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妥協

伏歇的傷口愈合的很好，日子過得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然除了乾潛偶爾的騷擾和安世濤一直沒被抓到之外。

晚上，乾潛服侍伏歇大爺吃完飯，笑眯眯的端上溫水，拿着毛巾。

伏歇目光從手機離開，淡淡的瞥了乾潛一眼，“小默說我可以淋浴，所以就不麻煩你了。”

乾潛看了看手裏的水盆，暗自惱怒許默多事，只好把水盆送回洗手間，坐在伏歇床邊，“明天可以出院了。”

伏歇笑了，“嗯。”終于不用呆在這個鬼地方了，真是太好了。

乾潛忽然笑眯眯的說：“我們最後一晚，要不要紀念一下。”

伏歇警惕的看了一眼乾潛，“有什麽好紀念的。”

乾潛欺身上前，目光緊緊的盯着伏歇，“滿足一下你怎麽樣？”

伏歇尴尬的往後靠了靠，“那個，我沒什麽需要滿足的。”

乾潛壞笑着往前湊了一點，“是嗎？”

伏歇心尖顫了顫，伸手推乾潛，“你離我遠點。”

乾潛目光緊緊的盯着伏歇，原本只是開個玩笑，但是見到伏歇微紅的雙頰，忽然不想把它當做玩笑了，修長的手指夾住伏歇的下巴，微微擡起，迫使伏歇直視自己。

伏歇一只手柱在身後，另一只手擋在胸前，拉開兩人的距離，沒想到乾潛會忽然做出這麽親密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的看着乾潛。

乾潛看着伏歇有些茫然的目光，心裏變得火熱，咬咬牙，狠狠地吻了上去。

唇舌相接，讓伏歇瞬間回神，劇烈的掙紮起來。

乾潛不顧伏歇的掙紮，一用力将伏歇按在病床上，不斷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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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陌生得感覺襲來，伏歇只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大腦來不及思考，就變得渾渾噩噩，原本推據的手，改成緊緊的抓着乾潛的衣領，仰着頭，目光迷離帶着異樣的情愫，他現在就好像溺水的人，只有緊緊的攀附這乾潛才能呼吸。

乾潛知道伏歇動情了，心裏有些激動，伏歇這種清冷的性格，只有面對真的有感覺的人才會動情，所以他在伏歇心中的位置一定是特殊的，那麽你為什麽要一味地推開我？

乾潛不打算忍了，一只手順着病號服悄悄地滑進伏歇的腰間，緩緩地撫摸腰間的軟肉，伏歇雖然不喜歡鍛煉，但是以前練過的底子還是有的，堅韌沒有一絲贅肉的觸感，讓乾潛着迷。

微涼的觸感讓伏歇瞬間回神，掙紮起來，“喂！”

“不要亂來！唔·····”

“不要碰哪裏，嗯”

“啊，你混蛋！！！”

······

餘韻過後，伏歇緩緩回神，還是有些發蒙，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嚴重疲憊感，讓他直接昏睡了過去。

看着懷中呼吸逐漸平穩的伏歇，乾潛無限滿足，簡單的清理一下，一只手摟着伏歇的腰，緩緩地閉上眼睛。雖然擔心伏歇傷口而沒敢做到最後，不過他更加确信，伏歇心裏一定有他，那麽總有一天，他會把最後一步做完，

蒙蒙的小雨，天空一片灰暗，空氣裏彌漫着墓園特有的泥土氣味，一個灰色的大理石墓碑前，一個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打着一把黑色的傘，面無表情的看着碑上的照片，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沒有悲傷更不會有喜悅。

他就一直站在那裏，站了許久，忽然他蹲下身，手指溫柔的擦拭墓碑上的照片，看着灰色的照片中面帶微笑的人，他也展顏一笑，薄唇輕啓，“我真的好恨你。”

伏歇猛地睜開眼，目光有些驚恐的看着四周，動了動身體，感覺到腰間的堅實的手臂，才緩緩回神，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夢，眯起眼看着身邊這個睡得毫無防備的男人，心髒微微抽痛，夢裏乾潛好像比現在老了很多，而自己好像已經躺在墓園裏好長一段時間了······

