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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的看着她大搖大擺的走了。

素素走在馬路上，她沒有具體要去的地方，也沒有具體要見的人，就是好久沒這個點出來了，感受一下夜晚的清風，都讓她覺得十分惬意。

她在城市的各大角落裏流竄，偶爾買幾串小吃，或者拍幾張照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即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當她意識到自己走到哪裏的時候，那種內心的恐懼是無法用詞語來形容的……

轉過身正要逃跑，迎面卻走過來一對老人，素素開始發抖，無措的背過身，腦子在那一瞬間是空白的，卻仍然聽到了一句切齒的聲音：“卓素素！”

素素顫抖的更厲害了，這個時候，她多麽希望能有個人将她帶離這裏，多待一秒，她都有可能窒息。

為什麽會走到這裏？為什麽會走到這片讓她痛苦到生不如死的地方？素素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她像要逃跑，可是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麽也挪不動。

她就只能那樣無措的立在原地，直到身後的兩名老人撲過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将她按壓在地上。

“為什麽你還活着？你早該去死了，為什麽還活着？？？！”

“你怎麽不去死，像你這樣的人，死一千遍一萬遍都不足惜，為什麽就不去死，你還有什麽臉活在這個世上！！！”

這世上最殘酷的，不是你沒有親人，而是有親人，他們卻把你當仇人。

素素無力反抗，她也沒想過反抗，這一刻，靈魂仿佛被人掏空了，她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任那些惡毒的語言咒罵着她，任雨點般的拳頭落在她柔弱的身上，曾經，她也是一朵需要呵護的花，卻因為一個失誤，從此，人生風雨不斷。

施加暴力的人終于累了，最後丢給她一句話：“就算你茍且偷生的活着，我也詛咒你一輩子生不如死，你的良知會一直受到譴責，你的血肉會被萬千蛆蟲啃咬，你身邊的人都會不得善終……”

素素捂住了耳朵，暴雨在這個時候傾斜直下，她終于承受不了內心的壓抑和痛苦，暴發出歇斯底裏的痛哭，為什麽都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只是說了一句誠實的話，就換來這無邊的罪過。

如果上天真的認為她錯了，就帶她走吧，她真的活在這個世上十八年，活的太累了。

她倒在雨水裏，打她罵她的人已經走了，回憶如潮水般襲來，曾經一副副殘酷的畫面在腦中閃爍，都說卓素素會撒謊，都說誠實是美德，可當你因為誠實而遭受這世上最不公平的待遇時，你還會覺得誠實是美德嗎……

不會了，至少卓素素不會，在她經歷了人生一系列的打擊後，她堅信了一個念頭，說謊，不會有傷害。

29 換個女人不行

29 換個女人不行

連着二天，素素把自己關在屋上，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

第三天，她從樓上下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圈，鴻叔見到她很激動：“小姐呀，你可算出來了，少爺這兩天打電話來，我都是說着謊話騙他，要知道，我可是從來沒騙過我家少爺……”

“行了。”

素素打斷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說句謊話怎麽了？又不會少塊肉。”

“話是這樣說，可你也不能總不去學校啊，我這邊能替你瞞着，學校那邊就不好說了。”

“我現在不是起來了？”

素素沒好氣的反駁他一句，鴻叔識趣的閉上了嘴。

素素來到學校，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對面是一個足球場，此刻，人聲鼎沸，一群熱血青年正在進行激烈的比賽，周圍圍着一群吶喊助威的女生，她們的臉上洋溢着歡笑和陽光，那是青春少女才會流露的光彩，素素也正值青春年華，可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這樣快樂了。

這樣簡單的快樂，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屬于她。

生活像白水一樣平淡，轉眼一個星期過去，這天，素素背着書背來到了唐氏總部，公司已經有不少人知道她和總裁關系匪淺，自是不會有人攔她，她無視前臺那千篇一律的僵硬笑容，旁若無人的上到了十八層總裁辦公室。

