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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人正是十八,穿着墨色的長衫,衣服被收拾得熨熨帖帖,一塵不染,他低頭淺笑着搖搖頭,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沒關系,回來就好。”
春雲嘆口氣,兀自走了。
☆、第 4 章
魏明月回來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魏家堡和巍園。然後大家心心念念第二天早上要排隊去請安。
對于別人來看自己這件事,魏明月一向是不介意的,被當做猴一樣參觀了以後,魏明月也要參觀參觀魏家堡和巍園。其實這兩處都沒有什麽變化,管理的人把這些地方維護得很好,區別就是人變了,或是變老了,或是換了另一個人。春雲陪着他,一一給他講解。
“這原來的丫頭二梅換到巍園那邊去了。”
“為何做這種變換?”
春雲懵了,這個她還真不知,“是十八夫人換的。”
魏明月看了看周圍,十八不在,好小子,自己真是白養了,回來也不來看一眼,“十八呢?他怎麽沒過來。”
旁邊一下人接道,“今早十二夫人身體不太舒服,十八夫人剛叫了大夫過來,現在正在園子裏。”
“哦,這樣啊,那我們去巍園那邊看看十二夫人吧。”
大夫替十二夫人把完脈,正在寫方子的時候魏明月領着一大群人進來,頓時被吓了一跳,“魏,魏堡主你回來了啊?”
魏明月風度翩翩地對大夫稽首,“吳大夫,十二夫人的身體無礙吧?”
“無礙無礙,偶然風寒,吃兩副發汗的藥就好了。”
這吳大夫的水準魏明月還是認可的,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回頭對十八說,“十二夫人生病需要靜養,我們也不要一直留在這裏打擾她休息。吳大夫有勞了。”
十八點頭,把人交給其他夫人,也拜別了吳大夫,便和魏明月一起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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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除了屋子後十八便恭敬地叫了一聲。
魏明月仔細看了一下十八,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孩長大也變化大啊。十八那原來雌雄莫辯的臉漸漸變得分明,顯得更加精神,身材也不似原先那般瘦弱,看起來真真是個少年了。
“堡主找我何事?”
魏明月找十八還真沒啥事,甩個眼神給大總管,大總管不愧是堡主肚子裏的一根蟲,一下子就明白了,幹咳了一聲,“咳,堡主是想問你一下府裏人員調動及安排的事和原由。”
“哦,這個啊。”十八之前略顯緊張的神色放松,開始報告,“之前王婆婆說她家裏母親病重,所以這邊給她安排了相對時間比較寬裕的活,二梅比較喜歡和小孩玩,就把她給安排到了巍園,她和幾個小孩都挺玩得來的,還有大桃和三梨……”
魏明月聽着他這一系列安排,無聲的嘆了口氣,打斷了他,“行吧,你之後就來負責主屋這邊的事情吧。”
“啊?……”十八有點沒聽明白。
魏明月還想說些什麽,笑笑跑了過來,拉着十八的手看着魏明月笑,魏明月蹲下身,用他自創的專門對付小女孩的笑容對笑笑說,“真可愛。”然後問十八,“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麽以前沒見過?”
十八想,你是見過的,只是你見得時候她才巴掌大,“這是十五夫人的孩子,名兒還是你取的呢,叫笑笑。”
他這麽一說,魏明月記起來了,笑笑樂呵呵撲到魏明月懷裏,魏明月就抱着她繼續逛巍園。
大管家對堡主這樣的安排也很奇怪,偷偷問了魏大堡主,魏堡主十分慈祥地說,你沒看那小孩,一點都不像小孩了,我就是想他跟我們多玩玩兒,快活些。
大管家心裏腹诽,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專注于不務正業。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這十八夫人不簡單,做得這般,到底是圖什麽?或許放在身邊是個正确的行為,希望不要引狼入室。
巍園這些年,走了五六個夫人,園子總算不顯得那麽擁擠,還有那麽二十來個人一起生活着,這麽幾年靠着十八努力地維持着秩序,也過得相安無事。
七夫人坐在床邊靜靜地思考着,從當年走投無路被魏堡主所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有七年了,七年,她從一個被騙的懵懂失足少女,已經長成了一個失去自己孩子的少婦,七年,在這個園子裏踟蹰徘徊了七年。當晚十八過來巡查的時候七夫人叫住了他。
十八面色如常的回頭,表情淡然,有點刺傷七夫人的眼。
“你找個人家把我嫁出去吧。”七夫人沒有繞彎子,直接說出了她的目的。
“你……”十八遲疑了一下,明白了,點點頭。
七夫人在腦中把他的話補全了,然後回複他說,“怎麽,你不要的東西要走了,你還舍不得?”
