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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腦袋從墨宵塵的手掌下抽出,周薄言歪了下頭示意墨宵塵坐到桌邊一起吃早飯。墨宵塵欣然之至,乖乖地跟在周薄言身後來到桌邊坐下。等周薄言将食籃在桌上,墨宵塵又搶先将食籃裏的粥端到周薄言面前,替周薄言放好了筷子,接着把拿了個饅頭遞給周薄言。

剛認識還不到一天的人如此熱情,周薄言有些驚訝,好像墨宵塵與他認識了許多年一般,但周薄言對對方的熱情有點兒敬謝不敏。昨日宛如修羅的人今日臉上全是寵溺的笑容,縱然周薄言再鎮定,也覺得這笑容看久了背後直發寒。

“昨日匆忙,不如我們重新做下自我介紹如何?”周薄言一邊去接墨宵塵遞來的筷子,一邊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墨宵塵的來歷,于是對墨宵塵說道。

“墨宵塵,昆侖尊楓教教主,二十又六歲,師承沈羽陽,教中護法玉半遮,其下還有壇主多人,教衆共有百來人,是你的師弟。”

周薄言還沒從墨宵塵手中将筷子接住,墨宵塵就一口氣将自己的身家毫無保留地報了出來,周薄言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将墨宵塵剛說的話中信息弄明白。不過這些信息中,周薄言最在意的是一個叫沈羽陽的人。周薄言的母親叫沈羽濛,那墨宵塵這個叫沈羽陽的師父,會不會是沈羽濛的兄弟?

“尊楓教,沈羽陽?”周薄言放下筷子,現在他還不想吃東西,他想弄清楚墨宵塵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為何會出手救他。

墨宵塵在周薄言身邊的凳子上坐下,用力地點點頭:“對,你娘是我師父的妹妹。”

果然如此,周薄言心道。“尊楓教又是什麽說法?”周薄言問。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墨宵塵将周薄言面前的粥往周薄言那邊推了推,拿起剛被周薄言放下的筷子,遞到周薄言面前,“你邊吃,我邊說。”

周薄言見對方一臉讨好的模樣,心道這人到底那一副面容才是真實的?周薄言接過墨宵塵遞來的筷子,對墨宵塵點頭道:“請說。”

金陵城郊,兩個衣衫濕透的人背靠着背,凝神提防着将他們圍住的黑衣人。

顧漠青覺得自己真實倒黴到了極點,好不容易冒着傾盆大雨來到金陵城外,眼見就要進入城中了,結果又被一群黑衣人給圍住了。

“喂,我說你不是內定好了的舒忝桓外甥女的乘龍快婿麽?舒忝桓分明看不上你啊!”顧漠青吸了吸鼻子,他感冒了,雨水淋在身上特別不舒服,現在還要應付這些人,顧漠青想也許只有他的師父和師祖才能救得了他。

越池墨皺眉,顧漠青雖然一直說是舒忝桓派人追殺他們,但他不知自己與舒忝桓到底有何冤仇,居然要被舒忝桓趕盡殺絕。“這其中或許有些誤會。”越池墨對顧漠青說道。

“誤會?”顧漠青朝天翻白眼,“或許不是誤會,而是因愛成恨吧。”

“你說什麽?”越池墨一時沒有理解顧漠青話中的意思。然而,也沒有時間讓他去理解顧漠青話中的意思了。圍在他們身邊的黑衣殺手們已經出手,越池墨只有先将這些殺手應付掉,再去弄清楚為何舒忝桓要置自己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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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場景沒有店小二想象的那般勢如水火,但沈羽陽與白玄走進屋內的時候感覺氣氛也算不上和諧。

玉半遮冷着臉靠在大開的窗邊,冷風就這麽灌入屋內,玉半遮沒有去關窗的意思。越池軒與花子亦正坐在桌邊吹着冷風,越池軒出入沙場之人能夠承受得住,而花子亦養尊處優慣了,不停地縮着脖子,任冷風吹着,也不敢求玉半遮關窗,甚至不敢自己起身去關窗。

“越陽伯?”見兩人推門而入,越池軒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他将目光轉向沈羽陽身邊白衣出塵的道士,立刻明白來者是何人。越池軒站起身來向白玄拱手,邀白玄入座。

白玄拱手回禮,謝過了越池軒的好意,見屋內三人氣氛雖冷卻無異樣,白玄心中大石稍稍落下些許。

然而沈羽陽卻并不放心,見屋內三人表情,沈羽陽猜測自己錯估了舒忝桓的心思,舒忝桓并未對花子亦和玉半遮出手,那麽他針對的就是其他幾人。一念及此,沈羽陽暗道糟糕,二話不說忙拉着白玄離開屋子。白玄被沈羽陽拉得一個踉跄,喊道:“羽陽你慢些,又怎麽了?”

屋內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佝偻着背的老者把淩霄觀的白玄道長拉着一直走,三人皆錯愕不已。

“越陽伯什麽時候身手這麽好了?”越池軒不解地問道。

花子亦哪裏能答得上來,他更不清楚白玄為何會忽然出現在此,他無意間瞥見了抱臂站在窗邊的人的神色,見對方神色慘白,花子亦猜測玉半遮應該知曉其中緣由。

玉半遮自然知曉其中緣由,剛白玄那一聲“羽陽”足夠玉半遮驚吓半年。從墨宵塵的口中他知曉沈羽陽還活着,但他從未見過沈羽陽,在玉半遮心裏沈羽陽如同傳說中的人物一般,而這個傳說般的人物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沒等玉半遮看清沈羽陽的容顏,沈羽陽又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還真是……神出鬼沒,玉半遮如此想到。

“到底是怎麽了?”白玄被沈羽陽拉着又走出了客棧,不知沈羽陽到底要做什麽,掙紮了幾次卻見對方還是沉着個臉,白玄索性放棄掙紮,但沈羽陽怎麽也得給他個解釋不是?

沈羽陽牽過還系在客棧外的馬,翻身上馬順手把白玄也拉了馬背上,一抖馬缰,駿馬飛馳,兩人又一次冒雨在金陵城街頭縱馬疾馳。

“我跟你說過,他們被舒忝桓的人打散了三波,如果舒忝桓沒有出現在聚來客棧,你覺得他會去哪裏?”沈羽陽已經撕掉了臉上的□□,縱然是在雨中,也遮擋不住俊逸潇灑的容貌。

白玄此時無心欣賞愛人的容顏,聽得沈羽陽如此說,白玄心中驀地一怔:“難不成他現在在金陵城外?”

“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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