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全身而退

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向韶命人送來拜貼。

玉淑離準備好茶點，下了早朝，向韶一身官服随穆邵淩回府，同行的還有常陽王穆道憐。

似是早有預料聊一般，玉淑離準備了三份，見過禮，留下燕兒侍奉茶水，自己帶着南筠回到後院。

這樣的場合還是燕兒在，北齊皇比較放心。捏着向韶的拜帖，她一點點也不着急。

“王妃，您怎麽留燕兒一個人伺候，雖說她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但誰知道這是不是她故意裝的！她對王爺的心思您還不明白嗎！”

南筠對她的行為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

“若我是您早就找個機會處置了她，就算不發賣也得鞭策一番，讓她不敢輕舉妄動。您倒好，留着她這麽個禍患。”

玉淑離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忍住心中的笑意。

“你覺得我太好欺負？”

“可不是嘛，您脾氣太好了，幸虧王爺後院幹淨，若是在南唐，您肯定鬥不過後院裏那些莺莺燕燕。”

玉淑離抽了抽鼻子，她有那麽好欺負嗎？

“你去替換燕兒，畢竟是常陽王和文相，怕燕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別給王爺丢臉，我這邊不用伺候。”

雖然有林肅在，男人畢竟粗心，伺候不周全。燕兒雖然勤快，但終究是作為暗衛培養的，提劍殺人可以，伺候人的活精細，還得慢慢培養。

“是。”

南筠除了有些叽叽喳喳之外，手腳麻利，做事情毫不含糊。女孩子嘛，總是要活潑些，像她這樣太過老成也不好。

雖然去年獻祭的人是平陽王，但穆道憐作為整個春祭的策劃，對流程方面了然于心，現在說起來駕輕就熟。

向韶去年随陳公學到了不少東西，來之前也是同陳公再三确認無誤，只有穆邵淩對整個流程一無所知。

兩人先是對了一遍流程，再向穆邵淩解釋。雖然知道自己大約不會參加春祭，他還是聽得認真。

攤開紙，向韶将主要流程寫下來，給穆道憐核對，确定沒有遺漏的內容才收起來，準備進宮給皇上過目。

打開房門，南筠恭候在門外。

“王爺，已至午時，王妃吩咐廚房準備好飯菜，請常陽王和向大人留下來用午飯。”

向韶擡頭看天，感嘆道：“不知不覺竟已至午時！”

轉身問道：“常陽王意下如何？”

穆道憐神情恹恹，輕蔑道：“三弟府上也太過簡陋，用的都是些老兵，廚子只怕也是火頭軍退下來的，能做出什麽珍馐美肴，本王還是回府吃吧。”

“向大人要不要一起？”

“多謝王爺美意，向某有些私事想請教邵陽王妃，恰巧今日王爺在府上，免了向某許多顧及。”

穆道憐看他一眼，神情一轉：“也好，向大人是琴癡，王妃驚才豔豔，是該多請教，本王告辭。”

林肅送穆道憐出府，穆邵淩引着向韶來到飯廳。玉淑離起身相迎，沒見到穆道憐，料想他也不會留下來。

“向大人請坐，今日請的是倚欄閣的大廚，不知合不合大人口味。”

席間只備了三副碗筷，向韶輕笑：“王妃料事如神，常陽王今日沒口福，可惜了這一桌子的好菜。倚欄閣的大廚重金難請，王妃當真令向某刮目相看。”

“不敢當，今日文相和常陽王過府商談公務，淑離怎麽着也不能給我家王爺丢臉，這才對倚欄閣的大廚威逼利誘，做了這一桌子的菜。常陽王不肯留下，淑離怕丢人才趕在大人過來之前撤掉，大人擡舉小女子了。”

“向大人請。”

向韶在穆邵淩的示意下落座，玉淑離吩咐南筠取來桂花釀，給二人滿上。

二人先碰了一杯，桂花釀含在嘴裏清香甘冽回味無窮。

向韶忍不住感慨：“今日有好酒好菜，若能再得王妃指點琴藝，向某這一趟就圓滿了。”

“我玉氏獨門秘技概不外傳，向大人可想好了要拜我為師？”玉淑離玩笑道。

“當真？”向韶滿上一杯酒，對着她道，“向某借這杯水酒敬師傅。”

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一杯酒下肚，玉淑離驚呆的同時笑的尴尬。

“我開玩笑的。”

玉淑離扯扯穆邵淩的衣袖，示意他給她解圍。

“阿離一句玩笑話當不得真，若被傳揚出去，向大人多了一樁風流趣事不打緊，本王的王妃也要跟着受到牽連。”

穆邵淩打圓場，他只是不喜歡阿離的名字與別的男人一同出現。

“是向某魯莽了，向王妃賠罪。”

說完飲盡杯中酒，将酒杯倒過來，一滴不剩。

玉淑離輕笑一聲，對着穆邵淩打趣道：“向大人賠罪是假，借機多喝一杯這陳年桂花釀是真，王爺的存酒還有嗎，勻給向大人一壇？”

向韶眼睛放光的盯着穆邵淩，穆邵淩斜睨他一眼。

“不好意思，本王的桂花釀前幾日被王妃打翻，只剩這麽多，若不是招待貴客，本王真不舍得拿出來。”

玉淑離憋笑，向韶無奈地搖了搖頭。

“幸好向某不好酒。”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向韶身邊的小厮被帶下去解決午飯。只有燕兒伺候，暗中将幾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來，與南筠換崗後，傳入皇宮。

北齊皇收到消息，看不出表情，将紙條投入火盆燒掉。

飯後，玉淑離吩咐南筠取出古琴擺在花園裏，二月的春意漸濃，到了驚蟄，萬物散發着生機。

算起來沈騰已離開半月，北齊南邊種的是冬小麥，雪越厚來年越能豐收，瑞雪兆豐年。越往北情況越不好，尤其是沈城，種的是春小麥，雪厚化雪慢，農民将家中的存糧吃完也沒熬到化雪，耕種更是無處着落。

北齊皇命他發放耕種，但當地百姓不排除有偷奸耍滑者。沈騰下令讓各地州郡統計好需要的耕種，統一領取。

臨行前北齊皇秘密交代，讓他查葉家這幾年的生意往來。葉家在沈城頗有威望，這些年将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雖然為人低調，但只葉楠身上的軍功就足以讓北齊皇忌憚。

若查不出什麽也就罷了，一旦查到什麽蛛絲馬跡，恐怕不好善了。到了這一步，沈家也不能全身而退。

穆蘭芝沒事就往安樂候府跑，今日想起玉淑離，吃過午飯從安樂候府過來。一進門就聽見斷斷續續的琴音。請輸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