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連續一個多月, 赤松流帶着兩個副手并兩個小組的情報人員裝模作樣地調查北美不死者集團。

要麽探索都有誰加入了這場情報調查,要麽調查不死者集團那位幹部的行蹤。

某個傍晚,一直被赤松流追蹤的菲勒突然冒頭, 兩個明明認識的家夥在部下和間諜的隐晦注視中,來了一場虛僞的試探。

菲勒放出風聲, 表示要在一家私人會所邀請在橫濱認識的朋友洽談業務。

赤松流立刻從善如流地表示他們港黑願意提供場所。

菲勒不置可否, 只說再看看吧。

然後他大搖大擺地轉身走了,赤松流做友好狀沒有阻攔, 更沒派人追蹤。

搞定了初步的試探, 赤松流松了口氣, 接下來只需要走一下表面流程就行了。

——開幾場無聊的宴會,私下裏試探一番,再進行一些考察什麽的, 就可以進行利益交換了。

當然,想要立刻達成同盟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需要先期的幾次試探性合作,還要考察對方的同盟和敵人, 最後再根據雙方的利益需求進行談判協商,以上所有流程都順利結束, 才會遞交盟約合同, 真正締結為互利共贏的盟友。

至于盟約有多大效力,最終将取決于兩個組織自身的實力, 甚至實力弱的被實力強的吞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說組織之間締結盟約是一項長期而謹慎的事, 也是港黑之前的同盟抱以觀望态度的原因之一——他們不确定森鷗外這個boss能當多久, 值不值得下注。

赤松流讓手下開車回港黑,準備找森鷗外彙報工作進度。

他的車當然是防彈車,開車的人也很可靠, 赤松流就坐在車座後面閉目養神。

就在此時,哈桑突然說:【告訴你一件事,蘭堂買了一棟宅子,三層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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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流一愣,下意識地睜開眼,但他立刻又閉上了:“買洋房?他沒和我說,從後勤那拿的?不對,後勤主管不會瞞我,難道是他單獨出錢買的?他有私房錢了?他找回了過去的行動資金?”

【你想多了。】哈桑這麽說,【他直接去後勤拿的,他說這是給你的禮物,讓後勤那邊幫忙保密,說要給你個驚喜。】

赤松流:“…………”他嘴角抽搐:“好吧,這的确是個不錯的借口。”

【但是他沒布置那棟宅子,拿到鑰匙後也沒去過,否則我們不會現在才發現。】哈桑提醒赤松流,【他今天去了那棟房子,我們跟蹤過去後,發現房子裏有一些特別的資料。】

“特別的資料?”赤松流打起精神,“是什麽?”

【你聽說過荒霸吐嗎?】哈桑問。

“有點耳熟,好像很久以前聽說提過。”赤松流茫然臉:“怎麽了?”

哈桑:【你還記得當年大戰末期各國進行的異能研究嗎?】

赤松流冷笑:“我當然知道,要不是異能研究,我在歐洲怎麽可能混的這麽慘?”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不僅有特殊異能還沒有保護人,簡直是明晃晃的在臉上寫了來抓我啊。

哈桑:【根據蘭堂搜集的資料,鐳缽街那塊凹地以前是研究異能和生物的結合成果,也就是人工異能研究所,荒霸吐就是裏面的實驗體,然後荒霸吐失控了,異能研究所在爆炸中被夷為平地,形成了現在的鐳缽街。】

赤松流喃喃地說:“我是在鐳缽街找到蘭堂的,他是法國人,還搜集荒霸吐的資料……難道他是歐洲異能局的間諜?來橫濱探查異能研究所的?”

赤松流想起來了,他以前在鐳缽街生活時好像的确聽過荒霸吐的傳言。

【恐怕是了。】哈桑說,【蘭堂搜集了很多關于荒霸吐的資料,荒霸吐是當時看到爆炸的人起的外號,在研究所內荒霸吐有個試驗編號,叫試作品·甲二五八號。】

赤松流了然:“原來如此,異能暴走導致讓·蘭波失憶變成了現在蘭堂,如今他恢複記憶,就開始徹查當年的事了?”

【你要怎麽做?】哈桑問赤松流。

赤松流放松身體,語氣輕松極了:“什麽都不做,既然清楚了蘭堂的身份,魏爾倫的事讓他自己解決,我可以放斯誇羅的鴿子了。”

哈桑:“…………”

你就想到了這個嗎?

随即哈桑的語調變得奇異起來;【好吧,看在你是我禦主的份上,再告訴你一件事。】

赤松流:“……啥?”

【已經死掉的先代首領出現在街口,你的車拐過去就會碰到了。】哈桑難掩語氣中的幸災樂禍。

赤松流:!!!

他猛地坐直身體,身邊的黑衣大漢正要問怎麽回事,下一秒車子轉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了一下。

赤松流一頭撞到前方的座椅背上,好在他坐後排也卡了安全帶,倒是沒受到太大沖擊。

然而下一秒,咔嚓一聲,整個車子被一把巨大的鐮刀直接攔腰砍成兩截!

