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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膩、濕滑的觸感在脖子附近游走。
那些人已經走了嗎?
荀玉卿喘着粗氣,從昏黑之中醒來,腎上激素似是還沒有完全的消退下去,他平躺着,胸腔起伏的厲害,憤怒還未平息,約莫是已經麻痹了,被捅了一刀的腹部并沒有順着神經傳遞任何痛覺,他下意識摸了一把脖子,誤以為脖子上粘膩觸感是鮮血流下的錯覺。
直到一只手摸上了胸口。
荀玉卿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張貪婪淫猥的陌生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對方見他睜開眼睛,不由得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樣來,手指在他的面孔上肆無忌憚的撫摸着:“怎麽,你終于肯睜開眼睛看我了?”
他的另一只手狠狠掐了把荀玉卿的臀部,嘿嘿的笑着,把聲音放輕了:“別急,我這不就來滿足你了?”
“滾開!”
荀玉卿憤怒到了極點,反胃的嘔吐感幾乎沖上了喉嚨,他終于察覺到自己忽略了什麽。他猛然一推,坐起身來,将身上壓下來的這個男人掀翻了開來。那人也萬萬沒想到他會忤逆自己,跌坐在地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反應極快的從地上爬起來了,揚手就賞了他一個耳光:“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這一耳光下得極重,荀玉卿直接被打偏過了頭,臉上火辣辣的疼着,他終于反應過來,又驚又怒的發覺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入室搶劫的劫匪之一,但是無論是誰,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本來就是不服輸的性子,之前反抗劫匪時的怒氣與殺意還未消散,眼睛一瞥,就轉到了那人腰間的匕首上。
哪知對方見荀玉卿不言不語,卻反當他老實了,又伸手去揉他的臉,将腰帶扯了開來,虛僞道:“這才乖嘛,伺候好了我,我就在教主面前多為你美言幾句,說不準教主一開心,就打算見見你了。”
男人的色心一起,便什麽都忘記了。
荀玉卿深呼吸了幾口,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這個覆過身來的陌生男人,他從未遇上過這種事,但不代表就全無反應。對方似乎并沒有将他剛剛的反常放在心上,只是神魂颠倒的湊上前來,主動把腰往荀玉卿的手邊湊。
那匕首很短也很精美,荀玉卿的手搭在上頭的時候,都未能引起男人的警覺,他雖然看見了,卻全不在乎的去掰荀玉卿的手指,傲慢無比的調笑道:“小美人兒,這可不是你能玩的東西,你要是想要這樣的情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寒白的刀鋒倒映着荀玉卿的下巴,那只潔白如玉的手又穩又快又重,瞄準了咽喉,輕而易舉的割破了他的喉管。
從喉嚨處噴射出來的血液濺了荀玉卿一臉,他将匕首往身上擦了擦,在人落下來之前從身上推了開來,找了一處幹淨衣角用匕首割斷了,慢條斯理的擦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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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非常冷靜,冷靜的明明白白自己在做什麽,甚至一點後悔都沒有。
對方重重的被甩落下去,難以置信的瞪着他,無力的伸手捂住了喉嚨,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單音節。他在地上抽搐掙紮了好一會兒,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毫無聲息了。
荀玉卿擦完了臉,才發現自己坐在一方石臺上,他跳下石臺,靜靜走到這個陌生男人的面前,等着對方的劇烈掙紮漸漸變小,翻白的眼睛渙散了,徹底的一動不動之後,才慢慢松開了手,由着匕首掉落在地。
“嘔——!”
荀玉卿看了他好一會兒,喉嚨處翻湧的惡心感怎麽也揮之不去,立刻彎腰吐了出來,他聞到了空中腥濃的血液味,吐的更厲害了。
吐到幾乎快掉眼淚的時候,荀玉卿終于緩過了一口氣,下意識去摸口袋裏的手機,打算報警自首。
但是他伸手摸了個空,不信邪的去扯口袋,卻連口袋也沒有。
這時荀玉卿才算真正的回過神來了,昏迷之前的紛亂記憶也接踵而來,三個罩着黑布頭的男人闖進門來,在電腦面前看小說的自己被第一時間襲擊了,然後就是反抗的時候有人抽出了刀子……
說起刀子——
荀玉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看見腸子都流出來了。
但是現在,腹部根本沒有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難不成是在做夢?
荀玉卿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具屍體,差點又轉頭去吐一次,但是之前的嘔吐已經讓喉嚨有點火燒火燎的疼,他一陣反胃,立刻移開了目光。他深吸了口氣,就重新又坐回到了石臺上,巴不得現在就有個人民的公仆過來抓他,人證物證都在,他正好直接自首,順便解釋一下自己只是防衛過當。
最好有個人能清楚肯定的告訴自己還在地球上。
吐完了之後一小會,荀玉卿更清醒了些,他也徹底的冷靜下來,望着四周,心裏發冷的很,隐隐希望,這只是一場惡作劇而已。
……
“有趣。”
藍千琊背着手,詢問身旁的侍衛:“你說,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們?”
男人的臉上還沾着血,他有一張美得足以令天下人臣服的臉,沾染了血,就顯得更為驚心動魄的妖異。他神情獰烈,一雙漆黑的眼睛裏滿是警惕與小心,就像是一匹獨狼,傷痕累累,卻又兇惡狠毒。
就算知道他的本性有多麽下賤無恥,但看到他的臉,依舊會叫人忍不住動心。
“屬下不知。”侍衛恭敬回道。
“他可真好看。”藍千琊輕聲道,“比以前那個模樣好看多了。仇天這個蠢材一定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要是見過了,就絕不肯把他輸給我了。”
藍千琊的模樣透着十足的癡迷與興趣。
侍衛并沒有作聲,藍千琊也不需要他做聲。
一個美人的外表雖然重要,但是空有皮囊的美人,藍千琊的身邊并不少,甚至可以說多到叫他乏味的地步。溫順可愛,乖巧聽話,矯揉造作,愛發脾氣,藍千琊并不讨厭,但是豔色嘗過了,總歸是無趣的,時日一長就興致缺缺。
他們都是菟絲花,纏繞着藍千琊這棵大樹而生,為他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就像是人偶傀儡一般,全無自己的主張,只知一昧的讨好自己的主人。
不像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含着殺意的桀骜,連同憤怒與厭惡,都生動的叫藍千琊戰栗。
藍千琊絲毫不懷疑如果沒有那把匕首,這個男人甚至可能用牙齒咬斷對方的喉嚨。
“走,我們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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