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張紙條的沖擊力實在太大, 飛機上的顧湄長睫猛地微顫了幾下，突然從夢中醒來。

商務艙的乘客們彼時都沉浸在夢鄉裏，靜悄悄地僅剩着飛機行駛的輕微轟鳴聲, 她胸腔心髒的跳動聲極為明顯。

“砰砰砰——”

顧湄輕喘着氣, 平息着混亂的心緒，消化着那張紙條上的內容。

就在剛剛她瞧見紙條的那一瞬，她幾乎以為……以為飛機墜機, 她陷入了昏迷。

顧湄眸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外頭是無邊的黑暗, 艙內也只是微弱的燈光。

大家都睡得很安靜, 讓她很沒真實感。

好在這一刻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艙內燈光突然明亮了起來, 空姐拖着餐車走了進來，按順序地給乘客發早餐。

也在那一瞬間，艙內終于恢複了生機，顧湄終于微松了口氣。

突然的燈光微微有些刺眼, 加之溫光霁并沒有睡得很熟，他也從睡夢中醒來，見着顧湄坐了起來，他微微側過頭, 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眉頭微皺，壓低聲音輕輕詢問：“怎麽了？”

顧湄轉過頭來，眸裏籠着淡淡霧氣：“剛剛做了個……”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定義, 只含糊地道：“奇怪的夢。”

溫光霁本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聽她說完才舒緩了眉間。

他溫聲道：“不要怕，不過是個夢。”

顧湄下意識點點頭，附和道：“對, 是個夢而已。”

Advertisement

她應該害怕的，可不知怎麽地，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易琛。

易琛他是那麽的真實，讓人難以忘記。

他也僅僅是夢中虛幻的存在嗎。

顧湄的害怕并沒有持續很久，吃完早餐，她就打開手機連上了飛機的WiFi。

節目組給她們的時間很寬裕，她們甚至還能空出一天在巴黎玩玩，她要好好做個攻略。

顧湄打開微博，在搜索欄上輸入：“巴黎一日游。”

迅速将幾個必打卡的網紅旅游景點記錄下來，又記了幾個好吃的餐廳地址。

顧湄想起來從巴黎回來，節目組就要公布淘汰名單和名次了，她忙是打開《元氣100》練習生排名榜，榜單一周公布一次，最新的排名榜還是第二期主題曲測評後第五天公布的。

她掃了一眼，夏又歡第二名，裴子漫和鐘雯未變，分別是第五名和第七名，遲璇從第十五名升到第十名，饒蓓蓓從第二十名升至第十七名。

元若星升了七名，從第五十六到第四十九名。

顧湄最後才開始找自己的，上一次看得時候她還是第四十二名，她稍微算了下，估摸着自己應該在第三十名到第四十名這欄，她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無意間往上瞥了眼，卻發現她升到了第二十八名，足足升了十四個名次。

顧湄彎了彎唇角，她沒有太大的抱負，只要這一輪不淘汰就好，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拿了個不錯的名次。

她心情有些愉悅，剛要退出微博時，卻無意間在微博實時熱搜看到了#馮姵退賽#的字眼，她點了進去。

熱搜話題置頂就是馮姵的一條微博。

@馮姵：【忘記不愉快的，迎接新的生活。】

配圖是她的一張美豔的自拍照。

不少營銷號也在下面接連報道暗示，聯系馮姵的微博，似乎是在訓練營中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神情，疑是被訓練營同期訓練生，排擠後退賽。

顧湄微蹙了下眉頭，這些營銷號是閑得沒事做就愛搞事嗎。

馮姵一條微博，都能被捕風捉影、造成這條謠言。

馮姵也是白蓮花的很，明明是自己搞事情被節目組發現，強制退了賽，現在發出這種微博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馮姵未參加節目前就有不小的粉絲基礎，那條微博低下已經有不少粉絲開始猜測那位排擠馮姵的練習生是誰，為馮姵打抱不平起來。

