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出院

伏歇出院，那群一直不敢露面的狐朋狗友終于良心發現，聯系了伏歇和乾潛，約好晚上聚一下，慶祝伏歇大難不死。

伏歇的大部分朋友都是上一世，他住院的時候曾經幫過他的人，所以伏歇一般不會拒絕朋友的請求，畢竟上一世，那群人不求回報的給了一個将死之人最後的溫暖。

乾潛和伏歇兩人熟門熟路的進了包廂，笑眯眯的跟衆人打招呼。

每個人都過來調侃伏歇幾句，然後就去一邊玩，大家都清楚伏歇的性子，如果都圍着伏歇，那伏歇今晚可能會累死。

伏歇笑眯眯跟每個人打招呼，心裏暖暖的，這些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忽然一個黑影沖到伏歇面前，“呦，還沒死呢？”

伏歇皺眉，“你這家夥還活的好好地，我為什麽會死？”蕭澈這家夥真是被顧安慣得越來越離譜了。

蕭澈目光在伏歇和乾潛之間晃了兩圈，忽然露出奸詐的笑容，“你們終于勾搭到一起了！”

伏歇怔了怔，看向乾潛，目光有些疑惑——他怎麽知道的，你說了？

乾潛無辜的搖了搖頭——他是想宣布，可是還沒來得及。

伏歇又看向蕭澈，“別胡說！”

蕭澈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說：“平時你們中間一般會空出一個人的距離，而今天你們之間竟然連張紙都放不下了，別反駁，”見到伏歇不以為意的想說話，蕭澈直截了當讓伏歇閉嘴，笑眯眯的附在伏歇耳邊，“你脖子上的紅點有點明顯哦！”雖然是趴在伏歇耳邊，但是聲音一點都不小，屋子裏的人幾乎都能聽得見。

聽到蕭澈惡略的話，伏歇條件發射的摸了摸脖子，感覺到四周射過來暧昧的目光，伏歇狠狠地瞪了一眼乾潛，又看向蕭澈，淡淡的問：“你家的失憶綜合征患者，今天還記得你嗎？”

蕭澈震驚的退後兩步，忽然傷心的跑回到顧安身邊，抽抽噎噎的靠在了顧安的懷裏，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這家夥戀愛了嘴還是這麽毒！！！不是說戀愛的中的人會變溫柔嗎？”

伏歇又淡淡的說：“對了，最近你設計的衣服真的好醜。”

蕭澈一副被擊中了的樣子，捂着心髒靠在，奄奄一息的說：“親愛的，我可能要不行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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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卻是哄笑出聲，大家都知道蕭澈有兩個痛點，一個是顧安間歇性的忘記或想起來，還有一個就是他設計衣服不準許別人說一句不好，而伏歇直接戳了兩把刀子，難怪蕭澈會崩潰。

伏歇冷冷一笑，“要生了？”

蕭澈漲紅了臉，猛地站起來，拉起袖子，沖着伏歇吼，“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當我hello Kitty啊！”

伏歇冷笑着看着蕭澈，“Kitty是母的，這點常識我還是懂得。”

蕭澈抓狂的沖了過去，今天他非要撕了伏歇這張招人厭的嘴。

顧安一見事不好，連忙抱着蕭澈腰，不顧蕭澈掙紮，把人抱緊自己的懷裏，對着乾潛使了一個眼色。

乾潛會意，拉了拉伏歇，“我吃醋了。”

伏歇翻了一個白眼，“吃我和那個白癡的醋？”

乾潛點頭，“他來了以後，你就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伏歇拉着乾潛坐遠了一些，“我覺得白癡會傳染，你現在的表現不是被蕭澈傳染了吧？”

餘光瞥見狂化的蕭澈在顧安懷裏奮力掙紮，好像要沖過來撕了伏歇，乾潛明智的轉移話題，“我給你點了水果茶。”

伏歇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點點頭，“你也不要喝酒，我今天不想開車。”

乾潛笑眯眯的點頭，“好，你想聽什麽，我唱給你聽。”

伏歇淡淡的說：“随便吧！”

乾潛笑眯眯的去點了一首歌，輕輕地唱了起來，溫柔的聲音在包間裏回蕩，衆人也很給面子的鼓掌。

而伏歇目光如有若無的看向還在不斷掙紮的蕭澈和一臉苦笑着安撫蕭澈的顧安一眼，心中一陣鈍痛。

上一世，顧安失憶以後，蕭澈患上了抑郁症，雖然大家輪班看着蕭澈，最終也沒能阻止悲劇還是發生了，蕭澈走了，遺書上只有一句話：“顧安，你竟然敢忘了我！！！”

