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顧湄整個人被易琛攬在懷中, 鼻尖缭繞的都是酒氣中夾雜點點的雪松香味。

她試圖推開易琛,無意識間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廓,她的半邊耳朵都紅了起來, 火辣辣地。

易琛思緒模糊, 呢喃着她的名字,似乎這個時候才容許自己有片刻的軟弱。

似乎生怕她再次離開,他手臂緊緊得箍着她。

顧湄乖順地沒有反抗, 軟下聲音道:“我不走, 我扶你去床上吧?”

易琛從薄唇吐出兩個字:“騙人。”

“這次不騙你, 真的!”

易琛微微松開攬住她腰的手, 對上她的視線,眸中盡是酒氣。

他克制着酒精作用, 艱難開口:“我問你……”

顧湄屏住呼吸,幾乎有預感他要問些什麽。

就聽易琛聲音低啞:“那天你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一個答案。

顧湄長睫微顫了幾下,避過他的視線。

她也曾經以為那些話都是真心實意。

家中寂靜得幾乎連呼吸聲都清楚無比, 顧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不停得加快。

她根本分辨不清這是身體的本能,還是……她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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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湄唇動了幾下,還沒來得及回答,便瞧見他身形一晃, 眼見着又要朝旁邊倒去。

顧湄忙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軟聲道:“我扶你到床上吧,你休息了。”

這一次易琛酒勁上頭, 總算沒有再桎梏着她。

顧湄好不容易将易琛安置在床上睡好,想要将客廳打掃一下,剛準備離開,衣角卻被攥得緊緊地。

她低下頭, 撞進易琛幽深的眸,他依舊是醉着的狀态,靠着本能冷冷重複着:“是你不想走的,你不想走對嗎?”

明明用着這麽冷淡的語氣,還做這麽小孩子氣的事。

顧湄莞爾,軟聲道:“對,我不想走。”

易琛薄唇微彎,似乎松了口氣:“那就別走。”

“好,我不走。”

顧湄将爛醉的易琛哄睡着後,再将客廳收拾了一遍,一擡眼看了眼表都李淩晨一點了,該和易琛說的事還一件沒說。

顧湄累得精疲力盡,便合衣在沙發上睡下了。

因為太累,她很快便入睡了,睡得很是香甜。

再次醒來時顧湄猛然瞥見站在旁邊的颀長身影,突然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沙發角落縮了下,眼前的視野才清晰起來,瞧見易琛那張好看的臉。

然而易琛的臉色卻并不怎麽好,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淡淡開口:“你怎麽在這?”

顧湄迷茫地揉了下眼睛,才朦朦胧胧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事。

她可是在這兒照顧了大半夜,易琛怎麽酒醒不認人!

本來想說是他硬扯着她不讓她離開,卻是想起易琛在她耳邊混合着溫熱酒氣說着“你記住,這一次不是我求着你留下來的。”

易琛那麽傲嬌的人,要是知道昨晚的事,肯定覺得丢臉。

她是來求人的,還是不要得罪他好了。

顧湄将話咽下去,開口:“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聽到她的回答,易琛神色微緩,聲音卻依舊冷:“所以,這一次又打算騙我什麽?”

顧湄從沙發上爬起來,捋了下頭發。

她試探性地開口:“易琛,昨天的記憶你都沒了嗎?”

易琛只覺得腦袋昏沉,太陽穴疼得要命,身上又一股酒味。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我記不得了。”

身上盡是濃濃酒味,他擔心熏到顧湄,微退後了一步。

易琛看了她一眼:“我去洗個澡。”

他都走到浴室門口,最後還是斟酌了半天,才冷冷地從唇中擠出來:“你再在沙發上睡會兒吧。”

見他語氣冰冷,話語卻帶着關心,顧湄微松了口氣。

然而待易琛從浴室走出來時,顧湄卻不在沙發上。

他走到廚房、卧室、書房,幾個房間都找遍了,她卻都不在,很顯然她走了。

易琛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在原地站了許久。

他才挪動腳步,在沙發上坐下,這兒還餘留着她的香味,他沒有說話只是微靠在沙發上,将自己沉浸于寂靜中。

這樣被抛下的滋味兩年前他也嘗過,再一次嘗依舊很是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嘀——”。

這是密碼門開的聲音。

顧湄大包小包地拿着袋子進來,一進門就看見易琛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對上她的視線,微微一愣後。

沒有說話,可黑寂眸中的陰郁在慢慢冰融。

顧湄眸光落在他的肩頭,頭發上的水将襯衫打濕,在那兒氤氲了一大片。

“怎麽不吹頭發?”

