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誰的人

看到穆邵淩小心翼翼的神情，玉淑離怔了一下，為何他……如此在意？

一開口發現嗓子幹啞，似乎要裂開。

“我想喝水。”

穆邵淩起身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邊。

“謝謝。”

玉淑離就着他的手，一杯水下肚，才感覺好一點。還是覺得渾身無力，手擡不起來，不由得疑惑道：“我這是怎麽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穆邵淩重複一遍，“我是誰？”

玉淑離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穆邵淩，是你傻了還是我傻了，怎麽問這麽幼稚的問題。”

穆邵淩卻是松了一口氣，掃了她一眼玉。

“你昨天燒了一夜，還好，腦子沒傻。”

“我病了？”

玉淑離一愣，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麽也想不起來，晃了晃腦袋，暈眩感強烈。

嘆道：“許多年了，除了六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到現在，還從來沒有生過病，這才剛到北齊就病了，看來是北齊的風水不好。”

玉淑離故作輕松，或許是因為生病，她看起來有些呆頭呆腦。

穆邵淩目光閃了閃，沒說話，他發現生了病的玉淑離好像更可愛一些，是他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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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人将藥端進來，又讓廚房做些清粥。他端起藥碗走到床前，對玉淑離說道：“吃藥吧，吃了藥就好了。”

“哦。”玉淑離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好像感覺不到苦一樣，倒是看的穆邵淩眉頭皺了皺。

“主子。”

外面有人叫他，穆邵淩接過空藥碗放在桌上，給她倒了杯水，轉身出去。穆生等在那裏，見他出來，躬身說道，“昨晚府裏來了刺客，屬下無能，沒抓住活口。”

“哦？”穆邵淩問道，“可看出武功路數？”

“不像北齊人，來人武功絕高，屬下拼命攔截，竟然連一具屍體都沒能攔住。”

穆生身上挂了彩，傷口還未來得及處理，把衣服染成了一片血紅。

穆邵淩沉吟道：“将近衛軍全部調回來，守好王府。你去找孟先生包紮一下，此事不用再理會。”

“是。”穆生領命退下。

穆邵淩進屋盯着玉淑離吃完飯，叮囑她好好休息，轉身去了書房。

玉淑離病了，宮中昨晚就得到了消息，今日一早，北齊皇派人前來探望。穆邵淩将人攔截在外院，所以她并不知情。

穆邵陵隐晦的将昨晚王府進了刺客的消息透露出去，探望的宮侍留下宮中貴人贈予的禮品，在訝然中回了宮，向皇上禀告。

玉淑離從南筠那裏聽說，心中暗笑。穆邵淩并不傻，大皇子和二皇子密謀害他不成，被他反将一軍。試問他剛一回來就遇到刺客，皇上會怎麽想？

不過她此時正老老實實的喝藥，休息之餘，起身站在桌前，雪白的狼毫蘸上墨水，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腦海中飛快的算計着，很快便有了計較。

“南筠。”

玉淑離叫了一聲。将手中的紙全部放進火盆，紙遇上火，瞬間化為灰燼。

“王妃。”

候在門外的人推門進來，聞到屋中燒焦的味道。

驚道，“天哪，王妃，您是要把屋子燒了嗎？”

玉淑離白了她一眼，吩咐道：“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您還病着呢，小心着涼了。”南筠嘟着嘴，“自從來了北齊，忠總管病了，燕兒也病了，奴婢一個人累死累活盡心盡力的伺候您，現在好了，您也病了，我都懷疑這裏的風水跟咱們犯沖！”南筠語氣憤憤。

玉淑離噗的一聲笑了，想起今早上，自己才剛說過北齊的風水不好，如今又被人抱怨。可能，北齊的風水是真的不好吧！

南筠幫她蓋好被子，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冷冽的寒風頃刻間刮走屋內的濁氣。南筠趕緊關上窗戶，轉身将屋裏的爐子挑亮了幾分，添上新炭，一會兒掃地，一會兒擦桌子擦凳子，忙完這個又忙那個，玉淑離看着都覺着累。

“燕兒呢？”

她問道，水土不服不假，病的下不來床，卻不真。

“病了。”南筠的語氣有幾分諷刺，“得了風騷病治不了了，一看見王爺就開始搔首弄姿，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

說着，南筠湊到她面前語氣憤憤：“王妃你不知道，燕兒自從到了錦都之後，就開始伺機勾搭王爺，王爺不搭理她，她就裝病。昨晚您病了，王爺讓她過來伺候，她跑得比兔子還快，結果也不知道怎麽招惹了王爺，王爺就把她趕出來。本來後半夜是該她守夜的，結果王爺親自給您守了一夜。”

玉淑離本來是想笑的，聽她說到最後，面色嚴肅了幾分。

“她依仗的是麗皇後，恐怕是得了麗皇後授意，來讓我不好過的。你呢，同樣是麗皇後指派過來的，你不是她的人？”

“我才沒那麽蠢呢，奴婢雖然是麗皇後指派的，卻也能認清現實，誰是主子，以後能依仗誰，奴婢都曉得。何況我們如今身在北齊又不是南唐！”

南筠向玉淑離表明真心。

“也就只有燕兒那個傻的還心存妄想，奴婢不明白王妃留着她作甚！”

說完才發現玉淑離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幽幽，一動不動，直看得她渾身發毛。

“王，王妃，奴婢說錯什麽了嗎？”

“你沒說錯什麽，我只是在想，你怎麽會說的這麽直白。”玉淑離幽幽道。

“有什麽不好嗎？”南筠有些摸不準她的想法。

“好，直白點好啊，這樣大家都會少走很多彎路，少些試探。”玉淑離似是感慨，又似乎是在跟南筠說話，問道，“不是嗎？”

南筠怔怔的看着她，只見她臉上挂着淺淺的笑，琉璃般的眼睛中含着能看透人心的東西，南筠覺得，那目光好像已經穿透一切，将她看了個徹底。

“王爺。”

南筠一轉身，看見穆邵淩吓了一跳，自動遠離一丈，方才福了福身。

“奴婢告退。”

玉淑離失笑，心道這丫頭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心裏精明的很。擡眸對上穆邵淩，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

問道：“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昨晚府裏來了刺客，你不用擔心，已經處理好了。”穆邵淩顯是不願多說。

“那兩位的人嗎？”她問道。

“不知道。”穆邵淩實話實說，“我已經加強了府裏的守衛，多餘的你不用操心，好好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