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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很好,但是太過驕傲,就不太好了。
雲寒清中招了。
他以為那金針只是普通的金針,當時不痛不癢便沒放在心上,當又一批身手不凡的刺客追上他們,雲寒清微微一運氣,腹中就劇痛難忍。
他試着用內力将金針逼出,但是适得其反,越動用內力,疼痛越厲害,體力也流逝得越開,他握劍的手幾不可聞地顫抖起來,額間滾落豆大的汗珠。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似是看到他在硬撐,冷然道:
“雲寒清,交出九轉化陽秘籍,饒你一命!”
雲寒清心想,秘籍他放在禦劍山莊了,怎麽交出來?又一想,終于來了一波是針對他不是針對薛長櫻的刺客了。
這批刺客不是酒囊飯袋,在雲寒清愣神的一剎那間,已經悄然無息得潛到了馬車邊,捉走了他身邊的薛長櫻,雲寒清回過神,驟然轟出一掌,“碰!”馬車被他的掌風震碎,木屑翻飛,但是黑衣人與薛長櫻皆不在其中。
黑衣人捉着薛長櫻躍到一旁,出手如爪,扣住薛長櫻的喉嚨,冷然道:“你如果再不交出秘籍,我就殺了他。”
薛長櫻被掐得呼吸不順,臉色漲紅起來,卻咬着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雲寒清血氣上湧,眼裏浮出血絲,左手拍上自己手臂的幾處穴道,将前幾日自己種下的金針一一拍出,厲聲道:“你們找死…”
黑衣人只覺得眼睛一花,他扣着薛長櫻的手臂已經從肩胛骨那被筆直得砍下,雲寒清的動作快的竟然沒有讓他感到痛覺。
“啊——”
黑衣人痛呼,其餘人都提着劍一擁而上。
雲寒清左手攬着薛長櫻,右手提着冷月劍,眼底猩紅,身影在刺客中穿梭着,真正是神擋殺神,佛擋弑佛。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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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劍沒入最後一個刺客的胸膛,雲寒清幾乎是同時與黑衣人一起跪倒在地,竟然連抽出冷月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車已經不能再用,薛長櫻将雲寒清的手放在肩膀上,吃力得将他拖入一個山洞中。
“寒清,醒醒,寒清!”
薛長櫻不敢亂動雲寒清,仿佛他一碰到雲寒清的身體,雲寒清就疼痛難忍。
山洞外傳來異響,又是一批刺客,只聽他們高聲喊道:“雲寒清,交出九轉化陽秘籍,不然我們就放火燒洞!”
雲寒清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斂了斂心神,想要掙紮着站起來,卻膝蓋一軟,又跪倒下去,薛長櫻及時接住他的身體。
雲寒清氣喘籲籲道:
“寶寶,你別管我,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快走。”
他這樣說着,喉間又湧上一陣甜腥,強自咽下了,還是有一絲血跡從他嘴角溢出。
薛長櫻見他站穩的力氣都沒有,還要強撐着,将他扶靠在洞壁邊坐下,自己卻去抽了他的冷月劍,溫聲開口道:“寒清,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寶寶,你要幹什麽…”
薛長櫻給了雲寒清一個安撫的笑容,在後者漸漸模糊的視線中,緩緩走出了山洞。
雲寒清生怕薛長櫻有什麽不測,又擡掌拍了自己另一條手臂,将埋下的金針拍了出來,全身經脈脹痛,真氣不受控制的游走,仿佛要爆體而亡,他咬着牙硬是爬出了洞穴,卻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薛長櫻握着劍站在中央,劍尖滴滴答答得滴落鮮血,他的腳下,是成堆的屍體。
他秀氣純真的臉在銀白如水的月光下,顯得又冷又狠。
他究竟是誰?
雲寒清心念一動,血氣上湧,又吐了一口血。
“寒清!”
薛長櫻回過了神,匆忙跑到雲寒清身邊,扶起他半跪在地上的身體。
雲寒清卻拂開了他的手,顧自站直身體,咬牙道:
“你究竟是誰?”
薛長櫻一愣,急道:“我是薛長櫻啊。”
雲寒清突然伸出手掐住薛長櫻的脖子,惡狠狠道:
“那日我探過你的脈,分明沒有一絲內力!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魔教的人,那些人是不是你引來的,你身後跟着的那群影子又是誰?說,你跟着我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個人究竟是誰,從天而降,身世不明,承嶺十一閣為何要薛長櫻,或許自始至終,這就是一場騙局,薛長櫻自導自演的騙局!而他雲寒清,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
他的神情太過狠厲,眼裏的不信任深深得刺痛了薛長櫻。
薛長櫻的頭劇烈得疼了起來,天旋地轉,許多片段湧入他的腦海,讓他接受不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抱着腦袋尖叫起來,雲寒清的質問和冷漠如一道道鞭子抽在他心上,喘不過氣來。
雲寒清已經放開了他的脖子,只冷眼看着他。
薛長櫻微弱地呻吟:
“寒清,你別這樣,我怕。”
雲寒清撿起地上被薛長櫻慌亂丢下的冷月劍,指着他的喉間,冷聲道:“滾!你再不走,我就殺了你。”
他的聲音似是從陰間傳來,不帶這樣任何感情。
薛長櫻還欲搖頭,雲寒清擡起一掌,震碎了身邊一塊巨石,粉末在空中飛揚,他的劍又往前一分,已經劃破了薛長櫻的皮膚。
“給我滾!”
