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趙靈微跟在沉琴的身後,沿着軍帳前的那條路,一路快步走向能看清雙方交戰的地方。

為了今日的演練,趙靈微特意命人準備了四種顏色的布條,讓參與到這場演練的士卒們圍在肩膀上,也綁在胳膊上。

現在,代表着仇懷光所率部隊的藍色、孫昭的紅色、以及達奚嵘的黑色已然陷入了混戰。

仇懷光憑借兵力的優勢、以及與孫昭之間的配合,幾乎已将達奚嵘之部衆包圍起來。

但若去掉因墜馬而提前離開了演練、這會兒只是在邊上看着的人,這其實不過是一場一千人的演練。

在如此戰事之中,武将本人的戰力将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達奚嵘便是憑借着他的勇悍,要率人突圍出去。

然後……他便在即将成功之時停了下來。

站在山上的趙靈微的确能将他們各自的陣法變換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隔得這麽遠,戰場上細致到個人的對戰情形,她既看不真切,也沒法看得精細。

就好像現在,她便是不明白那些綁着黑色巾布的人為何就停了下來,簡直急得抓耳撓腮。

下去吧,她怕等她下了山的時候,底下都已經打完了。

可如果不下去吧,她又是真的看不清楚!

事實上,那是仇懷光單人匹馬地攔住了達奚嵘。

仇懷光作為在禦前帶刀的千鹘衛将軍,她最擅長用的兵器,自然是刀。

但,長.槍、以及長刀的用法也是大商的武将所必需會的。

Advertisement

這會兒那把頂端包了布的長棍在她的手上,竟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令人應接不暇。

達奚嵘可是習慣了在戰場上作戰的武将,遇上眼前這名武藝高超的女将軍,一時間竟有些招架不來。

“別和他拼力氣!你拼不過的!”

遠處的孫昭正在收攏部隊。

此時包圍已成,他便将圍着達奚嵘的那道封鎖越收越緊。

見到兩人戰至焦灼,孫昭便着急地喊了一聲。

可仇懷光卻是目光冷然,沉着應敵,回了他一句:“管好你自己!”

看到仇懷光竟是正面扛下了達奚嵘的一招,孫昭連忙把仇懷光的那部分兵力都接管過來,并命人把已然身處包圍圈的那些系着黑色巾布的人給捅下馬去。

此時仇懷光手中的長棍已然在達奚嵘的力逼之下彎曲起來。

眼見着那幾名身系黑色巾布的小兵也将長棍刺向自己,她便将擋着達奚嵘那一擊的長棍向着旁邊一個傾斜,而後丢了手上長棍,一拍馬鞍旋身而起,在躲開了四五根長棍的或刺或挑時,直接向着達奚嵘連出七腳。

那便将這位穿着铠甲,塊頭也比她要大了許多的戰将踹下了馬去。

在達奚嵘“哐當”一聲落地時,仇懷光便也剛好坐到了他的馬背上,且抓住了一把向她刺來的長棍,将其奪下,将那四五個小兵全都掃下馬去。

當趙靈微跑下山來的時候,便正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勝負已分。

一個時辰後,

朔方郡,

守将官邸。

“懷光,你贏下達奚将軍的那一招,我和達奚将軍都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時,參與了那場演練的四名武将,還有趙靈微的一班親信都在正堂之上。

由于趙靈微說的是商言,齊安便盡職地為正站在這裏的魏國人傳譯起了這段話。

趙靈微對仇懷光說出此言的時候,是帶着笑意,且語調溫柔的。

但齊安為了盡顯他們大商的氣勢,因而是擡首挺胸,用很正的音調高聲說出了這句話的。

如此一來,必然會給人以完全不同的感受。

達奚嵘在齊安說完之後,也是點起了頭。

對于仇懷光不等他與孫昭決出個勝負便直接沖過來,兩人一起合圍他,他是不服氣的。

只是趙靈微後來對他說“兵者,詭道也。”

因而,他也便只能把那些不服氣壓到心底去了。

但對于仇懷光身為一名女将,卻擁有如此武力,甚至堂堂正正地将他從馬上擊落——這又讓他感到很是服氣。

仇懷光:“回殿下,聖上喜歡看馬球。故而卑職在聖上身邊的時候,便時有和人比試馬球。卑職将達奚将軍從馬上擊落的那一招,便是卑職在馬球比賽中會用到的招數。”

趙靈微:“你們打馬球,打得這麽兇啊……”

這樣的話語讓趙靈微脫口而出,而後她便在齊安深吸一口氣時反應過來,轉頭說道:“剛剛的那句話就不用譯了。”

趙靈微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因為,她這會兒看起來雖是威風凜凜的,在神都那會兒,卻是個小可憐。

在換上男裝偷偷跑出門時,她甚至都不能暴露身份。

馬球比賽這種民間很難舉行起來的賽事,她則只是聽說過,也看過描繪馬球比賽的畫,卻是從沒真的親眼見過。

到了這會兒,倒是自曝其短了。

仇懷光看到趙靈微這般模樣,便笑着說道:“殿下若是想看,待到冰雪消融之時,卑職也可以命人為殿下打一場馬球比賽。”

