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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微好容易才穩住身形, 卻見讓她在這段時間裏已經起了好多個外號的“賀樓楚”已然騎着馬,向着她這裏而來了。

看着那人的逐漸靠近, 公主殿下其實是有些想要往後退的。

可怎奈何她的馬喜歡賀樓楚, 也喜歡賀樓楚的那匹坐騎。

一看到對方前來, 這匹通身雪白的馬兒甚至還高興地往前走了那麽幾步。

這可真是……太不通人意了!

然而在那麽多人的注視之下, 趙靈微竟愣是連拉起缰繩讓馬兒停下的勇氣都沒有。

當兩匹馬兒交錯之時, 太子殿下便把手放到了自家太子妃的臉頰上, 讓人擡起頭來。

拓跋子楚本想吻一吻趙靈微的嘴唇的。

但當他看到趙靈微那強作鎮定的模樣, 他到底還是只把吻印在了心上人的額頭上。

“準備恭迎太子妃回懷朔鎮。”

阿史那兄弟自是高興地應聲。

他們家殿下雖遭逢巨變,然而先前還一副這輩子都會不近女色的樣子,轉頭卻找到了一個讓他很是喜歡的太子妃, 這也真的算是喜事一樁了。

可阿史那兄弟這才要重新上馬, 趙靈微卻是連忙抓住了太子殿下的衣袖。

她喘息着,帶着那份不知所措看着眼前之人,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于是拓跋子楚便耐心地看着她。

仿佛他就是要這樣的不善解人意,也一定要自家太子妃在此時對他說出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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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微只得咬了咬嘴唇,道:“不、不去懷朔鎮。”

拓跋子楚:“怎麽?你不是不信我麽?那我就得帶你去我賀樓氏一族的地方, 讓你信個徹底。”

“信了信了,信你了!”趙靈微急急忙忙地這麽說着, 似乎都要着急哭了。

此時聽到了動靜的向天鴿已然騎着馬狂奔了過來。

這一回, 正使大人總算是在他人的幫助下, 下了馬。

在這麽大的陣仗之下發現了自家公主收的“侍君”便是魏國的真太子, 向天鴿的震驚以及不可思議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但和趙靈微相比, 向天鴿可着實就是一塊“老姜”了。

向正使很快就在拓跋子楚的面前再度表演了一番“變臉”。

他仿佛一名忠貞堅忍的能臣那樣, 先是向太子殿下行禮,而後又道:

“太子殿下息怒,我們公主……年紀尚小,這些日子對太子殿下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海涵。”

這……什麽情況?

阿史那三兄弟看着眼前的這番情形,有些弄不明白了。

敢情……太子妃居然還把太子殿下給得罪上了?

只見拓跋子楚在趙靈微要松開抓着他的手時眸色一冷,反手抓住了趙靈微,語氣冷硬地說道:

“是嗎?孤的太子妃年紀尚小,孤可以原諒。那你呢?向正使,孤見你得罪我,得罪得分明就很是高興。”

此話一出,阿史那兄弟立馬就起了殺氣了。

是啊,他們家殿下現在就一個人!

難不成,這些混蛋見他們的太子孤身一人,就敢欺辱人了?

豈有此理!

拓跋子楚:“你們商人是不是不講信義?是不是看我在魏國的太子之位不穩,就想要悔婚?”

這句話下來,罪名可就大了。

趙靈微見自己掙脫不開對方,便着急道:“賀樓……你明明就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可公主殿下此言一出,太子殿下就又是不高興了。

見他看向自己的眸色那麽冷,趙靈微便……便也不試着去掙脫開對方的鉗制了,就只是默默地低下頭去。

拓跋子楚見了她的這副模樣,竟是不禁把聲音中的冷意收起了很多,并問她:“你再想想,該喚我什麽。”

趙靈微試着說道:“太子殿下……?”