十八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舍不得的,只是覺得,七夫人挺悲哀的,和自己一樣,“我會幫你辦好的,你長相出衆,能識字,女紅又好。”
“是啊,我各種好,但是無論是堡主,還是你,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十八苦笑,“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既然我已經要出園了,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要留在這裏?”七夫人覺得,他和自己一樣,根本不屬于這裏,心裏總像是藏着秘密的男孩,俊朗的外表,像是有毒的糖果,忍不住想咬那麽一口。
十八沒有回答她,轉身徑直走出了巍園。
七夫人的事情很好辦,拜托在外面的五夫人和大夫人便是。十八不太擔心這個,就算現在七夫人年紀大了點,但是她自己本身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難辦的是堡主說的讓他負責主屋的事情。
十八在魏家堡的定位有些不上不下,按理說他不算是仆人,是借居,是寄人籬下,魏明月也曾說過,想走随時可以走。現在,要走嗎?
第二天一大早十八和往常一樣,先去巍園幫忙,然後把幾個小孩子給拎到夫子那裏。這才急忙忙跑到主屋去,主屋的人果然不出所料,還沒醒,十八只得在外間坐着。
大管家掐着時間帶着一衆仆人進屋,看到十八坐在那裏顯示驚詫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低聲詢問一個他本來就知道的問題,“十八夫人吃過早飯了嗎?”
魏明月穿戴好衣服施施然走出卧室時,就看到大管家和十八夫人坐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魏明月并沒有讓十八幹什麽事,就只是說跟着他而已,然後開始看堡裏和糧莊布莊的賬單。有什麽疑問就問一問十八,又讓十八講了講巍園的事情,幾個離開園子的夫人的去向及小孩的功課。
十八本來被叫到主屋還有些緊張,但是堡主都只是虛心地請教問題,他的心也漸漸松了下去。然後順便還交代了一下七夫人想要找一個良家的事情。魏明月問了十八的看法,然後贊同了他。
十八小心翼翼地看着魏明月,七夫人的意思他知道嗎?幾乎全巍園和魏家堡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或許,魏堡主是真的沒有在意過。魏明月任由十八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搜尋,埋頭繼續看着手中的賬目。畢竟這次回家以後,可就不能光顧着玩了。
在魏家堡休息了兩天後,魏明月又帶着人馬去了魏府,十八沒有跟過去,接着做自己的事情。本來以為魏明月會去留到魏老爺子的壽辰過後,沒想到當晚便連夜趕回來了。
魏明月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在游歷了三年後,讓人感到最大的變化就是他的坐姿,不複少年時那般沒坐相,變得端正、穩重,也多了一些沉重。
十八走進屋,手裏端着一盆熱水,“堡主,負責起居的婢女在您回來之前就被我打發去休息了,這是熱水,今晚就由我來負責吧。”
魏明月挑眉,“你是覺得我今天肯定不會回來?”
十八搖頭,“我不知道,堡主出門前也沒有吩咐,我看大總管的意思是想要在魏府過夜的。”說了一大堆,魏堡主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十八看魏明月自己是沒有起來洗臉的意思,就挽起袖子替他将手絹打濕再擰幹,魏明月接過去,頭往後一倒,整個人攤在将軍椅上,把手絹搭在臉上,讓熱氣鋪開,然後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十八估計手絹早就冷掉了,懷疑魏明月已經睡着了,想着替他換下來,誰知剛一伸手,就被魏明月抓住了手腕。
“十八,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十八。”
“算了,你不說算了。”說完後就放開了十八的手,沒有管他。
十八也沒有再去拿手絹。反而是重新拿了一盆熱水來,放在地上,試好了水溫,輕輕将魏明月的鞋脫掉,把他的腳放到熱水裏。洗淨後,再替他擦幹淨,擡起頭,魏明月已經拿下了手絹,直直地看着他,笑着問他,“臭嗎?”