趙明輝從其它部門回來，徑直來到總裁辦公室，對着一張轉過去的皮椅彙報工作，彙報了半天沒見反應，不禁有些納悶，輕聲問了句：“唐總，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皮椅緩緩轉回來，“聽見了，繼續說。”

一見坐在辦公椅上的不是總裁，而是卓素素，趙明輝便氣不打一處來：“卓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唉，我說趙特助，你每次見到我就只會說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會在這裏，類似這樣的話嗎？”

趙明輝被氣到無言。

“就不能說點別的？”

素素又補充一句，臉上輕松的表情，好似她一點錯沒有。

“卓小姐，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在跟總裁彙報工作！”

“我知道，關鍵你們總裁不在啊，我也不想聽，但你一進門就說個不停，你們總裁時常教導我，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能打斷，這樣是沒禮貌的行為，你說我是聽你的，還是聽他的？”

趙明輝一張臉被氣成了豬肝，反過來想一想，這丫頭牙尖嘴利，思維跟正常人也不一樣，跟她計較的話，只會讓自己更生氣，于是緩了緩臉色，和聲問她：“總裁人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特助……”

“你……”

趙明輝是真真拿她沒策了，你不跟她計較吧，她倒跟你計較起來了。

“我剛才去別的部門了解工作了，你來的時候總裁在不在？”

“不在啊，就因為他不在，所以我才在這裏等他的嘛。”

趙明輝不再跟她多言，直接出了辦公室，他走後沒多久，素素也走了。

唐立哲臨時接到一個電話，出門辦了點私事，剛一回公司，趙明輝就開始跟他數落素素的不是。

“我說唐總，你就不能口味輕那麽一點點，眼光高那麽一點點，換個女人不行？”

“卓素素又怎麽得罪你了？”

“她冒充你，害我跟她彙報了半天工作，這頑劣的個性，簡直叫人無法忍受。”

“對了，還強詞奪理。”

趙明輝想起卓素素那一肚子的壞水，表面上卻還裝作無辜的模樣就火氣蹭蹭的往上竄。

“素素來公司了？”

“現在已經走了。”

“有事嗎？”

“誰知道。”

唐立哲拿出手機要給她打電話，趙明輝苦着臉抗議：“我說的你都聽見沒？”

“聽見了。”

“那你也表個态啊。”

“你要我表什麽态？我說你一大男人，跟個小姑娘計較什麽？還有啊，卓素素也是個孤兒，同樣身為孤兒的你，應該比別人更加關照理解她才對。”

“天哪，這偏袒……沒法活了。”

趙明輝深受打擊。

30 用不完的力氣

30 用不完的力氣

素素走在街心公園的門口，兜裏的手機叫嚣了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是唐立哲的號碼，随意的按下接聽，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喂？”

“你到公司找我什麽事？”

“沒事，就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最近我比較忙，晚上還有個應酬。”

“那行，你就忙你的吧。”

素素正欲挂電話，那端說：“等一下。”

“幹嘛？”

“你這幾天沒闖禍吧？”

“我能闖什麽禍，我在你眼裏就只會闖禍啊？我老實着呢，放心吧。”

“明天晚上我看能不能抽出時間去看看你。”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了。”

素素果斷挂了電話。

隔天下午，唐立哲剛結束一場會議，人事部的經理就匆匆的跑來向他彙報，“唐總，不好了，公司門外聚集了幾百名來應聘的應屆大學生。”

唐立哲眉頭一皺，睨向身旁的趙明輝：“怎麽回事？我們有發布招聘信息嗎？”

“沒有啊。”

趙明輝也是一頭霧水。

“出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唐立哲示意，趙明輝與人事部經理迅速下到了一樓。

半小時後，趙明輝回來禀報：“唐總，那些大學生是看到學校公告欄裏貼的招聘海報，才找到我們公司的。”

“我們公司誰去貼招聘海報了？”

“公司沒人去貼，但我已經确認，上面蓋的确實是公司的公章，而且……是總裁您的專用章。”

“我的專用章？”

