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薛長櫻好奇道:“為什麽?”

他示意司徒黎兒與他一同坐下,細細道來。

司徒黎兒也不客氣,大喇喇得坐下了,行為舉止中少了一分少女的嬌氣,倒是多了幾分豪爽。

出乎意料的是,司徒黎兒反倒吐出了一句唱詞兒,

“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情郎陌路人。”

“這麽說,司徒小姐另有心上人,而那人,不是江湖中人?”

司徒黎兒身子一僵,神情有些古怪,接着點了點頭。

“雲寒清非我良人,縱使外人将他誇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我也看不上三分。”

薛長櫻失笑,這個司徒小姐比他想得更加單純直爽,耿直的性子倒與藍星有些相似,他倒了一杯茶放到司徒黎兒面前,溫聲道:“司徒小姐,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司徒黎兒直爽道:“是你和雲寒清的故事嗎?”

薛長櫻但笑不語。

司徒黎兒眼裏頓時爆發出異樣熱切的光芒,連連點頭道:“說吧說吧,我遠道而來就是來聽故…哦不,來打探消息的。”

薛長櫻失笑,随即将他與雲寒清的一路相伴的事娓娓道來。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黎兒面前的茶早就涼了下來,她聽得認真,面前的茶也未動分毫,最後,薛長櫻将漠北與雪山派的事一筆帶過,只道:“他為了救我,耗費了許多精力。之後,便收到了要與你成婚的消息。”

故事說到這就算完了,司徒黎兒仍舊沉浸在其中,久久回不過神,良久,幽幽吐出一句,“有幸曾與你,一見如故,浪跡江湖,相伴天涯路,莫問歸處。”

薛長櫻被她這冷不丁冒出來的詞兒激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面上仍舊天真乖巧,道:“司徒…”

Advertisement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回過神的司徒黎兒打斷,只見她突然伸出手握住薛長櫻的手,神情複雜,似是激動,又似難過。

只見她雙目通紅,斷斷續續得哽咽道:“太感動了…太虐了…嗚嗚…你們一定要在一起…我會永遠支持你們的!我是你們永遠的後援團,雲薛萬歲!薛長櫻,我愛你!”

薛長櫻抽回手也不是,不抽回手也不是,司徒黎兒小他八歲,小了雲寒清整整十歲,倒像是他們妹妹般。

司徒黎兒自覺失态,哭了一會便止住了眼淚,薛長櫻拿出素帕給她,她伸手接過了,擤了擤鼻涕,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個寫小說話本的……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字眼,我爹不允許,我便偷偷寫,話本上署的也是僞名。我不愛寫男男女女莺莺燕燕那些事,反倒對韓子高與陳文帝這類相護相伴,彼此扶持的人物傾慕已久。”

“你放心,我定是不會拆散你們的。只是我爹頑固不化,不願接受武藝平平的越城哥哥,寧要我嫁給雲寒清,我聽說他得了斷袖之癖,便來看看。”

薛長櫻也聽明白了幾分,不禁有些失笑,江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千裏迢迢得從姑蘇趕到杭州,只為證實雲寒清是否真的是斷袖,着實勇氣可嘉,心下也對她親近幾分,便放緩了聲音道:“改日我與寒清登門拜訪,親自與你爹說,你那位越城哥哥,是哪裏人士,需要禦劍山莊幫忙做媒麽?”

司徒黎兒道:“越城哥哥祖籍在京城,是個沒甚麽名氣的小世家裏出來的俠士,父親他…十分看不起越城哥哥。”

薛長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寬心,“我一個魔教教主都能與正道大俠在一起長相厮守,你也不用去管甚麽門當戶對。”

他将司徒黎兒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心口上,道:“每次你覺得累,覺得難的時候,就問問它,是不是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如果現在放棄了将來會不會後悔。”

“司徒姑娘,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莫要辜負時光,誤失良人。”

司徒黎兒被他安慰得一愣一愣,忽又豁然開朗,一把撲到他懷裏大聲嗚咽,“薛公子,長櫻,你真好,我永遠支持你們!相逢恨晚不算晚啊!”