易琛沒回答,只定定望着她:“你去哪了?”

“超市。”

顧湄站在原地開口:“你宿醉胃一定很不舒服,我本來想做個解酒湯,但冰箱裏什麽食材都沒有,我就去了趟超市。”

易琛沒說什麽,神色卻緩了下來,他從顧湄手上接過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子,放在廚房桌上。

顧湄跟在他身後,見着他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便開口道:“你去把頭發吹下吧,不吹頭發容易感冒。”

易琛腳步挪了下,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解酒湯我不會做。”

“嗯?”

顧湄沒明白他的意思,接下來瞧見易琛薄唇微動:“你做完了再走。”

說完才轉了身,徑直往衛生間走去。

顧湄眨了下眼,遲鈍地“嗯”了一聲,先拿起牛肉放進鍋裏,倒上水、料酒焯水。

她從袋子裏拿出蔥姜蒜在水下洗着,還沒洗完就瞧見易琛又回來了,這次手上多了個吹風機。

見着顧湄向自己投來疑惑目光,易琛卻泰然自若地将吹風機的插頭,插在了廚房的插座頭上,他淡淡道:“衛生間全是水汽。”

似乎在解釋。

可是這樣頭發真的不會沾到煙油的味道嗎。

吹風機聲音響了起來,見易琛非常自然地吹起了頭發,顧湄沒再說什麽,只是将砧板拿出來,将洗好的蔥姜蒜切碎,放着備用。

此時牛肉已經焯水完畢,她将牛肉撈了出來在冷水下過了下,切成塊又放進鍋裏煎着。

易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吹完頭發,将圍裙拿了過來,圍裙一看就是女式的,粉粉嫩嫩上面遍布着鮮嫩欲滴的草莓,應該是顧莓的圍裙。

顧湄手上都是牛肉的油,她開口:“謝謝,我洗個手。”

她轉身走向洗手臺,剛将水龍頭打開,易琛的手臂卻伸了過來,将她圈在臂彎裏。

顧湄幾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混合着冷冽的雪松香味,她身體一僵,下一瞬易琛的手臂又伸了回去,在她身後打着圍裙的細繩。

顧湄将手洗幹淨,轉過身小聲地開口:“其實我可以自己系。”

易琛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顧湄神情有些糾結,她清楚易琛的心情,對着莫名其妙分手的前女友,餘情未了是正常的。可易琛對于她來說卻算半個陌生人,她應該和易琛說清楚。

可實際上她也說清楚了,但經濟上她不允許啊!!

為什麽易琛那份違約費那麽貴,她好恨!

就在顧湄斟酌要不要提醒易琛他們分手的事實,再和他說明自己前來不是為了複合時。

她突然隐隐約約聞到一股糊味從鍋那兒飄來。

顧湄将視線移到鍋那兒微抽了口氣,就見易琛眼疾手快地将鍋從火上端了下來,她忙是倒了碗水進去。

她用筷子在鍋裏翻動着,好在發現的及時,大部分的牛肉粒還是好的。

兩人一起将燒焦的牛肉粒從鍋裏挑出來,顧湄将佐料和切好的蔥姜蒜一起倒進去,蓋上鍋蓋便感受到身邊的目光。

顧湄轉過腦袋去,對上易琛意味不明的眸光,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道:“這個算力所能及的幫忙……”

易琛看了眼她臉上的小表情,心領神會地淡淡道:“所以系圍裙不算?”

顧湄眼眸一亮,連連點頭,含蓄地說道:“那個我可以自己來。”

她話音剛落就瞧見易琛皺了眉頭,她還以為是自己又惹了他生氣,忙是想說什麽補救,卻看他臉色也不好了起來,修長指尖抵着胃的地方輕輕揉了起來,薄唇也開始蒼白起來,冷白額角微微沁出細細冷汗來。

顧湄忙将筷子放下,湊了過去:“胃不舒服嗎?”

