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劣下去，沒有人會願意要你的。”

唐立哲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素素的心，她狠狠瞪他一眼，轉身憤怒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唐立哲還沒睜開眼睛，桌邊的手機就響了，他順手撈起接聽：“喂？”

“你好，這裏是良緣婚介所……”

嘟嘟，唐立哲挂斷了電話，心下有些郁悶，怎麽廣告現在都打他手機上了。

下樓吃早飯，剛坐到椅子上，手機又響了，仍然是一組陌生的號碼，他按下接聽：“你好，我是世紀佳緣……”

他迅速又挂斷電話，盯着手機，除了郁悶又多了幾分困惑，這今天是怎麽了，一大早的又是良緣又是佳緣，七夕嗎？

剛挂完電話，手機又響起，他遲疑了幾秒，準備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喂，哪位？”

“您好，是唐先生嗎？”

“是我。”

“我們這裏是千裏相會，看到……”

“等一下。”

唐立哲打斷他：“千裏相會是什麽？”

“咦你不知道嗎？我們是一家專門做婚介的網站啊，您昨天晚上不是在我們網站發布了求偶信息，想盡快找一名伴侶嗎？”

唐立哲深深吐口氣，對着電話說：“抱歉，這不是我本人做的事。”挂斷了手機。

電話一挂斷，他就氣惱的大聲吼道：“卓素素呢？去把她給我拉下來！”

鴻叔顫顫巍巍的趕緊上樓喊人，不消片刻，就聽到鴻叔在樓上驚魂失措的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卓小姐離家出走了……”

唐立哲看到管家從素素房間拿下來的絕別信，就只有一個沖動，把她掐死。

“混蛋唐立哲，你這個壞到骨頭的大惡棍，從今天開始，我不做你的暖床工具了，別以為離了你我就找不到我媽，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你這麽壞，以後肯定讨不到媳婦，沒關系，我心地善良，已經幫你考慮好了終身大事，今天會有無數的人給你打電話，慢慢應付吧，于千萬人這中，總有那麽一個人，能讓你不變成太監，再見！！”

末尾又加了一句：“錯了，是永不再見！”

唐立哲揉了那團信，桌邊的手機一直叫嚣個不停，管家鴻叔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還不識趣：“少爺，要不要派人去找……”

“找什麽找？走了才好，去把她用過的東西全都扔了！”

36 出行不利

36 出行不利

唐立哲背靠在辦公椅上，真是好久沒這麽頭痛了，趙明輝從外面進來，輕聲說：“唐總，號碼已經換好了。”

他沒有說話，只點點頭。

趙明輝嘆口氣，雖然知道總裁這會心情不佳，但還是忍不住說：“我早就提醒你了，你留她在身邊，就是自找麻煩。”

見總裁沒有打斷的意思，他又說：“你看她哪像個正常的人類，整天就知道給別人找事，還從來不會去替別人考慮，我就沒見過像她這樣随心所欲的人，你以前總是偏袒她，說她是個孤兒，孤兒怎麽了？孤兒就有權利像她那樣了？慕青也是孤兒，可慕青從小到大有多乖，你和董事長我們都是親眼目睹的……”

“要我說啊，這就是一個人的本性，與她是不是孤兒一點關系沒有，按說孤兒應該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更加懂事才對，對于來之不易的生活要學會感恩，可她倒好，臨走了還不忘整點事出來！”

“行了。”

唐立哲不耐煩的的揮手：“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素素下了S市的火車，提了提背上的行李，作個深呼吸，找人嘛，有什麽了不起，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她就不信沒了唐立哲，她的地球還不轉了。

找了家旅館暫時安頓下來，素素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實施尋母計劃，她先是打印了幾百張尋人啓事，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張貼，因為要找的人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也不會覺得累，這一貼就貼到了晚上。

