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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靈微全然愣了的樣子, 太子殿下也有些不确定了。

“你,會喜歡嗎?”

“我……會喜歡。”趙靈微不禁一陣好笑:“但你為何只問我要區區九百人?”

賀樓楚心說,因為九百人就已經夠了。

可趙靈微卻是又問他:“你就……那麽在意我和子楚太子的婚約嗎?”

賀樓楚:“何故如此問我?”

趙靈微:“因為啊, 他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是憑借着九百人殲滅了匈人的八千騎兵,從此一戰成名。”

說到這裏, 趙靈微便壓下那份面上的不自然,以及心中的羞怯。

她走向賀樓楚坐着的那個浴斛,試着把手肘壓在浴斛的邊上,也讓兩人靠近到連呼吸都可以相互浸染。

公主殿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游刃有餘一些。

可在那雙琉璃色眼睛的注視下, 她那來回撥動着浴斛桶邊的小動作就已經出賣了她。

趙靈微:“你對我說,你會帶兵, 會打仗, 還會練兵。這些……我都信你。但你真的不用一定要和他比。要是吃了虧,我會……心疼的。”

趙靈微會說出此番話語, 分明是因為她覺得自家賀樓君肯定是比不上那位子楚太子的。

可賀樓楚卻覺得,即便聽到這些話的人不是他, 那人想必也會覺得心中妥帖無比。

“好。”

賀樓楚應下一聲, 誠實地說道:“我也喜歡你……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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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話語被眼前的少年坦坦蕩蕩地說出口來,那竟是讓趙靈微沒能忍住地笑出聲來。

“啞巴, 你可真招人疼。”

說着,趙靈微伸出手去, 用食指的指彎輕輕碰了碰賀樓楚的臉頰。

在她的手指向側邊擦過的時候, 她可以明顯看到賀樓楚的胸膛……起伏得更大了。

甚至于, 他的喉結也動了一下。

趙靈微連忙收回手,說道:“我給你一千五百人,三十日的糧草。但你得答應我兩件事。”

賀樓楚:“我答應。”

趙靈微:“我都還沒說我要你答應我的是什麽呢!”

賀樓楚:“無妨,我做得到。”

趙靈微:“那你也得先聽我說了!”

趙靈微想了想,說道:“十五日若不夠,你也可再多花些時間。但,我要你以一月為限,一個月內你必需回來。

“這第二件事……便是你若覺得攻城困難,就立刻回來,千萬不要太過勉強。城沒了,還可以再奪、再搶。你要是沒了,沒了可就真沒了。”

賀樓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雙顏色很淺,也總是給人以冰冷感覺的眼睛裏染上了笑意。

他說:“你真的很喜歡我。靈微,我很高興。”

誰、誰真的很喜歡你了!

你可真會自作多情!

原本還撐着浴斛的趙靈微連忙站直了身子,這就要走了。

可賀樓楚卻是又叫出了她的名字,問她:“先前欠我的那個吻,你還打算還嗎?”

賀樓楚說的是奪城的那一晚,公主殿下在正要親他的時候,遇到了部下歸來。

那時候的他怎麽也不願松開人。

趙靈微便在情急之下,告訴他那個要由自己主動送上的吻,先欠着。

是,這個吻,他确實可以自己去要。

但他就是那麽喜歡由眼前之人主動為他獻上的吻。

他的太子妃那分明連呼吸都亂了,卻還要強作鎮定,慢慢地靠近他的樣子,很美。

趙靈微:“還。怎麽不還了!”

賀樓楚:“那你可願現在就還我?”

現、現在?

趙靈微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你現在的樣子……不太……不太适合。”

賀樓楚:“不好看?”

趙靈微:“沒有沒有!就……就是人都泡在浴斛裏,還什麽都沒……沒穿……”

趙靈微試着和賀樓楚解釋,卻是才說了幾句,就自己洩了氣。

于是幹脆又往回走了兩步,吸它一口氣就扶着浴斛的桶邊,湊過去。

早還早好!