唐立哲挑眉：“這麽說，是我去貼的了？”

“當然不是，我已經問過，這份海報是昨天下午貼上去的，而且同時貼了三所大學，昨天下午誰到過您的辦公室，又是誰最有可能幹這種捅婁子的事，總裁，你還想不到那個人是誰嗎？”

唐立哲只沉思一秒：“你懷疑素素？”

“唐總，這不是懷疑她，而是肯定就是她幹的。”

趙明輝作出三條結論，第一，卓素素昨天背個書包來的公司，書包裏很有可能就是打印的招聘信息，蓋了章後就直接走了，她的目的不是來找人，她的目的就是來偷蓋公章。

第二，整個公司除了他特助趙明輝就只有卓素素，敢在總裁不在的時候進總裁辦公室，而且以她愛折騰的個性來看，這件事始作俑者非她莫屬。

第三，趙明輝已經跟校方确認，昨天卓素素整個下午都沒有回教室上課。

縱上所述，這起惡作劇就是卓素素的個人傑作。

其實不用趙明輝分析這三條，唐立哲也猜到是素素幹的好事，他早該想到，卓素素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就不可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唐立哲給湘園打電話，鴻叔接的電話，他開門見山問：“素素這幾天怎麽樣？”

和以往的回答一樣，都是沒什麽事。

唐立哲怒氣凝聚到眉頭：“王管家，你現在分的清誰是你的主人嗎？卓素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不在的這些天，她真的都像你說的那樣，什麽事都沒有？”

前幾天他或許還相信，可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會信了。

闖禍都已經闖到公司來了，真是膽大包天。

鴻叔一見少爺發怒，頓時吓得戰戰兢兢，再也不敢隐瞞，便把積壓在心底這幾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兒全抖了出來。

“少爺啊，對不起，我确實對你說謊了，你說的沒錯，不會沒事，而是天天都有事，我好幾次都想對你實話實說，可是你臨走時又說卓小姐有什麽事拿我是問，卓小姐這邊又威脅我，要是敢對你告狀，就變着法兒折騰我，我實在是被她折騰怕了，你都不知道，她每天好像都有用不完的力氣，分分鐘鐘都閑不下來，盡想着怎麽折騰人，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被她給折騰的散架了……”

31 我生來就是禍害別人的

31 我生來就是禍害別人的

果然如此，唐立哲聽到這裏，捏了捏眉心，也怪自己疏忽，光忙着公司的事，就忘了回湘園看一看。

“她都幹什麽了？”

“周三晚上，半夜突然起來唱起了歌，把音響開的幾條街都能聽見，我勸說她沒用，後來左鄰右舍直接報了警，警察出面，才讓她消停下來。”

“周四晚上，她倒是不唱歌了，可又扮起了女鬼，不知從哪找來一件上面印了一塊塊像血跡的衣服穿在身上，把頭發散下來，臉畫成僵屍狀，突然跑到傭人房，直接把一屋女傭吓的半死，第二天早上，就有一半的傭人跟我辭職不幹了，還有一名年紀稍大的女傭，到現在還被吓的卧床不起……”

“周五不錯消停了一天，可周六早上我起來一看，她竟然又把夫人最喜歡的那圃藍玫瑰硬是撥的一根不盛，這事我還沒敢跟夫人說，你說夫人要是哪天突然回來，我可怎麽跟她交代，那可是夫人最喜愛的花啊……”

鴻叔說到這裏，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回首卓素素每天的生活，那是斑斑劣跡道也道不完。

唐立哲頭痛欲裂，人家是請了一尊佛回家，他卻恰恰相反，他請的是一個活活的瘟神。

“少爺啊，我活了這大把年紀，就沒見過這麽能折騰的孩子，她是不是心理有啥毛病啊？”

鴻叔的話讓唐立哲陷入了沉思，按說青春期叛逆也是正常現象，可卓素素完全就是叛逆過了頭，她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所能承受的範圍。