不對,肯定不對。

因為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裏,寫滿了不高興和不贊同。

趙靈微又想了想,問:“拓跋……子楚?”

拓跋子楚:“只用說最後兩字即可。”

趙靈微依言照做,望向對方的眼睛,道了一聲要讓人心都軟了的“子楚……”

此時向天鴿還在那裏不斷地說着“誤會啊”、“這都是誤會”雲雲。

太子殿下稍稍松開了自家太子妃的手一些,并問站在馬下之人:“原本訂好的大婚之日,現在已是遲了多久了?”

向天鴿:“這……這不是之前根本就還沒訂過大婚之日嗎?我們連公主嫁過來,究竟是做太子殿下的妻、還是側妃都不知呢!”

向正使說着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是相當慌亂的。

可他其實是成心用那最後一句話在激拓跋子楚呢。

這不是,他才稍稍這麽一激,就激成功了。

拓跋子楚:“孤怎麽可能會讓靈微做側妃!”

趙靈微這會兒的眼睛都紅了。

也不知是被眼前的情形給吓得,還是讓向天鴿的那句“不知是妻還是側妃”給委屈的。

拓跋子楚已經厭煩了與那個滑不溜秋的家夥繼續說個不停了。

他只是看向自己真正在意的那個人,并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

眼淚這會兒正在趙靈微的眼睛裏打轉呢。

她就這麽含着淚看向自家啞巴,如此便讓這人連一點點重話都對她說不出口了。

“一,今晚便與我在朔方郡大婚。二,現在就同我一起回懷朔鎮。我們在懷朔鎮見過了舅舅,然後就讓他為我們主持大婚。其它事務,一概都要放到大婚之後才做考慮。”

這、這……!

哪有這麽趕着人就去大婚的啊!

不等趙靈微說出這些話語,向天鴿就又在那裏誠惶誠恐道:“太子殿下,如此便舉行大婚,未免也太過倉促了些!”

太子殿下曾對自己的心上人說過,他不善言辭。

此話不假。

因而,當他聽到向天鴿又在那裏叨叨個不停,說出反對他的話來,他便已然極為不悅了。

幸而阿史那風在此刻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麽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麽?要你說行,才能作數嗎?”

向天鴿:“我是怕如此倉促,容易讓人看輕我們公主啊!”

得,這句話又說到拓跋子楚的心坎上了。

他盯着自家太子妃看了好一會兒,而後便說道:“正式的大婚可以延後,但今晚,必須洞房。”

趙靈微:“……”

公主殿下簡直羞惱得簡直恨不得直接策馬而逃了。

啞巴、啞巴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啊!

他怎麽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來?

只見阿史那兄弟在愣了愣之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向天鴿則是整個人都震驚了,轉而用商言小聲地問趙靈微:“殿下……這麽久了,殿下都還沒……臨幸過他?”

趙靈微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閉嘴!他聽得懂!”

此刻四周的人都在看着她,等着這位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點頭,或者搖頭。

可拓跋子楚偏偏還抓着她的手不放,一定要她現在就給出個回答。

所以,究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待到趙靈微的視線在自己的周圍亂蹿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的貼身侍女沉琴和童纓才終于趕到,并喚了她一聲,而後擠進了人群,來到了趙靈微的馬邊。

“公主,今天可以的。”

說出了這句話的,正是沉琴。

她們自從自家主人對那位賀樓公主有了那種意思起,就開始給趙靈微“算日子”了。

這會兒沉琴就是算好了日子,并過來把結果告訴公主殿下。

如此,太和公主聽了那句在她耳邊說出的悄悄話,便終于在衆目睽睽之下,點了頭。

在阿史那兄弟的帶頭下,被他們帶來的魏國武人們都發出了嘯叫聲,以用此來表達慶賀之意。

趙靈微也便是在這樣的嘯叫與歡呼聲中,被拓跋子楚抱到了他的那匹馬上,并讓太子殿下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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