也許很狗血，但是這就是事實，伏歇是重生過來的人。其實有時候他自己都會覺得，那也許只是一個夢，上一世，伏歇在橋邊見到乾潛以後，開始拼命地努力，想讓自己的完美，然後能配的上乾潛。

雖然他很拼命，卻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直到他三十五歲那年，被查出得了白血病，瞬間天塌地陷，他的努力白費了，最終乾潛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然後他就要死了。

他守着這份暗戀，躺在病床上帶着呼吸機奄奄一息。他心裏有太多不甘，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有做，那些幫助過他的人，他還沒有報答，他還沒跟乾潛表白，他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這時，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可以重新開始，前提是交出五年的壽命。

伏歇笑了，他都已經快死了，那五年壽命又算得了什麽。

然而，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剛考完大學的那個時間，看到自己竟然真的複活了，他激動地無以複加，開始更加努力，這一世他一定要讓那個人愛上他···

後來，他成功了，卻後悔了，他想到上一世他也只活到46歲，那麽如果說一切都是真的，他這一世只能活到41歲，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在一起了，等他離開以後，乾潛的餘生只剩下無盡的思念，他曾經見過一個喪偶的人，看着原本年紀輕輕的人，卻雙鬓花白，表情木然，想到這，他退縮了。

如果乾潛沒有和他在一起，過段時間可能感情就淡了，然後等他離開的時候，乾潛也許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于是，伏歇狠心推開了乾潛，讓乾潛誤會他喜歡的人是魏成陽，最後乾潛出國了，他的目的達到了，但是心卻空了一塊。

然而，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乾潛不但沒有移情別戀，竟然回來了，還對他做出那樣的事！

兩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了，伏歇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依依不舍的從乾潛的臉上移開，小心翼翼的下床，穿好衣服，拿起電話，走到陽臺，“喂，是我,抱歉打擾到你了，現在立刻給我定出國的機票，随便哪個國家，只要最快離開這裏就”

還沒等伏歇說完，忽然一只手抓住伏歇的手腕狠狠地拉起來按在牆上，乾潛憤怒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你要去哪？”

伏歇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眼前發黑，緩了一口氣，艱難的擡頭就見到乾潛帶着怒火的眸子，一時語塞，“我······我”

乾潛心裏發苦，如果不是自己警覺，等他醒來，是不是已經見不到人了，有些受傷，喃喃的說：“你為什麽就不能嘗試着接受我？承認對我不是毫無感覺得有那麽難嗎？”

伏歇抿着唇，低下頭，他不知道如何面對乾潛，聽到乾潛近乎哀求的語氣，他的心開始動搖了，也許······

乾潛一把将伏歇拉近懷裏，雙臂緊緊的箍住伏歇的腰，惡狠狠地說：“你別想逃了，就算是綁，我也會把你綁在我身邊！！！”乾潛的話雖然說得狠，但是顫抖的音聲，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伏歇心微微發緊，嘆了一口氣，拿起電話，對電話那頭一臉茫然的助理說：“抱歉，我不走了，你準備一下材料，後天開會。”

乾潛聽到伏歇的話，松開伏歇，抓着伏歇的雙肩，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看向伏歇，“真的不走了？”

伏歇一把推開乾潛，走回到病房，趴在床上，不耐煩嚷嚷着：“我不管了，反正到時候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乾潛笑眯眯的跟在伏歇身後，沒聽清伏歇後面的話，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确認，“真的不走了？”

伏歇把臉埋在枕頭裏，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你會恨我的。”

乾潛小心翼翼說：“和我在一起吧。”

伏歇身體僵硬了一下，“随便你吧，你想怎麽就怎樣吧。”

乾潛一把把伏歇拉近壞裏，激動地說：“謝謝你。”

伏歇沒有說話，只是把臉埋在乾潛的懷裏。

看着伏歇的動作，乾潛的臉上笑容逐漸擴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伏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是你的幸福要怎麽辦？如果我真的英年早逝了，你會不會在無盡思念的折磨中，會不會後悔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恨我······算了，說不定過段時間，你就會覺得我們不合适了，畢竟上一世你喜歡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