【姵姵，無論發生什麽事，你無論作出什麽決定我們都在這裏支持你！】

【寶貝多多照顧自己啊啊啊！受了委屈一定要說出來，心疼你嗚嗚！】

【姐姐雖然分班不好，但總票數卻是靠前的，沒道理就這麽突然退賽了，姐姐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對啊姵姵都說了忘記不愉快的，訓練營裏肯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可能和營銷號透露出來的一樣，姵姵被排擠了！】

【氣死我了！我們的姵姵那麽好，為什麽會被排擠，究竟是誰！】

顧湄在衆多評論裏，瞄到了自己的名字。

【盲猜一個顧湄，之前匿名論壇不就爆料她和姵姵有矛盾嗎？】

【我也覺得是顧湄，好個白蓮花，自己和姵姵有矛盾，就去挑撥遲璇和姵姵動手！】

【顧湄是真的可能诶，主題曲和公演都是同一個班，不是她還能是誰！】

【聯系上之前扯頭花事件，這根本就不是排擠，是霸淩、霸淩！！】

顧湄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溫光霁聽見動靜，微微側過頭瞧見女孩眉眼彎彎，滿是膠原蛋白的明豔臉上滿是笑容，他情緒被帶動，不由唇角帶笑：“看到什麽有趣的了？”

“給你講個笑話，我霸淩了馮姵。”

溫光霁微微一愣，低下頭去看着她屏幕上那些無端、惡意的猜疑，他嘴角的笑微微收斂，無奈地說道：“也就只有你，在看到這些評論會笑出來。”

顧湄忍俊不禁：“就是很好笑啊，你都不知道這些粉絲們的想象力有多大，光是自己就能腦補出一場大戲。”

她還翻着評論，卻感受到溫光霁停留在她臉上的視線。

顧湄疑惑地歪過頭去，對上溫光霁的目光：“怎麽了？”

溫光霁淡色瞳孔映出顧湄的臉頰，眸光裏閃過一絲捕捉不到的心疼，顧湄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能坦然面對那些惡意的評論，甚至笑出聲來。

他唇微動了下，悔意滿滿。

如果他在多堅持找她一年，再早些找到她，她所受到的苦是不是就會少些。

“湄湄，你受苦了。”

溫光霁眼神堅定，現在他找到了她，以後他都不會讓她再受苦了。

顧湄知道他指的是她退學後的日子，她輕輕一笑：“溫導師，我沒有覺得苦。”

溫光霁本以為她只是想出言寬慰他，卻瞧她漂亮的臉頰上滿是靜谧，她輕聲道：“這三年來我自食其力，學到了很多技能，也多了許多興趣，雖然路上有很多挫折，可我很充實。”

她揚起唇來：“溫導師，我沒和你說吧，就算是做替身，我也做到了替身屆的翹楚呢，每次殺青後就有一堆導演助理聯系我，想要我去給女主角做替身呢。”

如果說以前她的驕傲是小提琴天賦，現在她最驕傲的就是……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所有的挫折苦難她可以自己踏踏實實、一步一步跨過。

她可以自食其力養活自己，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彩。

溫光霁微微一愣，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是真心的，眼眸裏閃着的驕傲也是真實的，與三年前捧着獎杯跑到他面前，仰着漂亮的小臉，熱切地叫着“溫光霁、溫光霁，你看我又得獎了，我是不是很棒！”

然後就這麽眼眸亮亮地，一臉期待地等着他誇她。

顧湄似乎變了很多，可她的內質沒變，依舊是那個驕傲樂觀的小女孩。

***

很快飛機就落地，《Flattering》組合女孩和溫光霁在機場告別。

元若星已經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掏出手機翻看相冊，笑嘻嘻地道：“湄湄，快看帥哥！”

顧湄有些訝異，壓低了聲音：“你還真偷拍了？”

她眸光落在相冊上，只有個颀長的背影。

……還給拍糊了。

顧湄沉默了下，贊嘆道：“你拍的……可真清晰。”

元若星讪讪道：“我總不能跑人家前面拍吧，那樣太明顯了，真的湄湄你是不知道他那個長相不當明星可惜了。”