貼完手裏最後一份尋人啓事，素素找了一處臺階坐下來，環顧四周，真是夠偏僻的，她為什麽不選擇繁華的地段張貼，是因為了解母親不會讓自己曝光在那樣的地方，母親一定是帶着姐妹們在這個城市某個偏僻的角落，就像閨裏香一樣紮了根。

素素盯着前方自己張貼的尋人啓事，心想，媽媽要是不經意看到，一定會聯系她的，她都找到這裏來了，媽媽沒有理由再趕她走。

肚子傳來幾聲咕咕聲，這時才覺得雙腿酸疼的擡不起來，就在她欲站起身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她吓的猛的抱住了頭。

就在她還沒弄清是不是拍電影時，一抹黑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她拖到了臺階後面的一處牆壁夾縫間，素素整個人都懵了，側目一看，十幾個穿黑衣的人從眼前一閃而過，太恐怖了，也太倒黴了，奶奶的，第一天到S市，就碰上了黑社會拼殺……

素素雖然也是混的，但還沒接觸過黑社會，等到她意識到身邊還有個人時，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裏粘呼呼的血液。

媽呀，自己中槍了嗎？哦不對，應該是剛才拖着她的那個人手上的血粘到了她手上。

37 如沐春風的男子

37 如沐春風的男子

素素屏住呼吸，但由于光線實在太暗，她沒有辦法看清身邊人的長相。

“喂？你被人追殺了？”

黑暗中的人不說話。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可別連累我啊，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兄臺，後會有期了！”

素素只想趕緊逃離，她縱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想跟黑社會的人摻合。

別娘還沒找到，就招來一幫人天天追殺她。

“你現在出去，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素素的腳步僵在原地，緩緩回頭：“那你把我擄過來幹啥？回頭他們該以為我倆是同夥了！”

“我是在救你，槍子是不長眼睛的，不管你是不是我同夥。”

“那現在怎麽辦啊？要在這待多久啊？我晚飯還沒吃呢……”

黑暗中的男子又陷入了沉默，可能是覺得有些奇葩，都這節骨眼了，一般女人遇到這光景，怕是早就吓得嘤嘤哭泣，她倒好竟然還想着吃。

“等一會吧，我的人馬上就到了。”

“你的人？你真是混黑社會的啊？你哪個幫的？”

“我說了你知道嗎？”

男人哭笑不得，整得好像她也是道上混的一樣。

素素靜了一會，突然想到黑社會的人人脈寬廣，“你在幫裏什麽地位，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你要找誰？”

“我媽媽。”

“找人不難，但前提是我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裏。”

素素一聽他願意幫忙，對他就沒那麽忌諱了：“能，當然能了，你一定會活着離開的，不對，是必須活着離開，大哥，堅強點。”

素素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給了眼前的陌生人，聽到他輕微的呻吟，她問他：“你哪裏受傷了。”

“胳膊。”

素素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他的手，冰涼涼的，“來，我幫你捂着，你休息一會。”

“不用。”

男人拒絕了她的好意，緩緩蹲在了地上，素素也蹲了下去，“很疼吧？你忍一忍，對了，我口袋裏有糖。”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剝開送到男人嘴裏：“你含着它，就不會那麽疼了。”

她又剝了一顆給自己，自顧自的說：“從小到大我都很喜歡吃糖，當我不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想哭的時候，累的時候，無力的時候，害怕的時候，我都會給自己吃一顆糖，糖是我的精神寄托，我吃着它的時候，才不會覺得生活有多苦。”

“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是苦嗎？”

“怎麽就不知道了？大人有大人的心事，小孩有小孩的憂傷，生活不可能像想象中的那麽好，但也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麽糟，人的脆弱和堅強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可能會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會發現咬着牙走了很長的路。”

男人聽了她的這段話，很是意味深長：“看來，你經歷了不少的事。”

素素回過神來，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真的是找不到人傾訴了才會這樣嗎？不行，她不要和任何人共享她內心的憂傷。

“哈哈，我可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不說這些了，你怎麽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好多了，謝謝你的糖。”