“不臭。”
拿起扇子輕輕地敲一下十八的頭,“唉,你這個小孩啊……真不知拿你怎麽辦。”
十八很想說,我不是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是少有的寫完了全文框架後寫的文,雖然就這樣開頭也改了幾次……硬是把文章從受的視角改為了攻的視角,我已經發現了,我寫不來主受文
☆、第 5 章
魏老爺子壽辰,魏明月問十八,巍園那邊可是要送些什麽東西。因為他記得以前十八就代表巍園沒事就去瞎讨好老太太,十八笑,說是禮物已經想好了,但是想要當天再拿出來。
魏明月淡淡地哦了一句,然後說,反正也不可能送的比我的好。
過了好一會兒,十八悶聲地在旁邊練字,魏明月終于忍不住了,“你怎麽不問問我送的是啥?”
十八嘆口氣,心說我還真不關心你送什麽東西,又不是送給我,但嘴裏還是無可奈何地說,“堡主是打算送什麽壽禮?”
“不告訴你。”
……
魏明月回到堡裏後,簡直過得是腳不沾地,三年間積累了太多的事情,連帶着大管家魏秋钰都過得十分痛苦,臉上挂着重重的陰影。
魏秋钰雖然是靠着從小跟着魏明月混而當上大管家的,但其實他也确實是有這個能力當大管家,回來趕緊從春雲和十八手上把府裏的事物接過來,适應新的人事環境,然後還要接客那些來參觀魏明月的,順便對于不久後魏老爺子那邊的壽辰的準備,都要一一落實。
比起堡主和管家,十八和春雲就一下子輕松了很多。突然輕松下來的十八沒有事幹,突然記起自己已經有些稀松的武功,就跑到校武場去練習,這三年來,他基本沒有過這麽充裕的時間來練習。
完整地舞了一套江潮望月後,十八感覺心裏才終于舒暢了。
遠處魏明月看着十八在那裏小心翼翼地擦劍,仿佛那不是一把劍,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十分珍惜、愛護。魏明月不知道,十八是從哪學來的劍法,這絕對不是以前自己糊弄他的時候教他的入門的一些套路劍招。
魏明月覺得自己有些心慌,順手去騷擾了一下苦不堪言的大管家,在大管家快要能夠剁碎他的眼刀飛來之時,才悻悻然退出去。
離魏老爺的壽辰還有兩日之時,魏明月才領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去了燕鄉魏府。魏明珠在一年前也有了兒子,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甚是可愛,總是讓魏明月忍不住去捏一下他的臉,感嘆長得真和饅頭一樣,為此這小孩還多了一個綽號——小饅頭。
十八把自己的壽禮獻上了,是他和糧莊的人準備的百華米,據說整個神州大地最上乘的米,魏老爺子官至最高處的時候,曾在宮裏吃到過。
魏老爺子欣然笑笑,接受了這份禮物,然後讓魏府的管家以待客之禮相待,十八本來想推托,誰知魏明月直接站出來,幫他接受了。然後就被魏老爺子拎走了。
魏老爺子六十大壽不僅僅是魏家的大事,在朝野江湖都有一定的影響力,來祝壽的人真的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前一個送禮的可能穿得整整齊齊,羽扇綸巾,下筆行雲流水,下一個來的人可能大字不識一個,三大五粗,不過對于魏家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該怎麽做事,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魏明珠前腳與一個大武夫稱兄道弟,魏明月後腳與一個書生吟風弄月,魏老爺子與身着官服的人虛與委蛇。真是好不熱鬧!
