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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的李畢息靠在餐廳的椅子上,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他瞅着衛柏涵正看着他笑,不好意思的別過臉,不過這餐廳的東西真的太好吃了。
“你這一下吃這麽多,晚上肯定吃不下。”衛柏涵将椅子朝李畢息的方向拉近,伸手撩起他微長的劉海,接着念叨:“頭發該剪了,眉毛都被擋住了。”
“唔……過兩天就去,等手上的這件事完了。”李畢息蹭蹭衛柏涵溫熱的手心,舒服的眯着眼。
“就是喬老的事?還沒結束?”
“人是找到了,不過我想知道後續。”
李畢息朝着衛柏涵眨眨眼睛,作為一個私家偵探,也是有八卦之心的好嗎?特別是喬脩岩和趙淄寰之間還有那些往事,更勾起了他興趣。他想知道,趙淄寰和喬脩岩之間的事最後會如何收場。
衛柏涵不說話,笑着看他。李畢息被衛柏涵瞧得不好意思,剛想說些什麽,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了信息聲。李畢息坐直了身子,掏出手機,只見屏幕亮着,備注了喬老的手機號碼發來了一條短息,內容只有兩個字,‘謝謝’。
李畢息彎彎嘴角,将手機收起,“我給在一家手工皮鞋店你做了一雙鞋,你要不要去看看?”
“皮鞋?”
“嗯,走吧。”
李畢息兩手揣着口袋,大搖大擺的走出餐廳,徒留衛柏涵一個人結賬付款。
“去哪啊,領導?”衛柏涵邊系安全帶,邊調侃地問道。
李畢息看了他一眼,報出趙淄寰所在的地址,笑着說:“走吧,司機。”
衛柏涵見李畢息這麽快進入角色,有些哭笑不得。側身吻了下他的鬓角,認命的開車。
“你說會有一個人等另一個人幾十年嗎?”李畢息靠在柔軟的座椅上,眼睛透過擋風玻璃看着遠處,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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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柏涵聽他這麽問,不由的笑笑,“這事不好說,看人吧。”
“如果是你呢?你會等嗎?”
“會。”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衛柏涵脫口而出。他揉揉李畢息的黑發,“別想太多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去哪肯定都帶着你。”
李畢息被衛柏涵這毫無遮攔的情話羞紅了臉,哼唧一聲,不再理他。
下午時分路上不太堵車,開的還挺順暢。衛柏涵将車停在路邊,同李畢息一起下車。鞋店的門依舊是虛掩着,李畢息輕輕的推開門,趙淄寰還同那天一樣,坐在昏黃的燈光下。
“趙先生,我又來了。”
趙淄寰眯着眼,瞧了好一會,才看清眼前的人,笑着端出板凳,“來,坐。”
“謝謝趙先生。”
“不用客氣,只是你這來的未免也太早了,你要的鞋子我還沒開始做呢。”
李畢息笑笑,主動的拉着衛柏涵的手,“是我愛人,說要來看看。”
趙淄寰一怔,愣了幾秒,随後點點頭。彎彎的眉眼帶着笑意,眼角的皺紋顯得格外的親切,“随便看,現在想改還來得及。”
衛柏涵輕輕的回握住李畢息的手,“不改了,他看的我放心。”
趙淄寰點點頭,沒說話。李畢息在記錄着客人信息的鞋架邊看了看,果然找到了喬脩岩的名字。
李畢息拉着衛柏涵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趙淄寰做工,趙淄寰做的很認真,只是大概是年紀大了,手有些發抖。李畢息瞧着趙淄寰銀灰色的頭發,心中越來越不是滋味。他不知道喬脩岩今天來找趙淄寰說了什麽,到底有沒有攤牌,他想知道,可是他沒法問。
坐了好一會,李畢息終于開口,“趙先生,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您。”
趙淄寰朝李畢息和衛柏涵點點頭,繼續低頭幹活。鞋店的門重新被虛掩上,趙淄寰顫顫巍巍的帶上老花鏡,從抽屜裏掏出一個藥瓶,吞下兩粒藥。
“這就是喬老要找的那個人?”
李畢息嗯了一聲,說道:“他過的不容易,這麽多年一個人,我帶你來只是想告訴他,這世界上兩個男人是可以在一起。喬脩岩負了他,他沒必要折磨自己。”
衛柏涵沒說話,深邃的眼睛看了李畢息好一會,才繼續道:“你又怎麽知道他是折磨自己呢?說不定他甘之如饴。”
李畢息沒說話,靠在座椅上。他只是不明白,一個人真的可以等另一個人這麽多年嗎?帶着年輕時幼稚的情感,終其一生懷念?
回到豪宅中的喬脩岩将自己鎖在房間裏,任誰敲門都沒有回應。他和趙淄寰分開二十多年,這麽多年的時間,他不是沒想過找趙淄寰,他是不敢找,他怕趙淄寰不原諒他,他怕趙淄寰恨透了他,他更怕趙淄寰不願意見他。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心中的悔恨和思念越來越深。當他真的見到趙淄寰,那種悔意到達的頂峰。他想要彌補,卻無從下手,因為就像趙淄寰說的,他們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走散。
第二天,喬脩岩又去了鞋店,一坐就是一天。趙淄寰也不趕他走,只是端一個小板凳,放在他的腳邊,兩人時不時的會說幾句閑話,他在趙淄寰眼裏,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客人。
可盡管如此,喬脩岩第三天依舊去了,第四天依舊去了,可就在第五天的時候,當他習慣性的推門,而原本應該虛掩的門卻緊緊的鎖着,喬脩岩敲了敲門,可門內沒有任何動靜。
“你找誰啊?”鞋店邊賣衣服的店主打量着喬脩岩,問到。
“哦……我找這家店的店主,你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沒來嗎?”
女店主皺皺眉,說道:“你說那怪老頭啊?今早被送進市醫院了,一早上來就惹一身晦氣,害的生意都沒法做。”
喬脩岩怔怔地呆在原地,他還想再問些什麽,可女店主唯恐躲避不急所謂的晦氣,轉身走進店裏。
市醫院離得不遠,喬脩岩趕到用了不足一刻鐘。
“麻煩您,查一下今天剛進來的病人趙淄寰。”
“您是他的家屬嗎?”
“我是他的家屬。”喬脩岩從未如此堅定,他是趙淄寰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一定要告訴趙淄寰,他是喬脩岩,他就是那個二十多年前對不起他的人。
“那去把費用結一下。”護士小姐直接打出一張繳費單,喬脩岩接過繳費單,看清了病房號後,直接扔給了助理。
助理自然懂喬脩岩的意思,趕緊跑去繳費,而喬脩岩則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不過是最普通的病房,病房內亂哄哄,什麽聲音都有,亂成一團,而趙淄寰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手上正打着點滴,滿是皺紋的臉上血色盡失,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還昭示這這個人還活着,沒有離開。
喬脩岩站在趙淄寰旁邊,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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