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報告首長!禿鷹傳來消息,目标已經上了私人飛機,他不便繼續盯梢,只能暫時待命,我方機場監視人員已經到位。”

“好,這個人要是盯丢了你們就自己去領罰。”徐敬麟微微颔首,右手握着的鋼筆輕輕點着紙面,“如果到達機場,最好是能制造機會請他去警局坐上一圈,一旦将人困住,立刻把消息報告給老爺子,讓他坐鎮。”

“是!”面前的軍官點頭應下,皺了皺眉頭,補充說道:“可是還有一點……禿鷹回報說,我們境外的線人發現目标一直和國內有人保持聯系,但很隐秘,所以最近才找到一點苗頭——那個聯系人經常出沒H市,但居無定所,具體地址難以查證。”

“H市?”徐敬麟若有所思地在筆記本上寫上了這一點,又在旁邊畫了個圈,把他們所在小鎮的名字寫了進去,将兩個地名用一條直線連接起來,桌前站着的軍官注意到這一點,略有些興奮地問道:“首長,您是說這個聯系人會在這裏出現?”

“這個人不會。”徐敬麟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但目标人物會。如果在機場沒能攔下他,那麽一路不要再制造障礙,倘若不出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裏。”

軍官不太清楚徐敬麟為什麽這麽說,但他沒有對首長的話提出任何質疑,而是點頭應下,并問要不要加派人手加強警備。

這個人的檔案在他們部隊檔案室裏放了整整十八年——他的前輩也曾跟過這個案子,期間線人都換了幾波,到他們大隊跟着首長接手這個任務的時候,那檔案裏的文件都泛黃了,盡管紙張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但他們的信念卻從未動搖——檔案袋上那個大紅的“絕密”二字一直烙在每個人的心頭,幾乎快成了心病。

正事報告完畢,徐敬麟又問道:“我要的游戲賬號準備得怎麽樣了?”

“報告首長!按照您的要求升到了八十級,目前已經成功加入小少爺所在的幫派,但小少爺一直沒有通過好友申請,據他們幫派裏的人說,小少爺在游戲裏雖然看着好說話,但卻很少和別人互加好友。”

“嗯,這件事我自己和他說,你們把賬號密碼給我,不用管了。”

“是!”

“好了,下去吧。”

待老實木門随着“吱呀呀呀”的聲音被合上,徐敬麟轉頭看向一旁窗外的蒼翠青山,思緒也随之走遠:

H市?這麽多年不曾回國,怎麽偏就挑在今年,還是他帶着乖寶過來的時候着急回國?

他徐敬麟的弟弟,誰敢動他試試看?思及此處,徐敬麟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冷厲,手中的鋼筆也随之用力,将筆記本頁面劃出一道驚心的劃痕。

在徐敬麟和下屬溝通的同時,徐敬思正一臉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對面那位幾乎快哭出來的老奶奶,對方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就開始哽咽,徐敬思越是勸說她就越是難過,徐敬思實在是半點辦法都沒了,又怕老人家站在這日頭下給曬病了,只能先強硬地扶着人往樹蔭底下歇着才敢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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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奶奶,您認識我?”見老人家好不容易收了眼淚,徐敬思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這老人家的眼淚又止不住了,這山路本就少有人行,徐敬思也不敢把老人一個人放這兒,只能苦兮兮地蹲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怎麽能不認識你呢。”過了一會兒,老人家終于止了哭聲,擡手握住徐敬思的右手拍了拍,“你這娃娃可是我接生的,你說,你腰後面是不是有塊胎記?就在尾巴根那兒。”

“這……”徐敬思驚訝之餘不免有些臉紅,尾巴根是哪兒啊,那不就是自己臀縫前一點嗎……胎記一事明明只有家裏人知道,那麽這位千裏之外老人家又是怎麽知道的?再有……自己當初竟然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家裏被接生的?家裏人又為什麽要這麽大老遠地找一位産婆?

見他好似還有不信,老人家又說:“這有什麽好不信的,你小時候斷奶斷得早,喝不慣牛奶,一喝就要哭,只愛喝米糊,是不是?”

若說胎記是外人平常難以窺見的隐私,這吃米糊的愛好可是在自己斷奶的時候就沒了的,只有爺爺哥哥和幾個家裏的老人知道,難道這老奶奶是家裏以前的傭人?

不等徐敬思想明白,老人家又問道:“娃娃你怎麽回來的?是你家裏人帶着回來的嗎?”

徐敬思撓了撓頭,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老奶奶,我叫徐敬思……您……您別老叫我娃娃成不?”

“嗨,你才多大一點兒,那不就是個娃娃嗎。”老奶奶擡手伸出拇指食指比了個“八”,道:“你今年剛好十八歲,是不是?”

“啊?……啊。”徐敬思越聽越糊塗,下意識點了點頭。

“看着你回來……我就放心了,”老人家笑着點了點頭,眼睛裏又帶了濕意,“你剛被抱走那幾年,我天天晚上睡不好,總夢見你在外頭受氣,這地方我也就住不下了,才進了省城跟我那不孝子住去了……沒曾想,我這剛一回來,你竟也回來了,好,很好……”

“……回來?”徐敬思低聲喃喃自語了一句,他記憶中從未來過這座小鎮,不曾離開又談什麽“回來”?莫不是這老人家年紀太大記錯了?

瞧着老人一頭白發,徐敬思心中倒是确認了這個念頭幾分,正欲開口解釋,便聽老人又道:“小徐啊,你這次回來,住的哪兒啊?”

徐敬思随手一指:“山腳那邊。”

“是該住那兒。”老人點了點頭,又往山上看了一眼:“那邊的墳頭……你去過了吧?”

見徐敬思點頭,老人家這才松了口氣,“……是該去看看的,靜蓉他們兩口子就你一個娃娃……”

這一句話聲音很輕,但停在徐敬思耳中卻不啻于一個晴天炸雷,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努力拉起嘴角笑道:“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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