席間,請了當地最好的戲班子來助興,一曲霓裳過後,魏家兩個兒子獻上賀禮。
魏明珠獻上的是當代名家的一幅畫作,畫的是一只神鹿頭頂明珠,驀然回首,青松迎客。可見應該是特意去找人畫的,畫得惟妙惟肖,魏老爺子和魏夫人相視一笑,滿意的收下了。
魏明月獻上的是一塊美玉,玉有五指并指大小,通體呈淺藍色,通過強光隐約有些透明,玉上刻着一直仙鶴起舞,頭向處恰有一月牙形的白斑,雕刻這個的人手藝必定是極好的,整個栩栩如生,精妙絕倫。魏老爺子也高興地收下了。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這個時候,總有人那麽閑着想鬧一點事兒,其實也不是真的要鬧出什麽,魏老爺子的美名遠揚,不不想得罪人。只是今天這個活動主場,太文藝了,而現場來的人,有那麽一小撮不怎麽文藝。
幾個人酒勁一上來,讨論起魏家的武學來,一個人不服氣,說自己比那誰誰厲害,另一個人站起來說,這是魏家的主場,你厲害別跑這裏來胡鬧,然後就有人不服氣了,要找魏明珠切磋,魏明珠那箱正陪着尚書家派過來的人,哪裏得空,可人酒喝多了又哪裏講理。
“幾位若是覺得魏府酒宴壓抑,不如我來替魏大公子切磋切磋。”十八不止何時走到了魏明珠面前,彬彬有禮地對着那鬧事的兩三人說道,“在下十八,乃魏二公子門下,不過幾位,今日乃魏老爺高壽,比劃弄傷或是傷了大家和氣都不太好,再怎麽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揭魏老爺子面子,不如我來舞一劍如何?”
幾人看他長得清秀俊逸,說話談吐也十分客氣,也就同意了。十八轉身向魏明珠請示,魏明珠點點頭,那尚書家的人也十分好奇地看着十八。
十八走上之前搭的戲臺子,對着下面衆人一拱手,把事情原委道出,然後對着魏老爺子說,“小生不才,在魏家堡也學武四年,今日獻舞,若有不足之處,望老爺見笑。”
魏老爺子颔首,同意了他的演出。
十八這才又對着衆人行了一個禮,他舞的是魏明珠自創的一個武學入門的套路,這還是魏明月在四年前教他的。雖然這套劍法并沒有多麽厲害,也不是那麽具有觀賞價值,但是十八本身相貌出衆,身材姣好,氣質翩翩,舞劍時動作流暢,體态優美,剛時淩厲,柔時纏綿,生生把這劍法舞出了別樣的美感。
舞完後,場下一陣爆發的掌聲。魏明珠拉了拉魏明月,“二弟,我看着這人天資不錯,要不你把他留到魏府。”
魏明月正看得出神,突然間被他哥這句話給嗆了一下,想都沒想就回到,“哥,這個人不行,我那邊好多事情得要他來做。”
魏明珠看他不願意,沒有多說什麽,突然注意到十八腰間的佩劍,覺得有些眼熟,恍然大悟,這好像就是那個之前給魏府送白菜蘿蔔被自己弟弟誤認為女人的那個少年。
待十八走下來後,他對十八說,多在魏府留幾天,等他把客送了他帶十八去他的收藏室裏,贈他一把寶劍。
十八低着眼,說這本是他應該做的,無功不受祿,魏家待他已是不錯,劍就不需要了。
魏明珠沒有繼續說什麽,反正過幾天還可以慢慢聊。
魏明月也沒想明白,他哥不就問他要一個人嘛,他為什麽要拒絕,從小他要什麽他哥就給什麽,他還在地上爬的時候對着樹上的鳥流口水,他哥就爬上去替他掏鳥蛋,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哥問他要東西了,他竟然不給。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好在他哥也沒有在意。
進行自我懷疑和自我批判這種事情,魏二公子大概從小到大也沒有進行過幾次,所以以上念頭均為一閃而過,如流星一般一瞬而逝。
十八看着魏家兄弟送別來往賓客,心中有些悵然,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光景……可惜,只是仿佛。
魏家兄弟暫時沒空理他,他就跑去和魏老夫人辭別,魏夫人看他也可愛,又送了一些東西給他,囑咐他有空也可以來看看,他也算是在魏家長大的魏家人,以後明月過來府上的時候也讓十八一起過來。十八應下了,跟着春芽姑娘去把老婦人賞的東西領了就回魏家堡了。走之前跟大管家打了聲招呼,不是他要避着魏明月,是真沒找到魏明月的人,大概又是被哪家少爺拉去賞什麽花吧。
魏老爺子的壽辰足足做了三天,壽宴過後送客又送了整整三天,這一圈忙完,魏明月覺得自己少了一層皮,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漿糊,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因為太累往床上一躺便睡着了。睡醒後才想起來是哪裏不對勁,原來這裏不是魏家堡,這裏沒有十八,平時只要他一喊累,十八準就幫他準備一些補神的小點湯水,他一喊頭疼,十八就替他輕輕按摩舒緩頭部,他一困,十八就張羅着給他叫熱水沐浴更衣。絕對不會讓他這樣又困又累又餓又髒地直接倒床就睡。