赤松流目瞪口呆,開玩笑的吧?防彈車啊!

赤松流眼睜睜地看着汽車斷開,司機和副駕駛透過車窗看到了攻擊他們的人,他們忍不住驚恐尖叫:“先代首領!”

赤松流下意識地做出規避保護動作,果不其然,下一秒轟隆巨響在耳邊炸開——

火舌猛烈綻放,砰砰幾聲,這輛汽車直接完蛋了,赤松流被氣浪和爆炸掀飛,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他落地後覺得肋骨最少斷了三根,左胳膊和小腿都疼的不行,後背更是火辣辣的疼,眼前直發黑,耳朵有轟鳴聲。

驟然遭到襲擊,赤松流并不慌張,他右手手腕一抖,手臂間卡着的匕首出現在手中。

他閉上眼,猛地朝某個方向一甩,匕首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嗖地沖出!

咔嚓,匕首被打飛了。

先代首領桀桀笑起來:“什麽啊,小鬼,原來是你。”

赤松流:???

這聲音?等等,真的是先代首領?死人還能複活?

赤松流艱難地撐着地面擡頭看去,只見一頭灰白長發穿着黑袍的先代首領手持一把巨大鐮刀,就站在距離他兩米遠的位置。

“……首領?”赤松流一臉震驚。

先代首領擡手猛地抓住赤松流的頭發,強迫他仰頭:“小子,告訴森鷗外,我從地獄回來了,我會找他好好談談的。”

下一秒先代首領就大笑着負手離去。

赤松流傻乎乎地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問哈桑:“他真的活過來了?”

哈桑愛憐地說:【這是你親愛的兄長新找回來的異能力。】

赤松流:“…………”

他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被氣的。

赤松流氣死了:“你沒和我說!”

哈桑:【我也是才知道,蘭堂挖了先代首領的墳,我還奇怪呢,現在看來他可以控制死人軀體,放心吧,他可是你的兄長,你不會死的。】

所以你就看我的笑話嗎?

赤松流氣得直吸氣——肋骨斷裂插入肺部,他呼吸艱難了。

“……讓我的傷勢再重一些。”

在赤松流的意識有些模糊時,他這麽對哈桑說。

哈桑:【你想死?】

“他既然襲擊我,又沒對我下死手,顯然是打算做什麽了,所以才提前讓我以養傷的名義避開。”

赤松流閉着眼,他能感覺到哈桑在他身上重手壓了幾下,內髒估計破裂了。

死亡似乎在耳邊低語,赤松流太熟悉這種感覺了。

他在哈桑的死亡體驗n周目裏經歷了各種死法,死亡的感覺并非永恒的寧靜和安眠,而是……疼啊!!!!

只有在快死的時候,才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

赤松流的聲音細不可聞,他努力保持清醒,現在還不能暈過去。

“看在他試圖避嫌并保護我的份上,你幫我去做件事。”赤松流的思維越發冷靜,“你去在蘭堂找回的資料裏補點東西,再給菲勒發個消息,随時準備接應。”

哈桑靜靜地聽着,記下了赤松流的命令。

雖然笑話了赤松流,但哈桑對自己這位禦主是極為佩服的,不是什麽人都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冷靜,并立刻屏蔽個人感情,理智的做出最适合的決斷。

畢竟此刻赤松流是真的快死了。

彌留之際還在想着以後,赤松流真是夠拼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哈桑安慰赤松流:【救援快來了,再堅持一會。】

赤松流艱難地彎了彎嘴角,直到模糊地聽到有車緊急停在附近後,他才心情一松,徹底陷入了漆黑的沉眠之中。

港黑的人接到情報小組的救援申請,立刻派人沿路探查,并很快找到了爆炸現場。

當時車裏一共四個人,有兩個直接死在了先代首領的鐮刀下。

剩下兩個,一個是副駕駛,因為被甩到了比較遠的地方并直接昏過去了,反而沒被先代首領補刀——其實這是蘭堂留的目擊者。

另外一個就是一直吊着一口氣,生命力頑強的赤松流了。

森鷗外親自主刀幫忙做手術,接到消息的尾崎紅葉立刻趕到了手術室外。

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蘭堂面色陰郁地坐在那,他穿的更厚了,還帶着護耳。

尾崎紅葉和蘭堂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言不發靜靜等着。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了四個小時,全身都被纏滿繃帶的赤松流才被黑衣大漢推了出來。

尾崎紅葉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她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赤松流,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蘭堂緊随其後,他問跟着出來的森鷗外:“首領,流的身體如何了?”

森鷗外一臉疲憊地說:“還好,雖然全身多處骨折,軟組織創傷,內髒破裂,還失血休克……”

蘭堂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下手沒那麽嚴重吧?

緊接着森鷗外話音一轉:“不過赤松的求生意識很強,我想只要平安度過今天晚上,他就沒事了。”

蘭堂:“…………”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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