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入“兇宅”【大修】

林一洲拖着行李箱拎着個包站在了一棟小洋樓前。小洋樓是周圍遠近聞名的兇宅,所以也很久沒有住人了。原本的紅瓦白牆已經依稀有了一些斑駁的痕跡,牆邊的爬山虎更是肆無忌憚地生長。

原本是下過雨的清涼天氣,但林一洲此時卻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冷意,空氣裏彌漫着的泥土的腥味也異常刺鼻。

他伸手揉揉鼻尖,強行壓下心底的不适,喃喃道:“這天氣,怎麽冷飕飕的……”

仰着臉看了看變幻莫測的天空,又想起了經紀人對他說的話,幽幽嘆了口氣。

而後也不再細想那些糟心事,拎着箱子和包徑直走向了小洋房門口。他兩下按下密碼打開門,準備以高興的心情去迎接自己新的住處。

最先入眼的就是一片黑暗,唯一一點光亮還是大門口滲透進去的光,他的影子漸漸拉長,最後和屋內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很久很久沒住人的房子內難免會蓋上了一層灰,屋外的風迫不及待地湧進了房子,帶起了原本地上安分的灰塵。屋內有一種林一洲說不出來的味道,很潮濕但又帶上了一點屋外的土腥味。

林一洲捏着鼻子滾了滾喉結,一腳踏入了屋內。

房子裏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只要他不動,那裏面就安靜地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到;但只要他一動起來,那聲音就會被無限放大,回響在整個房子內。

拖着行李箱往屋內走,行李箱的車轱辘和木質地板接觸時發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屋子裏,甚至連他的腳步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屋內很空但是該有的家具家電卻一應俱全,白森森的防塵布整整齊齊地蓋在那些家具上,他伸手打開了牆邊的總控燈,放在落地窗邊蓋着防塵布的落地臺燈一下就映入他眼裏。

落地燈的下方隐沒在黑暗中,只剩燈罩頂着一頭白色的布映入他的眼中。林一洲被這猝不及防的燈吓得往後退了半步,看清楚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得把這裏打掃打掃啊。”

林一洲把行李箱放在客廳的角落裏,走上前拉開落地窗的窗簾之後又把那些防塵布給收了起來。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在沙發上,準備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這個未來至少一年的住處。他從小就很懂事,做飯收拾家務自然樣樣不在話下。

打掃衛生的時候腦子也沒停下思索,他又在想自己差點被潛規則這件事,可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畏懼和忌憚,反而很坦然,甚至還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意。

只是在這時,林一洲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這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及其不舒服,扭過頭往身後一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林一洲收回視線,沒當回事。可就在他拿着抹布開始彎腰擦客廳中間的茶幾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頭頂上的那盞低調奢華的吊燈的光線暗了很多。

甚至連他自己周身的溫度都低了不少,他露在短袖外的手臂還起了一層并不明顯的雞皮疙瘩。

他皺着眉仰起頭看了看那盞吊燈,有些無奈,“看來撿便宜這種事是永遠不會輪到我的。”

這不,看這吊燈的樣子明天還得請人來徹底維修一下小洋房的電路系統。

可随後,原本放在洗手池旁的盆子Duang一聲掉到了水池裏,裏面原本三分之一的水也都灑了。

他趕忙過去瞧了瞧,松了口氣,“還好沒灑在地上,不然這地板可就廢了。”

把臺子上的水擦幹,為了防止水盆再次滑到水池裏直接放棄了用盆子,重新在洗手池裏放了幹淨的水。

他再次拿着清幹淨的抹布走到了電視機面前,開始給這個大屏的液晶電視擦身子。他擦完電視的後面,剛把線給插在插座上,電視就打開了。

林一洲被電視突然出聲吓了一跳,手一抖,又把線給拔了。

電視熄了。

“這麽先進?即插即看?”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林一洲又把線給插上了,但是這次電視卻沒有再亮起來。

林一洲把手伸到電視機下面,按了一下電視機的電源鍵,下一秒,電視又亮了起來。

他滿意地點點頭,沒壞就行。

林一洲已經擦好了所有的家具,現在準備打掃地面衛生了。他拿着從廁所裏找來的拖把,準備從玄關處開始拖地。

他彎着腰哼哧哼哧地努力着。忽然,放在玄關處的鞋架就跟沒骨頭似的,全散架了。

林一洲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裏的拖把放在旁邊就上前去撿散架的鞋架子。

“果然,這房子便宜是有道理的,這些小配件家具也太舊了吧。”拿了個袋子把散架的鞋架子裝起來準備待會兒拿出去扔了。

林一洲拖完地,把東西收拾好一一在廁所放好。他打開水龍頭想洗洗手,結果一股股紅色的水就流了出來,他頭頂上的燈也開始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壁燈,又低下頭看着不斷從水龍頭裏冒出來的紅色的水和那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鐵鏽味,半晌他伸手關掉了水龍頭,随後抽出一張紙皺着眉有些煩躁地擦幹手上的水。

他知道他是撿便宜了,但是他沒想到這房子裏的毛病那麽多,就連水龍頭都生鏽了。

“啧,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說着就拿出手機準備給房東打電話。

“喂?葉先生嗎?是我,林一洲,那個新租客。”

……

“不是,我不退房。就是你們家這個線路老化也太嚴重了,其他小問題也很多,合同裏當時并沒有說過房子裏有這麽多問題,你要不來看看?”

