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馬球競技
日豔陽高照, 馬球場的鼓聲時不時響起,鼓聲渾厚悠遠,傳遍偌大的馬球場。馬球場上有兩隊人馬,紅白兩色的馬球服相互交映, 一個藤球騰空而起, 砰得一聲飛到門框內, 擊鼓臺上的內侍轉身在鼓上大敲三聲,一杆紅色旗杆被豎起, 旗幟迎風而響,熱烈濃郁。
“你又輸了。”時于歸握住缰繩, 笑容肆意。
太子殿下的視線也不知從那裏轉回來, 随意地握着球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時于歸,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時于歸我看你就是皮癢了。”時庭瑜騎着馬, 斜了時于歸一眼, 夾着馬走向中間的位置。時于歸露出奸計得逞的笑意, 騎着馬跟在他後面, 拖着嗓子懶洋洋地說道:“我就是組個局打馬球啊,你好端端罵我做什麽。”
“亂花漸欲迷人眼,只緣身在此山中。”時于歸沐浴着日光, 即興哼了幾句詩,牛頭不對馬嘴,偏偏又覺得應景極了, 拿着球杆在手中打轉,市井氣地哼唱了幾句豔詞俚語。
大英打馬球、踢蹴鞠蔚然成風,自诩門戶的人家都會請教席教授,顧家雖然侯爺自私不顧顧家嫡系死活, 但幸好有個強勢的姨母,兩邊侯爺都不敢得罪她,當年永昌候府為子女請馬球先生的時候,永昌候府大娘子親自去侯府接人來一同學習。
顧靜蘭和顧明朝感謝姨媽,故而學得極為認真,永昌候嫡系應着當家主母的關系,對兩位兄妹也極好,開馬球賽時,時常邀請他們一同參加,是以他們的馬球技術并不比常年練習的人差。
時于歸慢悠悠地走回場中央,大眼睛滴溜溜地掃視了一樣,嘴角露出一絲笑來。率先和她對上視線的孔謙方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顧明朝注意到她的神情後,不由頭皮發麻,覺得公主又要開始出幺蛾子。
“三對三有點無聊啊,我看今天我們這人數組得妙啊,不如換個組法。”時于歸笑眯眯地說道,她夾了下馬腹,慢悠悠地沖着顧明朝走去。
顧明朝警鈴大作,只見時于歸慢慢和他并肩而立,用球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顧明朝的棍子,露出開懷明豔的笑來。
“我和他。”她伸出纖纖玉手,點了點自己和顧明朝,又扭頭看向顧靜蘭和孔謙方,手指移向他們,笑眯眯地說道:“六娘子球技真好,剛好救救孔郎中這個臭球。”
顧靜蘭抿出笑來,眼睛一閃一閃的,她原本以為入宮打球得讓着公主,沒想到公主球技精湛,膽大心細,根本不需要讓球,很快便激發了她的鬥志。
孔謙方被當衆調侃鬧了個大紅臉,小聲對着顧靜蘭說道:“我等會一定不拖後腿。”孔郎中可是個純粹的文人,吟詩作對賞牡丹,丹青棋盤踏春色,這些都是樣樣精通,但打馬球僅限于會而已,實在稱不上高超。
時于歸也不過是調侃一句而已,很快便扭頭看向太子和柳文荷,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說道:“兩位都是高手,等會靜蘭可要小心了,我們得連手呢。”
柳文荷笑了笑,聲音如清泉擊水,幹淨清澈,彎了彎唇角,難得開腔意有所指地說道:“顧侍郎也不差,我看是我得和靜蘭防着你們。”
時于歸大大咧咧地敲了下球杆,得意地說道:“還行還行,你們等會都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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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喚來內侍講明了規則,內侍機靈得很,很快便差人拿了六條三種顏色的帶子,又帶回了另外一種顏色的旗杆,重新點了一炷香。
期間時于歸慢悠悠騎着馬踱到顧明朝身側,兩人離得極近,腿并腿挨着,要不是坐在馬上,顧明朝覺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彈起來。他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移開一點,時于歸滿腦子鬼主意,一點也不發覺,只是用球棍勾了勾顧明朝的棍子,笑得宛若小狐貍一般。
“等會只要球在文荷那邊就給我搶過來啊,只搶文荷的!不許搶太子哥哥的。”時于歸神神秘秘地說着。顧明朝只覺得那股淡淡的幽香順着說話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鑽進來,慢慢地包裹他全身,唇齒間都是薔薇露的滋味。
他低下頭,耳尖悄悄紅了起來。