“甭客氣，回頭要能活着出去，記得多送點糖報答我。”

“吃那麽多糖就不怕蛀牙？”

“怕呀。”

素素捂着嘴，樂呵呵的回憶：“小時候因為有太多的蛀牙，我媽三天兩頭帶我去補牙，每次補牙我都哭喊半天，心裏發誓再也不吃糖，可惜每次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一見到糖就拒絕不了糖的誘惑。”

時間在聊天中不知不覺的度過，後來，素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她睡着了……

一覺醒來，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周遭全是黑與白的色調，應該是一個男人的房間，素素很暈，自己總是稀裏糊塗的醒來，就不知道前一晚發生了什麽。

她迅速從床上跳下來，徑直朝門邊走去，剛一打開門，門外兩名彪壯的大漢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醒了。”

“你們是誰？”

“我們帶你去見老大。”

老大？這可不就是黑社會的，素素一拍腦袋，卓素素啊，卓素素，哪天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昨晚那種光景怎麽能睡着，還睡的像頭死豬，被人家帶到黑窩來了都不知道……

跟着兩名彪壯大漢七拐八繞，來到了一處大廳，彪漢恭敬的示意她：“老大就在裏面，請進。”

素素惴惴不安的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中央的一名年輕男子，她愣在那裏，心裏捉摸着他該不會就是昨晚那個人。

“睡的好嗎？”

男人走到她面前。

她木然點頭，實在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與昨晚那個被黑社會追殺的人聯系在一起。

“我叫溫啓。”

你看，連名字都這麽溫和。

“你叫什麽名字？”

素素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幾分：“我叫無名氏。”

“無名氏？”

男人挑眉，随即恍然：“看來你不想把名字告訴我，沒關系，我就叫你小糖妹。”

真是個有愛的男人啊，小糖妹，聽着都讓人惬意。

“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麽？”

“溫啓。”

“也姓溫？”

“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和我認識的一個人一個姓。”

男人儒雅的笑笑：“這天下同名的都有，何況是一個姓。”

“你昨晚的傷怎麽樣了？”

素素盯着他胳膊上纏着的紗布。

“已經沒有大礙，多虧你的糖，來，這是報答你的。”

溫啓将一大包用編織袋包裝的五顏六色的漂亮糖果遞到她手裏，素素喜滋滋的收下：“多謝了，那你昨晚答應幫我找媽媽的話應該也會兌現吧？”

“當然，你把你媽媽的信息給我，我現在就派人去找，最多明天就會有結果。”

太好了，素素千恩萬謝，看來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出門就讓她遇到了貴人。

素素在溫啓的挽留下，留在了天鷹幫等媽媽的消息，也是那時才知道他們的幫派叫天鷹幫，只是想不通溫啓那樣一個如沐春風的男人怎麽會成為黑社會的首領……

38 沒有辦法理解的愛情

38 沒有辦法理解的愛情

激動的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卻沒有等來好消息。

“小糖妹，我的人把S市幾乎都翻遍了，沒有一個叫江琴的女人，你确定她人在S嗎？”

确定……這個她還真不确定，她不确定唐立哲給她的信息是不是屬實。

“你們能不能再幫我找兩天，實在找不到，我就放棄了。”

“沒問題。”

又是幾天過去了，素素焉焉的坐在天鷹幫院子裏的天臺上，這個原本是方便他們窺視周遭有沒有埋伏的，這會倒成了方便她看星星看月亮的場所。

素素兩條腿懸在半空中擺動，頭微微仰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星空，“看什麽呢？”身邊突然多了個人。

她扭頭笑笑：“看嫦娥奔月。”

溫啓蹲在了她身旁，一只手伸出去，西裝的袖口是非常幹淨的白色，手指纖細修長，素素不免又困惑了，這樣一雙幹淨的手，如何會握起刀槍去殺人……

“你為什麽加入黑社會？”