薛長櫻不禁也噗嗤一聲笑,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

雲寒清、雲寒流、雲寒語、沈清、藍星進來看到得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雲寒清名義上的未過門妻子抱着他實質上的未過門的妻子喜極而泣。

藍星一本正經道:“沈公子,這是不是戲文裏演的後院起火?”

沈清:信息量太大,我需要好好理一理。

雲寒流:看來大哥的正房與二房相處的很好,雖然委屈長櫻了,不過我怎麽感覺有點冷?

雲寒流搓了搓手臂,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噴嚏。

一聲噴嚏将衆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沈清神色複雜,看着薛長櫻,道了一聲:“你…”

之後便再無下文。

四人都轉了頭去看雲寒清,只見他的臉上冷得都可以結成一層厚厚的霜,額間的青筋畢露,腰間的冷月劍也隐隐發出劍鳴聲,陰冷不含感情得聲音似乎是從地底飄來。

“你們還要抱多久?”

一陣冷風飄過,司徒黎兒手上一空,薛長櫻已經被雲寒清攬着後退了幾丈。

雲寒清咬牙切齒,惡狠狠道:

“不知廉恥!”

他說這話時一雙美眸冒着火瞪着司徒黎兒,仿佛馬上要将她燒為灰燼。

薛長櫻伸出小手拍了拍雲寒清的手臂,輕聲道:“寒清,你誤會了。司徒小姐是來退親的。”

此言一出,衆人心下皆是一愣。

沈清脫口而出道:“她不會真的看上你了吧?”

雲寒流心:爹啊,你兩個兒媳婦搞在一起,不要大哥了!

藍星聞之一樂,正色道:“太好了,馬上就有一個小少主了!我要将我的動物朋友們都介紹給他。”

雲寒語道:“噤聲。”

雲寒清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

薛長櫻嘆了一口氣,道:“不是這樣的。司徒姑娘另有良人,此事,還需要我們幫忙。”

他說着沖幾人天真一笑,和善道“你們四個再火上澆油,今晚都去後山喂豬。”

“寒清的九轉化陽馬上要突破下一層了,你們不願意喂豬的話,就陪他練武吧。”

雲寒流:“我去看看晚飯做好了沒有,司徒小姐吃了晚飯再走吧呵呵呵呵。”

雲寒語不發一言,拉着沈清扭頭就走,沈清臨走前不忘把缺心眼的藍星一道拉走。

開玩笑,全盛時期的藍斯羽被突破關卡的雲寒清打了一掌便半死不活,他們這幾個半桶水,根本不夠雲寒清塞牙縫。

薛長櫻踮起腳在雲寒清下巴上一吻,乖巧道:“別生氣了,司徒小姐有事找我們幫忙。”

他說着拉起雲寒清的手,将他帶到桌邊,一同落了座,示意司徒黎兒将來意完完整整得說完。

“我爹不願意接受越城哥哥,大抵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是越城哥哥資質平平,武藝不高,二是他初出茅廬,沒有甚麽名氣。”

世人執着,無非功名利祿四個字,司徒笑又身為武林盟主,對這些名譽更加看重。

薛長櫻安慰道:

“沒有哪一個地方比江湖更能嶄露頭角,你無須多慮,早些上路歸家,過幾日我們便上門拜訪。”

司徒黎兒此番前來禦劍山莊只随身帶了一個女扮男裝的侍女,薛長櫻見那侍女腳下步法沉穩有力,走起路時虎虎生威,知曉是個會武藝,然着實放心不下讓她們兩人歸家,雲寒清看出他所想,點了幾個禦劍山莊的侍衛護送她們回姑蘇。

禦劍山莊門口。

司徒黎兒美目含淚,拉着薛長櫻的手,戀戀不舍,“薛大哥,相逢恨晚不算晚!好慶幸能結識你…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雲寒清拎着後頸領子扔到馬車上了,雲寒清掏出素帕擦了擦手,一臉嫌棄的模樣,“快點走吧,別再來了!”

