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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眠夜長夢多,稍作休整後,雲寒清與薛長櫻兩人便趕往了姑蘇司徒府。
許是司徒黎兒早就将此事告知了司徒笑,門童看到禦劍山莊的馬車使了過來,沒去通報便将他們兩人迎了進去,沿途不忘偷偷瞥了幾眼薛長櫻。
雲寒清冷聲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
陰森森的話語不像是會從知書達理的雲寒清嘴中吐出來的,門童打了個寒顫,心想外界傳言果然不假,雲寒清對這個少年寵愛有加,甚至有可能已經被迷惑了神智。
不多時,已經到了客廳,門童應了聲就下去了,司徒笑坐在上座,沉聲道:“看茶。”
雲寒清微微一笑,拉着薛長櫻坐下了,道:“晚輩就開門見山了,此番前來,是為退親一事。”
司徒笑道:“這是你父親親口訂下的親事。寒清賢侄,想要毀約不成?”
雲寒清擺擺手,道:“此言差矣,正是前幾日父親托夢給我,對這門親事不甚滿意,所以催我來退婚。”
這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信口胡謅,偏生雲寒清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幾乎讓人信以為真了。
“況且,晚輩身患隐疾,不能白白耽誤司徒小姐的大好年華。”
雲寒清怎麽看也不像生病的模樣,司徒笑問道:
“哦?寒清賢侄得了甚麽病啊。正好,過幾日天玑老人便會回來,讓他看一看可好?”
雲寒清微微一笑,“我這個病,天玑老人也看不好。”
天玑老人被世人稱為再世華佗,居然有他也看不好的病,司徒笑心裏更加好奇了,只聽雲寒清緩緩道:“正是,斷袖之癖!”
司徒笑聞言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外頭都在說寒清賢侄活捉了魔教教主藍逸。承嶺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了幾十年,而這藍逸自十年前接管承嶺,更是把承嶺規模擴大了好幾倍,可是江湖上卻無人見過他的模樣,連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的百曉生都不知他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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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也沒見過藍逸長什麽樣,但也對承嶺的情況了解一二。尤其是嶺閣,專出一些媚惑人心的貌美少年。我也聽聞有一些永葆青春的邪法,即使年歲已過而立,模樣也與稚氣少年無異。”
“寒清賢侄,江湖上都在傳言你收服承嶺後,身邊就多了一個形影不離的少年,你今日把他也帶來見我,想必是極重視他的。怎麽,不與老夫介紹一下他麽?不過老夫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只要寒清賢侄遵從父命,将小女迎娶過門,黎兒自小知書達理,知進退,識大局,不會在意夫君身邊多一個逢場作戲的人的。”
司徒笑見雲寒清不答,臉上已顯出勢在必得的笑意,但是他的嘴角還未揚起,就已僵在臉上。
他的脖頸間,架着一柄泛着盈盈血光的冷劍。
雲寒清溫聲道:
“你是不是從天玑老人口中套出了我失去三層功力,以為我不敢動你?”
司徒笑不答,眼中的不屑神情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
雲寒清繼續道:
“那麽我告訴你,九轉化陽與其他心法不同,一旦練到最高層,就算失去了部分功力,也會漸漸恢複過來。”
他說着伸手點了司徒笑身上某一處穴道,“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沖開我點的穴道。”
司徒笑下意識動用真氣,只覺得酸麻無力,被點中的穴道傳來陣陣劇痛,不多時已經疼痛難忍。
雲寒清伸手解了他的穴道,輕嗤一聲,
“你可以告訴全天下人,我和藍逸在一起了。老實說,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名譽。當然,我雲寒清從不吃虧,我也不在意禦劍山莊再接管一個武林盟。”
這時一旁的薛長櫻出聲道:“總而言之,是我們毀約在先,但我們也不想阻止司徒小姐與越城公子兩情相悅,有什麽事我們力所能及的嗎,禦劍山莊定當全力以赴。”
司徒笑在江湖上摸爬打滾幾十年豈能不知他們此下的意圖,無非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他平息了體內的真氣,理了理衣衫,負手沉聲道:
“老夫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只要你能做到兩件事,我便同意退親,并且讓小女與李越城在一起。”
雲寒清已經收了劍,冷聲道:
“但說無妨。”
“第一,我要你帶着李越城參加演武堂選拔大會,助他奪得魁首;第二,我要你取來天下第一刀!”