壓抑的怒吼,他鐵青着臉,額角青筋畢露。
薛長櫻一抹眼淚,狠狠得推開了雲寒清,身子一轉,往前跑去。
雲寒清轉了身子不去看他,極度嫌惡他的樣子。
薛長櫻跑出一段路,卻依舊一步三回頭,眼中帶着委屈與哀傷。
雲寒清只背對着他,背影冷傲決絕,那把冷月劍,在月光下泛着凜冽的寒霜。
薛長櫻終是最後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腹中提氣,施出輕功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身後再無任何異動,雲寒清終于支撐不住,哇得嘔出一口鮮血,眼中迅速布滿血絲,金針封穴已經遏制不住他的九轉化陽,幾日來的強自壓抑,致使他提前進了下一層,走火入魔!
他的眼裏已經看不清任何景象,耳朵也聽不清任何聲響,他只剩下一個念頭。
“殺!”
不分青紅皂白,任何所見之物,不論活物,死物,都一一斬于劍下!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他心中,腦中只有一個字,“殺!”
一時間,山野間鳥獸奔走,鬼哭狼嚎。
不知過了多久,雲寒清清醒過來,看着滿目瘡痍,苦笑一聲,慶幸他走火入魔之前保持着最後一分清明将薛長櫻趕走,不然,醒來很可能見到的就是薛長櫻的屍體。
他撿起地上血跡斑斑的冷月劍,眉宇間帶上憂色,他不後悔在走火入魔時趕走薛長櫻,他若是因喪失理智殺了薛長櫻,那才是遺憾終身的事,只是天大地大,薛長櫻會去哪。
他忽的心裏被一下子吊起,萬一薛長櫻有什麽不測,又想到薛長櫻身後跟着的影子會保護他,又轉念一想,萬一那影子臨時起意要傷害薛長櫻怎麽辦,他自恃冷靜自若,運籌帷幄,即使在少時被告知父親遇難,自己要孤身扛起禦劍山莊百年責任時也不曾這般失了心。
此刻,雲寒清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薛長櫻有了半點閃失。
雲寒清想要尋着薛長櫻的腳步追去,但整座山野幾乎被發狂的他夷為平地,再找不到薛長櫻留下的足跡了,又不死心得提氣追了幾十裏地,依舊找不到薛長櫻的蹤影。
雲寒清腦內忽的靈光一現,薛長櫻會不會去了禦劍山莊?
他孤身一人,又沒有記憶,認識的只有雲寒清與雲寒流,定時去了禦劍山莊找雲寒流求救,似乎極有可能,雲寒清打定主意,便不眠不休得趕回了禦劍山莊。
雲寒流見到風塵仆仆的雲寒清驚異了一下,自家大哥永遠是有條不紊,風度翩翩,何時這般不修邊幅過,卻見他一人回來,皺了眉道:“大哥,長櫻沒和你一起來嗎”
他雖是只見了薛長櫻短短一面,卻不知為何似是與他極有緣,對他抱有很大的親切之感。
雲寒清心下一涼,高聲道:
“他沒有回來嗎?”
雲寒流緩緩搖了搖頭,心裏也是微微一沉,他知曉自家大哥的性子,冷心冷情沒有耐性,以為是他膩了薛長櫻,痛心疾首道:“大哥!他沒有記憶,又是個孩子,外面這麽危險,你怎麽可以丢下他!”
“大哥,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你怎麽可以這樣,他身上沒有錢,渴了怎麽辦,餓了怎麽辦?”
雲寒流越說越凄涼,仿佛見到了流落異鄉的薛長櫻被人欺負,饑寒交迫,最後眼眶帶上一點紅,見雲寒清依舊沉默不語,不由得氣從中來,語氣重了三分,道:“大哥!”
雲寒清倏地擡頭朝他怒吼,“我這他媽不是後悔了嗎!!!!”
整個禦劍山莊抖了三抖。
雲寒流咽了咽口水,我的乖乖。雲寒清以前不論發生了什麽,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即使殺人也是同樣的溫文爾雅,面上帶笑,這可是雲寒清第一次這麽失态,史無前例,完全可以載入禦劍山莊的歷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雲寒清:關我蛋事,都是作者想出來的。
作者:我要不要虐虐你啊。
薛長櫻:請往死裏虐他 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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