“好!一言為定。”

趙靈微鄭重地應下,随後她便喚童纓替她取來那只事先已然準備好的木匣子。

裏頭裝着的,正是她親手畫的白色鬼面具。

這也正是她要給到本次演練勝出者的獎賞。

趙靈微将鬼面具取出,向衆人展示了一番。

随後她便起身,從主座之上走了下來。

她竟是要親手把這張面具交到仇懷光的手中。

趙靈微:“懷光,今日看到是你贏下了演練,吾心甚慰。因為你不僅是跟着我從神都一路而來的商将,還是一名女将軍。”

仇懷光:“能為殿下分憂解難,實乃懷光之幸。”

趙靈微:“既然女将軍都能贏過那麽多男子,統帥全軍。那麽,我身為女子,一定也可作為朔方郡之表率,在魏國謀取些什麽。”

說罷,趙靈微便靈光一現,說道:“現在就戴上這面具,也不知好不好看。不如,我替懷光把它系在腰間吧。”

仇懷光:“這……殿下,這似乎不妥。”

這種不知是受寵若驚,還是誠惶誠恐的樣子在仇懷光的身上實在是很難看到。

因而趙靈微就覺得自己更應當這樣做了。

趙靈微的個子其實不矮。

在神都的貴女中,她已能算是偏高的那些了。

然仇懷光卻似是有北方血統,比之孫昭都沒有矮上多少。

如此,趙靈微便不需太過彎腰躬身便能替她把那張鬼面具系到腰間。

“系好了。”

趙靈微的手本就很靈巧。

這會兒她又是給女子的腰上系點東西,自是動作既自然,又流暢。

不一會兒,她便給人系好了。

別說,這面具雖被她畫得很是兇惡,然而被挂在了穿着盔甲的女将軍身上,竟是既合适,又還挺好看的。

趙靈微向後退了兩步,目光柔和地看了一會兒,稱贊道:“好看。”

話音剛落,仇懷光便跪在了趙靈微的身前,鄭重道:“末将願為殿下征戰沙場,萬死不辭!”

此言一出,這些跟着趙靈微一起來到了朔方郡的商将以及文官們,便都跪在了趙靈微的身前。

武将們将仇懷光先前說的話重複起來。

而文官則說——“臣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齊安見此情景,便也跪了下來,卻是用魏言說出了那兩句話。

這些魏将于是終于反應過來,也說出了堪稱誓言之語。

震天般的聲音沖破守将官邸的正堂,帶着回音向外而去。

那自靈武郡星夜回程的隊伍也便是在此時回到了朔方郡。

領兵出城的賀樓楚坐在馬上,等待着傳信官将自己回城的消息帶給身為城主的太子妃殿下。

這些士兵是由他向公主殿下借的。

因而,他便要先還兵于他的太子妃,将這些人帶回城外的軍營,而後才離開這些已經随他出生入死了十天的人。

傳信兵騎着快馬沖進城內,賀樓楚則擡起自己的左手,看向手腕上的那條水藍色發帶。

他在靈武郡內洗了澡。

那時,他用皂角搓了搓發帶,卻是不敢用力,也未有将它解下。

是以他只是洗掉了些許上面沾到的灰塵,而沒能把濺在上面的血也一并洗去。

這讓太子殿下有些不那麽高興。

因為這到底是他的太子妃親手給他系上的信物。

其意義,自是非凡。

他所騎着的這匹馬兒似乎對主人此刻的心情若有所感,“哼哧”“哼哧”地哼着氣,在城前的雪地上來來回回地走着,簡直就像是個已然等急了的人。

但他愛慕的女子并未有讓他等待太久。

來自好多匹馬兒的馬蹄聲很快便從城內傳來,似是傳信官才到達守将府邸,公主殿下便已然領着人出來了。

一日不見,不會如隔三秋。

但十日不見,卻是真的就好像已經隔了一整個冬天。

騎着馬的趙靈微隔着好一段路便停了下來。

待到她确定她的賀樓小可憐沒有缺胳膊少腿,也似乎也沒有又受了什麽很重的傷,她才又讓馬兒向前“得得得”地小跑起來。

賀樓楚就在吊橋的盡頭處等待着她。

那是領了兵的武将在交還兵員之前所能進到的,離城最近的地方。

待到趙靈微已然離他很近了,他便下了馬,把龍雀天戟插進了厚厚的雪中。

他很是認真地看着騎在馬上的人,開口便是一句:“瘦了。”

說罷,他便又是皺着眉問道:“現在還是冬天,怎麽也瘦那麽多?”

