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見着歲栖白出現在此,荀玉卿面上微見詫異,吳青卻是面如土色,雙膝一軟,若非是荀玉卿的鏈劍還勾着血肉,怕是這一下就要跪到地上去了,縱然如此,他也不免體似篩糠,瑟瑟發抖。

荀玉卿貼得近些,聽見吳青牙齒幾乎都在打架,咯咯作響的,不由得又看了幾眼歲栖白。他與蔔旎曾自以為被歲栖白追殺過,因此對歲栖白的威嚴與壓迫感頗為清楚明白,但見着吳青吓成這般模樣,仍是忍不住覺得既奇怪又好玩。

“好久不見。”

荀玉卿見着歲栖白的目光挪到了他綁吳青的長刃上,不由得一動手勁兒,将鏈劍收了回來,頗有些偷抄同桌作業被老師發現的心虛感。其實歲栖白并不太愛說話,也很少警告別人,但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卻都好像在審視着人一樣,荀玉卿也說不好這種畏懼感是因何而生,也許只是因為歲栖白的氣勢。

鏈劍抽回帶出的血一點點的順着刃身滑落了下去,吳青失魂落魄的跪坐在了地上,似乎對身上的傷口毫無所覺。

“嗯。”

歲栖白微一颔首,算是問候過了,他其實離荀玉卿與吳青還有幾步距離,這時慢慢走上前來,左手扶在腰間的長劍上,他的劍還未出鞘,吳青就已喪失了所有的戰意,他垂頭坐着,跟剛剛與荀玉卿精神對罵的判若兩人,整張臉寫滿了灰敗跟絕望。

且不要說吳青,就連荀玉卿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歲栖白的神情是全然的平靜,瞧不出他心中一點點想法,濃重的殺氣卻已經從他身體的每一處噴湧了出來。荀玉卿的牙齒幾乎也快要打起架來了,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白,見着歲栖白出劍跟收劍,快得好似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而吳青已經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解脫般的表情,氣息剛斷。

荀玉卿琢磨了一會,忽然覺得大概剛剛吳青是想殺人奪馬,但被自己攔下,無意殺了馬,已是破罐破摔,可真正見到歲栖白,真正感覺到了死亡,卻又完全提不起一點點勇氣了。

不過這倒也只是他的猜測,荀玉卿摸了摸下巴,想了好一會,正打算舉步就走,但一擡頭,便看見歲栖白還站在原地,正淡淡的瞧着他,不由得尴尬了起來。兩人本就是巧遇,歲栖白應做的事已經做了,應殺的人已經殺了,他還道歲栖白殺完人就走……

“這……”荀玉卿喏喏的開了口,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話題來,他看着歲栖白寒星般的雙眸,最終還是想了個自己唯一能記得起來的話題,“陸三九他的事情結束了嗎?”

“他死了。”歲栖白平靜道,“裴澡雪也死了。”

他果然知道……

荀玉卿雖然早早就覺得歲栖白應當發現他們在偷聽了,但是被當面揭穿,還是不由得有些窘迫,就幹幹笑了兩聲,不自覺的撩了撩鬓發。他這幾日一人獨行,穿衣打扮并不講究,如雲般的長發堆在肩頭,豐厚卻柔順,配上他臉上有些為難的笑容,竟有些叫人有些心生憐意。

換做旁人看見了,要麽只想欺負得他繼續難受下去,最好眼角發紅,叫他被欺負的哭都哭不出來;要麽就是心生憐愛之意,恨不得将他摟在懷中,輕聲哄勸,叫他溺在自家一腔的蜜意柔情之中。

Advertisement

歲栖白哪個也不是,他的心雖然有些動了,但嘴沒有動,手也沒有動,甚至他的眼睛也規規矩矩的,只是看着荀玉卿的臉。可是他仍然有了一些改變,從未在意過別人是否尴尬,是否需要臺階的歲栖白,終究還是開了口。

“你的朋友呢?”

這已是極委婉的,又極不動聲色的一個臺階了。

“他有些事,不便跟我一道,就先走了。”荀玉卿笑道,“我們倆并不是總在一起的,人生聚散,總見分離,他有事要忙,我如今一人沒甚麽目的,就到處走走。”

歲栖白沉吟了一會兒,淡淡道:“難怪你一人在這荒郊野外。”

“你不是也一樣?”荀玉卿聽了,忍不住戲谑道,“咱們倆,又有什麽分別?若是你也有朋友相約,怎麽會出現在此。”話一出口,荀玉卿就暗道糟糕,心想自己嘴巴怎麽這麽快,歲栖白可不是蔔旎,沒那麽好糊弄。

歲栖白原是一怔,将眉頭皺起,神色略有些不以為然,但過了好半晌,卻又忽然道:“你說得沒錯,我們二人并無分別。”

其實荀玉卿這話是一句俏皮話,他們二人皆在荒郊野外,荀玉卿是因為沒有朋友同行,一人孑然;歲栖白出現在此,是為了斬除奸惡,但說到底他的确沒有朋友,否則也不會一直醉心這種公事之上。

這話開頭就說得不對,荀玉卿見歲栖白點頭,笑容反而更僵,歲栖白話音剛落,他便将雙手一拍,合握在一起,大大方方道:“不過,咱們兩人既然并無分別,可是遇見了,卻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怎麽?”歲栖白低聲問道。

“你我可以同行啊。”荀玉卿笑吟吟道,“你瞧,咱們既是朋友,你有忙,我自然應當幫,而我一人行走孤寂,你與我同行,也可暫解孤獨,你說是不是?”

歲栖白點了點頭道:“不錯。”他這時忽然一吹口哨,遠遠跑來匹高頭白馬,那馬兒渾身雪白,唯獨四只蹄子漆黑,跑起來像是風般迅猛,片刻就如白雲般卷到了歲栖白身側,極親熱無比的拱了拱歲栖白的肩膀。

“你也是騎馬來的。”荀玉卿倒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瞧着這匹神駿非凡的白馬,暗道價格怕是絕不少于三百兩。盡管荀玉卿對相馬之術一無所知,但光是看精神頭跟氣勢,也看得出來不同了。

歲栖白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那大白馬的脖子,淡淡道:“簪梅,這是荀玉卿,我的朋友。”

簪梅……

荀玉卿在忍着千萬不要笑出聲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