既然已經超出，那就是不正常的，唐立哲思慮再三，決定帶卓素素去看心理醫生。

素素從學校出來，遠遠看到唐立哲的車停在一棵梧桐樹下，她或許猜到他為什麽來，一臉無畏的走過去，敲下車窗，明知故問：“來接我？”

“上車。”

唐立哲不跟她廢話。

素素坐進車裏，仍然一臉的坦然，絲毫沒有為自己那些闖禍的行為而感到心虛害怕。

“今天怎麽有空來接我了？公司不忙啦？”

“中午一大幫學生跑到我公司來應聘，這件事是你幹的吧？”

素素沉默。

“我不追究你做這件事的行為，但請你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

“沒目的。”

“純粹好玩？”

唐立哲壓抑着內心的怒火。

“也不好玩。”

哧一聲，唐立哲将車子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卓素素，既然不好玩，你又沒目的，你到底為什麽去做這些事？你做這些事就沒考慮過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嗎？你還能不能更自私一點？！”

素素眼中的漠然是唐立哲所陌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坦言：“你知道嗎？從小別人就喊我禍害精，所以，我生來就是禍害別人的，我要不禍害別人，我就不叫卓素素了。”

唐立哲手指的骨節分明，他在忍，忍着掐死她的沖動。

車子重新啓動，他不再說話，一路寂靜，直到停在目的地，一家較為隐蔽的心理診所門前。

素素盯着門頭上的五個大字——陽光心理咨詢所，蹩眉問唐立哲：“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家保密性好，而且咨詢師也比較出名，你有什麽不痛快的都跟他說說，我帶你來這裏沒其它意思，只希望你陽光成長。”

“陽光成長？”

素素冷笑：“你是把我當神經病了吧？告訴你，帶我來這裏的你，才更像一個神經病！”

說完，她憤怒的下了車，用力關上了車門。

32 自由也需要約束

32 自由也需要約束

唐立哲追出去，素素已經跑遠，他拿她沒策，只好自己一個人進了診所。

就算當事人不來，他作為監護人，來咨詢一下總歸有好處。

心理咨詢師聽了唐立哲對素素的描述，這樣分析：“唐先生，從你的描述來看，這确實是個心理有問題的孩子，而且她的問題一定與童年有關，她肯定在兒時有過什麽痛苦的回憶或是什麽慘痛的經歷，國外某知名教育專家曾經說，一個人成年後的行為多半與她童年時的經歷有關，所以，她的成長直接影響了她現在的性格，她不停的闖禍，或許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唐立哲很認同咨詢師的分析，“沒錯，她八歲時成了孤兒，後來被別人領養，但是領養她的人，現在已經将她遺棄了。”

“這可能就是她不停折騰的導火索，她不擅長與人交流，當心理積壓了太多的心事後，就會通過某種方式，比如給別人制造麻煩，來宣洩自己內心的壓抑和痛苦。”

唐立哲又與咨詢師聊了許久，最後，咨詢師還是建議他帶病人來進行心理治療，只有與病人面對面的交流，才有可能将病人內心的陰影一掃而空，真正起到陽光治療的作用。

唐立哲回到湘園，鴻叔迎上他想要解釋欺騙他的苦處，他揮揮手，“先不說別的，素素回來了嗎？”

“回來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一直沒出來。”

唐立哲徑直上到二樓，站在素素門前敲門，敲了半天，門才不情不願的打開。

他拿眼瞪她，她就倔強的拿眼回瞪對方，兩人互相瞪了半天，唐立哲才放下心中對她的成見，努力心平氣和的說：“你這是幹嗎？”

“你又是幹嗎？”

素素指的當然是他帶她到心理診所的事。

“我帶你去咨詢所，不是認為你有精神上的疾病，而是對于你的行為十分不能理解，我想讓你做回一個正常人，我的出發點是好的。”

“沒人說你的出發點是壞的，可你不覺得自己更适合去看心理醫生嗎？唐立哲，到底我倆誰不正常啊，我頂多就是頑劣，可你呢？我認為你的生理問題比我嚴重多了！”

