殺馬特收起臉上的玩笑:“不過他居然能不受照片的影響。”
“也許是意志力強悍。”有人開口:“幻覺這種事因人而異。”
殺馬特看向身邊的高大男子,後者脫離閉目養神的狀态,睜開眼:“我感興趣的,是昨夜他怎麽從主持人的房間活着走出來。”
殺馬特想到蘇爾扶牆出來的畫面,自言自語:“出賣軀殼,救贖靈魂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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