蕭雲瘋了似的找到顧安，一拳把顧安打倒在地上，把蕭澈的遺書摔在顧安的臉上，然後跪在一邊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蕭雲打的，還是怎麽的，顧安竟然恢複了記憶，手裏拿着蕭澈遺書，那個表情，伏歇至今都沒辦法忘記。

後來，顧安就很少出現了，他最後一次見到顧安的時候，是他躺在病床上帶着呼吸機等死的時候，顧安來看過他，幾年不見，顧安老了很多，頭發已經花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顧安臉上竟然露出羨慕的神色，最終只是複雜的說了一句，“你要死了。”

伏歇帶着呼吸機看着顧安，沒有說話，他知道顧安跟沒想讓他回答。

半晌以後，顧安開口了，輕聲的說：“如果見到他，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還有······我想他，可是我不敢去見他，我怕看見他恨我的目光，我害怕他不肯原諒我。”

伏歇看着顧安崩潰的跪在自己床邊，竟然覺得，也許死對顧安來說是一種解脫，他是用活着懲罰自己。

重生以後，他沒能成功的阻止顧安失憶，卻想盡一切辦法，動用了一切手段，阻止了蕭澈輕生，看着那兩個人能幸福在一起，沒有經歷生離死別陰陽相隔的痛苦，他覺得自己的重生還是有意義的。

“我唱的怎麽樣？”乾潛的話打斷了伏歇的沉思。

伏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心髒在抽痛，他阻止了別人的悲劇，卻給這個人帶來了悲劇，至少上一世，這個人不會抱着思念度過餘生。

他明白乾潛和顧安都是同類，既然選擇了，那麽就是一生一世，所以上一世的顧安和這一世的乾潛都會經歷一樣的痛苦。

感覺到伏歇情緒不高，乾潛以為伏歇是累了，便和衆人打了招呼，帶着伏歇回家了。

半夜，乾潛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人，坐起身，摸了摸已經冰涼的床，四下環顧沒有發現伏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穿上鞋，走到書房，乾潛驚訝的發現書房的燈是關着的，臉上露出疑惑，他剛剛以為伏歇是偷偷跑到書房工作。

仔細再書房找了一圈，乾潛目光最終停留在陽臺上，陽臺沒有開燈，那一閃一閃的微弱的光點，證明陽臺有人在抽煙。

乾潛臉陰沉了下來，這家夥竟然又跑到陽臺，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一把拉開陽臺的門，就見到伏歇蹲在牆角，後背靠着牆，微微擡着頭，嘴裏叼着煙頭，眯着眼睛，臉上表情很凝重，面前擺着的煙灰缸裏已經滿是煙頭。

伏歇的煙灰缸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那麽也就是說，這滿滿的一煙灰缸的煙蒂都是他剛剛抽的！！！看着面色發白，嘴唇發青的伏歇，乾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伏歇見到乾潛臉色不好，趕忙熄滅煙，站起身，起的有點急，只感覺一陣眩暈，手連忙扶在牆上。

乾潛趕忙上前，扶住伏歇，關心的詢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伏歇搖了搖頭，“蹲久了，緩緩就好了。”

乾潛見伏歇沒事，這才放下心，目光瞥見地上的煙灰缸，臉色又開始變得難看，“你這麽晚不睡覺，跑這裏幹什麽來了？”

伏歇揉了揉太陽穴，擡眼看了乾潛一眼，回答：“睡不着。”

乾潛疑惑的問：“有心事？”

伏歇搖頭，擡步就往屋裏走，“沒什麽，睡吧，明天還有工作。”

乾潛看着伏歇的單薄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怎麽壓都壓不住，一把拉住伏歇的手腕，把伏歇帶近懷裏，狠狠地吻上了那張薄唇，濃厚的煙草味流連在唇齒之間，卻不會讓他反感。

伏歇掙紮了幾下，發現掙紮不動，也就只好由着乾潛吻，反正他們的關系已經這樣了。

這一吻持續了許久，伏歇險些暈過去，只能靠在乾潛的懷中，大口大口的呼吸，“你是想殺死我嗎？”

頭上傳來乾潛的輕笑，“一個人熬着累嗎？”一個吻結束，他心裏的怒火已經消了大半，只希望能和伏歇好好談談。

伏歇忽然安靜了下來，許久以後，才緩緩地開口，“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會怎麽樣？”

乾潛皺眉，“為什麽要這麽問？”

伏歇擡眸認真的看着乾潛，“你會日思夜想，寝食難安，生不如死？”

乾潛忽然沉默了下來，如果伏歇離開他，他會怎麽樣，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一直以為伏歇既然答應和他在一起，那麽就一定是一生一世的，伏歇為什麽要這麽問，難道在他的心裏還猶豫？

伏歇見到乾潛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失望，因為他知道，乾潛會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甚至更加凄慘，看來他真的錯了，當初就應該遠遠地看着，為什麽要這麽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