易琛疼得幾乎沒力氣,微微靠在牆上,從薄唇中擠出一個字“嗯。”

顧湄扶着易琛在沙發坐下,問清楚胃藥在哪,就小跑到房間置物臺上取,只見置物臺上放了個小巧可愛的藥箱,上面罩着漂亮的蕾絲布罩,繡着一顆顆可愛的小草莓。

上面夾了個小卡片:不許喝酒、不許吃辣、不許熬夜、不許吃生冷,違者後果自負!旁邊畫了個可愛的小表情。

不用說又是顧莓的手藝。

顧湄卻微微皺起了眉,只因這字跡和自己的很像,那個吐着舌頭的可愛小表情也是她經常畫的。

難道這也是現實世界對夢中世界映射呢,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顧莓和她,從本質上來說是同一個人。

顧湄忍不住朝沙發上看了眼,只見易琛疼得将身體蜷縮在沙發上。

她忙是反應過來,連忙将藥箱打開,因為太過着急了一些,她力氣使得有些大,藥箱差點傾倒過去,幸好她眼疾手快地穩住藥箱,藥箱裏的藥才不至于都傾倒出來。

只是一個小紙條卻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上。

顧湄沒有在意,以為這小紙條只不過是提醒藥吃幾顆的便簽。

顧湄迅速将胃藥從藥箱中取了出來,又連忙給易琛倒了杯溫開水,看着他含着溫水服了下去,才微微松了口氣。

“你有胃病還喝這麽多酒?”

話語出口,顧湄方才察覺自己的語氣裏帶着指責,明明罪魁禍首就是她,她有什麽資格指責呢。

卻發現易琛未惱,他緩了一陣終于挺過那陣劇烈的絞痛。

易琛唇微微勾了起來:“清醒的時候記得的事情太多。”

顧湄輕輕咬唇:“對不起。”

她知道易琛的痛苦是什麽,他記得所有,可她卻全都忘了,往日柔情蜜意的戀人面前,他不過是個陌生人。

而顧湄不知道的是,易琛私心裏卻希望着她永遠記不起那段回憶,他不想顧湄在想起他時,記憶裏充斥着她虛假的情誼、甜蜜的謊言和不得不做的事情。

倒不如忘得幹幹淨淨,他們重新開始。

易琛一瞬不瞬地看着顧湄,直到眸光裏帶出溫柔暖意。

他薄唇微啓:“不怪你,真的。”

易琛頓了頓開口道:“我們從朋友重新做起,條件是你不要再躲着我。”

顧湄擡起腦袋,心頭一喜:“真的嗎?”

随後又有所疑慮,再三确定道:“易琛,你确定現在酒醒,說過的話不會忘了吧?”

易琛眸光裏醞釀起淡淡笑意,他下颌微微擡起,朝廚房的位置指了指:“不确定的話,不如讓我喝了醒酒湯,再問一次。”

顧湄也聞到了傳來的肉香味,她有些莞爾地站起身:“好。”

她将鍋端了出來,給易琛盛了一碗,期待地看着他将湯送入口:“怎麽樣,好喝嗎?”

易琛輕輕“嗯”了一聲,将碗放在了茶幾上,也給顧湄盛了一碗:“你也嘗嘗。”

這醒酒湯顧湄還是第一次做,小的時候家裏管得嚴不讓喝酒,後來家裏沒人管她了,她卻忙得沒時間喝酒,這醒酒湯自然是沒有用武之地。

顧湄也忙了一大早,還沒吃早飯,她喝了口湯汁,牛肉的濃郁香味都混合在了湯裏,配上冬瓜的清新,熱湯下去胃暖呼呼地,簡直絕了。

兩個人面對面地将一鍋湯全喝了下去。

顧湄拿起兩人的碗筷,就準備去洗,手腕卻被易琛圈住。

他淡淡道:“放那吧,等會兒我來。”

顧湄拒絕道:“可你是病人,還是我來吧。”

易琛卻很堅持,将她拉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不是找我有事嗎?現在說吧。”

顧湄這才想起昨天打電話來的目的,她将碗筷重新放回桌上,她輕聲開口:“之前我跟你說退出戀愛綜藝後,你和你經紀人說了嗎?”