她感慨了半天卻發現顧湄并沒有理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相片。

“怎麽了？”

顧湄微蹙了下眉，疑惑地道：“這個人我好像見過。”

元若星眸光一亮：“湄湄你豔福不淺啊，在哪在哪見過？”

“在訓練營呀，他是訓練營的工作人員，之前來送過宵夜，蓓蓓也看見了呢。”

元若星沉默了下：“訓練營送宵夜的工作人員……坐頭等艙，這可能嗎？”

“可能也是免費升艙上來的吧？”

元若星拍拍顧湄的肩膀：“一定是你想多啦，就他那氣派那張臉，怎麽可能是送夜宵的工作人員呢。”

顧湄想起之前見面的時候，他身上的襯衫也很是價值不菲。

她一時間有些不确定起來。

女孩們住進了當地的五星級豪華酒店，在大廳又遇見溫光霁和随行的工作人員，時間還早兩夥人便一起約了下午茶。

易缙參加完簽約酒會、回到酒店，便遙遙地看見餐廳裏，顧湄和溫光霁等人談笑風生。

他站在那停留了會，神情幾乎沉郁得像冰，一聲不吭地掉頭就上了樓。

助理霍明智在那邊幹着急，易總也真是傲嬌，明明喜歡人顧小姐，卻從來不去找人家，看到顧小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生氣了半天人顧小姐不也不知道嗎。

他扭頭看了眼已經走得沒影的易總，想了想走到顧湄那夥人的附近坐下，裝作點單的樣子，耳朵卻悄悄豎起，注意聽他們的聊天。

十分鐘後，霍明智沖到易缙的房間門口按響了門鈴。

房間門被打開，裏頭的易缙俊臉微沉，神情不悅：“什麽事？”

霍明智喘着氣道：“易總，不好了。溫光霁他正在約顧小姐她們去看巴黎夜景。”

易缙神色更是沉郁，唇微抿成直線，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索什麽。

霍明智連忙支招：“易總，不如我去幫您約顧小姐吃晚餐，晚餐定個一盤餐點要上半個鐘頭的餐廳，吃完顧小姐肯定就也沒時間去看夜景了，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易缙沒說什麽，只是掏出手機打給了SV品牌的工作人員。

他言簡意赅：“我是易缙。恩，我看過了，顧湄的背景資料裏完全沒有模特背景，明天晚上就是秀場開幕，今晚找個老師給她培訓，練習走臺步。”

霍明智眼睜睜地看着易缙打着電話，他僵在原地微張着嘴，內心有點絕望。

易總，您這樣是追不到顧小姐的啊啊啊！！

易缙挂斷了電話，瞧見霍明智還杵在門口。

他微蹙着眉尖：“還有事嗎？”

霍明智唇微張了幾次，他反複思索着要怎麽給易總建議，卻見易缙突然舒展了眉頭：“哦，知道了。”

霍明智內心激動，您終于開竅啦！

卻見易缙拍了下他的肩膀，淡淡稱贊道：“幹得不錯，今年年終獎翻倍。”

***

藝星娛樂之所以能拿到SV品牌秀場資源，是因為SV品牌本就是易家衆多商業領域中小小的一項。

故而易缙那邊剛挂斷電話，顧湄就接到了品牌代表那裏的電話，要她去秀場進行彩排。

女孩們“啊”了一聲，非常遺憾：“那顧湄你是不是就看不了夜景啦？”

“沒關系啦，反正在巴黎四天呢，還有時間的。”顧湄莞爾，“你們今晚好好玩，到時候記得安利我。”

顧湄拿起包包，笑着起身：“那我先走了。”

她視線掃過每一個人，卻瞧見溫光霁不留痕跡地微蹙了下眉。

“怎麽了？”

溫光霁本想送她去，卻看了眼其餘三個女孩目光在他們之間打量，想了想還是避嫌說道：“路上小心。”

顧湄點點頭同他們告別。

坐着車到達場地的時候，秀場裏的工作人員還在做最後的統籌，見着她走進來，忙是走了過來：“顧小姐，不好意思，通知的有些突然，麻煩您大晚上的來培訓了。”