……

“那也行,你幫我找個水電工人來吧,這燈一直閃着也不是個事兒啊,還有那個衛生間的水龍頭裏面估計也鏽死了,也一起換了吧。”

電話那頭的房東還沒說話,這邊林一洲看見已經沒毛病的燈,輕輕咦了一聲。

這房子的燈時好時壞的,修不修呢?

他又走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水的顏色已經變得正常,清澈透亮,就連之前那一股鐵鏽味都不見了。

“哦,葉先生,不好意思啊不用找了,這燈又好了,等徹底壞了我再給你打電話。再見。”說完就挂了電話。

既然好了就沒必要修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經歷過燈閃的葉先生:……就這?

林一洲打掃完一樓這才有時間坐下來歇會兒,看看電視。結果還沒等他拿着遙控器按幾下,這電視就開始突然變成了雪花屏。

林一洲轉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依舊陰沉沉的,一副要下大雨的架勢。

“這麽高檔的小區電視信號也會因為天氣而受影響?”林一洲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

他嘆了口氣,算了,那就不看了吧,還是先把自己今晚的床鋪收拾好吧。

他想到這裏,雙手拍了拍大腿,這才站起身前去拔掉電視的電源線。他主要是看今天天氣不太好,怕打雷。

結果電視的聲音剛停掉,林一洲就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一聲嘆息聲。

他猛地扭過頭一看,房子裏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難道聽錯了?

“聽錯了吧,這世上那兒來的鬼。”他腦子裏剛冒出“兇宅”這個念頭,又毫不猶豫地打消了。

堅定的無神論者永不為奴!

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這才又拿着行李箱和挎包往二樓走。

林一洲推開主卧的門,房間幹幹淨淨,裝修也很簡潔,灰色的牆面,一張小型的辦公桌放在離窗戶最近的地方,靠近床的地方有個小門,輕輕往旁邊一推,就是一個小型的衣帽間。房間很不錯,甚至就連那張大床上的床單被套都鋪的好好地。

他撚起被子的一角,仔細地看了看,還湊到鼻子面前聞了聞。沒什麽味道,應該是新的,房東為租客鋪的吧,還和牆壁的顏色是一個色系。

“這是房東忘記帶走的吧,應該不要了,那我就給他扔了。”林一洲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房東發了個微信。

林一洲:葉先生,你鋪在主卧的那套灰色的床單被套不要了吧,不要我就扔了,

收到他信息的房東愣住了:哈……?

我的房子明明幹幹淨淨,我什麽都拿走了!

把拆下來的床單被套一股腦兒全扔在地上,他開始從行李箱裏拿自己的帶來的。

是淺藍色和白色的被罩,看着就很小清新,和林一洲的氣質很相配。

他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了,下樓随便做了點吃的,早早就躺在松軟的大床上熟睡過去。

黑夜降臨,窗外的雨又下了下來,閃電時不時地從空中劃過,發出的光透過窗簾照在了床上那張熟睡的面孔上。青年睫毛很長,皮膚也很白皙,微微揚起的嘴角暴露了他夢裏的快樂。

閃電再次劃過,一道漆黑的人影穿過緊閉的房門走了進來,人影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躺在床上的青年久久不動,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周身的黑霧愈發的凝實就算看不見臉也不難猜出他此時的心情。

随後,人影動了,黑霧漸漸包裹住了躺在床上的青年,青年原本勾起的嘴角也漸漸沉了下去。黑霧化為一絲一縷從青年的心口處沒入他的身體內。

窗外的雨也停了,閃電也消弭了,所有的一切漸漸歸于平靜。

除了林一洲的夢裏。

無邊的黑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席卷了林一洲的整個夢境。

他原本還正開開心心地在和人交流着,卻不曾想到只是一陣風過,他條件反射地遮住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眼時自己眼前原本的一切就都不見了。

這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這陣風刮過時的淩厲寒意卻割得他的臉生疼。

不過當他看見自己眼前突然出現的小洋樓時,陷入了沉思。

怎麽做夢都還能夢見新家,自己真的有這麽高興?

他扭頭往小洋樓旁邊看去,他的鄰居們全都不見了,被一片黑霧籠罩在裏面,啥也看不見。

林一洲斟酌了半晌,還是決定上前去看看。

走到門口的林一洲正準備輸入密碼,可還沒等他按下去,擡起的手就愣在了半空中。

因為随着“滴——”一聲,門不僅解鎖了,還自動打開了一道能容納一人進入的縫。

他有些不解,怎麽在夢裏還能用意念開門的?

不過他也沒多想,随後就走進了那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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