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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料之中的氣勁沒有落下,周薄言只覺自己身子一輕,雲殊兒的驚呼聲自耳邊掠過,周薄言連忙睜開眼,一張俊逸的臉近在咫尺,而這張臉上還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原本被他護在懷中的雲殊兒不知何時跌坐在二樓一間屋內,雲殊兒驚惶地看着花子亦和周薄言,還未等她眨眼,屋門瞬間合上,屋外的嘈雜也被隔絕。
“喂……”被人抱在懷裏,周薄言有些不好意思,即便他知道花子亦是在救他,但他一個大男人被同是男人的花子亦抱着還落在了一樓的人群之中,周薄言實在無顏以對。
花子亦倒是不覺有何不妥,不過抱着周薄言應付徐麟的劈山拳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之周薄言一直在他懷裏掙紮,花子亦剛要将周薄言放下,又一陣掌風襲來,花子亦變掌為拳硬生生地抵擋住了徐麟的劈山拳,然而拳風接二連三地襲來,花子亦剛打散一拳就又來一拳。若徐麟的劈山拳只是朝花子亦而來,花子亦倒是能夠應付,然而徐麟亦非良善之輩,劈山拳不僅擊向花子亦,在花子亦分心還擊之時有幾拳還落向了周薄言。
周薄言暗道糟糕,他剛躲在二樓還可隐藏在廊柱之後,現在他落在中間空落之處,避無可避。
眼見一道拳風就要擊向自己,周薄言吓得面色慘白,他本能地想往後退,忽感身前一道人影閃過,擊向自己的拳風瞬間消散。
“你可有事?”越池墨擋在周薄言身前,将劍鋒對準了徐麟。
周薄言雖瞧不見越池墨的神情,卻能從他渾身散發出的冷冽劍意中感覺到越池墨已然怒火中燒。周薄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看着越池墨清峻的背影,回道:“無事。”
“嗯。”越池墨手中長劍再出,霎時間,寒意襲向場中衆人。
劈山拳的厚重拳風砸向越池墨,花子亦同一時間出手,氣勁落後,一劍架在徐麟脖頸,一指點在徐麟眉心。
花子亦悻悻地收回了點在徐麟眉心的手指:“我若出劍,定是我先制住他。”
越池墨瞥了一眼站在身側的花子亦,他實在嫌惡花子亦臉上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越池墨冷冷地哼了一聲,長劍在徐麟的脖頸上劃過一條血痕,徐麟吃痛,但仍舊不甘心地瞪着面前兩人。
“哎喲,三位都消消氣,消消氣,我這裏小本經營,若鬧出人命,官府來查,勾月樓我也開不下去啦。”鸨媽見越池墨的長劍上已有血跡,她顧不得其他,忙從躲藏的桌底爬出,雙手緊緊箍住越池墨握劍的右手,一邊哭喊着對花子亦說,“花公子,您看在遜雪的面子上收手吧,我保證以後您來找遜雪,遜雪一定會立刻見您,可好?”
花子亦摩挲着手指,挑眉笑道:“好,怎麽不好?”然而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說好也不行,徐少爺得罪的可不是我花子亦一人,還有這位道……咳咳,先生。”花子亦手指了指越池墨,他早已認出越池墨,不過他倒是好奇得很,為何一心修道的越池墨會出現在勾月樓裏。花子亦又看了一眼被越池墨護在身後的周薄言,他翹起嘴角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來,看來越池墨是陪人來這裏的。
鸨媽聽得花子亦所言,立即對越池墨哭着道:“這位公子,我求求您,您任何條件我都答應您,可好?”
越池墨看着面前哭得妝都花了的鸨媽,挪開了眼。他對女人從來沒甚興趣,他的長劍依然沒有收回,他對鸨媽說道:“你不該問我。”
“那……那該問誰?”鸨媽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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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亦卻是嘆了口,他不得不指了下站在越池墨身後的周薄言,好心提醒鸨媽:“問他。”
周薄言見花子亦指着自己,正準備搖手說不用了,卻聽得越池墨清冷的聲音傳來:“遜雪姑娘今日可還見得着?”
“什麽?”花子亦脫口而出,他詫異地看着越池墨,又看了一眼周薄言。
周薄言剛聽鸨媽說花子亦是這個月遜雪姑娘的恩客,花子亦乃是花間山莊的少莊主,雖為人風流不羁,但他周薄言與之比相去甚遠,周薄言又怎好意思讓遜雪姑娘今晚與自己見上一面。
“不不不,不用見了,鸨媽您饒過雲殊兒就好。”周薄言怎敢與花子亦争人,更何況現在的花子亦眉頭倒豎,周薄言躲還來不及。
聽得周薄言如此說,花子亦抿唇笑了笑,而越池墨好似也松了一口氣。越池墨将抵在徐麟脖頸上的長劍撤下,對徐麟說了一個字:“滾!”
然而徐麟不領越池墨的情,徐麟抹了下頸邊被越池墨長劍劃下的傷口,冷笑道:“你是何人,知道得罪徐家堡的代價是什麽麽?”
站在一旁準備看熱鬧的花子亦幹幹地扯了下嘴角,他本還想勸一勸徐麟回去好好地改進劈山拳,如今看來徐麟的氣度和眼力也不過如此,徐家堡在這江湖上應已無立足之地了。
“代價?”越池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徐麟,剛被他歸入鞘中的長劍被他用拇指推出了劍鞘,寒光一閃而過,落在了徐麟的身上。
鸨媽原以為事情已經平息下來,沒想到徐麟又将挑起對方的怒火,鸨媽心中暗罵徐麟但又不得不對着徐麟和越池墨強顏歡笑:“兩位公子,若未一個雲殊兒傷了和氣那多不好,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我徐家堡從來不會退步,就算是武林盟主和三大世家都在此,我也不會讓!”徐麟顯然是氣極了。
鸨媽心中叫苦不疊,只要一方妥協那便好辦,但徐麟與越池墨皆不願退讓,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求助一旁抱着膀子看熱鬧的花子亦:“花公子,您能否幫忙勸勸二位公子?”
“我?”花子亦指了指自己,笑微微地說道,“鸨媽你也看見了,我早已置身事外,鸨媽你不如去問問那位公子?”花子亦向着周薄言那方揚了揚下巴。
鸨媽知道花子亦指的是誰,但剛才她已找過周薄言,可周薄言的一句話就讓她放棄了念頭。
“鸨媽,奉勸您一句,若能說動那位公子,興許你這勾月樓還有救。”花子亦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武林盟主的愛徒與隽雅山莊的大少爺在此,今天倒真是見了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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