起來進了一點食後,又有人來請,魏明月心裏老大不願意,但表面上還是笑得如沐春風,問是哪家公子請。
來請魏明月的是他以前的一個好友,如果說魏家是燕鄉第一大戶的話,那隔壁的張家肯定就是第二大戶,兩家共同點頗多,除了兩位老爺子年輕時勤勤懇懇外,最大的共通點就是都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兒子。
張老爺子比魏老爺子要小,但是張家小公子卻和魏二公子年紀一般大。魏明月小時候很是瞧不上張家小少爺的,因為他總是髒兮兮地留着鼻涕,那個時候他比較喜歡跟着他哥混。後來他哥出去闖蕩江湖了,張小少爺也終于痛改前非收拾幹淨了,魏明月才跟他混在一起的。
早些年魏明月那燕鄉最花心的名號不得不說有張小少爺的一番功勞,但是這個也不全是誤會,他不怎麽花心,因為他就沒有用心,喝喝花酒,聽聽小曲,卻是常事,這張小少爺來請他,就是叫自己的老朋友去某些老地方重聚。
☆、第 6 章
魏明月與張小少爺幾年未見,甚是想念,重聚後,魏明月對自己的好友只有一個評價,長得越來越不是個東西,小時候臉上肉多,還可以是可愛,大一點還可以是結實,再大點,就只能用一臉橫肉來形容了。
比如長得有些粗糙的張家少爺,那勾欄院裏的姑娘相公們,自然是更喜歡精致的魏二公子。
魏二公子搖着那把空白着扇面的面子,左邊坐着一個姑娘,右邊坐着一個相公,不是魏老二自己叫的,是張老四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好友的愛好到底如何,不過既然他這麽安排了,魏明月沒有拒絕,心中暗道虧他能找到這樣的地方,還男女都有……
“月哥哥,你看你一來,這姑娘小哥們都不理我了。”
魏明月笑着把這句恭維給接受了,“那是自然。”
張老四一看魏明月還是這樣沒臉沒皮,心裏懸着的一下子就落地了,“哥,你出去那麽久,也不跟我們聯系聯系,怎麽,外面的花花草草們如何?比起我們的小雲姑娘如何?”說完,對魏明月眨眨眼,順手捏了一下旁邊那喚作小雲的姑娘的臉。
魏明月自然是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跟着從善如流地誇獎了一遍小雲姑娘的美貌。“自然是沒有小雲姑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唉,哥哥我在外面也忙啊。”
“哥哥忙些什麽事兒?”旁邊的男孩故作害羞地問了問。
“忙着欣賞你們這些兒美人~”
魏明月是急匆匆被叫出來的,忙了大半個月,人都褪掉一層皮,本來哪有什麽興致風花雪月,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就算再累,也不能表現出不行,因為這是作為男人的尊嚴,魏明月從初懂人事開始就不懂這尊嚴有何意義,但是還是看得無比重要呢。
左邊的姑娘和右邊的小哥都十分機靈,酒杯永遠不會空,時不時還喂幾塊點心或者水果,甜膩膩地對着魏明月撒嬌,魏明月也都接受了,然後一會兒摟摟姑娘一會兒摟摟相公,不就是尋歡作樂嗎,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魏明月就有自信能夠完美發揮。
魏明月和張老四實在是沒有什麽可說的,張老四想從他口中套出一些話,可是他卻不想答。張老四還把他看得很重要,不想提他也就不鬧了,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永遠只有酒池肉林、花天酒地,曾經魏明月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對,他有錢有資本,他想救人就可以救人,想胡鬧可以胡鬧。但是在外面跑了三年後,心終于靜下來了,玩可以玩,只是沒多大興趣了,尤其是老爺子大壽時,他感覺到老爺子明顯老了。
第二天魏明月是被魏秋钰給提回去的,魏家堡大管家哭笑不得,“我說爺兒,你這時候竟然還有這種心思。”
“少廢話,我爹叫我回去幹嗎?”一大早,人來沒來得及清醒呢。
“爺兒,那位十八夫人找您。”
魏明月的瞌睡突然醒了,十八不是回去了嗎,家裏出事了?“怎麽了,他不是回去了嗎?”