“聽到沒有!”公主見他不回答,又見內侍捧着帶子跑來,着急地扯着他袖子問道。
顧明朝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随後又覺得自己幹了件蠢事,等會太子知道了還不削了他。他擡眼看着不遠處的太子和柳文荷,柳家不論男女皆上陣殺敵,當年河南道血案除了剛行笄禮的幼女柳南枝及老夫人留在長安城,其餘皆長掩與河南道,将軍埋骨,過客英風,獨留長安城中的孤兒寡母,老夫人獨自撫養女兒長大,之後柳南枝替父鎮守河南道,如今生下一女便是柳文荷。
柳老夫人年輕時是名動長安的大美人,據說柳南枝也生的極美,上陣殺敵需面具覆面,相比之下柳文荷的長相便寡淡了些,眉眼都是淡淡的,一股子書卷氣。
“你看什麽!”時于歸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往後仰一下,只見時于歸眯着眼,板着臉嚴肅地說道,“不準亂看。”
時于歸的模樣簡直和豎起耳朵警惕盯人的小狐貍一模一樣,配上她琥珀色的大眼睛,嬌嬌俏俏。鬼迷心竅的顧明朝覺得有些手癢。
“我可是為你好。”時于歸騎馬離去的時候,板着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一側擊鼓臺上,鼓手重重一擂大鼓,鼓聲渾厚,立刻驚醒了場內六人。內侍奉上六條帶子,顧明朝和時于歸分到紅色的帶子,他們系在額頭,顧靜蘭和孔謙方的是藍色,剩下的黃色便是太子他們的。
三對人馬兩兩相對,一個內侍站在圈外手中拿着一個藤球,朝天一扔,剛剛落地便被球杆截走,顧靜蘭眼疾手快把球帶走,一馬當前跑向前面。其餘等人不甘示弱,連忙駕馬跟上。
幾道身影圍繞着那個球,六馬二十四蹄,馬蹄不亂,球杆齊齊相打。顧明朝一斜刺,趁機把球從顧靜蘭杆下搶下,但是很快就被時庭瑜半途劫走,借機傳給柳文荷,在外圍的柳文荷立刻繞道直奔門欄。時于歸見狀立馬對顧明朝眨眨眼,轉身向着時庭瑜跑去,顧明朝只得無奈和顧靜蘭一起,朝着柳文荷相互夾擊而去。
柳文荷面對顧氏兄妹兩面夾擊,杆下之球隐隐不保,便向着時庭瑜跑去,時于歸無賴一般纏着時庭瑜,顧明朝搶下藤球,眉間一跳,這下一步如何做公主可沒說。
正想着,時庭瑜擺脫時于歸糾纏,和柳文荷半路彙合後,兩人很快便包圍顧明朝,顧明朝見時于歸依舊沒有反應,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模假式運了幾下球,便把球送給了時庭瑜。
就在此時,時于歸那杆球杆橫插進來,狠狠一勾柳文荷的球杆,柳文荷一時躲閃不及,手中球杆就要脫落,人也被帶得不穩,她急忙趴低,穩住身子。時庭瑜放棄杆下藤球,以杆帶手扶住柳文荷,柳文荷握住球杆,感激地看了一眼時庭瑜。太子殿下面無表情,哪能沒看出時于歸這點幺蛾子。
時于歸搶到球後,立馬駕馬而去,等顧靜蘭快要趕上時,一個遠射,藤球遠遠飛起,穩穩撞進門框內。
高架臺上的鼓手見狀連敲三聲,鼓聲一聲賽過一聲,激情慷慨,一杆紅色旗幟被內侍豎起。
時庭瑜冷掃了一眼顧明朝和時于歸,握緊球杆,低聲對着柳文荷說道:“走,去報仇。”柳文荷抿唇,淡淡一笑,眼角上揚,帶出一絲惡趣味,宛若答應今天去踏青一般,溫柔地點了點頭。
顧明朝覺得這是朝着奇怪的方向飛馳而去,太子殿下和柳家娘子配合打的極好,卻是再也不打球,只是沖着時于歸而來,時于歸躲閃不及,連連靠近顧明朝,顧明朝一邊護球,一邊護公主,只覺得一場球下來打得格外心累。
馬球場上,戰況激烈,這邊自早上起一直關閉的禦書房大門終于打開,盛尚書被人扶着走了出來,惠安帝坐在上位,垂下眼,手中握着那方硯臺。
“于歸真是膽大,連刑部的事情都要摻和一腳。”聖人嘆氣說道,手指一直摸着那朵雕得格外簡陋的牡丹,笑了笑,“倒是跟溫兒一模一樣,素來膽大。”
王順義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了,公主呢。”他放下那方硯臺,問道。
“約了顧家郎君和六娘子,柳家娘子和太子殿下一同在大馬球。”王順義低眉順眼地說道。
“哦,顧家?是鎮遠候的顧家?”聖人好奇地問着。鎮遠候名聲遠播,聖人早有耳聞,只是老侯爺當年在柳家事後,力挽狂瀾壯烈殉國可謂是忠義之極。聖人感懷他只有一個獨子,且顧聞岳貪圖享樂,膽小怕事,翻不出什麽浪花來,這才一直多有撫恤,以免寒了武将們的心。
“真是,顧家郎君便是三年前的金科狀元顧明朝,他這個狀元還是聖人欽點的。”王順義身為聖人的貼身總管,記性極好,只要在他露過面,他從來不會忘記。
“是他。”聖人露出深思的神情,敲了敲案桌,很快從屋檐上翻出一個人,跪在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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