說着對趕車的家仆使了一個眼色,家仆心領神會,一揚馬鞭。“架!”

車轱辘轉動,馬車駛向前方,與他們越來越遠,正在這時,司徒黎兒将頭伸出馬車對着禦劍山莊放聲大喊:“薛長櫻——我愛你一輩子——嗚嗚嗚…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衆人噗嗤一聲笑,雲寒清的臉色比後廚房幾天不洗的鍋底都黑,薛長櫻對着司徒黎兒的放向揮了揮手,意欲道別。

當夜雲寒清難得沒有抱着薛長櫻入眠,他背過身,一個人不知在想什麽。

薛長櫻靠上去,将自己的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聲道:“寒清,你怎麽了?”

“沒事。”

雲寒清悶悶的聲音傳來。

說沒事就是有事,薛長櫻心裏又無奈又想笑,只能放軟聲線,委屈道:“好冷…”

他們這一路從江南趕到漠北,從漠北趕到昆侖,最後又趕回江南,跨越了大半個大同王朝的版圖,時光飛逝,已經到了八月當頭,又怎麽會冷。

雲寒清翻了身将他攬入懷裏,仍舊默默不語。

薛長櫻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麽,只能仰起頭去吻他裸、露在外的肌膚,誘惑道:“寒清,現在已經在自己家了…”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然而雲寒清似乎轉了性,改吃草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薛長櫻嘆了一口氣,心想原本還想裝模作樣一下的,免得壓不住老爹的棺材板,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已經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捏住雲寒清的下巴,冷聲道:“雲寒清,你作甚麽妖,怎麽,是不是見司徒黎兒長得如花似玉,心癢難耐了啊?你想禦劍山莊多一個當家主母沒關系,現在我就和藍星回承嶺,不勞您大駕!”

他說着一把放開了雲寒清,就要下床,雲寒清連忙從後頭攬住他,悶聲道“不準走!”

薛長櫻冷冷道:

“你放開!”

“不放!”

聽到他想都不想得拒絕,薛長櫻原本冷硬的臉一下子軟了下來,從小都是這樣,雲寒清雖然長他兩歲,但是與他在一起時卻顯得尤為幼稚,因此小時候都是他照顧對方,穿衣洗澡喂飯不假他人之手,也因此他對他根本硬不下心來。

薛長櫻放軟語氣道:“我不走,但是你告訴我你在生什麽氣?寒清,你有事瞞着我,我會很難過。”

過了好半晌,薛長櫻已經昏昏欲睡,聽到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你是不是,還喜歡女人?”

這時薛長櫻明白了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又覺得心酸。

他和雲寒清分別了十五年,中間又錯過了十年,對方比他更患得患失。

薛長櫻轉過身,捧着雲寒清的臉。

月華從半開的窗戶口照了進來,因此在明明滅滅的夜裏,他們能看清彼此的眼。

薛長櫻鄭重得,一字一句道:“我唯一動過心的姑娘是你假扮的,從那之前,從那之後,我都沒有再見過讓我如此動心的人,除了你之外。”

他的眼裏落盡了漫天繁星,在漆黑的夜裏,熠熠生輝。

雲寒清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這裏,從始至終,就只有你。”

他的神情是那麽認真嚴肅,語氣是那麽一本正經,沒有平日裏對着他的嬉笑與油腔滑調。

薛長櫻道:“我也是。”

雲寒清臉上的嚴肅稍縱即逝,馬上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放蕩道:“寶寶。現在我們是在自己家了!你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敲門!”

薛長櫻抽回了被雲寒清握着的手,打了哈欠翻身睡下了,:“陪你作了大半夜的妖困死了,以後再說。”

聞言雲寒清立刻憋下了嘴,恨恨得抽了自己兩下,“叫你作妖。”

薛長櫻噗嗤一聲笑,蹭了蹭對方的胸膛,眼睛一閉便會周公去了。

雲寒清也心滿意足得抱着懷裏的人,陷入了甜蜜的夢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