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公主殿下腿上再是一用力, 氣呼呼的。
“說, 你知不知道錯了?”
“把腿……松開……”
賀樓楚明明已經沒在親她了,只是嘴唇依舊貼在她的脖子上。
可不知為何,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趙靈微卻更是感覺到一股說不清的危險感。
但、但她哪有別人一說就照着做的!
“我偏不!就不!”
見這會兒的賀樓楚已經連松松地摟着她的手都拿開了,已經不自覺地往下滑動了一些的趙靈微打算乘勝追擊。
想要這麽逼迫我松腿, 沒門!
她兩手都貼着牆, 推了自己一把,然後腿就再……
“乖……松開。”
賀樓楚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的。
但話在被他說出口時,便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因為, 趙靈微在往下滑動了一點之後又湊近了他, 幾乎是毫無縫隙地貼近了他。
那就讓她被……被那處硬邦邦的事物給, 杵到到了。
因為被碰到的地方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 趙靈微的表情也古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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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去,想看看是什麽東西碰到了她。
還想自己把它挪開。
這樣的舉動顯然是賀樓楚怎麽也沒想到的。
因而他便被趙靈微……用手碰到了。
太子殿下連忙放下他貼着牆的膝蓋, 近乎慌亂地把公主放了下來。
在那一刻,趙靈微也懵了。
好像有些似懂非懂,又還是沒能完全想明白。
她躲開了賀樓楚的視線, 有些想、想往下看。
但被人這麽盯着, 她又好像真的……不是那麽的敢。
賀樓楚此時的眸色已經很暗, 很暗了。
他盯着趙靈微側頸上被他留下的那些痕跡,并只是盯着那裏。
他伸出手去, 輕輕觸碰還濕着的那一片, 啞着嗓子說道:“你先走, 我一會兒就過來。”
“好、好的。”
趙靈微連忙應了,并還叮囑了一句:“那你快些。”
說罷,她便拿起自己的帷帽,将其戴上,腳步靈巧地走出了這間屋子。
她看起來是很鎮定的。
卻是在出門時,被地上的一件托盤給絆了一下。
身後的賀樓楚似是想來扶她,可趙靈微卻是在穩住了腳步後再管不上那麽多,一聽那動靜就直接跑出門去了。
她是疾行着回自己的院子的。
并且,這一路上她還遇到了不少人。
這也讓她對于自己還戴着一頂帷帽感到了無比的慶幸。
“公主?怎麽臉這麽紅?”
“可能……有點熱。”
回到了自己屋的趙靈微懵懵地坐在那裏。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先是輕抿了一口,又将其一口飲盡,卻還是覺得躁得慌。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茶,直到壺裏的茶全都給倒空了。
見狀,童纓連忙端起茶壺,說道:“奴再給公主去倒一些。”
就是在童纓要轉身離開時,趙靈微紅着臉說道:“他好像……沒不行……”
但随後,她又在童纓瞪着眼睛轉回身來的時候猶猶豫豫地說道:“但我……哎,我說不準。我不是很确定我之前碰到的是不是……是不是……”
被她碰到了的太子殿下此刻正試着平複下那些。
可如此欲念,起來得很快,去得卻很慢。
他起身去把絆到了趙靈微的托盤扶正,并也正好看到了那些用來束發的綁帶。
思及趙靈微做的那些編發,他便也在給自己換上了一身新衣裳之後把頭發重新梳開。
賀樓楚給自己編起了很細的,用來裝飾的編發。
他在自己的兩邊鬓角處都各編了一根。
貼着頭皮向後編了一小段,讓這處的頭發不會散亂下來,而後就将那一簇頭發編完。
趙靈微所做的,是把多股辮子與未被編入的頭發組合起來的,更為漂亮也更為複雜的編發。
賀樓楚不需如此,他也只要今日見到他們的人都能自然而然地想到另一個,那就夠了。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他又将趙靈微送他的玉佩挂到腰間,背着戟出了門。
趙靈微與那一衆朔方郡的武将約定在軍營議事。
她自是坐着那架金色的馬車而去的。
其他人,則都是騎馬前去的。
騎着追雲的孫昭自是奪目的。
而此時的賀樓楚也又找回了先前被他還回軍營的那匹戰馬。
當他跟在馬車邊上,時不時地向着馬車的那扇窗戶看去,那竟是更為讓人挪不開眼。
“那人對公主說,他能帶兵打仗,也會練兵。”
仇懷光是與孫昭并排着在隊伍的最前面的。
她看了後面的賀樓楚一眼,對孫昭如此說道。
仇懷光:“我覺得,這不像是一句假話。”
孫昭面色不善,卻還是問道:“仇将軍何以見得?”
