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真相了然

高雲有些遲疑的問道，"老爺，你原本真的打算三少爺送還給蔣葦谷的？"

高斯靠坐在椅子上按住眼睛，痛心疾首的說道，"不然怎麽辦呢？難道繼續讓他跟在我身邊，做着有違人倫的事情嗎？有朝一日他知道我是他血親的大哥，曲岩會活不下去的！"

高雲皺着眉頭，"可是，現在小将軍遇害了，你要怎麽安置三少爺呢？"

高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一點辦法了。"說完又說道，"你出去吧，你讓我靜靜，吩咐好下人，一定要瞞住曲岩，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高雲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卻發現不遠處有人，轉身一看，愣在那裏，他和高斯都太過認真，連曲岩站在院子裏也沒發現。

曲岩木楞楞地看着他，"你們在說什麽？"

高雲忙的說道，"我，我和老爺在商讨江南的生意。"

高斯猛的聽見曲岩的聲音，不敢置信的跑了出來，站在臺階上，看着兩眼無神的曲岩，"曲岩，你怎麽了？你聽見了什麽？"

曲岩看着他，"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高斯猛的走下去把他抱在懷裏，"曲岩，不管你聽見了什麽，都是假的，你知道嗎？不是你想的那樣！"

曲岩咬着牙，推開了高斯，大聲的叫到，"別碰我，你別碰我！"

高斯聽見曲岩絕望的嘶吼，心裏一沉，連抱着他的胳膊都癱軟下來，高斯放開了他。

曲岩看着高斯，突然的笑了，笑得絕望，"是啊，我記起來了，這揚州城可真是熟悉啊！立着石獅子的石橋，還有這園子。"

高斯站在那裏，看着曲岩，竟說不出話來。

曲岩看着昏昏沉沉的天，"我要回去睡覺了，我要回去了。"

說着慢慢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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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想送他，卻被曲岩喊住，"你們都不要管我，我不想看到你，都別過來。"

高斯不敢動彈，站在原地看着曲岩消失在院口。忙的對高雲說道，"你，你趕緊跟上去，別讓他做傻事。"

高雲點了點頭，翻身上了牆。

高斯身上一軟，竟跌倒在地上。他掩住臉，父親母親，要怎麽辦？我做了錯事，我做了天理難容的錯事。

曲岩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後院，翠玉忙的跑過去，"公子，怎麽才回來，擔心死我了，讓我一頓好找，真是的，也不讓我跟着。"

曲岩沒回答，徑直回了屋裏，把門關上，上了鎖躺在了床上。

翠玉愣了，"這，這是怎麽了？"高一也聽見動靜，看了看緊閉的門，有些心慌，急忙問道，"怎麽了？"

翠玉指着房門小聲說道，"公子剛才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又一聲不吭的把自己鎖進房裏，這，這可怎麽辦？"

這幾天因為老爺的怪異，連帶的曲岩心裏也一直不痛快，翠玉看着也着急，難不成公子剛才去找老爺了？老爺真做了什麽事情刺激到公子了？可是照老爺對公子上心的程度，不該啊！

高雲落在院子裏，揮退了焦急的翠玉，"下去吧，我在這裏看着，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見高雲都出動了，翠玉很是迷茫，可又沒什麽是她能做的，于是只能點了點頭，猶豫不決的走了。

高雲站在院子裏，看了眼守在一邊的高一，也是茫然無措。"怎麽會這樣？你沒發現不對？曲公子的樣貌和夫人怎麽也有三分相似的！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就沒提醒老爺！"

高一只是搖了搖頭，知道事情遮掩不住了，很是無奈，"我猜到公子身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老爺對公子又用了心，我怎麽再敢說出來。"

高雲嘆了口氣，再說什麽都是惘然，"你仔細看着，別讓公子出事，我去看看老爺。"

高一點了點頭，仔細聽着房裏的動靜。

高斯沒敢再去曲岩的院子，又難受得狠，就又讓丫鬟端了酒來，只是越喝心裏卻越是清明，痛苦。

高雲很是不忍，輕輕說道，"曲公子回了後院，在房間裏一直沒有出來。"

高斯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酒，酒氣很大，整間書房都能彌漫着酒氣，高斯木木的說，"看着他，一定要看住他，不能讓他出事，你讓我想想，想想要怎麽辦。"