易琛意識到顧湄可能是勸他來退出戀愛綜藝的,他心頭很不是滋味,唇微微抿緊:“沒有。”

他輕聲開口:“其實……”

顧湄卻搶先松了口氣,說道:“太好了。”

“我因為一些情況……”

準确是因為經濟情況,顧湄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決定不退出戀愛綜藝了,雖然是戀愛綜藝,節目組說倒也不一定戀愛,先當朋友也是可以的。”

易琛将臨到嘴邊那句“其實雖然是戀愛綜藝,我們可以先當朋友相處”未說完的話迅速咽下去。

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勾了下,趁着顧湄未發現又趕緊壓了下去。

易琛微微直起了腰,露出了假意為難的神色,就連語氣也冷淡了些:“你總是喜歡一天一個主意,今天說退出,明天說參加。或許我今天答應了你,明天你又反悔,你到底心裏怎麽想的?”

“是我後悔了,對不起。”

顧湄低下腦袋,聲音怏怏:“易琛,但你沒和經紀人說,是不是也代表着你也想來參加戀愛綜藝?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不要退出。”

“我只不過是還沒時間說。”

易琛回答的冰冷,眸光卻落在她烏黑光澤的長發上和隐隐約約露出的白嫩耳尖,他心裏盤算着等顧湄再同他軟聲相求一次時,他再松口同意,順便撈得個不許随意退出戀愛綜藝的承諾。

卻沒想到顧湄咬了咬唇:“好吧,既然你不想參加,我也不勉強你了。”

她确實做得過分,本來她也沒臉來請易琛的,只是要是真退出綜藝她就該破産了。

和破産相比,好像還是丢臉輕一點嗚嗚。

易琛修長指節一頓,就瞧見顧湄軟聲道:“易琛,讓你這麽為難,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顧湄很顯然猜不到他心裏的想法,将他的無聲相望認作對現在情況的默許,事情說完她也不好多留下去。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易琛,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按時吃藥。”

易琛蹙眉不滿地定定顧湄,她就這麽輕易放棄,不大打算再求一下了?

顧湄往門口走去,就在快要握到門把時,聽到身後磁沉低啞的嗓音開口:“等等。”

顧湄意外地轉過身,看見易琛倚靠着皮沙發,修長雙腿微疊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薄唇微動了下似乎有話跟她講。

他沉默了一會兒,期望着顧湄再提一次參加戀愛綜藝的事。

然而很顯然的是,顧湄并不開竅,她眨了眨眼:“什麽事?”

易琛唇抿成一條直線,點了下桌上的碗筷,話語冷淡:“碗筷還沒洗。”

顧湄瞥了眼碗筷有些迷惑,他明明剛才還說要自己來。

算了,易琛畢竟還生着病呢,她也不好同他計較什麽。

顧湄重新将包剛下,又去将碗筷端去廚房,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頭瞧着易琛端着鍋進來,她伸出手來:“我來吧。”

易琛卻徑直将鍋放在了水池裏,往她手心裏塞了個洗潔精,就将水龍頭打開,在水下清洗了一一遍鍋,從臺上拿了個洗碗布伸到顧湄手下。

顧湄沒明白過來,想要伸手去接洗碗布,易琛的手卻閃躲了下。

他面無表情地陳述着:“擠洗潔精。”

“哦哦哦——”

顧湄連忙在洗碗布上擠上了三滴洗潔精,又瞧見易琛将手縮了回去,開始認認真真地清洗着鍋。

顧湄:……?

他專門把她叫回來,就是為了讓她幫忙擠洗潔精嗎。

易琛将鍋洗幹淨,又将洗碗布伸到顧湄手下,這一次她反應快了許多,迅速擠了三滴洗潔精在洗碗布上。

他開始洗碗,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顧湄,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顧湄眨了下眼,暗自猜測着難道是她把易琛傷的太深,所以他聽到了一遍道歉還不夠。

她忙是抱歉地道:“關于戀愛綜藝的事……”

顧湄一邊說話一邊注意着易琛的神情,見着提到戀愛綜藝的事說時,他的神情終于有所緩和,她微松了口氣,忙是一鼓作氣地說下去:“真的很抱歉,我不該跑來為難你的!”

話音剛落就瞧見易琛臉色似乎黑了些,他将水龍頭關掉,轉過身來語氣平淡:“就沒有別的了?”

顧湄擡起頭來,認真地想了想:“戀愛綜藝解約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我會負責到底地,你的那份由我我付。”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易琛更更更不開心了。

這可是她的最大底線了,要是再出什麽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她可就真的要睡大街了。

就在顧湄還在斟酌求情的話,就看到易琛似乎來了電話:“等我下。”

易琛走到了一旁接起電話來。

是經紀人琳姐打來的電話,來提醒他明天的行程安排。

寥寥幾句挂斷,易琛回來:“是琳姐的電話。”

“是和我有關嗎?”

