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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媽早前見越池墨一直在詢問周薄言的意思,她再沒眼力勁也看出來能讓越池墨停手的人只有周薄言。鸨媽轉向了周薄言,剛準備求周薄言出言相勸,誰知那邊徐麟一掌劈山拳拍向越池墨。

戰局再起,鸨媽心中直嘆倒黴,捂着腦袋躲在了花子亦身後。花子亦倒是不在乎被鸨媽當做擋箭牌,不過在波瀾之中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花子亦瞬間移動腳步轉向周薄言身邊,将人拉在了懷中。

“先生不會武功,還是與我一齊去二樓躲一躲如何?”花子亦俯在周薄言耳邊輕聲道,攬在周薄言腰上的手收了收勁。

周薄言皺眉,花子亦故意貼得如此之近令他不适,他與花子亦離開些距離,花子亦竟然用了內力,周薄言內力全無,僅靠蠻力無法掙開花子亦。

“奉勸先生莫要掙紮,我若一時不察帶先生誤入戰局之中,先生的性命我可保不了。”花子亦溫熱的鼻息撲在周薄言頸邊,手腕再次用力,将周薄言往懷裏又帶了一些。

周薄言這次連掙紮的縫隙也沒有,再看花子亦那抹戲谑笑容,周薄言心道只有比花子亦更無賴,才能從他懷裏掙脫開來。周薄言不再掙紮,花子亦好整以暇地将人攬在懷裏,時而對周薄言說道:“還以為越道長修道多年,原來道心也不鎮定。”

周薄言無奈苦笑:“你被人砸一拳也會怒的。”

花子亦不盡然地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我都被他砸了十多拳了不也不追究了麽?”說完他又瞥了眼懷裏的人,忽然伸手撩起了周薄言額前擋住眉眼的劉海,“啧,難怪越道長的道心定不下來。”

周薄言将腦袋從花子亦手掌下挪開,劉海重新将他那雙桃花眼遮擋住,周薄言不再與花子亦言語,将視線轉向了越池墨那番。

白衣身影來回飄飛,徐麟的劈山拳早已被花子亦化解,越池墨依樣與徐麟周旋,不過他不像花子亦那般只躲不回擊,劈山拳每落一拳,越池墨手中長劍橫削而過,将劈山拳的氣勁全部打散。

徐麟之前與花子亦周旋已耗去一半氣力,此時又與越池墨再戰,已力不從心。徐麟再出一拳,拳風還未至越池墨身前,越池墨長劍未出,只以一掌相迎,将那一拳化解于無形。

徐麟收掌欲要再出一拳,拳風剛起,越池墨長劍已點至徐麟眉心。“還要再戰下去?”越池墨聲音清冷,猶如他手中的那柄長劍,寒冷懾人。

“你到底是誰?”徐麟喘着粗氣,他之前剛與花子亦交過手,而越池墨的身手更甚于花子亦。江湖之上能甚過花劍山莊少莊主花子亦的年輕一輩,除了盟主白玄道長的愛徒越池墨就再無他人。一念及此,徐麟心中一顫,再見面前人清俊無雙,對招之時長劍宛若游龍,難不成這人會是越池墨?徐麟再次轉念,他心中還有些疑問,為何一心向道的人會出現在煙花之地?

就在徐麟思索之時,自二樓傳來一陣推門聲,一位容顏清麗的女子漫步走出屋內,她的身後跟着一個還在啜泣的少女,那少女顯然就是剛才被徐麟讨要的雲殊兒。

“遜雪?”躲在廊柱後的鸨媽看見樓上走出的人兒,低低地驚嘆了一聲。遜雪是勾月樓的花魁,就算是花子亦這般的人物要見遜雪也得先花一個月的時間先與遜雪的四名侍女們讨論琴棋書畫,若輸了一人,遜雪此生則不會與之再見。花子亦也是足足與遜雪的四名侍女鬥了一個月,這才于今夜得見遜雪。不曾想,這位極為難見的人兒此時卻自個兒出現在諸人面前,鸨媽不知遜雪打得是什麽主意。

在場的諸人見從不在人前露面的遜雪居然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時間人們忘記了剛才的不安與懼怕,紛紛将目光投向了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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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雪走至二樓欄杆處,低頭在人群中看了幾眼,似乎是在尋找一人,直到她看見了花子亦,遜雪才露出一抹淺笑,這抹笑意只留存了片刻便消失在衆人眼中。遜雪溫柔的目光又轉向了被花子亦攬在懷中的周薄言,櫻唇微張,最終卻只講淺淺地喟嘆含在了口中。

“徐公子,雲殊兒不願與您回徐家堡,您又何必強人所難呢?”遜雪收起眼中那一片溫柔,話語雖然不如男子般高亢,卻帶着一抹不容他人拒絕的強硬口吻,她将雲殊兒護在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徐麟。

徐麟本還盛氣淩人,他剛要還擊遜雪,見越池墨對準他眉心的長劍還未收回,徐麟亦不願與女子多做口舌之争,他略微收起了怒氣回道:“我出了一百兩金子買了她回去,錢我分文不少交給了勾月樓,除非你們将銀錢還來!”

遜雪向徐麟福了一禮,笑微微地回道:“一百兩我替雲殊兒還了,徐公子可還滿意?”

聽遜雪說要替雲殊兒還錢,徐麟亦不再刁難,他點了下頭,又看着面前拿劍指着自己的越池墨,哼了一聲道:“此事作罷,後會有期!”說完,徐麟帶着十幾名徐家堡弟子從勾月樓撤走。

越池墨收起長劍,對着站在二樓的遜雪拱手一禮,算是謝過對方的仗義出手。遜雪對着越池墨欠身福禮,眼神在花子亦身前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來。有些人,她遜雪看都不會看一眼,而有些人,她終于尋到了,可他的心卻早已在了別人那方。是她故作清高,錯過了讓自己動心的男人,遜雪自嘲一笑,世事總是如此弄人。

事情已經解決,遜雪帶着雲殊兒退回了屋內。勾月樓內一片狼藉,鸨媽看着被砸毀的桌椅,縱然心頭滴血,也知越池墨與花子亦不可得罪,她剛準備自己咽下這筆損失,正抹着眼角的淚花準備吩咐樓裏人收拾殘局,眼前忽然伸來兩張銀票,每一張上的數額皆是一百兩黃金。鸨媽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再看時,兩張一百兩銀票清晰在目,鸨媽詫異地看着遞來銀票的花子亦與越池墨,剛要向兩人道謝,卻聽得花子亦與越池墨異口同聲地向對方道:“把你的銀票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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