素素犀利的反駁駁的唐立哲啞口無言，她說的沒錯，他确實不算一個正常人，可是，他從來沒有像她這樣，選擇去回避。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看過心理醫生？有病就要治，我不會去否認自己生理上的缺陷。”

“那結果呢？結果好了嗎？”

“暫時沒結果。”

“沒結果不就行了，這說明那些咨詢師根本就沒用，你自己都沒能得到預期的效果，憑什麽還讓我去那種地方？唐立哲，你聽好了，我沒病，我很正常，下次要去你自己去，別以為自己不正常別人就跟你一樣都不正常！”

素素吼完就狠狠關了房門，任憑唐立哲敲門，死活都不再打開。

素素以為唐立哲達不到目的就會死心，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拎着行李搬回了湘園。

早上，在餐桌邊又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素素很是郁悶不已，她鼓着腮幫走到餐桌邊做下，端起牛奶，像跟誰賭氣似得，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唐立哲，你不是搬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唐立哲将視線從報紙移向她，色厲內荏的反問：“我為什麽搬回來原因你不知道嗎？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又是唱歌招警察，又是扮鬼吓人，還糟蹋我家的後花園，我要再不回來，你是不是準備一把火把這房子都燒了？”

素素哼一聲：“你說過要給我自由的。”

“我是說過給你自由，但自由不是随心所欲，不是為所欲為，自由有時候也需要約束，在你給別人造成不便的情況下。”

33 他就是唐僧

33 他就是唐僧

素素下午放學，特意從左大門繞出去，避開了唐立哲每天派來接她的司機。

今天她心裏不痛快，就不想回湘園，唐立哲這次搬回來，擺明了就是管制她。

說不定這時候回去，他已經坐在家裏等她，然後苦口婆心的說一堆他自認為是道理的大道理。

不回湘園去哪裏呢？百無聊賴的靠在一棵大樹邊想了一會，最後決定去找唯一的朋友瑞欣。

她來到瑞欣家附近，沒有直接去敲她家的門，瑞欣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她沒有自己的手機，打她家座機吧，又怕不是她本人接聽，素素沒有辦法，只好躲在角落裏守株待兔。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期間看到了瑞欣的哥哥姚健，素素吓的大氣都不敢出，手機已經被她給關了，怕唐立哲打電話來，就在她準備等不到人回去時，瑞欣從外面回來了。

素素乍一見到好友十分激動，連連招手：“瑞欣，瑞欣，過來……”

姚瑞欣定眼一看，驚喜的喊道：“素素……”

“噓——別讓你家裏人聽見。”

兩個好朋友見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瑞欣握着素素的手一個勁的追問：“你這些天去哪了？我到你家去找過你，房東說你們全都搬走了，怎麽回事啊？走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打你電話也是空號……”

“我換號碼了。”

“那你現在住哪裏？還在T市嗎？”

“好了好了，回頭我慢慢跟你說，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我都快餓死了。”

素素牽着瑞欣來到亘安街的夜市，這裏是以前兩人經常來的地方，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幾瓶啤酒，素素便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瑞欣聽完素素的遭遇，又是同情又是驚詫：“這麽說，你現在是被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包養了？”

“差不多吧。”

瑞欣急了：“素素，你怎麽這樣啊？你這樣阿姨要是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我就要她傷心，她不是堅定的認為只要她離開我，我就會過的很好嗎？我偏要證明給她看，她的離開是一個錯誤選擇，是毫無意義的錯誤選擇！”

素素趴在桌上，牙齒咬着薄薄的嘴唇，眼裏閃着晶瑩的淚花，卻努力沒有讓它流下來。

瑞欣看到這樣的素素很是心疼，她撫摸她的頭發：“素素，我知道你心裏苦，但你為什麽要找個老男人呢，你才十八啊……”

“他能幫我找到媽媽。”

素素擤了擤鼻子，直起腰，“瑞欣，人生不是你想的那麽美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當你被逼到某種境地，不想繼續往下走，卻不得不往下走時，你就會明白什麽叫做無力。”

