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喻芽打完飯之後, 程揚緊随其後，兩人坐在一起娴熟談話模樣，真的是驚到了衆人。

秦吱等人默默無語, 這兩人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

那麽池綏呢？

秦吱瞬間覺得喻芽是個渣女，一邊是池綏，一邊又是程揚。

突然發現，池綏好卑微哦。

秦吱深吸口氣，眼睛在食堂大概巡視一圈, 并未看到池綏。

她愣神片刻, 忍不住問：“芽芽，池綏呢？”

話落, 喻芽也愣了。

她把池綏給忘了, 因為自己的一時小情緒, 把池綏丢在涼亭。

他才剛來這所學校，怎麽能認得路呢。

喻芽懊惱不已，當即放下筷子, 就要出去尋池綏。

程揚攔着她：“去哪？不能吃過飯再去嗎？”

“不好意思啊, 我有點事。”不把池綏找回來，這頓飯估計她會吃的心不在焉, 難以下咽。

喻芽走了，卷起一陣風，似乎從未來過。

人都走了，程揚深覺真沒意思，也要離開，卻被秦吱喊住。

“程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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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揚回頭看她：“嗯？”

秦吱笑笑，手心撐着下巴提醒：“我勸你不要打芽芽主意。”

“跟你有關系麽？”

“有。”楊寧彥在旁邊插話：“那我姐，你說有沒有關系？”

程揚氣笑了：“你姐怎麽樣？你能一輩子圈着她？”

“那倒不是。”秦吱聳聳肩：“你也看到了, 芽芽從始至終在意的，都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池綏。

不管他們鬧得有多兇，有多狠，他們心裏依舊在記着彼此。

想到剛才喻芽的反應和神情，程揚沉默了。

片刻，他唇角扯起一抹笑，嚣張的不行：“那又怎麽樣？”

食堂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秦吱等人只是靜靜看他，覺得他這麽執意，只是徒勞無果罷了。

何必要多此一舉，給自己找不痛快。

勸說無用，秦吱也不必多費口舌。

她嘆息聲，繼續吃飯。

喻芽回到之前的涼亭，池綏已經不見蹤影，她又回到教室，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人沒找到，她倒是累的氣喘籲籲。

喻芽扶着門框，累的彎着腰上氣不接下氣，欲要去其他地方尋找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下意識看過去，只見池綏從樓梯拐角過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喻芽內心一驚，連忙上前拉着他手臂：“你去哪了？”

池綏并沒甩開她手臂，也沒有回話，只是壓低眉眼，輕輕嗯一聲。

完了。

喻芽心裏咯噔一聲，此時此刻她內心就這一個念頭。

她完了。

池綏真的生氣了。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池綏這樣，每每他們鬧別扭，都是小孩子那樣的打鬧，轉過身就忘了。

可今日不一樣，池綏的眼神太冷漠，冷漠的讓喻芽心疼。

喻芽動動嘴唇：“你，怎麽了？”

“沒事。”

“那你為什麽……”為什麽對她的态度這麽冷淡。

仿佛他們是陌生人一樣。

喻芽心裏一陣酸澀，扒拉着池綏手臂不松手，把尊嚴什麽的一切都放下，好卑微哦。

“你怎麽了呀，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說出來我才能解決。”

小姑娘睫毛微垂，聲音都已經染上哭腔了，生怕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池綏心髒驟然一疼，他最見不得小姑娘這樣。

她一哭，他心都要碎了。

下一秒，池綏乖乖繳械投降，輕輕把喻芽攬在懷裏，但是周圍學生衆多，做過多的親密舉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虛虛一抱，池綏便放開她。

“你沒有做錯。”

說到底，如果非要加上“錯”這個字，那麽也是他有錯在先。

小姑娘什麽都不知道，他便沖着她冷暴力。

池綏真正生氣的原因不是在于那個吻，而是喻芽被其他男生遞情書。

他也是偶然從其他同學口中聽說的，明明知道她不會同意，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

池綏閉了閉眼睛，無聲看向周圍，他們兩人都是轉校生，現在走廊太過于紮眼。

而且喻芽還眼眶微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麽了。

“回教室吧。”池綏攬着喻芽肩膀，兩人從後門進教室。

喻芽跟着他走，被帶的明明白白。

她獨自難過好一會兒，又吸吸鼻子坦然面對：“你如果是因為那天晚上生氣，大可不必，要說起來，這事兒還是我吃虧。”

池綏挑了挑眉，得。

小姑娘從來都是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講起理來可以說的頭頭是道。

看來氣已經消了。

可是池綏生氣的點不在這裏，但他也不會挑明表白那件事。

既然她沒有同意，那便再也不提。

池綏懶洋洋看她：“你吃虧麽？”

“啊。”喻芽挺了挺脊背，頗有幾分底氣：“本來就是嘛，你還跟我生氣。”