仇懷光:“只有真正需要上戰場的人,才能把戟刀用得比普通長度的佩刀要更好。我以為,賀樓公子尋到了龍雀天戟之後,已然如有神助。”
孫昭冷哼一聲,但那冷哼卻不是對仇懷光。
仇懷光也不介意,接着說道:“況且,你我二人騎着馬在此處領隊時,更像個武藝高強的護衛。但他,看着不像是個護衛。”
這般話語,自然不是能讓孫昭聽着覺得高興的。
但他也不屑就這般話題與仇懷光争論起來。
他已是看出來了,這些千鹘衛見到了賀樓楚,那可都是笑臉相待的。
千牛衛喊人賀樓楚,或是賀樓小子。
千鹘衛卻都會喚他一聲賀樓公子。
兩者對那人的态度有多不同,自是可見一斑。
只是孫昭并不知道,千鹘衛之所以會對賀樓楚如此敬重,不止是因為他身有公主的寵愛,也不是因為賀樓楚是一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
她們會如此,還因為賀樓楚曾以一己之力與仇懷光,還有那二十多名用上了陣法的千鹘衛進行纏鬥,卻立于不敗之地。
軍營很快就到了。
帶着人在軍營前等着他們的達奚嵘也能看得到了。
隊伍緩緩停下。
孫昭正要在下馬後去将公主扶下馬車,卻見賀樓楚已然站在馬車旁了。
不止如此,這歹人居然還在和車裏的公主殿下說了幾句話之後直接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馬車。
孫昭見狀自是抑制不住地想要上前,卻是被仇懷光攔了下來。
“公主并未出聲喚我們。孫中郎将還是不要關心則亂的好。”
的确,他可不就是關心則亂了嗎。
趙靈微原本就也不是一般的公主。
她雖是坐着馬車而來,但步六孤弗究竟是敗于誰手?
站在這裏的人,怕是沒有不知道的。
只不過,賀樓楚身上的侵略意味實在是有些重。
當他進到趙靈微的馬車時,才剛剛戴上了那頂帷帽的趙靈微簡直覺得帽子上的罩紗都要被撲面而來的松雪之意給沖破了。
“你想和我說何事?”
當馬車的車門被再度關上,裏頭的光線便昏暗了起來。
賀樓楚将她帷帽前的罩紗掀到了帽檐上,說道:“咬我一口。”
“什麽……?”
賀樓楚很快又上前了些,他碰了碰自己的頸側,說道:“在這裏留一個牙印。否則,他們便不知你脖子上的印跡到底是誰留下的。”
趙靈微深吸氣了幾次,而後湊上前去。
她覺得賀樓楚的說法,還挺新奇的。
一會兒,她可是要摘了帽子的。
若只有她一人脖子上有那些印跡,她肯定少不了幾番尴尬。
可,如果啞巴的脖子上也有,好歹這個罪魁禍首也能陪她一起被人看。
趙靈微這麽一想,便真的上嘴了。
賀樓楚一個呼氣,并用手摟住了趙靈微的肩膀。
“再用力些。”
趙靈微依言照做,卻還是咬得不夠用力。
“乖,再用些力咬。”
趙靈微一聽“乖”這個字,便連呼吸都亂了。
賀樓楚一直在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肩膀,似乎是在提醒着她,再用力一點咬。
趙靈微:“不行不行,再要用力……就得咬破皮了。”
賀樓楚:“不咬破,怎麽留血印?”