她唐突的問題并沒有立刻得到身旁男人的回答，溫啓盯着前方，眼底的深沉一望無際。

“不想說就算了，我也有很多不想對別人說的秘密。”

“是為了我的女朋友，我曾經有一位小女朋友，那時我們才十五六歲，她不幸死在黑社會的槍下，後來我就成了一名黑社會的人。”

“才十五六歲啊？呵，真瘋狂。”

“原本只是想替她報仇，可不知不覺走上這條路後就回不去了。”

“她為什麽會被黑社會打死呢？”

“一言難盡。”

“那你現在多大了？”

“三十一。”

“你不會十五六歲就加入黑社會了吧？”

“恩。”

“天哪，那是大佬了……”

素素沒有辦法理解這樣的愛情，為了愛，把自己送上一條黑暗的路，她不能茍同也不會感動，只會覺得很傻。

“已經好幾天了，還是沒有你媽媽的下落，看來她不是人不在S市就是改名了。”

“恩，她想要躲開我，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

“她為什麽要躲開你？”

“這個也是一言難盡。”

素素低下頭，溫啓盯着她看了幾秒：“倘若實在找不到她，你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

“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可以留在這裏。”

溫啓的話讓她想起了唐立哲，當初他也是這麽說的，想到唐立哲，就想到了他們之間的協議，其實，是自己先違背了吧，唐立哲對她真是不薄，是這個世上除了養母唯一能包容她的人……

“我有地方去。”

莫名的，素素就覺得湘園那也是她的家。

清早，溫啓的手下來報：“老大，你帶回的那個小姑娘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

溫啓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陶瓷瓶，疾步朝素素的房間走去。

“走了快一個小時了，聽守門的人說，她是得到你的允許才離開的。”

溫啓來到素素的房間，看到了桌上留下的一封信。

折開信，裏面是一組清秀的字體：溫老大，首先感謝你這幾天的收留，還有幫我找媽媽，雖然人沒有找到，但是我知道你盡力了，所以要感謝你。其次，因為我這個人不習慣離別的場景，所以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若日後有緣，望還能再見。落款，小糖妹。

真是到最後，她也沒把名字告訴他。

縱然萍水相逢，溫啓的心裏仍然有那麽幾分若有似無的失落。

39 走了就不要回來

39 走了就不要回來

素素離開天鷹幫，當天就乘火車回了T市，她能夠想象，唐立哲看到她會有多生氣，可是就像他說的，除了他，沒有人能幫她找媽媽，再退一萬步說，這此生找不到媽媽，她總要有一個家人，而這個人，非唐立哲莫屬。

不記得曾經在哪裏聽過一句話，女人一輩子就只能跟兩種人生活在一起，一種是生養自己的父母，一種就是有肌膚之親的人。

素素背着行李來到湘園，用力拍湘園的大門，傭人不敢開門，跑去彙報給管家鴻叔。

鴻叔步伐躊躇的來到大門口，乍一見到素素，苦着臉說：“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麽又回來了？”

“鴻叔，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素素隔着大門，笑顏逐開的問他。

高興？他是老糊塗了才會高興。

“那個卓小姐啊，你一聲不響的離開，少爺可是很不高興，少爺已經交代了，假使你回來，湘園的大門不會為你打開。”

“不是吧，我給他打電話。”

素素撥通唐立哲的手機，裏面卻是空號提醒，“咦，他換號碼了嗎？”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鴻叔在一旁提醒。

素素這才想起自己臨走時幹的那樁好事。

“我去公司找他。”

她轉身欲走，鴻叔叫住她：“哎，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去了保安也不會讓你進的……”

素素停住了腳步，一臉谄笑的回過頭：“鴻叔，那你就給你家少爺打個電話嘛，他當時是在氣頭上，現在氣消了，不會真的趕我走的，我和他之間有過約定。”

鴻叔一臉為難，素素不停央求：“打吧打吧，你就說我在這裏等他，不見不散。”