害得她飯都沒得吃。

剛才不覺得餓，這會兒想起來，喻芽頓覺胃裏空空如也。

池綏看她，一語道破：“餓了麽？”

“廢話。”喻芽翻着白眼，耍着小性子。

池綏右手壓了壓後頸，站起身子。

喻芽看他：“去哪？”

“不是餓了麽？想吃什麽？”

“你給我買？”

池綏挑眉：“要不你自己去？”

得得得。

剛剛找他已經累的要虛脫了，如果再跑幾步路，估計她就要完全癱了。

喻芽見好就收，有氣無力趴在桌子上：“随便吧，能填飽肚子就行。”

池綏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十分鐘後，帶了酸奶三明治之類的小零食，整整買了一大包。

喻芽扒拉着袋子，都快把腦袋伸進去了，目光卻一不小心落在最裏層的果凍上。

果凍……

想想前幾天她還在用果凍睹物思嘴，喻芽就一陣臉紅心跳，她居然能癡漢到那種地步。

把果凍當做池綏的嘴唇來想象。

嘩啦幾聲，喻芽合上袋子，塞進桌兜。

眼不見心不煩。

就當他們從來沒有那個意外吻。

池綏擰開礦泉水蓋子，輕輕睨她：“不喜歡？”

“不是。”喻芽臉頰飄起兩朵紅暈，她支支吾吾：“我那什麽，突然不是很餓，等會再吃吧。”

說完，她的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叫了起來。

氣氛逐漸尴尬。

喻芽幹笑着，演技略浮誇：“哇，好巧哦，肚子現在餓了。”

說着，她重新打開袋子，努力不讓自己去看果凍，摸出一包三明治啃。

池綏：“……”

喻芽沒有想到的是，她和池綏中午在走廊拉拉扯扯那會兒，會被同學們撞見，并且還添油加醋一番。

清城一中傳：新轉來的兩位同學，女生給男生表白，當場被拒，哭的稀裏嘩啦，真夠心碎。

還有另一個版本：池綏渣男，拒絕喻芽後，還不忘抱她，占她便宜，中央空調無疑。

聽着不同版本的風言風語，喻芽：“……”

頓感無奈。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她怎麽說今天下午上課時，同學們總是以奇奇怪怪的目光看她。

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更有奇葩傳言：喻芽傷了程揚的心，就是為了追求池綏，卻遭到拒絕。

喻芽聽的一陣無語，這些人聽風就是雨，以為看到點什麽，就變着法的傳播。

一傳十，十傳百，傳聞就這麽來的。

頓時，喻芽在一中的名聲差到了極致，連帶着池綏一起。

當天下午，喻芽和池綏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氣氛低壓，其他老師都不在，只有張老師一人。

他坐在辦公桌前，擰開茶杯，緩緩喝口水。

“喻芽啊，關于你和池綏，我在學校聽到了有些不太好的風聲，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想點什麽會很正常，但是你們兩個剛轉學過來，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分……”

喻芽聽的一臉懵，實在不知道自己做什麽了。

等張老師說的差不多了，喻芽接話，杏眼帶着真誠：“張老師你別激動，我和池綏真不是你想象那樣，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還穿過一條褲子，我和他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關于中午那事，真不是同學們口中所說的，只是我們兩個鬧別扭而已。”

喻芽盡力了。

話說到這份上，她都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該怎麽解釋，感覺越描越黑。

張老師沉寂片刻，把矛頭指向池綏：“你有什麽想要說的？”

池綏看了眼喻芽，漫不經心說：“沒，她說的都是事實。”

張老師：“……”

張老師知道他們都是從瀾城一中轉過來的，本覺得沒啥，但是在今天出了這件事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

——這倆以前該不會就是因為談戀愛被抓，所以才轉學的吧。

張老師第一念頭是這個，但是現在的小孩都情窦初開，又不聽勸，他還在琢磨着要怎麽跟兩人談話。

沒想到就鬧了這麽一出。

只是發小而已，倆孩子感情多好啊。

張老師喝口水壓壓驚，又問：“那程揚是怎麽回事？”

程揚是清城一中出了名的混兒，天天逃課打籃球，成績在整個年級就是吊車尾的存在。

喻芽愣神，偷偷瞥了眼池綏，有些心慌。

池綏準确的捕捉到她的小動作，牙齒磨了磨舌頭：“問你話呢，看我幹什麽？”

喻芽：“……”

喻芽有種不想說的沖動，她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池綏雖然從不幹涉自己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但是她就是打心底的，有些心虛。

喻芽稍微順順氣，捋了捋思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是這樣的，關于程揚同學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意思，老師如果還有什麽疑問的話，你可以去問程揚同學本人。”

好一個推卸責任，完美把問題踢給程揚。

幹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