“哦,家裏沒什麽大事,只是之前七夫人的事情有了眉目,現在人家夫家遞了帖子來,十八夫人說七夫人外嫁這個情況比較特殊,還是希望您做主。”
魏明月沉了一下臉色,七夫人的心思像魏明月這等玲珑的人怎會不知,所以他一向都是一視同仁地把那些個夫人晾在那裏。現在嫁出去了到底也松一口氣。
“是該好好看看,好歹是魏家堡出去的人,總不能讓她過得太差,我記得她當年是小産了吧?”
“是的,七夫人當年被奸人所害,正被逼無奈自缢之時被爺兒給救下來,後來動了胎氣,導致小産,爺您給請了好幾位大夫總算是把人給保下來了。”
“得,你別再吹了,我幾年不回,突然回來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善人,可別折煞我了。”
因為府裏幾位夫人出去了的緣故,和外界接觸多了,也就把巍園裏的故事傳了出去,再加上五夫人和十八夫人一貫行善的作用,硬生生把魏家堡堡主的形象提高了無數個檔次,剛回來時還不太習慣,魏明月覺得這再誇,他就得飄起來了。
不過無論魏秋钰在那裏拍什麽馬屁,魏明月因為沒睡好的原因,還是一臉萎靡不振,在魏老爺子眼裏就是典型的縱欲過度,在十八的眼裏就是一臉菜色。
魏老爺子拿小兒子真的是沒辦法,等魏明月回來後把他叫到了書房,禀退一幹下人,總算是說起了正事。正事兒彈起來總是很簡短,魏明月辭別老爺子後出了書房,而後一拐,恰好看到在那等候的十八。十八看向魏明月,覺得他累得眼窩又深了一點。
十八之所以趕過來不止是為了七夫人,他算了算日子,魏明月該回來了,但是還留在魏府的話說明事情很多他還沒做完,或者是累着了暫時不想回,又或者是有事讓他不想回了。十八最怕的就是最後一種,魏明月又突然來個不辭而別,因為兩人的關系,若是魏明月離開,十八連一紙相思都無處可寄。所以聽到魏明月只是出去尋歡作樂了後,十八心裏反而是松了一口氣。
魏明月看到十八低垂的眉眼,沒忍住想要掏扇子逗他,結果發現扇子不見了,難道是落在那個地方了?算了,大不了再買一把。
十八是注意到了魏明月這個動作,随着魏明月的動作還傳來了一股脂粉香味,魏明月雖然平時也臭美,會點熏香之類的,但是他沒有這個愛好施加脂粉,想到了昨晚可能發生的事,十八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堡主,七夫人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安排好了,其實堡主,你也可以考慮……”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
魏明月臉色不止是菜色了,快成為黑色。“這事兒以後再說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魏明月真的很冤枉,或許他昨晚真做了什麽他的精神頭沒準還要好些,關鍵就是他什麽都沒做,張小少爺給他的兩個人他都沒拒絕,按理說這之後該是多麽香豔的場景啊,弄得張老四都一直對他擠眉弄眼的,可是他把兩個人帶回房間後,首先是和小相公把小姑娘也灌醉了,接下來看了小相公一眼,那人也是個機靈過頭的人,自覺地就把自己灌醉了,就留着魏明月一個人舉杯望明月。
本來計劃第二天好好睡個懶覺,再在那裏躺一會兒溫柔鄉,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這是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愛好酒色,沉迷敗家的人嗎?