“那我去試試。”

十幾分鐘後，鴻叔回到大門口：“抱歉啊，我家少爺說從今以後跟你沒關系，讓你走吧。”

“不可能，他會回來的，我就在這裏等他。”

素素一臉倔強的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就坐在那裏等唐立哲出現了。

鴻叔面對她的固執也是無能為力，搖搖頭，嘆息着走了。

素素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就在她以為唐立哲真的不會出現時，兩道刺眼的車燈由遠及近，慢慢靠近了湘園的大門。

待看清是唐立哲的車，素素興奮的跑到車頭前，舉起了手：“嗨，唐立哲，我回來了。”

唐立哲坐在車裏，看她臉上那一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表情，無語到極致。

素素繞過車身，來到他的車窗前，彎下腰問了一句和鴻叔一樣的話：“看到我不高興嗎？”

“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認識你嗎？”

“你怎麽不認識我，我們都一起睡過。”

“和我睡過的女人多了，我可不會每一個都記得。”

“睡過的女人縱然多，但真正能睡到天亮的可就只有我一個。”

唐立哲被她的厚顏無恥打敗了，哧一聲關上車窗，繼續發動引擎，素素跟着車子小跑，一邊跑一邊敲車窗：“嗳，你下來啊，喂，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車子最終還是開進了湘園，而她也被傭人拒之了門外，不過唐立哲停好車後，還是來到了大門邊，隔着大門對她說：“走了就不要回來，我這裏不是難民所，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轉過身，素素挑釁：“你要真不在意我的話，你今晚就不會到這裏來，你就嘴硬把你，虛僞的資本家！”

唐立哲生氣的回頭瞪她，素素毫不服輸的回瞪。

“你除了會和我瞪眼還會幹啥？”

“那你除了會和我生氣你又會幹啥？”

唐立哲不想和她賣嘴皮子，狠狠心走了。

40 今夜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40 今夜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夜越來越黑，深沉入墨汁，濃稠的化不開。

湘園的門外，開了兩盞路燈，暖黃色的光線，包裹着素素嬌小的身影。

唐立哲站在二樓窗前，就那樣看着遠處的她蹲在地上畫圈圈，這是他生平遇到的第一個讓自己感到無力的人，總想要馴服她，卻總也馴服不了。

像是感應到什麽，素素猛一擡頭，就迎上了唐立哲深邃的目光，她立刻裝出一副凄楚的可憐模樣，對着他揮了揮手。

唐立哲轉過頭，不能沒把她給馴服了，倒自己先被征服了。

窗簾又拉上了，素素頹廢的耷拉下腦袋，繼續畫她的圈圈。

淩晨一點，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接着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唐立哲自然也是沒有睡着的，幾乎是本能的走到窗前，迅速拉開窗簾，窗外的那雙眼睛似乎早在等候他，眼裏積聚了更多的可憐，縮在牆角處，像個小可憐一樣。

素素指了指天空，示意他要下雨了，再雙手抱住自己，暗示她很冷。

唐立哲終究沒能守住自己最後的底線，按開了屋裏的自動門鎖，大門徐徐打開，素素提着自己的行李包，一蹦三跳，像個小兔子一樣跳進了湘園。

她回到屋裏，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就輾轉來到唐立哲的房間，悄悄推開門，看到他背對着門坐在窗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出雙手，從後面環抱住了他的肩。

趴在他的背上，臉埋在他的頸間，感受着他獨特的體溫，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以後都不走了，也不惹你生氣。”

他的吻落了下去，素素突然阻止了他：“等一下，我有一個要求。”

唐立哲頗為懊惱，擰着眉頭說：“你還敢跟我提要求？”

“以後不許再說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了。”

“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你不答應我就大叫，我叫的左鄰右舍都聽見，讓警察再來一回。”

唐立哲俯身狠狠咬了她一口，她還真的大叫一聲，唐立哲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許叫。”