彼時，姚瑞欣并不能理解素素的這番話，直到苦幹年後，自己經歷了人生的沉沉浮浮，才對此真正的心有體會。

“那個老男人對你怎麽樣？”

瑞欣一直喊唐立哲老男人，事實上并不清楚他的年齡，只是素素這樣說，她就以為是很老很老的男人。

況且，年輕帥氣的男人一般不包養女人。

“別提了。”

素素倒了一杯啤酒灌進肚子裏，“唐僧什麽樣他就什麽樣。”

“唐僧？”

瑞欣張大嘴巴，這跟唐僧有什麽關系。

“你是說他啰嗦？”

“豈止啰嗦，你還記得西游記裏唐僧總是跟孫悟空講大道理，悟空啊，你不能殺人啊，悟空啊，你不能頑劣啊，悟空啊，你不能搶別人的東西啊……他也這樣，整天素素啊，你不能這樣，素素啊，你不能那樣，煩都把我煩死。”

34 紳士體貼

34 紳士體貼

瑞欣的小臉擰成了一團，這樣聽來确實讓人受不了，她清楚素素的個性，就像一匹脫了缰的野馬，最怕的就是被別人約束。

“這還不算什麽，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前段時間我就調皮的整了幾起惡作劇，他就誇張的竟然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他這是把我當神經病啊~！唉……”

“天哪，這人怎麽這樣？太讨厭了，素素，你離開他！”

“不行，我還得找我媽，等找到我媽，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我也決不會留下。”

素素把手機開了機，嘀嘀的滿是來電提醒，你放到瑞欣面前：“你看，我就沒準時回去，這電話都要打爆了，全是來電提醒。”

瑞欣快要糾結死了，是替素素糾結，她難以想象，這樣桀骜不馴的素素，怎麽能忍受這樣沒有自由的生活。

素素又喝了很多酒，直到喝的酩酊大醉，瑞欣正在發愁把她送到哪裏，素素的手機就及時響了。

她按下接聽，裏面傳來一道磁性的男性嗓音：“你在哪裏？”

“您好，我不是卓素素，我是她朋友，請問你是？”

“你們在哪裏？”

瑞欣遲疑了一秒，瞅了一眼素素，把地址報給了他。

應該就是包養她的那個男人吧，瑞欣真不想把素素交給他，可是現在她還沒有能力收留素素，況且有她哥哥在，素素也不見得樂意去她家。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的名牌轎車停在了亘安街夜市，亘安街是中下收入水平的人出入的地方，這樣的深夜，這樣的名牌轎車往那裏一停，就顯的格格不入。

唐立哲找到卓素素時，她還在昏睡，瑞欣卻是傻眼了，面前這個男人……他該不會就是素素口中所說的老男人嗎？天哪，這丫頭得有多不靠譜，盡誇大其辭，這樣的也叫老？

“你好，我是素素的好朋友，我叫姚瑞欣。”

“你好，唐立哲。”

唐立哲對她微微颔首，盯着素素沉吟了片刻，擡頭問她：“她為什麽喝酒？”

瑞欣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從頭到尾，素素都在講這個男人的壞話，她總不能一五一十的都對他坦白了吧……

“你家住哪裏，我順路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也沒多遠。”

“走吧，現在已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瑞欣坐在唐立哲車裏，就偷偷掐了一下素素的臉，死丫頭，就會瞎掰，這男人這麽紳士體貼，竟然拿唐僧和他比。

“你就是收養素素的人吧？”

雖然已經猜到，但還是要确認一下，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讓他把人帶走了。

“是的。”

“聽說你對素素很嚴厲。”

“既然你是她朋友，該清楚她的個性，我不對她嚴厲，她能把天都翻過來。”

那倒是啊，那倒是。

瑞欣贊同，同時小心翼翼的求證：“她今天喝了酒，你不會處罰她吧？”

“她每天都會做一些離譜的事，每件都處罰的話，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些精力。”