今日的趙靈微實在是太可愛了,讓賀樓楚忍不住,又親了她的嘴唇一下。
賀樓楚:“你就當,還我之前咬破你嘴唇的那一次。”
大約是在一炷香的時間後,賀樓楚才從那架金馬車上下來,并将戴着帷帽的公主也扶了下來。
他的動作不見失禮之處。
然而,當他轉過身來,盯着此處的人卻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兩個牙印。
并且,其中的一個還是帶着血印的。
孫昭不禁瞪大了眼睛,仇懷光則是笑着嘆了一口氣,挪開了視線。
“殿下,這邊走。”
在軍營外已然恭候了多時的達奚嵘終于接到了人,便帶着趙靈微及其身邊的信任之人一起進到他們用木頭搭建的房子裏。
這麽大群人一起走向那裏,身上還都披了冬日的厚實鬥篷,倒是有了聲勢浩大之感。
軍營裏的士卒們好奇地看向他們,卻是不敢當着這些人的面就議論起來。
日前被趙靈微一起把名字寫上了表功章的那些人要麽是在外頭等着她,要麽就是在那間大屋子裏等着她。
地圖已然被放在了桌上,只待趙靈微過來便能給她講述此時魏國的各方勢力究竟如何。
達奚嵘在上一次見到賀樓楚的時候,便不自覺地對他恭敬有加。
而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
只不過賀樓楚側頸上的那兩個牙印實在是讓這位朔方郡的參将很難忽視。
偏生,賀樓楚還故意要讓人看到一般,把那一側的頭發向後撥去,露出他的側頸。
這麽一來,所有看到那兩個牙印的人便都對他與昨日的太子妃産生了一番聯想。
與他的故意展露相比,趙靈微便低調多了。
在那些人忍不住地把目光從賀樓楚身上挪到她這兒來的時候,她戴着帷帽,以罩紗遮擋住了許多視線。
而在她需要把那頂帷帽摘去時,她便不動聲色地順手把頭發理了一理,讓未被編起來的散發盡可能地把頸項見的那一片吻印遮起來些。
是以,在她摘下帷帽的那一刻,衆人都只是被她今日那令人驚豔的打扮所吸引。
那些目光幾乎都落在了她那頗具魏風的發型、以及被她戴在了額頭上的,鑲嵌着小顆珍珠的黃金寶石額飾上。
趙靈微的視線在周圍人的身上掃了一圈,而後便道:“開始吧!”
負責為趙靈微身邊的商将進行傳譯的禮官上前兩步,來到趙靈微的身側,并将那句簡短的話語以商言說出。
“此處是王城。而這裏,則是我朔方郡。”
達奚嵘将地圖上王城與朔方郡的位置給趙靈微指了出來。
而後他又給趙靈微一一指出了魏國的邊防七鎮。
“現在,拓跋缺雖還未稱王,但已然據有王城。在此之前,他則在南邊的上黨郡駐守。自老國主被他斬于殿前,他便開始從上黨郡向王城調兵。
“但由于拓跋缺并非與老國主一母同胞的兄弟,在他起事後,老國主的另外兩位異母兄弟,拓跋宏與拓跋堅也已蠢蠢欲動。這兩位都是手握重兵之将,或将與拓跋缺一争高下。
“除此之外,老國主的同母兄弟拓跋寶則可能以自己更有權繼承為由,正在争取老臣們的支持。末将擔心……一旦消息走漏,這三人很可能也會遣兵來我朔方郡,将殿下搶回去。”
達奚嵘說的是對的。
趙靈微既是與子楚太子有着婚約的“太子妃”,同時她還是大商的和親公主。
在她的身上,擁有雙重的王權象征意義。
魏國勢強時,他們或許還會瞧不上大商的公主。
但在這幾人都想稱王時,将趙靈微強娶過去,便既可強調自己繼承王位乃是名正言順,又可間接借到來自大商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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