顧湄笑得溫和：“沒關系，還要謝謝你們給我安排老師培訓，正好我可以多學學走秀知識。”

工作人員有些驚訝顧湄的和氣，長得漂亮又有才華的，大多數都有些清高，可這些在顧湄身上卻全然看不見，她身上有經手打磨過的溫和從容。

給顧湄培訓的老師是老一輩的國際名模roise，九十年代時她的名氣風靡全球，後來年紀大了不再适合走秀，她就退了下來成為模特的培訓老師。

現在國際上頂尖的幾個模特都是出自她的手下。

顧湄走進試衣間裏，将身上的衣服脫下，按照工作人員的叮囑，換上他們準備的全新運動背心和短褲，這樣練習走秀，更方便老師觀察她的身體曲線和用力部位。

顧湄從試衣間裏走到秀場外，品牌方已經很貼心地将場地清場，留下來的寥寥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女性。

roise早早地站在T臺下方坐好，她在看見顧湄出來的一剎那，眼眸一亮。

顧湄雖然沒有國際名模的逆天身高，似乎才170出頭，曲線卻近乎完美，她的三圍、肩寬、身長、臂長、腿長，比例幾乎都是黃金比例。

更絕妙的是她的臉蛋，膚白似雪，巴掌大的小臉美得像天使。

他們挑選模特時，并不會挑選長相漂亮的，反而會挑長相普通的女人，這樣臺下的觀衆才會将注意力更多地停留在衣服上，而不是容貌。

這一點顧湄做模特不夠及格，但做藝人卻是做到了滿分。

roise開口稱贊道：“湄，你是我見過模特中長得最漂亮的，做藝人中身材比例最好的。”

品牌方非常貼心地為顧湄配了個三語翻譯姐姐，翻譯姐姐剛想翻譯，卻見顧湄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roise，謝謝您的稱贊，能夠有您的教導是我的榮幸。”

接下來roise教導了些理論基礎，比如走秀步的種類、卡點的頻率，每一步邁的大小。

顧湄在聽後，都一一實踐展示給roise看，再根據她的建議有所調整。

兩個人交流得非常順利融洽，完全沒有翻譯姐姐的用武之地。

翻譯姐姐平時也在追《元氣100》，自然也看過初評級裴珊對顧湄的咄咄逼人，談及顧湄高中辍學的事。

可現在看顧湄一口流利的紐約腔英語，還偶爾夾在着生僻的俚語。

翻譯姐姐有些驚愕，說好的高中辍學學渣呢？

roise對顧湄非常滿意，顧湄雖然是初學者，卻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多加練習，顧湄身上也沒有年輕漂亮女孩的傲氣尖銳。