這樣的話讓趙靈微在驚訝之後愣了愣。

但她很快便笑了起來,說道:“想你想的。”

那是讓人一下便在寒冬之中感受到了暖意的話語。

也讓拓跋子楚不禁目光緊緊盯住了趙靈微的眉眼,以及她的唇。

太子殿下其實很想告訴自己的太子妃,自己也很想她。

但他又覺得,身為男子,不好說出這般柔軟的話語。

他于是說道:“城,我拿下了。”

趙靈微笑着點頭。

賀樓楚又道:“是一座比王城小了一點的城。”

這般話語實在是讓趙靈微感到忍俊不禁,覺得這麽一本正經地逗她笑的啞巴實在是可愛得不行。

賀樓楚卻是不知自己已然被誤會了,還在接着說道:“我還給你帶了別的禮物。”

“啞巴。”

趙靈微輕聲喚道。

但她的聲音實在是有些輕,朔方郡的寒風一起,竟是讓賀樓楚都沒能聽到。

他也因而繼續說道:“但我着急回來,沒好好點過一遍。”

“啞巴。”

趙靈微又喚了一聲,說道:“快點上馬吧。”

說罷,她便紅着臉,聲音中帶着笑意道:“我想親你一下。”

趙靈微原本的意思是,讓賀樓楚上他的馬,自己則稍稍親一下啞巴那幹得都裂了的嘴唇,如此便好。

可誰知,賀樓楚竟是走到了她的馬側,并直接騎上了她的馬。

當那陣風,還有賀樓楚的頭發一同擦過趙靈微的耳邊,她幾乎連動都不敢動了。

她就、就動動耳朵。

坐到了她的身後,與她共騎一匹馬的賀樓楚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可是賀樓楚還從未這樣與女子一起騎馬。

他的手本就長得大,又還未特意在摟住趙靈微時把手指收緊一些。

如此一來,他便直接觸碰到了那幾乎壓在了他手指上的柔軟。

趙靈微僵得更厲害了,卻還要不動聲色地把賀樓楚的手往下扒拉那麽一些。

賀樓楚這才後知後覺,呼吸一滞,道了聲抱歉。

可抱歉的話雖然說了,他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再碰一碰那裏。

他便是在與這樣的念頭對抗時拉起缰繩,從公主殿下那裏接過了對于馬兒的控制。

被插在雪地裏的龍雀天戟被他一把抽出。

但他也不着急把這把戟刀背到身後。

賀樓楚幾乎是貼着趙靈微的耳朵問道:“看到那幾架馬車了嗎?”

“嗯。”

“我們去那裏。”

他既已一手摟着懷裏的人,另一手則握着龍雀天戟,便得要趙靈微給他控制着馬兒的方向了。

可趙靈微并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她就這般走了,該讓跟着她一起來的那些人怎麽辦啊。

公主殿下很快就把她的這份擔憂說了。

賀樓楚便喚來在此次的奪城中被他提拔上來的一人,說道:“你去告訴諸位将軍,我帶太子妃殿下一起去看看戰利品。”

“是!”

那人得令後,連忙下了馬,走向那座吊橋。

趙靈微這才讓馬兒向着賀樓楚所說的那幾架馬車跑去。

在他們經過了第一架馬車時,賀樓楚便用龍雀天戟的戟刃挑開了馬車的厚實簾布。

裏頭裝的,俱是顏色亮麗的布匹。

有絲綢,有錦緞,也有質量上乘的棉布。

趙靈微看到這些,便笑了。

可不等她說一句誇贊的話語,賀樓楚便又用腳尖令馬兒再度向前小跑了幾步。

他又用戟刃挑開了第二架馬車的簾布。

這輛馬車中裝着的,則是令人贊嘆而炫目的,用黃金制成的各類物品,還有着閃閃發亮的紅寶石與藍寶石。

但這一次,賀樓楚便幹脆連笑一下的時間都不給趙靈微了。

他直接就向着第三架馬車而去。

終于,他看到了被綁了起來,塞在了第三架馬車裏的靈武郡之守将、參将、以及幾名主要的文臣了。

這……

這算什麽?

正當趙靈微感到詫異時,她便聽到賀樓楚用帶着些許不耐的聲音對裏面的人說道:“下來。”

這樣的要求可實在是有些難。

因為裏頭的人,可都是既被綁了手,還被綁了腳的。

但他們還是一點怨言都不敢有,蠕動一般地從馬車裏往外挪。

平時的賀樓楚對于無關之人是不會說那麽多話的。

可在這個時候,他卻是又加了一句催促:“快點!”

旁邊的幾名士兵見此情形,便連忙上前,幫那幾個人快點“挪”出來。

這般之後,賀樓楚才先是自己下馬,而後又把趙靈微抱下馬來,帶進那架馬車的車廂裏。

當厚實的,能替車內之人遮擋一些風雪的厚棉布又被放下,賀樓楚便把自己的鬥篷披到了趙靈微的背上。

他幾乎是直入主題,把人按在車內的壁上便用力親吻起來。

趙靈微都被他的這番舉動給弄得懵了,只是坐在那裏,任賀樓楚親她。

賀樓楚幾次試圖勾住她的舌尖,卻都沒有得到回應。

于是他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道:“方才,你不是說想親我?”

趙靈微的眼睛都有些紅紅的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張口,便是一句:“我還以為……你不愛在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親我了。”

她甚至還在話未說完的時候,就掉了一滴淚。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