當日魏明月就帶着大管家和十八回了家,帶着一行仆人,仿佛來時那樣。魏明月想了約有一刻鐘,不知怎的就把自己給想通了,然後騎馬踱步到十八身邊,尋思着找點什麽話和他聊聊。
“對了,十八,我哥說送你寶劍你怎麽不要?”十八應該是很愛寶劍的人才對啊,看他在家對那把劍寶貝得喲。
十八想了想,“堡主送我的這把劍已經夠了,再拿一把也沒多大意思,大公子收藏了那麽多的劍,最後配在身邊的也不過就那麽一把而已。”
他這話說得很誠懇,但在魏明月耳裏就變成了另一番意思,這是就喜歡我送的劍?不過魏明月一想,他何時送過十八劍,他自己都是從他哥那随手順的。想了好半天才記起來,曾經老太太自作主張送了一把他哥的劍給了十八,中間經手人是魏明月,原來十八誤會成是他送的了,好吧,誤會就誤會,魏明月厚顏無恥地認為這誤會不需要澄清。
“劍可以不要,但是總要獎勵你點什麽。嗯,對了,我怎麽看你總是穿這件衣服?”
這……說來話長,巍園雖然不會短那些夫人們什麽,但是所給的月例也是極少的,再加上那麽多小孩,跌打損傷,衣服又要經常改,十八早把他的那份錢給掏了出來,自然也沒有閑錢買衣服,七夫人就在過年時買的那些布料中挑了一塊墨色的布,給他做了兩件一樣的長衫。
這也是十八最好的衣服了,平時十八穿的都是家丁不穿了送給他的衣服,或者是自己在魏家布莊一些邊角餘料找夫人們幫自己拼湊的。兩件長衫十八很寶貴,一般情況舍不得穿,只有要代表巍園出門或者見重要的人才穿,又或是,見魏明月的時候才會穿上。
這些十八都不會告訴魏明月,他轉而問了魏明月一句,“堡主,恕我冒昧,這些年來,你總是出去尋花問柳嗎?”
魏明月被噎了一下,心中真是萬分複雜,表面上還得裝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尋花問柳是經常,但是眠花宿柳就很少了。”
十八想了想這話中的意思,不太明白,“為何?”
“佳人體酥,攝魂銷骨,我無德無能,無功無祿,哪堪承受。”魏明月輕巧地就把很少化為好似沒有,這等不要臉,讓本來在旁與之随行的大管家給震驚得頓了下,乖乖地把間隔又拉開了些。
十八把魏明月那些屁話沒放心上,問,“那又為何常去尋花問柳?”
魏明月覺得這事兒沒必要隐瞞十八,便把為何一去三年的故事告訴了他。
原來,在當時她大嫂進門的時候,那時她家裏出現了點變故。魏家大嫂家族朱家在西北一方也算是大戶,魏明珠迎親後腳一走,家裏就開始亂套。朱家幾世相傳家大業大,盤根交錯,早年一群江湖草莽起家,到現在也能沒出什麽精英份子,整天盯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互相猜忌,朱老爺子将自己女兒交出去後本來想着好好整頓,可好似一根□□爆發,他被人下毒致死,家族內部開始明槍暗箭,雞犬不寧,最終弄得偌大一個朱家竟是分離崩析。
朱家散了沒什麽,按照魏家長年在外撿人撈屍的傳統,把魏家大嫂那一脈接過來便是,魏明月和魏明珠趕過去,幫朱家暫時平下表面的亂象後發現一件事,朱家小女兒失蹤了!
魏明月當即決定由他去追查這一件事,對于這種他早已輕車熟路,要知道他巍園裏撿回來的只是冰山一角,只有無處安頓又暫時不能自理的人而已,能找到安頓之地的都不會帶回魏家堡。
可是朱家小女兒也不知是被哪個豬油蒙了心的長輩害的,你一邊查,就有人一邊搞破壞,總算把那個人渣給拎出來後,朱小妹已經徹底失去蹤跡了。
魏明月跟着之前的線索一路摸排,他給大嫂許了諾,一定會找到朱小妹。就這樣,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從西北豔陽戈壁走到東南亭臺水閣。
在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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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