不過才三個小時的培訓，顧湄進步明顯，看她現在的彩排，剪刀步走得熟練至極、搖曳生姿。

完全看不出來，三個小時前的顧湄還是個完全不懂走秀的菜鳥。

就在顧湄沉浸于練習走秀的時間，國內微博上一個旅游型博主突然發了個微博。

@多雨愛旅行：【沒想到這一趟巴黎之行居然能偶遇溫光霁，我這一輩子算是值了，膽小不敢要簽名，觀望了許久才作罷。】

配圖是在飛機上和酒店餐廳裏的偷拍照。

《元氣100》最近很火爆，顧湄的美照也十分出圈，但與火了三年的溫光霁不同，還是有不少人不知道顧湄的存在。

這個博主也把照片裏溫光霁身邊的女孩，當成了随行的工作人員。

這條微博發在深夜原本沒什麽熱度，卻被營銷號無意間瞅見，當即就偷了圖片，幾十個營銷號聯合發博。

【網友偶遇溫光霁、顧湄巴黎度假。】

溫光霁是頂級歌手，雖然不是流量藝人，卻因為面孔清俊極度吸粉。

顧湄的流量熱度也不小，這條微博同時帶上了他們兩人的名字，自然吸引了無數粉絲在下面罵道：

【營銷號還有沒有心，他們是去巴黎看秀，正好在飛機上遇見了好嗎？這個娛樂新聞上不是播了，你造你媽謠呢？】

【微笑.jpg，拜托，漂亮妹妹是和《Flattering》小組女孩一起去的巴黎好嗎，其他三個女孩呢，被你吃了？】

【導師和練習生在巴黎偶遇，遇上了聊會兒天就是一起度假？我還天天給哥哥發私心呢，你怎麽不說我和哥哥戀情曝光！】

【為了熱度連臉都不要了，再次澄清一遍，他們只是練習生導師關系！】

【五百轉了，可以告造謠了，等着律師函吧。】

熱度升得極快，到上午十點的時候#《元氣100》溫光霁顧湄巴黎度假#已經登上熱搜榜第一名。

巴黎和國內時差相差六個小時，顧湄醒來的時候，國內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看到陳橘轉載的微博消息，她有些懵。

她和溫光霁巴黎度假？營銷號可真能編。

陳橘：【湄湄，你說我們要現在澄清嗎？】

公司常年對顧湄是放養政策，以着梁衡對她的心思，別說幫她了，別來報複她就算好了。陳橘和她都沒有接觸過應對這種花邊新聞的經歷，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好。

顧湄還有一天的培訓和彩排，根本沒時間想這事。

她聯系了下工作人員，将節目組公關部聯系方式要來，發給陳橘。

顧湄：【沒什麽必要，咱們巴黎行程都是公布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料。如果需要澄清，方案和時間你和節目組商量着來吧，我的微博賬號密碼你都有，你聽着節目組的安排幫我發下就好。】

顧湄簡單吃了點早餐，就被節目組的車送到了秀場，照例是roise在旁邊指導，她将緋聞的事抛在腦後，沉浸于培訓之中。

而陳橘那裏也火速聯系上了節目組公關部，按照節目組的想法，這種帶有爆點的熱搜反而會吸引更多的熱度和觀衆來看節目，而且這熱搜名字挂羊頭賣狗肉，只要點進去網友們就會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戀情也不過是空穴來風，根本沒必要澄清。

至于溫光霁那裏，節目組也聯系上了，聽說顧湄那邊無所謂，溫光霁本人及其團隊也表示并不在意這個緋聞。

清者自清，網友粉絲們有他們自己的判斷。

兩方都不是很在乎是否澄清，最後的方案是不澄清。

雖然吃瓜群衆們點進來并沒有吃到瓜，卻驚喜的發現顧湄和溫光霁別有CP感，一位是走音到西伯利亞的仙女音癡，一位是驚豔絕倫的音樂奇才，這是什麽刺激的邪教CP。

評論區粉絲們的澄清評論被壓了下去，頂上來的是舔顏站CP的評論。

【他們倆顏值真的太好磕了，放在一張照片裏我心都要甜化了。】

【啊啊啊其實我不敢說怕被罵，我一直有暗戳戳地磕這一對诶，別看溫光霁對待所有練習生都很溫和，可我覺得他看向顧湄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我也也也發現了，之前溫光霁教顧湄主題曲的時候，教一句顧湄走音一句，教一句顧湄又走音，溫光霁雖然無奈但是看顧湄的眼神好寵溺哦。】

【而且你們有發現嗎，雖然發出來的上課畫面，顧湄屢屢走音，但是最後主題曲展示的時候，顧湄的音很準、一句都沒走音诶，盲猜溫導師私下裏廢了不少功夫教顧湄。】

顧湄和溫光霁的緋聞，易缙還是開完了會，從助理霍明智那兒聽說的。

自從發現了易總非常在意顧湄，卻又死傲嬌不肯承認後，霍明智決定好好替易總關注顧湄的近況，只是他沒想到易總的危機竟然會這麽頻繁，昨天剛幫顧湄擋了看夜景的邀約，今天就又出了個緋聞。

“易總，我早就覺得溫光霁那家夥對顧小姐态度太過親切，肯定是早有預謀，這緋聞說不定就是他們工作室特地放出來的！”

