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添嫁妝
出嫁前一天,是娘家朋友送嫁。玉淑離作為三嫂,按理是要給穆蘭芝添嫁妝的。一大早,忠德州吩咐南筠和燕兒準備好禮品,準備親自跟着玉淑離進宮。
自打到了錦都,忠德州的身子就開始不舒服,先是受了寒氣,發了風寒,後來又因為水土不服,全身水腫。林肅給他請了大夫,反複醫治,就是不見好。這幾日天暖,才稍微好些,病好後身子骨兒不如以前,瘦了一大圈。
“忠叔的身子不好,還是留在府中養病吧。”
玉淑離拒絕了他的跟随,只帶了南筠和燕兒,坐上馬車,回頭,忠德州還固執地站着,望着馬車碌碌遠去,表情頹然。老了,身子不争氣!長嘆一口氣,罷了,不該操心的,不操心了!
“忠總管盡快回府吧,這天雖說暖了,總管的病還沒好,受不得涼。”
林肅永遠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客氣,忠德州知道他話裏的意思。皇上以為公主可憐,動了恻隐之心,如今看來,只怕皇上被算計了,還被蒙在鼓裏。只可惜,他空有對南唐的一片忠心,力不從心了。但願公主,顧念一點父子之情,別讓南唐亡了!
忠德州在林肅的再三催促下,回到院子裏,斜倚在病榻上,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南唐,除了南唐伺候多年的主子。閉上眼睛,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穆蘭芝的生母端妃早逝,她自小在皇後膝下長大,明天出嫁,本應從皇後的鐘秀宮出門。穆蘭芝卻向北齊皇請旨,要從生母端妃生前居住的翠竹軒出嫁。
玉淑離直接到翠竹軒,皇後和德妃已經在了。皇後正拉着穆蘭芝的手抹淚。
“我的蘭兒,雖說我不是你的生母,可你自小在鐘秀宮長大,我把你當親生的看待,怎的不直接從中宮出門,這就要出嫁了,我心裏還真舍不得。”
“姐姐別哭了,蘭兒又不是去和親,就在錦都,沈家離皇宮多近,走幾步就到了。”
德妃勸道,二人表面一團和氣,心裏怎麽想的,誰也看不出來。
“對嘛對嘛,說些高興的。”
穆蘭芝有些頭疼,她一向大大咧咧,被皇後一番話說的,有些想流淚。她雖然對生母沒有太深的記憶,卻也不想忘了她,要嫁人了,當然想讓親娘看看。
見玉淑離進來,穆蘭芝掙開皇後跑過來,拉她做擋箭牌。
“母後,你就別擔心了,你看三嫂從南唐嫁過來,那麽遠,你們再說大家豈不是要哭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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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
皇後收斂了儀态,恢複高貴和氣的姿态。
玉淑離給皇後和德妃請安。
“這麽一大早就過來了,比你大嫂二嫂都早。”皇後慈祥的笑着。
玉淑離輕笑一聲,回道:“淑離初來乍到,怕壞了規矩,所以早早的來,兩位娘娘比淑離早多了。”
“我們住在宮中,沒你起得早。”德妃笑道,“難怪最近蘭芝總往邵陽王府跑,瞧瞧她三嫂給她送的嫁妝,哪一樣不是個頂個兒的好。”
說話間,德妃将視線落在南筠和燕兒捧着的禮品上,贊道:“不愧是南唐公主,壽宴上我們就已經大開眼界,如今更是羨煞我等。”
德妃話中有話,玉淑離的目光閃了閃。皇後聽見她的話,臉色不悅,南唐彈丸之地,就算富裕又能怎樣!北齊泱泱大國,何需羨慕?
南筠将禮品放在桌上,取出幾個盒子遞給玉淑離。玉淑離接過,打開,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德妃目光灼熱。
“這是南唐宮中秘制的凝肌露,用來敷臉,可以美白淡斑,緊致皮膚。”
玉淑離笑笑,拉過皇後的手,在她手背上塗了一些,揉搓均勻。皇後的手雖然白皙,到底也上了年紀,皮膚有些幹燥松弛,塗上凝肌露,瞬間感覺潤滑不少。女人天生愛美,聞了聞味道,皇後的臉色緩了幾分。
打開其他幾個盒子,一時間屋裏被各種淡淡的香味覆蓋。盒子裏裝着各式各樣的香膏、胭脂,屋裏的女人都被深深的征服了。
“這些……都是送給我的?”
穆蘭芝有些驚訝,她平時不喜歡塗脂抹粉,不代表她不愛美,玉淑離送來的這些東西,只是淡淡的香,質地細膩,她很喜歡,眼神不由得灼熱起來。
玉淑離笑笑,示意燕兒呈上兩份包裝好的,遞給皇後和德妃。
說道:“小小的心意,兩位娘娘喜歡就好。”
“這是?”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疑惑。
“兩位娘娘是長輩,淑離初來乍到,理應孝敬長輩。王爺不善言談,在錦都沒什麽朋友,只有你們這些親人,還望兩位娘娘照應一二。”
她傳遞的意思很明顯,穆邵淩要找靠山。平陽王和常陽王争鬥多年,他選擇誰都是如虎添翼,必贏的局面。明白這個道理,皇後和德妃對視一眼,防備之意明顯。
穆蘭芝擺弄着手中的盒子,打開一個盒子,璀璨的光芒乍現。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驚呼一聲。
“三嫂,這套水晶頭面?”
“喜歡嗎?”
玉淑離轉身,幫她将頭面展開擺在桌上,閃得人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這頭面好生精致啊!”
平陽王妃王氏一進門,就被滿桌子的珠光寶氣閃花了眼,看清屋內的幾人,先對皇後和德妃行禮,笑着走過來。
“弟妹送的東西好生精致,對比起來我這雙翡翠玉镯,有些不上檔次了。”
說着,示意丫鬟拿來一個錦盒,打開,一對通身翠綠的玉镯躺在盒子裏,成色通透,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大嫂說笑了,水晶只是好看些,并不貴重,這對翡翠镯子成色極好,可比淑離的禮貴重多了。”
玉淑離謙虛道,言語間的慚愧讓王氏心裏一喜,拍了拍她的手,拉着穆蘭芝說話去了。
不一會兒常陽王妃李氏帶着丫鬟進門。
“我是不是來晚了。”
示意丫鬟送上兩架金絲楠木打造的屏風,一個繡着錦繡牡丹,一個繡着國色天香,寓意吉祥。
穆蘭芝道了謝,引着她到屋裏說話。陸續又有些夫人小姐來給穆蘭芝添嫁妝,玉淑離坐了一會兒,打算離開。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這串腳步聲,一個宮裝麗人推門進來。那人身形欣長,烏發盤成婦人髻,懷中抱着一個兩歲的小娃娃,長相與穆蘭芝有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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