“素素就是頑劣了點，其實她很善良的。”

“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也沒多久，五六年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比如，在被領養之前的事。”

“這個我不知道，也沒什麽事吧，就是她父母都去世了，然後她就被江阿姨領養了。”

車子停到瑞欣家門口，瑞欣下了車，感激的道謝：“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謝謝。”

“不客氣，有空找素素玩，她也沒什麽朋友。”

只這一句話，瑞欣都要替素素感動哭了，多善解人意的一個男人，都知道她沒有朋友。

35 離家出走

35 離家出走

素素一覺醒來，就發現唐立哲坐在她床邊，她豁一聲坐起來：“我在哪？”

“你在陰曹地府。”

唐立哲沒好氣的諷刺。

素素腦子清醒了幾分，瞪一眼身旁的男人：“難怪某人總想找我索命，敢情你是閻王爺。”

“卓素素，我今天警告你，從今往後，不許在外面喝酒，不管你跟誰在一起，還有不許闖禍惹是非，你要再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就找只籠子把你鎖起來。”

素素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沖他吐舌頭：“你敢！”

“你媽在S市，我已經查到了她的行蹤，你可以不聽我的，只要你做好了一輩子不見她的心理準備。”

素素邁進衛生間的一只腳迅速收回來，疾步跑到唐立哲面前：“真的？你找到她了？她在S市哪裏，具體地址有嗎？”

“我有，但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素素懵了，下一秒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你告訴我嘛，以後我都聽你的。”

“我不要語言上的保證，我要看實際行動。”

唐立哲說完，便出了房間。

素素待在原地跺地，“你等着，我一定會做給你看的！”

接下來幾天，素素真的老實了許多，每天按時上下學，按時起床吃飯，哪怕是周末，也不再睡懶覺，早早去向唐立哲請安，以為自己這樣虔誠的态度會讓他轉變對她的态度，把母親的下落告訴自己，可結果卻并非這樣，唐立哲不但沒有告訴她養母的具體下落，甚至還向她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

某天晚上，素素來到唐立哲書房，手裏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往他桌上一放，他頭都沒擡，就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素素惱了：“嗳唐立哲，你真的該改變對我的看法了，你說出這樣刻薄的話，我很傷心的知不知道。”

“我還傷肺呢，整天跟在你後面擦屁股，我真是肺都要被你氣炸了。”

“我最近又沒給你惹事！”

“對，這兩天是消停了，之前呢，別的就不說了，你把我家後花園那一圃藍玫瑰撥的一根不盛，我家那花是招你惹你了還是怎麽了，你就對它那麽憎恨？我告訴你，今年撥下的種，要是明年開不出花，你就死定了。”

“嘁，幾朵破花而已，至于這麽斤斤計較嗎……”

“幾朵破花？你知道那是什麽品種的玫瑰嗎？先不說花的價值了，這花是我母親的最愛，她要是哪天突然回來，你讓我怎麽跟她解釋花的去向？”

“那還不簡單。”素素來勁了：“你就跟她說你處了個對象，人家超級喜歡你家的花，所以你為了博得美人笑，就連根撥起送給人家啦~！”

唐立哲兩眼冒金星，指着書房的門，切齒的說：“你給我出去。”

“別急着趕我走嘛，我還有正事沒跟你談呢。”

“要是你媽的事就不用說了，想知道你媽的下落，明天開始，按時跟我去看心理醫生。”

又來了，素素氣惱的奪過他手裏的文件：“唐立哲，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只要我不闖禍你就告訴我的，現在又出爾反爾了！”

“幾天不闖禍，不代表以後都會這樣安分守已，我必須要保證你标本兼治，永遠都不會闖禍。”

“永遠，你想太多了吧，誰要跟你永遠啊！”

等找到了母親，她立馬就滾蛋，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你整天想着找你媽，你就沒想過，你媽想不想找你？她要是想跟你一起生活的話，就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卓素素，你清醒一點吧，你再這樣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