易缙并不在意顧湄的緋聞，因為那些不過是捕風捉影的東西，然而粉絲們自發組CP站CP安利CP的微博，也在那條熱搜下不斷頻繁出現。

他看了眼CP粉截得同框照片，甚至加了粉紅濾鏡和愛心泡泡，尤為的礙眼。

易缙不悅地将唇抿成一條直線：“霍明智，你來回答。你覺得他們相配嗎？”

很顯然這是一道類似于“我與徐公孰美”的必死題。

霍明智看了下屏幕，說實在的，如果不考慮立場，他覺得溫光霁和顧小姐還挺般配的。

他捏了把汗，非常心虛地道：“易總，當然不配，溫光霁他怎麽可能配的上顧小姐呢。”

霍明智擡起頭又瞥了眼易缙的神色，見他神色微緩，才松了口氣。

實際上以易總的條件，跟顧小姐更配一些，然而以易總躲着顧小姐的架勢……他很懷疑顧小姐連易總對她有好感都不知道。

霍明智還是年輕太單純，實際上顧湄連現實中有易缙這個人都不知道。

而易缙有他的顧慮，短時間內，也并不考慮在顧湄面前現身。

他擔心顧湄如果真的在現實中見到他，會不會驚吓之餘，受到刺激恢複了記憶。

顧湄失憶後第一次進入夢境時，就因為以為她殺了人而吓得直掉眼淚，如果她真的知道她在夢境裏殺了他。

盡管那是夢境，盡管她是在喚醒他。

可易缙擔心，她并不能完全承擔得了這記憶。

至少在夢中顧湄喜歡上他前，他并不希望她知道所有的真相。

現實中易缙躲着顧湄，并不代表着他可以看得下去，有別的男人在顧湄面前亂晃，還試圖與她扯上關系。

在知曉他們倆是相識六七年的學長學妹關系，就更不爽了。

易缙打了個電話給節目組公關部，公關部部長接到易總的電話尤為的受寵若驚，随即就聯想到了今天顧湄和溫光霁緋聞的事。

部長小心地打了個招呼：“易總好。”

“造謠導師練習生的熱搜你看到了吧？”

公關部部長不知道內情，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原來他們的節目已經火爆到易總都在關注着。

他忙是解釋道：“易總，你可能不知道，顧湄是《元氣100》熱門選手，這次緋聞出來，無論是對節目組還是對導師、練習生都是有益無一害，因為只要是個明眼人就知道這只是造謠，但卻給咱們帶來了熱度，您說是不是？所以經由三方同意下，就先不澄清了。”

易缙修長指尖微微一頓：“三方同意，顧湄也同意了？”

“沒錯，顧小姐那方沒有任何異議。”

易缙眉尖緊蹙，回憶起還在昏迷階段陷在夢裏，他們剛交往的時候，也被有心人拍了照片PO到微博上，上了熱搜。

顧湄反應迅速，立刻就聯系了公司公關小組，寫了一套澄清函發在了微博上，就連他提出的趁勢公開也給拒絕了，寧可天天被他的粉絲罵她碰瓷，就像是生怕別人發現和他有關系一樣。

到現在換了溫光霁和她有緋聞，她就成了沒有任何異議？！

他哪裏比溫光霁差了。

易缙心中郁結，聲音低沉：“顧湄是未出道練習生，是未來的愛豆，販賣幻想的職業。扯上緋聞還是和導師的緋聞，雖然有一時的熱度，卻對《元氣100》的口碑造成影響。藝人們拎不清，你們專門做公關的也拎不清？”

被易缙訓斥一頓，公關部部長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羞愧。

節目組并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但他們卻被一時的熱度蒙了心。

《元氣100》是國內第一檔愛豆選秀節目，開創了國內養成系愛豆的先河，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過于求成、過于追求熱度，而忘記了根本。

“對不起易總，是我們太過急功近利了。”

公關部部長保證道：“還有十分鐘就是《元氣100》第三期的播出時間，等播完後，我們就立刻聯系雙方藝人，發微博澄清，您放心好了，這個錯誤我們以後絕不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