高雲擔憂的看着高斯，想說什麽也沒有說，這個時候讓高斯不喝酒怕也是殘忍的。就點了點頭，又出去了。

一連三天，曲岩都沒有出門。高斯在書房不停的灌醉自己，可是越喝卻越冰冷，越想遮掩，越是苦不堪言。怎樣找理由卻也說服不了自己，又怎敢拿去安慰曲岩。

傍晚，門開了，曲岩看着院子裏站的高雲，"我要去西北，我要去找蔣葦谷。"

高雲遲疑了一下，見曲岩眼神堅定，沒敢再說別的，忙的點了點頭，"好的，公子，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公子幾日都沒好好吃些東西，我讓下人去端些吃食過來吧？"

曲岩轉過頭看着高雲，臉色灰青，沒有精氣，連嗓子也喑啞不已，"你去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高雲出了院子，趕緊去了高斯那裏，"老爺，老爺，公子出門了。"

高雲匆忙進門的時候，高斯還枕着桌子睡着，幾日的折騰，都不好受，高斯的臉色比起曲岩也好不了多少，他被高雲叫醒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麽了，只是一看到高雲急切的樣子，還以為曲岩出事了，猛地驚坐了起來，狠狠抓住高雲的肩膀，也沒管自己腿腳都有些不穩，急忙問道，"什麽！你說曲岩怎麽了！"

高雲見高斯兩眼通紅，嘆了口氣，安撫道，"公子沒事，公子主動出卧房了。"

高斯心裏一松，跌坐到凳子上，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高雲有些憂郁，看到高斯這樣失魂落魄，不太敢把曲岩的要求告訴他。

高斯狠狠的揉了揉額頭，腦子清明一些，看到高雲臉上的糾結，"怎麽？還有什麽沒說的？"

高雲看了高斯一眼，無奈的複述道，"公子想要去西北，想去找小将軍。"

高斯渾身一震，看着高雲，"他真是這樣說的？"

高雲點了點頭。

高斯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高雲有些遲疑，"那公子那邊？"

高斯說道，"我去找他談談。"

曲岩幾日沒有曬太陽，站在臺階上竟有點暈眩，院子裏靜悄悄的，卻越發顯得吵鬧，蟲鳴鳥叫，還有院外的嘈雜，曲岩聽着腦袋直發疼，他無力的跌坐下來，撐着臺階才沒有倒下去。

也不記得要起來，就這樣呆呆的坐在那裏。

站在屋檐上的高一，把一切都看得仔仔細細，可又怕驚擾了曲岩，咬着牙站在那裏，沒有下去。

高斯在房間裏坐了回，想起什麽，讓丫鬟燒了熱水，好好的洗浴一番，又換了身衣裳，覺得頭腦清明了些，才從房裏走出去。

曲岩聽到了腳步聲，卻也不想動，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荷塘，綠葉。

高斯見曲岩坐在門口，身形瘦弱，很是心疼，疾步走過去，想要扶起他，曲岩卻躲開了他的手。

高斯一愣，苦笑着蹲了下來，柔聲說道，"地上涼，回房間坐着吧？"

曲岩轉頭看向高斯，"事情怎麽會這個樣子？"

曲岩眼神很混亂，高斯看着直直的把他摟進懷裏，悲戚的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明明我是想帶你來江南好好玩玩的啊！"

曲岩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淚眼不住的流了下來。

高斯緊緊的抱着曲岩，沒有也不想放開，感覺到肩頭的濕熱，心裏也是無比的苦痛。

好久，曲岩喃喃說道，"送我走吧！我想去西北。"

聽見曲岩這樣說，比高雲複述，還要讓人寒心，可是又能怎麽辦呢？高斯無數次問自己，可是都沒有答案，他聽見自己萬般無奈的說道，"好。"

曲岩掙開了他，偏過頭擦去眼淚，"你走吧！不要再來了。你，你和我就這樣吧！"

高斯蹲不住一下跪在地上，看着曲岩的側臉，點了點頭，順從的說道，"好。"然後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曲岩兩眼，決絕的轉過身去。

高雲在院口等着，見高斯走了出來，急忙走上去。

高斯看着高雲，"準備車馬吧，送他去西北，沿途打點好人手，別讓他吃苦。"

高雲點了點頭，看了高斯幾眼，"那老爺你呢？"

高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高雲猶豫裏看了眼盯着的高一，安心了不少，想及高斯所交代的，還是轉身離開了。

曲岩察覺到那腳步聲一聲一聲變輕了，隐忍着的情緒崩潰版的發洩出來，小聲的嗚咽不停的變大，聽得人心裏一樣的悲涼，像是一把錐子生生的敲擊你的心髒。

作者有話要說：

又忘記訂時間了。。。。。。

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