“你答應我，你不答應我，你什麽時候做完，我叫到什麽時候。”

男人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的，唐立哲被她威脅的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她的強盜要求。

這一夜，春光乍洩，素素幾度被折磨的昏死過去。

41 花邊新聞有點多

41 花邊新聞有點多

早上，唐立哲一只腳剛邁進公司大門，趙明輝就追了上來。

“唐總，早上好。”

“早上好。”

“我聽說卓素素又回來了，是不是真的？”

唐立哲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消息倒是夠靈通的，在我家裝監控器了？”

“我哪敢，我是早上打電話到湘園，聽鴻叔說的。”

“一大早的打電話幹什麽？”

“本來是想跟你請個假，但我一聽這卓素素回來了，就決定這假不請了。”

“她回來跟你請不請假有什麽關系？”

“跟我當然沒關系，但跟你有關系啊，唐總，你怎麽一點原則都沒有，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把湘園當什麽了？把你又當什麽了？”

“這些事我自己會斟酌。”

“你已經被她迷惑了，如果我今天只是特助，我不管你這些事，但董事長走的時候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我好好的看着你，你這樣被一個丫頭牽着鼻子走，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誰說我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還沒有嗎？這要放到以前，就不說放到以前了，随便放到其它哪個女人身上，你會這樣沒有原則性的縱容嗎？你都忘了她幹的那些離譜事兒了？你今天可以原諒她，明天她就可以再把你的世界攪的一塌糊塗，她這麽為所欲為到底依仗的是什麽啊？還不是就吃定了你！”

唐立哲不再說話，他承認趙明輝說的不無道理，确實卓素素一半的放縱心理，來源于他的睜只眼閉只眼，可是怎麽辦，那丫頭太會裝可憐了，他能對所有女人絕情寡義，卻就是對她一個狠不了心。

“可能是因為她太小了，有些事我不想和她計較，也不想對她太過嚴厲。”

“借口，這就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那你以為是什麽？我喜歡那丫頭？”

這離譜的讓唐立哲自己都接受不了。

“當然不可能喜歡，但你對她身體上的依賴，已經嚴重影響了你的正常生活。”

說起身體，唐立哲也是無奈：“你叫我怎麽辦，我非她不可……”

“唐總，不是非她不可，而是你沒有想要找別的女人的心，你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她身上，能治的好自己的病嗎？”

“照你這麽說，我得一天換一個女人了？”

“不說一天換一個，最起碼你要在心裏說服自己，去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你只有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才不會讓卓素素那個丫頭太過于以自我為中心。”

趙明輝的話到底是說進了唐立哲心裏，他認真思考了和卓素素之間怪異的關系，事實真的是如此，他越是寵着她，她越是無法無天。

就像昨天晚上，她拿那件事要挾他，他一點法子都沒有，又不能提上褲子去找別人，唐立哲越想，越覺得這不是一件不容忽視的小事，他一定要在卓素素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止步于可有可無。

唐立哲又開始周旋于不同的女人之間，甚至比以前更加放蕩不羁，終于有一天，素素忍不住在吃早餐的時候提醒：“你最近花邊新聞有點多诶。”

唐立哲把視線從報紙移向她：“你聽誰說的？”

素素沒好氣的哼一聲：“還用聽別人說嗎？眼一瞄就能看見。”

她手指了指他報紙的背面。

42 倒胃口

42 倒胃口

唐立哲翻過來，娛樂版塊的頭條就是他和一位女明星深夜激吻的照片，真是一群瘋狂的狗仔隊，這個月，他已經上了十幾次頭條了。

将報紙随手一折，扔到了一旁，低頭用刀叉吃早餐。

“你整天緋聞不斷，你真的和那些女人們興奮到那種程度，不管什麽場所，抱着就親？”

素素不可思議的詢問。

“你可以講的更直白一點嗎？”