“嗯。”

易琛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起來:“我和她商量了退出戀愛綜藝的事,她堅決不同意。”

默默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的易琛,話語都和緩起來:“所以……”

顧湄有些驚訝,開始替他打抱不平:“她怎麽可以這樣!”

“你知道的,琳姐一向這個脾氣。”

易琛準備繼續下臺階:“所以……”

“不行,琳姐就算是你的經紀人,也不應該這麽為難你。”

易琛微微愣了下,就看見顧湄身體傾斜向左邊,準備夠他放在臺面上的手機:“我去幫你和她說,一切損失我都可以賠償的。”

眼見着她纖細指尖就要勾到手機,易琛眼疾手快将手機換了個邊:“不用。”

顧湄又往右邊夠手機:“易琛你不用擔心,她要罵的話就讓她罵我!”

易琛将手機換了個邊,鄭重其事地重複道:“真不用。”

顧湄又去夠,如此三番下,易琛終于沒了耐心,雙手撐住臺邊,将她圈在臂膀之中,他沒好氣地道:“顧湄,你到底還想不想參加戀愛綜藝。”

易琛靠得極近,顧湄幾乎更感受到他的溫度和他身上好聞清冽的雪松香味。

她耳尖騰地一下紅了,稍微動了下,光潔額頭卻撞到他柔軟的唇瓣。

顧湄身體一僵,耳朵更燙了,她忙是老老實實地縮了回去,小聲地開口:“想。”

易琛神色微緩,又聽她嘟囔道:“可我不想她為難你。”

他微微一愣,視線落在她纖長的睫毛,順着挺翹的鼻尖下去,是她菡萏色的唇瓣。

易琛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下。

随即又壓抑住心底想親她的欲望,他凝視了片刻,松開了圍住她的手。

“既然想,那就參加。”

顧湄眨了下眼睛,擡起頭:“可你不是不想嗎?”

“可你不是想嗎。”

易琛生怕她又來勸他不要為難自己,輕描淡寫地道:“那這事就定下了。”

顧湄咬了咬唇:“易琛,你人真好!”

她眸光閃閃,像是打包票一樣:“放心好了,我演技一流的,你不用擔心。”

易琛指尖微微一頓:“是嗎?”

他重新撐住臺邊,将她圈在臂膀之中,聲音低低:“不如現在先彩排下。”

顧湄頓時蔫了氣,結結巴巴地道:“不、不、不用了吧?”

“怎麽就不用了?”

顧湄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她糾結了半天,大義淩然道:“排練就排練!”

話音剛落,她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口。

這一次換作易琛有些失神。

趁他不注意,顧湄從他的臂彎裏溜了出來。

“我先回去了!”

顧湄小跑跑到客廳,将包包從沙發上拿起,卻是無意間瞥到房間裏的藥箱還開着,以及落在地上紙條。

顧湄想起來,剛剛着急給易琛找藥,後面又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還沒來得及收拾藥箱。

她走到房間裏,在紙條前方停住,彎下腰将紙條撿了起來。

原本紙條是疊好放在藥箱裏的,掉出來的時候散開了。

顧湄想重新将它疊好,卻無意間瞥到紙條上的內容。

就在看到紙條上內容的那一剎那,她驚得宛若被雷劈到一般,頭皮發麻。

“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你已經昏迷快兩年了。我們現在正在嘗試新的治療方案。我們不知道這段信息會出現在你夢境的哪裏,但是我們真心希望你可以看到,請快醒來。”

這是她的筆跡。

作者有話要說:  淡定淡定,湄湄沒那麽快發現真相,一步一步來發現端倪才有意思。

她一直以為自己參加的醫學實驗都是研究激發天賦,因為涉及國*家機密才删除記憶,她就從來就沒有往男主身上想,而且她參加醫學實驗的時候,大家都以為男主在英國,她肯定也想不到這事和男主有關。

PS:“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你已經昏迷快兩年了。我們現在正在嘗試新的治療方案。我們不知道這段信息會出現在你夢境的哪裏,但是我們真心希望你可以看到,請快醒來。”

這段話源于網上~~(雖然你們肯定知道,但不标注就算抄襲,所以我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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