趙靈微這樣對自己說道,而後就貼上了賀樓楚的嘴唇。

她本想一觸即離的。

奈何……兩人的嘴唇彼此貼碰的感覺,實在是過于美妙。

水聲揚起,賀樓楚把手從浴斛內伸了出來,卻沒有像他先前的那般直接把人抱住。

他就只是把手覆上了趙靈微握住桶邊的手,用拇指摩挲起她的手背。

如此,便讓趙靈微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

原本還閉着的眼睛睜開了,同時她也緩緩地離開了賀樓楚的嘴唇。

少年的眼睫輕顫起來,當他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竟是再次讓趙靈微感受到了一種攝人心魄的意味。

那雙眼睛盯着她,而其中的那份僅是落在她身上的欲.望與渴望則更是被清晰無比地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但他卻克制着。

讓兩人的嘴唇最終只是輕輕地貼了那麽片刻。

直至趙靈微在還了那一吻後慢慢向後退去,甚至是離開這間屋子,他都沒有再動一下。

那或許是因為,做到這些就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意志。

在把門輕輕關上的前一刻,趙靈微又朝裏看了一眼。

只一眼,來自于賀樓楚的,那即将脫離控制的狂風驟雨便讓她很快把門給關上了。

那一刻她竟覺得自己剛剛感受到的那份……為她而做出的克制與隐忍,是美的。

美到……讓她在回自己屋的那一路上都在不自覺地摸着嘴唇回味着。

而在那間屋子裏,則傳出了比先前更為粗重的喘息聲。

在他心悅之人離開屋子之後,先前的克制與隐忍便在頃刻間崩裂,成為碎片,落了一地。

他其實,想在他的太子妃靠近他的那一刻,突然起身,把人抱進浴斛。

他想在水中扯開少女的衣帶,并撕扯開她的冬衣,直至讓那被亵衣遮擋着曼妙身體現于他的眼前。

但還不夠。

如此,還是不夠。

他想要的,得比只是這樣還要多更多。

拓跋子楚垂下眼簾,并像他先前那樣做的時候一樣,想着那一幕幕根本就未有發生的情形。

如此一來,他的喘息聲便更為急促起來。

直至他把浴斛裏的水都給弄髒了,他才松開手,将雙臂都搭在浴斛的桶邊,并且後背躺靠在了浴斛上。

但……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又想起昨晚趙靈微穿得如此輕薄,躺在他臂彎裏的樣子。

水在被那些石頭加熱了一些後又開始慢慢變涼。

可才得到了纾解的欲念卻複又起了。

那就像是一座進入到了活躍期的火山。

這幾乎讓太子殿下感到有些茫然了。

他以為自己不是重欲之人。

他也不覺得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是讓人喜歡的。

那只是讓人困擾的,不可完全受到控制的事。

也是會讓許多人心甘情願放下理智的事。

但……

他的太子妃卻是讓他看到了與此相關的美。

拓跋子楚從浴斛中起來,将挂在架子上的浴巾披到了身上,卻是不着急把幹淨的裏衣換上。

他可以心甘情願地為趙靈微做出許多事。

并且,一旦想到那些,他并不會感到煩躁,也不會感受到理智與本能的割裂。

為她克制也好,為她隐忍也罷。

甚至……是把人按在懷裏,看着她因為他人靠近的腳步聲與說話聲而驚慌的樣子。

那些都是美妙的。

與她相關的一切,哪怕是讓人惱怒的情緒,那都是好的。

他想讨好那個人,卻并非是因為讨好趙靈微能讓她給予自己什麽。

他想讨好那個人,是因為只是去做這件事就已讓他甘之如饴。

拓跋子楚便站在那裏,直到屋內的熱度将身上的那些水珠全都烘烤幹了。

他披上中衣,坐到了自己的卧榻上。

當他閉上眼睛,他便在自己的腦中,讓先前已然離開了這間屋子的少女又推開門進來。

他讓他的太子妃趴到了他的卧榻上,并一步步地靠近他,引誘他,親吻他。

難耐的聲音從他的喉間溢出。

他也試着,試着再度撫慰起自己。

此時的趙靈微也在想他。

她一開始的時候,就只是用手碰着唇,坐在卧榻上想。

想得蠟燭都短了好長一截也依舊還在想。

于是她脫了外頭的衣服,只剩一件新換上的亵衣,便吹了燈,躺到了榻上。

可如此一來,她便想得更是厲害了。

因為昨天夜裏的時候,她家啞巴還在這裏……侍寝呢。

那胳膊摟着她,讓她能趴在對方的懷裏,聽着那沉而有力的心跳。

這天夜裏,公主殿下做了個春夢。

她夢到坐在浴斛裏的啞巴将她抱進了裏頭。

那水是涼的,可賀樓楚是熱的,她也是熱的。

仿佛藏着風暴的琉璃色眼睛緊緊地盯着她,那些吻也不斷地落在她身上。

她好像躺在雪上,漫天的花瓣落到了身上。

那幾乎要讓她睜不開眼。

它們柔軟,且暖和。

才一落下,便在她仿若凝雪的皮膚上落下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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