一個女孩子家，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矜持，抱着就親這樣的話随口就能說出來。

“你抱着她們親的時候有感覺嗎？還是只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以掩飾外界對你不好的傳聞，事實上你對她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卓素素！”

唐立哲懊惱的将刀叉拍在桌上：“外界對我有什麽不好的傳聞？即使有不好的傳聞，也是說我身邊有個整天就知道闖禍的麻煩精，反應，感覺，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這是你能說的話嗎？！”

素素撇撇嘴，不滿的嘟嚷：“不是你讓我說的直白點……”

唐立哲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說：“以後吃早飯時不要開口說話，免得倒我胃口。”

盯着她的背影，素素扮了個鬼臉：“氣包子！就知道生氣！”

素素再見到瑞欣，已經是初冬十一月，天氣漸漸轉涼，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坐在T大校園的長椅上，素素感嘆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又翻過了一個年頭。

想着去年的今天，她和瑞欣還在另一所大學揮霍青春，到如今卻已是各過各的人生。

“素素，最近你過的怎麽樣？”

“我還能怎麽樣，還是老樣子呗，每天放學回家聽唐僧念經，稍一不稱心，就罰我站牆角，寫檢讨……”

“得了，你別總說唐立哲的不是，要是我沒見過他我還信你說的這些，可那天晚上我見過了，他不是你說的那樣刻薄的人。”

“那是做給你看。”

“他為什麽要做給我啊？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子，我覺得他不是那種喜歡去做樣子去給別人看的人。”

“喂，姚瑞欣，唐立哲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幫他說起話來了？”

“我不是幫她說話，素素，你要知足，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唐立哲他也會不要你……”

瑞欣這一句話讓素素的心咯噔了一聲，說真的，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覺得自己不必要想，她對唐立哲來說不是毫無價值的人，他怎會輕易的将她丢棄。

“不會的。”

“你何以自信？”

“我何以自信……”素素想了想，脆生生的回答：“我床第功夫了得。”

瑞欣被雷的張大嘴巴，半響才反應過來，用力推了好友一下：“天哪，你真不害臊。”

兩人笑鬧成一團。

笑夠了，素素認真的問瑞欣：“嗳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一直生活在閨裏香的原因，見慣了男女風月之事，所以說話總是很直白，唐立哲他就老覺得我不夠矜持。”

“你這種性格，就是生在書香門第，也狗改不了吃屎。”

“滾，還說我不害臊，你才粗俗……”

43 土掉渣

43 土掉渣

素素回到湘園，比平時晚了半個鐘頭，唐立哲現在每天都會按時回來，只是吃了晚飯後又會出去，然後等到半夜再回來。

“今天怎麽晚了？”

他坐在客廳，雲淡風輕的問她。

“瑞欣到學校來找我，我們聊了一會。”

“下次可以邀她到家裏來玩。”

哎喲，老佛爺開恩了，“好的。”素素畢恭畢敬答應。

看到桌上放着一個大大的漂亮的禮盒，她好奇的坐到他身邊問：“這什麽啊？”

“衣服。”

“送我的？”

喜滋滋的正要伸手去拆。

“別碰。”

唐立哲沉聲制止。

“這是我今晚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酒會，女伴的衣服。”

素素愣了愣：“女伴的衣服？你要帶誰去？”

“總歸不是你。”

唐立哲篤定的話語，驀然就讓素素心理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痛快，她想到了瑞欣的提醒，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唐立哲也會不要她，還有唐立哲自己曾親口說的，卓素素，像你這樣的人沒有人會願意要的……

心情忽爾低落至谷底，她賭氣的撅起嘴：“誰稀罕！”氣轟轟的上樓了。

等到她再下樓時，唐立哲已經走了，素素失落的坐在沙發上，盯着剛才放禮盒的地方，一次次無視他的花邊新聞，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忽視自己，就算她不要愛也不需要愛，可也不代表她就喜歡冷落，真是太過分了，無視她情緒的大混蛋。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