江湖上青年才俊很多,少年俠士不少,如何為他們正名?這就要說道演武堂。
參加演武堂選拔大會的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但是身懷絕學的沒落家族的子弟,經過層層選撥後,脫穎而出前三位,與四大門派的弟子對戰,勝出者進入演武堂,以此正名,類似于江湖的科舉。
而這天下第一刀,名曰寒月。傳聞是戰國末年趙國徐夫人的名刃,形若新月,寒氣四射。後燕國皇室花重金購買,交由宮廷匠師反複淬煉之後,終于成為一把見血封喉的毒刀,其強度也得到大幅提升,足以斬斷當時的秦王佩劍——幹将莫邪。
後荊柯攜寒月刃刺殺秦王,失敗被殺,寒月刃不知下落。
聽到司徒笑的話,雲寒清眉頭也不皺一下,毫不猶豫得應了,“好!也希望司徒盟主記着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着牽起薛長櫻的手就往外走,薛長櫻踏出大門口的時候回頭見到司徒笑正看着他,他猶豫了一下,擡起小手對司徒笑揮了揮,輕聲道:“再見,司徒伯伯。”
司徒笑顯然聽到了這句道別,薛長櫻已經走遠了,所以他沒有看見身後的司徒笑對着他的背影擡起了手,也輕輕揮了一下。
薛長櫻一邊走着,一邊道:
“寒清,我覺得司徒盟主不像是壞人。”
雲寒清随口應了,然後捏了捏他的小手,“他怕我是真的被魔教的人媚惑了,不然,這麽多年,怎麽偏生在這個時候拿婚約說事。”
“不過他現在見到你,也應該放心了。”
薛長櫻疑惑道:
“他認出我了嗎?”
随後又一想,司徒笑與雲若寒是多年的好友,當年禦劍山莊發生的這件事,他定是也知道內情,況且薛長櫻的容貌又是典型的禦劍山莊雲氏出品,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薛長櫻道:
“他肯定也不是誠心阻攔司徒小姐與李越城相愛,只是一個毫無名氣的少年,堵不住悠悠衆口。”
雲寒清溫聲道:
“他不在意別人說他不好,只是怕別人會因此輕賤司徒黎兒。”
說到這,雲寒清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又何嘗不是。我從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可是我卻怕他們誤會我的寶寶,傷害到我的寶寶。”
薛長櫻揚起笑臉,乖巧道:
“這些話我聽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說實話,他們罵來罵去無非那麽幾句,還沒有我與沈清同嶺閣師傅鬥嘴的時候精彩呢!”
雲寒清想到在天鷹堡見面時,薛長櫻的出口成髒,不禁笑了出來,明眸皓齒,巧笑嫣然,晃瞎了周圍家仆的眼。
衆司徒府家仆心道:雲寒清若是個女子,武林第一美女哪輪的道他們家小姐呢!
薛長櫻乖巧得對雲寒清道:“寒清,我頭上綠嗎”
雲寒清疑惑道:“寶寶,你頭上沒有東西啊。”
薛長櫻輕輕一笑,天真道:
“是嗎,我還以為我頭上長滿了一片草原呢。”
他說着倏地冷下了臉,放開了雲寒清,還不忘用力一腳踹向雲寒清的膝蓋,拂袖往門口走去。
雲寒清猝不及防跌了個狗吃、屎,顧不得整理儀容,匆匆站了起來沖着薛長櫻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寶寶,等等我,走慢點,小心臺階!”
等雲寒清追上薛長櫻時,正巧看到站在他們馬車旁邊的司徒黎兒,她換上了一襲芙蓉白衫,愈發俏麗脫俗,明豔動人,顯然已是等候多時。
薛長櫻道:
“司徒小姐,有甚麽事嗎?”
雲寒清走過去一把将薛長櫻攬在懷裏,眼裏朝司徒黎兒“刷刷刷”得飛刀子,獨占欲不言而喻。
司徒黎兒拿起繡帕掩着嘴,眼裏是掩不住的笑意,道:“我就長得一副奪人所愛的模樣嗎?”
回答他的是雲寒清不屑的一聲冷哼。
薛長櫻拍了拍他的手,也笑道:“怎麽了?”
司徒黎兒這時收斂了笑容,正色道:
“方才我躲在客廳後頭已經聽見了你們與父親的談話。不知薛大哥你們打算怎麽幫他?
雲寒清道:“今年演武堂的比武順序是抽簽制,暗箱操作就好了。”
司徒黎兒也知如今的禦劍山莊只手遮天,只道:“越城哥哥心性正直,若是知道你們幫他作弊,他定是…”
薛長櫻讀出她言下之意,安慰道:
“你放心,此事我們會從長計議。只是不知你那位越城哥哥,現在身在何處?”
“在我去找你們之前,越城哥哥便被父親催着去演武鎮了!現在,應該走了一半的路了吧!”
“他長得什麽模樣,有什麽特征嗎?”
司徒黎兒想了會,道:“有。他帶着一柄劍。”
“什麽劍?”
“紫冥劍!”
聞言薛長櫻咋舌,“他帶了這麽招搖的一柄劍,也不怕惹禍上身?”
紫冥寶劍,手中之劍指,得海清河晏,也是百曉生十大兵器譜排行第一的,天下第一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将是一個一邊打怪,一邊戀愛的篇章,金手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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